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陣而,陣而出。
鄧名大口地著氣,坐騎的脊背上也佈滿了汗珠,鄧名讓它放慢腳步,同時回頭去。
一百名衛士依舊跟在鄧名旁,他們上火紅的戰袍,乍一看就像是冰雪上燃燒著的一團團火焰。他們後更遠,剛剛被明軍衝破的敵軍軍陣正在慢慢合攏,本來面向西方的清軍現在正做出一百八十度轉彎,面對著鄧名重新列陣。
“他們好像長了些本事嘛,”一個衛士在旁邊放聲笑道:“竟然沒有跑。”
當鄧名轉過後,衛士們也紛紛撥轉馬頭,在他左右列橫排。
“提督,”一個衛士等了片刻,奇怪爲什麼一直沒有聽到鄧名的命令,就出聲問道:“進攻嗎?”
“等一下。”鄧名擺擺手,沒有下令再次進攻。現在清兵的左翼背衝著鄧名的主力部隊,這樣很好,會給周開荒他們以衝鋒的機會。不過現在清軍的中軍依舊面向南方,雖然鄧名已經衝到了朱國治的背後,但是布政使卻依舊沒有轉頭,依舊向著鄧名的主力方向進行防守,就背後好象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朱國治的舉讓鄧名到一陣陣迷,以前每次他每次率親軍衝殺敵陣時,總是能充分地調敵方統帥。不過今天的況確實有些古怪,朱國治好像對鄧名完全視而不見,大模大樣地把後背朝向他,而且似乎完全沒有攻擊鄧名的慾,本不曾派出任何騎兵來攔截鄧名統帥的三堵牆衛隊。
“難道他沒有看到我的旗號,不知道我在何麼?或者是朱國治已經肝膽俱裂,已經不知所措了嗎?”鄧名帶著這麼的人在朱國治的大軍之前耀武揚威,按說很有將領能眼睜睜地看著,都不會嚥下這口氣,更不說斬殺鄧名的功勳。
“隨我來。”鄧名輕輕吆喝一聲,一馬當先跑起來,他並沒有向敵人已經到打擊的左翼軍陣而去——雖然那裡的親兵正在哄哄地整頓隊形。鄧名判斷這支清軍已經到了重創,無論是士氣、組織還是力都損失不小。如果鄧名再往復衝兩次,左翼就可能開始瓦解。但那並不是最快、最有決定意義的一擊。而鄧名認爲他已經發現了立刻結束戰鬥的機會。
“不會有更多的犧牲了。”鄧名對自己輕聲說道。
朱國治的中軍距離鄧名越來越近,不知不覺間他又一次開始加速。等鄧名已經衝到朱國治的旗號近前時,清軍的中軍纔開始慌地掉頭迎戰。
“反應未免也太慢了吧?”鄧名毫不客氣地砍倒了第一個視圖阻擋他的清軍士兵。
倉促轉迎戰的清兵本來不及列陣迎戰,遠在他們肩並肩扎穩陣腳前,鄧名就帶著騎兵衝到了朱國治的將旗附近。他們的阻擋簡直稱不上抵抗,就是比起剛纔他們左翼的同伴也是大有不如。鄧名輕而易舉地突陣中,面前已經沒有還在抵抗的敵人,他們紛紛丟棄武向兩邊跑去。這些蝦兵蟹將鄧名全都沒有放在眼裡,那就是敵方的將旗幟,以及藏其下的清軍統帥。
清軍的中軍轉眼間就宣告崩潰,放馬疾馳的明軍騎士如無人之境,轉眼間就殺到了那面大旗之下。而鄧名吃驚地發現,竟然直到此時都沒有有力的抵抗或是猛烈的反擊,完全沒有人衝上來拼死阻擋他一下,以保護統帥安全,或是哪怕給他們的統帥爭取一點躲避的時間。當看到鄧名衝過來時,最後一聚集在將旗下的清兵吶喊一聲,四散躲避全無一戰的勇氣。
這些護衛將旗的近衛退一般地散開的同時,明軍看到一個金盔銀甲的傢伙正從將旗下站起來,他一上的麾袍,邁開大步就和其他人一起逃走。
這時有幾個三堵牆衛士已經從鄧名邊衝過,直奔朱國治而去。
“休要傷他命。”鄧名大喝一聲,他並不知道朱國治在他原先那個世界的劣跡,對於所有清廷的高,鄧名都是本著儘可能利用的態度。
“提督放心。”三堵牆的衛士們嬉笑著應道,他們都對鄧名的政策瞭如指掌,今天遇到的抵抗如此薄弱,他們殺心也遠遠沒有被激發起來。衝在最前面的那個三堵牆衛士已經追到朱國治背後,他用力地揮下手中的馬刀,用刀背而不是刀刃重重地拍在敵軍統帥的頭盔上,把他猛地打倒在地上。
不等馬完全停下,跟在第一個衛士後的其他幾個騎士就滾鞍下馬,同時向倒下的敵軍統帥撲去,把他地在地上。
“今天的戰鬥結束了。”鄧名心中一陣輕鬆,長長地吐出了一口大氣,儘管面前黑的都是逃亡敵兵的背影,但是鄧名知道他們已經沒有威脅了,對這些敗兵也完全失去了興趣。
算一算,這個時候周開荒他們也該發追擊了,清軍們失去統帥,中軍又是一片混,鄧名覺得他們除了投降也沒有別的什麼路好走。
從朱國治邊衝過,然後勒定戰馬轉了回來,鄧名好整以暇地停在俘虜面前,幾個衛士把地上的清軍統帥拉起來,叉住他的雙臂架到鄧名的馬前。
“朱國治麼?朱布政使。”鄧名了一聲,這時一個衛兵已經把他的頭盔摘下,同時迫使朱國治仰起頭看鄧名。
看到對方的面容後,鄧名不有些迷,俘虜並沒有昏過去,相反清醒得很,因爲恐懼,他的臉都扭曲變形了。鄧名仔細地看了又看,不錯,俘虜全都在劇烈地抖,額頭上涌出大顆、大顆的汗珠。他看上去似乎想說什麼,但卻因爲牙關劇烈地抖而無法說出任何一個字來。
“朱國治爲布政使,應該不會膿包到這地步吧?”鄧名心裡不有些疑,從這個俘虜的上,他看不到任何爲大將者的氣度,一點也沒有——就算朱國治再如何不濟,他畢竟當過好幾年的高,現在又是統率幾萬兵馬的大帥,不可能沒有一點派頭和氣勢。
就在鄧名驚疑不定的時候,四周突然響起連綿的戰鼓和號角聲。這聲音打斷了鄧名的思路,他擡起頭舉目遙,那些逃走的清兵中有的還沒有跑得太遠,一些人還在繼續遠離,並沒有停下腳步,可是在這些逃跑的清軍背後,可以到已經列隊而立的清軍。鄧名緩緩環視四周,現在清軍已經圍了一個大圈,而他就在這個圈子的正中央。
“你不是朱國治?”鄧名若有所悟,問了那個俘虜一句,但他給鄧名的回答仍是一連串牙齒戰的響聲。
“嗯,看來是早有預備。”剛纔那面清軍的將旗早已經被鄧名砍倒在地。一般說來,將旗倒地就是向全軍宣告敗北,因此,當那面旗幟倒地時,鄧名和三堵牆的衛士們都徹底放鬆,不再認真觀察周圍清軍的靜,而是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那個俘虜上。現在,鄧名看到一面新的將旗升了起來,還在不斷舞著發出號令。眼前的清軍正據這面新將旗的指令緩緩調整隊形。顯然,所有的將領事先都曾經接到過命令——只有所有的清軍將校都知道主帥的明確安排,纔會如此鎮定,沒有出現大面積的潰逃,而是一致地服從這面新的將旗的指揮。
衛士們鬆開那個俘虜的雙臂,他立刻癱倒在地。本來抓著他的幾個下馬衛士立刻飛上馬,所有的三堵牆騎士又一次簇擁在鄧名邊,靜靜地等待著他的命令。
“朱國治以將旗爲餌,故意散開中軍放我陣,把老弱病殘安排在這裡,而把銳藏在四周。等我麻痹大意的時候一舉合圍——不錯,誰會想到朱國治會故意放敵人殺自己的中軍,還會拿一面將旗爲餌呢?哈哈,看來朱國治看了不關於我的報告啊。”雖然包圍之中,鄧名依舊鎮定自若。
對面的的鼓聲由低沉轉而變得響亮。剛纔鼓聲低沉時,清軍一直在用碎步調整位置,是於防守姿態。現在鼓聲漸漸變得激昂起來。從四面把鄧名圍在中心的清軍也隨著這鼓聲開始緩緩向前,接著就從四周傳來整齊的吶喊聲:
“早降!”
“早降!”
“早降!”
“當真有趣。”鄧名面笑,彷彿在看什麼有意思的戲劇一般。
“早降!”
“早降!”
“果然是誰也不想死啊,都包圍我了,卻沒有上來一戰的勇氣麼?”鄧名聽到鋪天蓋地的勸降聲,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清軍看到他的舉後人不停止了勸降的工作,一起向鄧名這裡來。
“朱國治啊,朱國治。”鄧名笑聲停歇了一下,指著那面新的將旗方向,大笑著喝道:“這大概是盛庸的故技吧,曾讓祖窘,可你有沒有想過,那次盛庸和平安是用十萬大軍與一萬八千燕軍戰,而盛庸用了兩萬士兵專心致志地包圍祖的五百親衛,剩下的都在阻擋燕軍,最後依舊沒有功。而現在你和我兵力相當,哈哈,你居然敢對我用這招?既擋不住我突圍,還自陣腳,你真是糊塗啊。”
鄧名話音未落,外圍明軍的殺喊聲已經是清晰可聞。
片刻後,清軍的陣容已經被衝得七零八落,三萬清軍四散奔逃,朱國治等大批江南將佐均被明軍活捉。
筆者按:一宿沒睡,從十二點開始整整寫了十一個小時才完了這節,算是爲pk賽支持我的讀者盡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