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后悔了,如果沒有你,我就只是賈玉環。”
我甩開他的手,一字一頓道:
“李洵,我們不該相遇的。”
13
太醫又開了很多藥,那些藥更苦了。
我不想喝,李洵便親自抱住我喂湯藥,還用身邊的人威脅我。
“你要是敢死,那些伺候你的宮人也活不成了。”
可是我喝什麼,吐什麼,已是強弩之末。
他不知從哪兒搞來了個法子,竟讓我喝他的血,想我與他分壽。
我反抗得很,也嘔得越來越厲害,把他明黃的袖子吐得紅彤彤的。血腥味濃重,分不清到底是他的血,還是我的血。
他卻每天雷打不動地到我宮里,割腕放血。
我一次又一次打翻碗,他便一次又一次地重來,像個執著的瘋子。
我把他的血拿去澆花,他卻按住我的頭,以唇渡血。
我氣急敗壞,只能狠狠咬回他的唇,以此扳回一局。
李洵日日放血,終于大病了一場。
他來不了,我的心情也好了許多,像是回光返照一般,拉著阿紫去御花園賞花,卻碰見柔妃在湖邊賞魚。
柔妃說,“人人都說我像楚玲,其實妾并不像她。”
“哦?”我意味不明地問,“那你像誰?”
她深深望了我一眼,“妾以為,皇后娘娘應該自知。”
我想不明白,便也不再想了。
等到窗邊的芍藥花完全凋零時,李洵的病也好了。𝔁լ
我死后的第三天,李洵一直沒來看我。
宮人日日都去稟告我的死訊,卻都只換來他的一句。
“皇后又在跟朕鬧脾氣了。”
太醫日日下跪,悲痛道:
“皇上,人死不能復生啊。”
楚玲成了貴妃,她沖撞侍衛進來。
“皇上,玉環姐姐已經死了,你清醒一點!”
他卻像發了狂一樣,掐住楚玲的脖子,惡狠狠道。
“閉嘴,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做過什麼嗎?”
他冷笑出聲,仿佛在看一個將死之人。
“你偷了玉環的信物,讓我誤以為暗中助我之人是你!”
“楚玲,你不過是一個贗品,是朕的一枚棋子。”
楚玲跌倒在地,捂著脖子,咳嗽出聲。
“你又好到哪里去?李洵,你不過是個懦夫!你明明喜歡她,卻自知不配,處處在我身上找她的影子。”
她站起身來,突然笑得癲狂起來。
“是你害了賈府全家,是你害了玉環。”
李洵卻喃喃出聲,“玉環在生我的氣,她又在騙我。”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他知道那晚不是楚玲,是我。
楚玲不過是他樹出來的一個靶子,也是他特意放森*晚*整*理在晉州的人質。
他曾經別扭又執著地喜歡過一個人,喜歡到不敢表明心意,喜歡到無法接受她的死別。
可我再也不會知道了。
承德六年九月十五,皇后薨。
李洵,如果有來世,我們不要見面了。
你做你的王狗蛋,我做我的賈玉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