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還是來了啊。”悲喜和尚頭也不回，打了個哈欠。

我心頭一凜。揪住要溜走的飛熊：“有些話，小的要稟報妖王。還請大王喝退左右。”

悲喜和尚怪笑幾聲，沙啞高，驚得林中夜梟飛。

我不聲：“聽說明鏡山悲喜府的悲喜換芨，大王不小心失了。小的辛苦尋訪到了笈下落，特來稟告。是真笈，可不是什麼‘冒牌貨’。”注視他的一舉一，不放過毫細微變化。

悲喜和尚紋不，倏然，消失在我眼前。“進來說話。”他的聲音嫋嫋從傳來。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這個假貨地妖深玄妙，絕對位於四大妖王之首。拉起愁眉苦臉，拼命舉手地飛熊，我大步。

中多孔竅，山風嗚嗚灌，壁月影斑駁，照得悲喜和尚一張臉忽明忽暗。我不頭皮發麻，月怎會移？分明是他以無上法，不停變幻方位，偏偏看起來。宛如靜止不。這一手，楚度也相當純。

“知微！”我倒吸一

。北境達到知微境界的絕頂高手，竟然還有一人！知微境界的手，何苦冒充悲喜和尚？他的本事可比你差了一大截。”我單刀直，神鎮定自若。

飛熊聽得一愣，我意味深長地對他笑了笑。我不會殺他，但親耳聽到了這個，悲喜和尚一定會殺他滅口。借刀殺人的伎倆，還真是容易。

“餡了，我餡了！”悲喜和尚捶頓足，嚎啕大哭。我卻瞥見一道翠線一閃而逝，飛熊轟然倒地，後腦勺上，釘著一纖細的翡翠針。

“你想要老夫爲你殺人滅口？老夫偏不。這頭傻熊只是昏迷而已，醒來後，自會把今日之事忘記得。“悲喜和尚抹了抹鼻涕，換上一副笑臉，揚揚自得。

我微微欠：“前輩不但法高明，心智也高明，林飛實在佩服。其實這頭傻熊有趣的，如非得以，我也不願殺他。”運轉息壤，恢復原貌。

悲喜和尚雙目一閃，宛如虛室生電，令人不寒而慄。轉瞬間，原先瘋瘋癲癲地氣質變得無比威嚴冷厲。“你膽子倒大，竟然自送上門來。楚度的遵行令，老夫可不會放在眼裡。”

“前輩足以和楚度分庭抗禮，當然瞧不起遵行令了。只是以我林飛之能，想要不被滅口，也不是什麼難事。”我施展神識氣象地刺字訣，霎時遁，又倏然出現。

“嘿，北境逃命第一的補天道也學到手了。”悲喜和尚閉上眼睛，沉思了一會，緩緩地道：“還混雜了碧落賦地心法，甘檸真那個丫頭，原來有意中人了啊。是啦，長大了。”語聲恍惚有了幾分滄桑。

我苦笑：“前輩法眼如神，厲害，厲害！想來過去也是一位大名鼎鼎的人？”

“你無需套老夫地話。你也不差，小小年紀，能有今天的造詣，固然是奇遇運數所致，也是天資驕人地結果。難怪海龍王那般孤傲的人，也和你折節結拜。”悲喜和尚從頭到腳，細細審視了我一番。

“可惜楚度要殺我後快哩。”

“他要殺你，是你們之間的事，和老夫無關。”敏銳捕捉到了我話中挑唆之意，悲喜和尚直截了當地道。

我一愕：“前輩一代高人，含辛茹苦甘當臥底，難道不是爲了對付楚度嗎？觀前輩氣宇風範，對補天道、碧落賦道的悉，當是清虛天或吉祥天的絕頂高手。楚度荼毒北境，前輩怎能坐視？”

“臥底？”悲喜和尚啞然失笑，“老夫還沒有這麼低俗。至於什麼荼毒北境，也和老夫無關。即便清虛天各派被斬盡殺絕，只要不殺到老夫頭上，老夫也照樣坐視。”

我心中一個激靈：“原來前輩來自清虛天。”傢伙到底出自清虛天哪一個門派？怎麼心如此冷漠？

“好小子，套話真有一手。你怎知老夫是假貨？難道悲喜和尚還活著？”他一字一頓，語音暗蘊浩然正氣，竟使人生出不得不說實話的覺。

“前輩放心，真正的悲喜和尚永遠不會回來了。”我三言兩語，將悲喜和尚的遭遇坦然道出。

他略一沉，忽然微微一笑：“你今日前來，原來是要以此威脅老夫的。嗯，你壞了老夫道法，老夫卻又難以將你滅口，爲了保全老夫份地，看來只好全你了。”一時間，氣質變得儒雅溫文，瀟灑從容，也微微出玉的澤。

“豈敢。林飛今日拜見前輩，的確有一事相求。”我心想，你個老傢伙明白就好，不然大家一拍兩散，你也別想在楚度手下混。壞了他的道法？奇怪，這是什麼意思？

“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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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前輩護送我、甘檸真、海姬以及武神們從此離開羅生天，務必掩人耳目，不使外人察覺。事後，也請前輩保守，林飛也自當爲前輩保守。時間迫，還前輩立刻全。”

悲喜和尚一眨不眨地盯著我，我心如擂鼓，怦怦直跳。

須臾，他仰天大笑：“這麼多年來，你是第一個敢要脅老夫的人。哈哈哈哈，真是新奇的覺！想不到，我也會有被人要脅的一天，哈哈哈哈！”

“老夫答應你了！”他隨手拋出百來張道符，“這是符，在前額上，一個時辰妖怪絕對看不見你們。”

“多謝。”我心中大喜，接過道符。符篆以白的薄玉片製，可鑑人，符上雕繪奇紋怪案。爲了證實有效，我先了一片在額頭，玉符即化。對悲喜和尚長長一揖，我大步走出山。

到了外一看，悲喜和尚赫然側躺在草叢中，正對著我，翹著二郎，裡哼著小調，和先前的位置毫釐不差。

“真是絕頂高手啊。”我低嘆。一路下嶺，風平浪靜。悲喜和尚的符地確不假，即使我大搖大擺，從一個藏在樹裡的妖怪面前走過，他也視若未見。

這一步，我終究是走對了。不管冒充悲喜和尚地傢伙目的何在，他還是不得不向我妥協。站在嶺腳，夜風襲人，後背涼颼颼的。我這才發覺，早已汗溼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駕起吹氣風，急速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