”他拽著女人往后退了幾步,保安舉著電棍擋在了他的前頭。
孟祝根本就沒將幾人放在眼里,他就算再不濟,對付眼前幾個凡人還是綽綽有余的。
可他沒想到的是,駱越臉上露出了奇異的笑容,他摘下了女人臉上的面具。
下一秒,他將女人重重往前一推。
孟祝躲閃不及,直直對上了女人的眼。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湛藍無比,浩瀚似星辰,又像大海中的漩渦,深深攫住了他的心神。
他直覺覺著不對勁,想從那一團藍色中抽離開來,可惜已經遲了。
女人張口,從她嘴里傳來一陣悠揚的歌聲。
沒有任何音節,卻讓他靈魂一震。
高昂的歌聲逐漸尖銳,刺痛了他的耳膜。魚缸碎了,墻壁塌了,頭頂的玻璃也裂開了,鐵釘木屑四處飛舞,空氣中傳來因共振引發的嗡嗡聲。
等他回過神來時,他已經被捉妖師團團圍住了,而駱越已經帶著女人不知所蹤。
孟祝氣息不穩,心口隱隱有怒氣翻騰,是他大意了。
他早就聽聞過,南海的海妖向來以美妙的歌喉著稱,善歌,也善蠱惑心神。
他隨意掃了一眼面前的捉妖師,搖了搖頭。
前世養尊處優了多年,何時這般不入流的捉妖師也能在他的眼前亂晃了。
等朝涯甩開捉妖師趕過來時,就看到地上橫七豎八倒了一地人。孟祝臉色有些蒼白,眉頭微微蹙著,正看著手里的幾張紙出神。
這是他剛從捉妖師身上搜羅出來的黃神越章拓印,和上次鋼鐵廠見到的一模一樣。
“找到蜃珠了嗎?”
孟祝將拓印放進懷里,搖了搖頭。
“那,她呢?”
“被帶走了。”
朝涯眼里的光一下子就散了,喃喃自語道,“還是失敗了啊……”
11
快天亮的時候,莫遙才帶著黑貓回了別墅,一副筋疲力盡的模樣。
而孟祝正坐在沙發上,好整以暇地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他問,“怎麼樣了?”
莫遙喘著粗氣從冰箱里翻出一瓶水,咕嘟咕嘟灌了下去,緩了緩神,這才說道,“別提了,被人追了八條街,繞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
孟祝又問,“有萬枝的下落嗎?”
莫遙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神情嚴峻。
她趁亂把那個姓賈的男人打了一頓,好不容易才審了出來,原來他本來是借著投資的名義約了虞萬枝,實際上是想來一場潛規則,誰知道虞萬枝死活不答應,還潑了他一臉酒。
賈老板和駱越相熟,知道駱越為了此次出海,暗地里收羅了好些漂亮的女孩,他一氣之下,就把人給綁了,交給駱越處理。
“我本來以為也就是個小明星,早就被人玩爛了,擺什麼清高……”
不等賈老板說完,莫遙面無表情給了他一棍子,直接把他的下頜骨打脫臼了。
她還嫌不解氣,往他手腳關節處又重重招呼了幾下,還往子孫根上猛地踹了幾下,后來就被綺望樓的人發現了。
她帶著黑貓好不容易才甩開那幫人,偷偷回了別墅。
孟祝屈指輕輕叩著,陷入了沉思。
駱越獨守琴魚和南海秘密將近十年,怎的會那麼好心,將這個消息宣揚出去?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最近南海有什麼事要發生嗎?”
朝涯自從綺望樓離開之后,渾渾噩噩,一言不發,仿佛一日之間衰老了十歲。
被孟祝一問,他突然想起了什麼,陡然抬頭,“遺忘之境,每十年開啟一回。快到遺忘之境開啟的時間了!”
孟祝的手頓住了,這駱越果然是個聰明人。
僅憑他一個人的財力和人力,要想避人耳目憑借蜃珠的指引找到遺忘之境,遠遠不夠。
如此大費周章的行動,定然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與其被潛在暗處的人撲過來咬上一口,不如開誠布公,還能借此機會添幾分助力。
“我不能讓他們找到遺忘之境,幫幫我!”
朝涯忽然起身,“砰”的一聲,直直跪倒在孟祝跟前。雙手交疊,以指尖血在額上畫了一個神秘的血符。
“我以琴魚族長老的名義立下血誓。”年邁的老頭面上一片決絕。
“只要你能幫我阻止他們,阻止琴魚族的這場滅頂之災,我就帶你前往遺忘之境。魚皇壽延千年,通曉輪回之術,知道世間一切秘密,她一定能給你任何你想要的東西!”
他知道孟祝定然不會無緣無故幫他,可眼下他沒了辦法,只能寄希望于這個神秘莫測的年輕人。
孟祝微微頷首,算是應了。
就算朝涯不求他,他也要去一趟遺忘之境。
他已經可以確定,那所謂的蜃珠,其實就是他的靈力所化。
一枚被鼉龍所吞,一枚被螳螂精化作了心臟,還有一枚,卻落到了駱越的手里。
而三枚蜃珠,都出自琴魚族的魚皇之手。
這蜃珠,他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