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川銳的目閃了閃，隨後淡淡回道：“知道了。”

說完，他便將電話掛了，莫非同瞧他所有所思的神，問道：“又怎麼了？”

傅寒川將手機放回口袋站起來道：“再去一個地方。”

莫非同瞧著他的寬闊背影，了鼻子自言自語道：“我專屬司機了？”

……

不出意外的，再走了一趟醫院，從那機車男裡聽到的是同一個名字——常妍。

傅寒川在知道常妍背著人做出那麼多事的時候，再知道又另外找人襲擊了封輕揚，就一點都不覺得奇怪了。

常妍在自殺前，曾經說他騙了，騙了所有人。所指的，就是他找了封輕揚演戲這件事。故意襲擊蘇湘試探他的反應，就是在那個時候，看明白了一切，才說出那些話。

這樣一想，當初把照片寄給卓雅夫人的人，應該也是了。

仔細回憶起前段時間發生的事，常妍先是找人拍了蘇湘跟祁令揚的照片寄給卓雅夫人，知道卓雅夫人見到了定是不齒的，也會把那些照片給他看，借由卓雅夫人的手，阻礙他跟蘇湘再有往來。

可想要達的目的沒有達，後才又公布了視頻，讓事鬧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從病房走出來，傅寒川在走廊的休息椅上坐下了，他的臉很是難看，不知道是因為失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莫非同瞥了他一眼，從口袋出一盒煙，遞了一給他，傅寒川沒拒絕，把煙叼在，莫非同要把打火機給他的時候，中途卻被封輕揚截了道。

隨意的打開火又關上了，淡淡的瞥了一眼傅寒川道：“幹嘛了，心這麼惡劣。”

抬了抬下，指他也同樣負傷了的手問道：“誰能把你傷這樣？”

他可是傅寒川誒，一般人能近得了他的？

傅寒川抬了下手沒回應，莫非同替他回答道：“還能是誰，跟指使機車男的同一個唄。”

他算是明白了，最毒婦人心，這常妍，一直都是不顯山不水的，看起來毫無殺傷力，狠心起來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封輕揚微揚了下眉，眼睛微微一，拍了拍傅寒川的肩膀道：“看來我猜的沒錯。”

是用自己的親生經曆猜出常妍這個人，對潑酸，顯然是氣到極點才做出的舉。

封輕揚道：“對常妍來說，苦心等待了這麼久，好不容易趕走了蘇湘，本以為就要功上位，卻偏偏冒出一個我來，心裡能不恨我麼。”

若今天沒有查出來的話，而又被毀容，常妍回到南城，只需要再安靜等待一段時間，便又可以尋找機會回來了。

可惜，並非事事都能如所願。

傅寒川仰著天花板，一直冷冷淡淡的模樣，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莫非同看了看他，說道：“是不是在想蘇湘會不會繼續追究？”

這件事對的傷害最大，可常妍以死來逃避罪責，這接下來的事兒，還是個問題。

封輕揚看了一眼莫非同道：“這個問題有什麼好想的，被坑了那麼多年，沉冤得雪不是應該馬上要求道歉，犯錯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的嗎？”

莫非同看著，無語的搖了搖頭道：“你以為你是戰士，什麼都能一道激把罪惡消滅？”

若是普通人，相信都會選擇那麼做，畢竟被毀了的不只是聲譽，還有辛苦做起來的事業。

可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多的無奈，各種勢力的權衡，對親的思慮，還有就像常老先生跟卓雅夫人提到的，本來事已經過去了，蘇湘若為了這件事再主提起，真的好嗎？

這裡面要考慮的事太多了。莫非同也是從這件事上看出來，做一個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真不是那麼容易的。

莫非同拍了拍傅寒川的肩膀道：“看你今天也沒什麼好心了，我好心一點兒，陪你去喝幾杯？”

……

某公寓。事一查出來，祁令揚就撤了監護蘇麗怡母的所有保鏢，魏蘭茜過門上的貓眼，看著對門住著的兩個保鏢相繼離開，沉著眉眼想了想，這時候，蘇麗怡一疲憊的回來，魏蘭茜不等拿鑰匙就打開門一把把抓了進去。

“媽，你幹嘛啦。”蘇麗怡一屁坐在沙發上，雙手雙腳攤開，語氣不怎麼好。

這些天快累死了，又是醫院又是攝影棚，都沒好好的睡過一覺。更讓煩悶的是接下來，的父親會面臨什麼樣的結果。若蘇湘堅持要控告的話，那麼父親必然會有牢獄之災的。

魏蘭茜對醫院發生的事一無所知，只能推斷出蘇湘要問的事得到了答案，否則那些保鏢是不會離開的。

神經兮兮的問道：“我問你，你爸他是不是醒了？”

蘇麗怡看一眼點點頭道：“嗯，醒了。”

魏蘭茜馬上像是打了似的，神的在客廳裡走了幾步，又轉頭問道：“那他是供出來，當初指使他的人了？”

“嗯。”蘇麗怡拎起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魏蘭茜激的在的旁邊坐下，力道之大，撞得蘇麗怡的水杯晃了下，蘇麗怡不滿道：“媽，你幹嘛啦。既然你這麼關心爸爸的話，為什麼不去醫院看看他。”

如果能夠去醫院幫著照顧一下的話，那麼一個人也不會這麼的累了，而且以的神經質，那麼那個護士也就不會有機會對父親下手了。

蘇麗怡那句話不說還好，一說魏蘭茜就了刺激似的嚷道：“我去看他！他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害的我變這樣，我還去看他？我不得他——”

蘇麗怡這幾天聽夠了母親的抱怨跟謾罵，平靜的打斷魏蘭茜道：“媽，你知不知道，爸爸在醫院差點被人害死了？”

魏蘭茜正要詛咒蘇潤去死，聽到蘇麗怡的這句話，那個“死”字卡在了嚨口，睜大了眼睛半天沒反應過來。

蘇麗怡看一眼，喝了口水道：“媽，你還是放不下爸爸的，是不是？”如果真那麼恨的話，也就不會有這個反應了。

魏蘭茜角撇了撇，鼻腔裡出一聲冷哼道：“我管他去死。我問你，你爸既然醒了，也說出指使他的人了，那他是不是拿到了不的好費？”

蘇麗怡端著水杯看：“媽，你覺得到了這個時候，爸爸還能拿到錢？”

聯想到父親剛死裡逃生一回，轉頭卻對著蘇湘要五千萬的好費才肯松口，這兩人還真不愧是夫妻，危機剛解除想到的第一個就是錢，而不是問那個人是誰。

這個時候，魏蘭茜才問道：“那個人是誰啊？”

“常小姐。”常妍這個名字，蘇麗怡也是今天才剛聽到過，就算母親聽說過也不會有什麼，沒必要多說。

就聽魏蘭茜嘀咕道：“原來是……”的眼睛轉了轉，臉突然變得憤憤然，謔的一下站了起來，“好，既然是的話，那麼我們就可以去上門找要賠償費了。事是蘇潤幹的，跟我有什麼關系？這三年，我被嚇得每晚都做噩夢，差點死在了日本，我一定要找算賬的！”

蘇麗怡眼看著就這麼要出去了，連忙一把拉住了道：“媽媽，你又發什麼瘋啊！你敢去找常小姐嗎？能找人殺你，你以為你能從那裡得到什麼賠償？”

當初祁令揚為了防止對方控制們母要挾父親，這才安排了人保護，現在水落石出，危機解除了，那些人也就沒有再必要留在這裡了。

魏蘭茜一怔，呆呆的看著窗外落下的雪花。

從回來以後，便嚇得不敢隨意出門，悶在這屋子裡許多天，連腦子都不靈便了。

可是，有一件事，是一定要問個清楚的！

魏蘭茜甩開蘇麗怡的手說道：“那我去醫院找你爸去！”

蘇麗怡這回沒再攔著，說道：“爸爸已經睡過去了，你去看看他也好。”

在道出那些實以後，蘇潤便嚷著頭疼，醫生看過以後讓他休息，蘇麗怡這才了時間回來歇會兒。

一聽蘇潤睡了，魏蘭茜便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你沒騙我？”

蘇麗怡捶著發酸的手臂道：“我騙你做什麼。”

魏蘭茜訕訕的走回來，既然蘇潤又睡過去了，那去醫院做什麼，這丫頭又騙去醫院照顧那混蛋，才不會上當。

一屁坐在沙發上，拿著蘇麗怡喝剩下的水散火，蘇麗怡瞧一眼，起往房間走去道：“媽，我先去休息下，一會兒還要去片場，你不要來吵我。”

魏蘭茜握著水杯想事，擺擺手道：“去吧去吧。”

此時，魏蘭茜又想起一件事來。既然蘇湘已經追問到了當初想要害的人，那麼另一件事呢？

不是問怎麼變啞的嗎？這個不知道，但是，是不是蘇家的人呀，蘇潤這件事說了嗎？

魏蘭茜一想到這件事，就急急的放下水杯跑到了蘇麗怡的房間，蘇麗怡正在換睡，魏蘭茜突然闖進來嚇了一跳。

“媽，你怎麼不敲門吶！”

魏蘭茜急不可耐，裡說道：“你是我生的，有什麼不能看的。”一邊說，一邊拖著蘇麗怡往床邊上坐下，按住的手臂，對著的眼睛問道：“我問你，既然蘇湘知道了指使你爸做壞事的人，那麼你爸還有沒有說別的？”

蘇麗怡不解的問道：“什麼別的？”

魏蘭茜一把抓著自己的脖子道：“的嗓子啊！是怎麼變啞的，你爸說了嗎？”

蘇麗怡搖了搖頭道：“沒有……”當時，蘇湘是追問了的，可父親頭疼起來也便作罷了。

“你問這個做什麼？”

魏蘭茜眼底劃過一道笑意，站起來道：“沒事了，我就隨便問問，你先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說著，便扭著子出去了，臉上掛著一抹得意的笑。

蘇潤沒來得及說，那就太好了！

雖然不知道蘇湘是怎麼變啞的，但不是蘇家的種，這件事肯定是不知道的。如果把這件事告訴了的話，不能拿到一筆大錢，不大不小的錢也是可以的。

已經過夠了苦日子，也看著自己的兒這麼奔波勞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不在這個時候好好撈一筆怎麼行？

蘇潤那混蛋欠了那麼多，這是該得的！

趁著蘇麗怡補睡的時間，魏蘭茜拎著包便出門了。

當初蘇湘三年沒回北城，適應的時候還特意了時間出來悉一下，魏蘭茜比早離開又晚回來，這幾天又窩在家裡不敢隨便出門，最遠的距離也就是小區附近的一家超市。出了那超市範圍，魏蘭茜看著四面發達的馬路就懵了，但好在還有蘇湘的電話。

從包裡拿出了手機，翻找出蘇湘號碼正要撥打的時候，愣了下，腦子裡閃過了一個念頭，頓時臉上笑若燦蓮。

“哈哈，果然是外面的空氣好，連腦子都靈了。”

魏蘭茜拎著包走前面超市的一家咖啡廳裡，點了一杯咖啡以後，才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

湘園。

祁令揚的車在湘園的門口停下，張媽帶著珍珠正在門口玩雪，珍珠看到蘇湘就粘了上去，舉著手裡的小雪團糯糯道：“麻麻，是雪糕……”

直到那冰冰涼的雪到了蘇湘的手指，才從麻木中回過神來，低頭看著面前笑得一臉燦爛的小丫頭，心裡的鬱悶都消散了很多。

小丫頭乎乎的小臉被風吹紅了，涼冰冰的雪團子抓在手裡也不嫌冷，蘇湘撣了撣帽子上的雪道：“這麼喜歡玩雪，也不怕著涼了，不怕打針了？”

珍珠萌萌的笑聽到打針的時候就嚇得僵在臉上，害怕的瞅了瞅祁令揚：“粑粑，不打針……”

祁令揚撥開手裡的雪團子，一把抱起道：“那就不玩雪了。”

幾個人一起往屋子裡走，廊簷下抓著籠子橫桿的鸚鵡看到人回來了便興的跳來跳去，怪聲怪調的喊：“——”

這些俏皮話都是蘇湘教的，往日裡聽到了也會覺得開心，但今日，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也沒有過去投喂一把，兀自的進了屋子裡。張媽看了看蘇湘的背影，祁令揚吩咐道：“去做些湯圓。”

張媽聽了祁令揚的吩咐，便立即去了廚房煮上了。

蘇湘坐在客廳裡，將珍珠抱在上給暖手，只是眉宇間那出來的幾道懸針紋還不曾消退。祁令揚在的旁邊坐下，偏頭看了一眼，見抓著珍珠一只手一直在著，他的眼睛微微一，沒說什麼，不過他把珍珠抱了過來，把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口給焐熱。

他道：“你的手那麼涼，哪裡是給暖手。”

蘇湘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倒了杯熱水暖手，可看到這杯子時，就想到常妍是怎麼用碎玻璃割破手腕，又怎麼刺破自己嚨的，還有那一地刺目的鮮……

想到最後的那一刺，常妍是為了試探傅寒川，可此時想想，依然會後怕。若當時沒有人推拽一把，若那時不及時，那玻璃肯定是要刺到的。

常妍是瘋了，什麼都不顧忌，可對這個世界還有太多留，怎麼舍得死。

手指一晃，幾滴水潑灑了出來，蘇湘將水杯放了回去，目還落在那杯子上。祁令揚看的表便知在想什麼，低聲道：“已經沒事了，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讓你再遇到危險。”

他的手握住的，連手指上沾到的水漬也融合在了他的掌心下。

他的手掌很溫暖也很大，目也永遠的是那樣溫的看著，此時又帶著一點灼灼溫度，好像要說著什麼。

蘇湘垂著頭“嗯”了一聲，出手來從前面果盤裡拿了一顆桔剝了，遞給他與珍珠一人一半剛好。

客廳從了冬以後便一直備著電暖水袋，就放在茶幾下面，祁令揚看一眼，從下面去了熱水袋通上電。

他道：“在擔心他的傷？”這個他指的自然就是傅寒川。

蘇湘剝著另一顆桔，雖不說話，但是祁令揚能明白，的緒藏的再好也從沒瞞過他。他道：“放心，有卓雅夫人在，怎麼舍得他流不止。”

一提到卓雅夫人，蘇湘肚子裡的那火又躥了出來，機械似的將桔放口中，涼甜的果在齒間迸裂開來，肚子裡火燒似的覺才消停了。

搞出事的是，竟然還想輕拿輕放，趁此機會又想修複跟傅寒川的關系，什麼便宜都讓占盡了，偏還要顧慮傅贏的關系，不能拿怎麼樣。

此時，腦子裡想到了一句話：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這句話對卓雅夫人那樣高貴冷豔的人，也是一樣適用的。看上去高不可攀，神聖不可侵f犯，可是為了維護們外在的面，卻毫無禮義廉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