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珩眨眨眼：“七哥你幫我求求他不要砍忘川們的胳膊，我就告訴你。”

玄天冥手的臉：“學會跟我講條件了？”

嘻嘻地笑著，得一點都不疼，到是帶著點點曖昧，很心。“真的不怪們，你不要生氣了吧！”再看著玄天華道：“家祖宅的牀榻底下有暗閣，我發現蠟燭有問題之後就翻下牀藏到裡面了，然後就暈了過去。醒來就聽到七哥說話，這才爬出來的。”

玄天華看著，但笑不語。

家祖宅的牀榻底下哪來的暗閣？他親自搜尋過的地方還能不知道嗎？他只是不願說穿，既然這個丫頭想要保留一點自己的小，那便由著吧！

他只嘆怪不得一向任妄爲的玄天冥會如此寵著這個丫頭，原來真心去疼寵一個人，覺竟是這樣好。

“如果暗衛都幫得像他們那般，我還要來何用？”玄天冥對這件事十分上心，“要不我給你換換人吧，讓白澤跟著你怎麼樣？”

車廂外，白澤挑了簾子的一角探進頭來：“主子，屬下都沒能把您平安帶出西北的大山，哪有能耐保護王妃啊！”

羽珩跟著點頭：“對，這種笨蛋暗衛我纔不要。”

白澤衝著羽珩揮了揮拳，簾子瞬間又放下了。

“玄天冥！”羽珩乾脆板起臉來，“我說我喜歡忘川黃泉整日圍在我邊，喜歡班走跟我鬥，你這是非要把我喜歡的人從我邊趕走嗎？我還沒嫁給你呢你就這麼霸道？那我不嫁了！你都收回去好了。”

玄天冥挑眉，小丫頭翻臉了？當他會怕？

“……那就聽你的吧！”他還真的怕。

一旁坐著的玄天華再忍不住，輕笑出聲，然後衝著羽珩點了點頭，眼中盡是讚許的目。

不多時，外頭有班走的聲音響起：“殿下，吃的買回來了。”

羽珩眼一亮，搶著開口道：“快！快拿進來！死我了！”

外頭的人微微一怔，隨即掀了簾子就進車廂。看到羽珩的那一刻，向來冷冷心冷的班走，竟瞬間鼻子陣陣泛酸。他將手裡幾大包吃的放桌上一放，再退後幾步，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屬下失職，請主子責罰。”

羽珩看向班走，只覺這小子幾天不見瘦得特別明顯，人也黑了許多，頭髮都沒那麼整齊了，好像瞬間就開始蒼老。

開口道：“班走你擡頭。”

班走怔了下，不肯照做。

羽珩有些生氣了，“你既然我主子，爲何我讓你擡個頭你都不肯？”

班走有些猶豫，過了半晌，總算是把頭擡了起來。

羽珩清楚地看到，在他的臉上憑白地多出了一道疤痕。

那疤明顯是新傷的，足有兩寸長，傷口還沒凝固，皮外翻著，滲著濃，看起來目驚心。

羽珩也愣了，看了好半天才又問他：“是什麼人居然可以傷到你？”

班走低頭不語。

玄天冥將小丫頭拉回自己懷裡，一邊給將吃的東西拆包，一邊道：“是他自己劃的，他說這次的事你若不肯原諒，他與忘川黃泉三人便以死謝罪。你若肯原諒，這道疤就是他自己給自己的教訓。”

“你傻嗎？”羽珩都無語了，“是不是你們男人都喜歡玩這一套？遇著點兒什麼事兒就拿個刀子往自己上劃，很有意思？”

玄天冥撇：“那肯定沒意思。”

“沒意思還劃？”

“他傻唄。”

一王一妃一問一答，卻忽然聽那班走吸了一下鼻子。然後別過頭去，擡手迅速地往臉上抹了一把。

羽珩心下泛起慨，曾幾何時，這是一個多麼驕傲的暗衛，還從來沒有看到過哪個人能爲班走的對手。有他在邊，不管去任何地方都會覺得安全。他經常會與鬥，時不時地還取笑兩句，可是羽珩知道，班走是真的對很好，真的用著全心去保護。如果沒有班走在，單是普渡寺那次，就已經有危險了。

“班走。”開口他：“這次的事不怪你，是我自己躲了起來不想被人發現，你不需要傷害自己，更不需要放棄命，忘川和黃泉也是一樣。髮之父母，哪怕你們的父母都已經不在了，你們也不該如此輕賤自己的命。人人都是平等的，不管是君王還是百姓，只要不犯法律，這個世上就不該有人主宰其它人的命。我不管這樣的理論在別的地方行不行得通，但至你們跟著我，在我這裡就是這樣算的。更何況，我把你和黃泉忘川當親人，而不是下人。”

一番話，不但說得班走一陣茫然，也讓玄天冥玄天華二人起了一陣深思。

人人都平等的？

怎麼可能！這與他們從小到大接的思想完全不同。

這個天下就是要分階級，不然怎麼會有王權？怎麼會有貧富貴賤？

班走更是不敢認同的話，但心下卻涌起萬分，重重地一個頭磕到地上，道：“多謝主子不殺之恩。”

羽珩無奈地輕嘆了口氣，要跟封建制下的貴族們談平等，實在是太難了。

“快起來吧。”對班走說，“我現在手邊沒什麼藥品，等回了京城我親自給你治治臉上的疤，儘量留些痕跡。”

班走撓撓頭，不好意思地道：“不用的，我反正幾乎不在人前出現，沒人看我。”

羽珩搖頭，“早晚要給你娶媳婦兒的。”

班走驚得張大了，就連玄天冥都無奈地問：“跟著你還有這樣好的待遇？”

用力地點頭，“有的有的，不但要娶媳婦兒，還要給發紅包。那什麼……”把自己的頭捧住，“還是讓我先吃點東西吧，再下去我又要暈倒了。”

玄天冥寵溺地看著對著幾包食狼吞虎嚥，時不時遞一口水，再幫一下脣角。

羽珩一直也沒問這馬車是要往哪個方向走，只記得之前好像有說是回京城，至於是不是回京，一點都不關心。有玄天冥在，無論什麼地方，便只管跟著，無需多費一點心思，他都能安排得妥妥當當。

知道，這便是信任，這便是安心。

羽珩力流失太大，吃飯又睡。朦朧中就聽到玄天冥似乎在跟班走說著什麼，聽不太清，再醒來時，卻是被外頭的吵鬧聲給驚醒的。

睜開眼裡，人還是在玄天冥的懷裡，車簾子沒有掀開，外頭正有一人扯著嗓子對著馬車大——“九殿下，步聰只問您一句話，阿珩真的被燒死在桐縣了嗎？”

羽珩眉心擰了一下，步聰？

玄天冥到的緒，頭沒低，手指卻準確地上的眉心，輕輕地將那個結給舒展了開，然後就聽他對著車廂外揚聲道：“你聽到什麼就是什麼，若是不信，就自己去查，本王沒義務做你的信使。”

車外的人大怒，猛地一聲吼，就像野般，驚得四下鳥飛走。

羽珩詫異地看向玄天冥，死了？

玄天冥給了一個寬的笑，將人扶起來坐在自己邊，又對外頭的人說：“你有這大喊大的工夫，就也親自往桐縣那邊去看看。本王才從那邊回來，嘖嘖，家對那個二兒可真是太不上心了。”

“九殿下就這樣放過家？”步聰絕不相信堂堂九皇子被人燒死了未婚妻還能這般淡定。

“本王放不放過家，那是本王自己的事，還不到你來質問。步聰，讓開，再廢話本王便讓騎兵和這馬車踩著你前行。”

“你敢？”

“哼！”玄天冥都樂了，“本王有什麼不敢的？還有，本王到是想問問，王妃遇害亡，你急個什麼勁兒？步家的人不是還口口聲聲要將尚書的死怪在王妃頭上麼？怎麼？纔多天的工夫，就轉了風向了？”

步聰被他堵得啞口無言。

“行了。”玄天冥最後一句話扔下，“路，本王已經給你指了，怎麼走就是你的事了。白澤，我們走。”

外頭的白澤答應了一聲，一甩鞭子，駕著馬車就往前衝了去。

就聽外頭一陣鬼，雖然是馬車衝撞了步聰帶來的人，但卻沒聽到步聰再說一句話。

羽珩很想掀開車窗的簾子看看那步聰長什麼樣兒，卻又覺得有玄天冥在不太好，縱是心裡著急，也只能做罷。

到是玄天華主開了口，解了另一個疑：“這一路我們放了消息出去，說是家的二兒在回鄉祭祖時，被燒死在祖宅。”

“爲什麼？”不解，“我分明還活著。”

“可是除了我們，還有誰知道你還活著呢？”玄天冥衝眨眨眼，“有的時候就是要置之死地而後生，才知道有心之人在這種時候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玄天華接話道：“比如說家準備如何收場，比如說步聰會被激怒到什麼份兒上，再比如說……”

“總得讓你那個父親得到些教訓，也給他找些麻煩。”玄天冥把話接過來，“另外，你大難不死，父皇總不好一點也不表示。”

羽珩撇：“你這是連自己的爹都一併算計進去了。”

玄天冥不置可否，“有何不可？”

羽珩說：“其實皇上已經做了不表示，給了我頭釵，還給了我后羿弓。雖然我明白這也是他對我的考驗，看我到底有沒有能耐將這兩樣東西保住，但我認爲是可以的，我相信自己能保得住，所以那便是皇上給我的恩典。”

玄天冥點頭，“你能這樣想自然是好事，那兩樣東西自然也可以牽出有心之人來，看著吧，往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彩。”

玄天華看著他二人說話，脣角不自覺地就泛起笑意，卻又憂心覆上眉頭，幽幽地道：“步聰握著東邊的兵權，看似步家依然威風，但實際上並不是好事，或許，那正是步家今後招來滅族之禍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