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拓拔峰不可思議地對視一眼。楚度不會是靠自殘肢來困？

相應地，施展鏡像手的長老左手也不得不炸開，滲的白也在炸中，隨著楚度炸燬的左腳然無存。

“砰”，楚度轉一拳，將能轉變純青爐火的瘦小白袍蒙面人擊得頭頸斷折。

他用的是左拳！

修長的手指、晶瑩的指甲、潤的，得就像是初生的嬰兒。炸燬的左手赫然奇蹟般地再生了！

我和拓拔峰瞪圓了眼，變了兩隻呆呆的木。

“可惜沒功夫研究你的鏡像手了。”楚度淡淡地道，重生的左腳向後退出一步，右橫掃，將背後的長老踢飛出去，標出的鮮在半空劃過一道豔麗的紅泉。

瞬息移，楚度再殺兩人。雪花紛紛飄落在他上，眉發沾了瑩白。我清楚，楚度的速度、力量不如剛纔了。沒有息的連番劇鬥，使他的法力接近強弩之末。剩下的白袍蒙面人也察覺出來了，悍不畏死地撲上，與楚度抗。

楚度擊出的一拳突然被另一隻拳頭頂住，拳鋒擊，楚度和對方同時一晃。

這個白袍蒙面人就像是蠻荒巨漢，足足比楚度高出兩個頭，拳頭大如酒甕，泛出灰濛濛的澤。雖然楚度的法力只剩下兩三，但此人能和他拼一拳，抵住其中暗蓄的龍虎道，同樣是力量驚人。

“砰砰砰”，空中彷彿響起一連串的炸雷。沒有片刻停頓，楚度和巨漢拼了十多拳，軀劇震，青袍怒浪般鼓盪。巨漢拳頭周圍的十丈之，空氣凝固。片雪不存，呈現出一條黑龍、一隻白象的影。

“龍象般若拳。”拓拔峰苦笑一聲：“這也是天刑宮九大鎮宮絕技之一。，天刑宮居然用了兩名長老。”

“不用鏡花水月大法，楚老妖是混不過去了。”我斷然道，龍象般若拳的威勢控制了方圓十丈，凝固地勁氣猶如實質，得楚度不得不耗費妖力，和他拼。

“再施展鏡花水月大法，楚度的妖力就將近油盡燈枯的地步了。”拓拔峰沉道：“再怎麼樣，他也會留一點妖力防。誰知道吉祥天還有沒有後援？”

激戰中，兩團彩瀲灩的筋斗雲分別從楚度兩側飛近，上面的白袍蒙面人被雲氣包裹，形若若現。也不見他們出手，楚度突然軀急速晃，“嗖”的一聲，楚度青袍左肩裂開一道口子。對面的巨漢跟上去一拳。震得楚度向後飛退。

兩團彩瀲灩的筋斗雲又飛了過來，一左一右，同時起伏，劃過的軌跡也一模一樣，像一雙對稱的鳥兒翅膀。

兩團筋斗雲掠過來地一刻，楚度如避蛇蠍。迅疾下沉。“嘶”，一僂烏黑的髮從楚度飄散的長髮上斷落。下方幾個白袍蒙面人齊齊出手。攻向楚度，而巨漢的龍象般若拳又在此時追至。

“砰”，龍象般若拳結結實實地轟中楚度，如擊腐木。巨漢盯著忽然變一段爛木頭的對手，一時反應不過來。剎那間，楚度的影出現在下方，左晃右閃，揮拳再次擊殺三人。

李代桃僵的妖，讓楚度爭取到了一點寶貴地時間。將白袍蒙面人的數量減到了五個。但也中了一人臨時反撲的重擊，背部衫盡裂。

兩團彩氤氳的筋斗雲又飛了過來，左右對稱，將楚度夾在中間。這一次，楚度不再躲閃，凝立如山嶽巋然。虛空驟然裂開，浮出菱形明鏡，一隻潔白如玉的手向外出，恰好抓在兩團筋斗雲的中間空，不偏不倚。恰好是對稱地中心一點。

兩聲尖銳的慘同時從筋斗雲傳出，鮮噴濺。兩模糊地從筋斗雲裡翻落下來。

下一刻，明鏡消失，鏡法轉換花法。一乾枯的花枝輕靈探出，迎向巨漢不斷近的龍象般若拳。

驚豔綻放的花瓣輕輕上拳頭。

一時悄寂無聲，巨漢兩眼發直，一不。諾大的拳頭一點點消失，再到手臂、肩膀、軀幹、大直到整個人消失在空中。

收回花法，楚度負手停在半空，平靜地著最後剩下的兩個人。天漸亮，襯得積雪耀眼，幾十殘破的東倒西歪地橫在地上，潔白的雪地宛如紅梅綻放，鮮斑斑。

“此時無論你我誰出手，都有斬殺楚度，名揚北境的機會。”拓拔峰地眼神銳利如電，在接連施展鏡法、花法後，楚度實已到了力竭的邊緣。

我心頭一熱，殺了楚度，我就再也沒有後顧之憂。殺了楚度，就能爲師父和黃真報仇。殺了楚度，從此天高任鳥飛，我大有希爲北境的第一高手。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拓拔峰不聲地道。

仰楚度孤傲的影，我忽然心頭一凜，我林飛怎麼能做這麼不要臉的事？

念頭轉過幾回，我長嘆一聲，還是堅定搖頭：“即使我要殺楚度，也要堂堂正正地擊敗他。大叔，還是你來手吧，我爲你搖旗吶喊。”

拓拔峰哈哈大笑：“老子難道連你還不如？”

我像是放下了一個重包袱，輕鬆地做了個鬼臉：“我們是聰明人，但也是傻子。”相視一笑，彼此莫逆於心。我和拓拔峰雖然都是機變不羈，會耍花樣的子，但在心深，始終保

點堅守的底線。

兩個白袍蒙面人全冒出異，勁氣鼓盪，如同垂死掙扎的困。楚度如同未見，凌空踏步，向對方徐徐走去。

對視一眼，兩個白袍蒙面人一個往西，一個向東。猝然向外飛逃，終於喪失了再戰的勇氣。

楚度從容飄落，也不追趕對方，目在我和拓拔峰臉上掃過，微微一笑。我不由意，雖然老子不殺楚度，但腳底抹油，趁勢逃跑未嘗不可。

正在猶豫，一記驚慄地吼從東方傳來，筋斗雲上。白袍蒙面人像發狂的野，雙手撕扯頭臉，把自己地眼珠、鼻子、耳朵淋淋地抓下來，塞進裡大嚼。

“嚇瘋了？”我瞠目結舌。

“龍眼雀拜見魔主。”隨著滴滴的語聲，一個胖地手抓油膩膩的，從東面款款而來。

“嘶”的一聲，向西飛逃的筋斗雲陡然一分爲二。披靡的刀氣縱橫直上。鮮濺開。一顆頭顱沖天飛起，筋斗雲上，僵立著一無頭。

頭顱從高空直掉，落在一個白如雪，雄偉如山的男子手中。向我的狹長目裡，閃著溫暖的。

“碧大哥！”我激地大力揮手。

“小飛。”碧戈大步走來。冰雕般廓分明的臉上，出春風笑容。

“夜流冰拜見魔主。”

“悲喜和尚拜見魔主。”

北面、南面。陸續走出了夜流冰和一個蓬頭垢面的邋遢和尚。

四大妖王竟然齊齊而至！

和拓拔峰判斷地完全一樣，失蹤的四大妖王潛伏在了清虛天！

楚度果然留了後手！

我頓時到一陣後怕，還好老子仁義，沒對楚度落井下石，否則現在已經死翹翹了。真是善有善報啊。

拓拔峰目閃，豪笑道：“先前楚兄連綿不絕的長嘯聲，應該是通知座下的四位妖王吧？有他們在，再來幾個吉祥天的長老也不必擔心啦。”

楚度坦然相告：“他們早我一步，先行潛清虛天。平日裡自有一套暗中聯絡的方式。用以預防意外。”角出一神莫測的笑意，他當然知道拓拔峰也有一種傳遞消息地法子。關於楚度此行的任何音訊，都會被清虛天各派瞭如指掌。

拓拔峰故意扮了個苦臉：“好險，幸虧老子剛纔沒對你下黑手。”

楚度正道：“沒有他們，拓拔兄也不會對我手。就算有他們，又怎能擋得住拓拔兄的神威？楚某深悉你的爲人，沒有一定的襟氣度，怎能達到知微？”

拓拔峰肩頭微，避開楚度的目，仰天打了個哈哈：“老楚你再這麼說。來年你我可就打不起來了。”

楚度默然一會，道：“其實我已不願和你生死決戰。然而楚某知道。就此放棄地話，反倒小瞧了拓拔兄，拓拔兄也是斷然不肯。”

拓拔峰仰頭看天，衫激烈抖：“嘿，你倒是瞭解老子。”

“所以來年一戰，我必將全力以赴。”楚度長嘆一聲，對拓拔峰彎腰一揖：“閻羅之死，還拓拔兄見諒。”

拓拔峰木然而立，神黯然，終於了楚度一禮。

龍眼雀有意無意地瞥了我一眼，扔掉手裡的骨，裡含糊不清地道：“我等護救不力，累及魔主傷，請魔主降罪。”

楚度淡淡一笑：“是我不讓你們出手地，何罪之有？何況今日一戰也有好，終令我清楚了自的極限。”猛然噴出一口鮮，染得襟深紅一片。

“魔主大人，以後萬萬不能這樣冒險。”夜流冰跪伏在地，面蒼白，出又驚又痛的神。四大妖王中，似乎他對楚度最虔誠忠心。

楚度擺擺手：“流冰，你若事事謀求萬全之法，此生休想再做突破。”話沒說完，又“噗哧”吐出大口鮮。打鬥時他強行制傷勢，現在放鬆了，傷也大肆發作起來。

楚度盤膝坐下，緩緩閉上眼睛，調息療傷。四大妖王分散四角，呈方陣將他護在當中，以防再有外敵來襲。我興高采烈地走到碧戈邊上，剛想和他聊聊，突然發現他眼中閃過一抹震驚之。

白的影倏地一晃。

“小心！”四大妖王齊聲驚呼。雪地上的一突然躍起，掠向楚度，速度快得像一抹寒冽的白。

的位置本來就距離楚度不足三尺，猝起發下，瞬息到了楚度側。四大妖王別說救援。連施阻攔的時間都沒有。

我恍然大悟。

這纔是吉祥天圍殺楚度最彩，最致命的殺招！也是楚度徹底鬆懈，完全失去防備，氣神最弱地時刻！這個人無疑法力卓絕，但故意假死在楚度手裡，僞裝，耐心等候最好的時機。

先前所有的慘烈廝殺，彷彿都了陪襯，在這一擊下黯然失。

楚度倏地睜開雙目，正要所。

“倒！”白袍蒙面人攤開左手。掌心赫然印著一個金閃閃的符咒――“倒”字。楚度軀一僵，不由自主地向前傾倒。沒有多餘的作，白袍蒙面人揮右掌，掌心印著一個“銳”字的符咒，一道尖銳的氣流呼嘯著噴出掌心，直楚度心臟。

“符咒掌！”拓拔峰面一變：“天刑宮九大鎮宮絕技之一，他們居然出了三名長老！”

楚度連施

桃僵妖的時間都沒有。

“轟”！一個震耳聾的霹靂平地炸開。楚度暴喝一聲，震得尖銳氣流微微一偏，從心臟邊上過，直沒口，帶起一蓬雨。

白袍蒙面人也被蓄滿攝魂音道的暴喝震得一呆，等他反應過來。龍眼雀地神大法又使他形一滯，一道凌厲無匹的刀氣從後掠至。將他雙斬斷。“噗”，一朵黑地冰花閃爍著寒，嵌他的額頭，從後腦勺穿出。

三大妖王同時出手，威力駭人，將一名吉祥天的長老瞬間斬殺。

拓拔峰仔細看了看，沉道：“這個人一定會息法，能斂閉渾所有氣息。”他和楚度都邁知微境界，對各種生命的氣息、向都有微妙的應。尋常高手裝本瞞不過他們。

“絕對是萬中挑一地高手。”楚度神淡定，手扶口，緩緩跌坐。這一道尖銳的氣流殺傷力十分恐怖，傷口流不停，口附近的盡毀，白骨都出來。過了許久，楚度才止住了，傷口開始癒合，慢慢生出的新。

“吉祥天若是多安排一個長老伏擊，我必死無疑。”楚度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呼吸變得綿穩定。

“魔主大人天命所定，豈是區區吉祥天可以暗殺得了的？”夜流冰敬慕地看著楚度。目忽又冷：“只是今日的債，一定要從吉祥天討回來。”指尖彈，一朵朵冰魄花激出去，穿滿地。

我努努，挑釁地看著夜流冰：“葬花淵那些人地債，又找誰去要？”

夜流冰冷森森地盯著我：“你要想找死，本王一定全。”

碧戈哼了一聲，茫茫刀氣而出，劈向夜流冰。後者面一變，全冒出彩繽紛的氣泡：“海龍王，你又發什麼瘋？”

刀氣忽而消失得無影無蹤，碧戈輕鬆地道：“一不小心，地刀氣失控了。不會傷了你吧？”

我哈哈大笑，龍眼雀咬著一香噴噴的臘腸，興致昂然地盯著我們，沒有一點勸架的意思。

楚度眉頭微微一皺，頓時四下噤聲。

悲喜和尚慢悠悠地走到一前，剛剛揭開蒙面紗，一青煙“滋”地冒出，的臉迅速腐爛，很快，軀也爛了一灘稀泥。

“哦，原來面紗上還附了法，揭開後就會毀去面容，來個死無對證。”悲喜和尚咧開大，發出沙啞的笑聲。

我悄悄打量著這個冒牌貨，禿頂圓臉，枯眉亮目，一襲破爛骯髒的袈裟鬆鬆垮垮地裹住瘦弱的軀，脖子上，還套著一圈怪頭骨雕刻的骷髏珠。

他到底是誰？爲什麼要冒充悲喜和尚？像是察覺到我注視的眼神，悲喜和尚衝我一呲牙，“桀桀”地嚎笑幾聲，聽得我汗倒豎。

“既然這些沒用了，不如留給本王。”夜流冰冷酷地一笑，冰魄花猶如利刃，在每一上快速切割，臟橫飛，白骨斷裂地“咯吱”聲令人牙酸。

半個多時辰後，一形狀各異、造型奇特的白骨出現在衆人眼前。有的像森森槍戟，尖銳叢立。反出明亮的冰；有的似玉樹瓊枝，妖嬈多姿，斑斑點點的暈如同枝柯上盛開地紅梅；還有的本看不出像什麼，古怪得很。

割雕完畢，夜流冰欣賞地著白骨：“從此清虛天又添一名勝了。”

我看得只想吐，夜流冰真是太變態了，首也拿來搞。

“呸。”龍眼雀一口吐掉裡的臘腸，厭惡地直皺鼻：“夜流冰，你惡不噁心啊？盡弄這些醜陋骯髒的玩意！還讓不讓老孃吃東西了？”

夜流冰不屑地哼了一聲：“你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