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聽我解釋。我從未喜歡過沈珍。她的娘親于我有恩,臨死前囑托我,保護好她。
「妄信小人之言,是我之過錯。可是殿下,除了你從未有過旁人。
「上一世我總想著,快些讓沈珍好起來。我還清欠她娘親的恩情,也還清她替你遠嫁大淮的債。」
沈景曜用力抓了把頭發,痛苦低語:「可我怎麼就傷你至此呢?」
我眉眼疲倦,輕聲道:「那些都過去了。」
所以不必再提了。
你的懊悔于我而言,一文不值。
沈景曜突然抬眸,他的眼中早已布滿血色,像一頭困獸:「殿下,求你……別嫁他好不好?」
他語無倫次地保證:「我一定不會讓你受絲毫傷害了,我會好好愛你的, 會比殷暨待你更好……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冷笑:「怎麼?這一世你就不需要償還沈珍的恩情了嗎?」
說到這, 沈景曜周身竟爆發出些許恨意來,他冷漠開口:「上一世,我早已還清了。」
20
那些舊事, 提起便心痛一次。
我不愿再提,直截了當地說明來意:「別廢話,我要白露為霜。」
沈景曜的眸色暗了暗。
良久才指了指他的左臂。幾月不見,那兒已空空如也。
他說那是在采「白露為霜」時,被雪狼硬生生撕下來的。
很奇怪。
我愛他的時候,他但凡有點小傷口我都心疼得不得了。
可如今, 望著那空蕩蕩的袖口, 我竟無半分情感的波動, 反而還能同他談判:「說你的條件。」
沈景曜眼中盈滿失望, 他定定地望著我, 「如果我說,讓你離開他,嫁給我呢?」
這要求有些過分。
我垂眸,冷靜思考。
要不要直接喊御林軍來, 把「白露為霜」
搶過來。
橫豎他也沒有一戰之力, 不是嗎?
這時沈景曜卻艱澀地笑了聲, 將那枚香囊往前推了推, 溫和開口:
「騙你的。
「我冒死為淮帝求藥,只是想要殿下,莫要忘了我。
「若還能有來生, 求殿下, 不要直接判我死刑。」
他眼神里飽含著無限的眷戀,沖我遙遙一拜:「沈某祝殿下鳳翕鸞翔,山遙水長。」
21
屏風隔音并不算好。
沈景曜最后一句還未說完,那邊便傳來殷暨略帶暴躁的聲音:ΫƵ
「煩死了!
「這個沈景曜怎麼這麼多話!
「磨磨唧唧地還不出來!
「沒成親的老男人真是可怕, 老是惦記別人家的媳婦。」
我沒憋住,「撲哧」笑出聲來。
過往的一切都于夜色中散盡。
你我亦輕舟, 回首已過萬重山。
-完-
一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