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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清》 第30節 賽跑

“若是布政使大人對巡大人的……”

“來人啊,把這廝給我拿下。”

隨著朱國治一聲令下,馬上有幾個士兵同時應是,一起向那個標營衛士撲過去,將他猛地抓著,按著他跪倒在地。

“你蠱軍心,勸說上不戰而逃,事到如今還有和話說?”不等那個標營衛士回答,朱國治就急匆匆地喝道:“推出去,斬了!”

等朱國治的親兵把盛著淋淋人頭的盤子獻上來的時候,廳中大多數武將已經變,知道今日之事恐怕無法善罷。

“蔣巡遠在江寧,不知鄧賊屢戰屢敗,已是慌不擇路,竟然闖安慶送死,本和諸位將軍早已經在這裡佈下天羅地網,只等鄧名送上門來。因此本苦口婆心,要這廝趕快趕回江寧,向蔣巡報告這裡的真,免得耽擱了衆將的一場富貴。”說著朱國治朝著那顆人頭一指,朗聲說道:“可恨這廝卻狗仗人勢,就因爲懶得多跑一趟路,是要把兄弟們到手的大功踢進水裡,本又豈能容他?”

環顧了廳衆將一圈,朱國治緩緩說道:“雖說將在外、軍令有所不,但本覺得還是讓蔣巡瞭解安慶這裡的軍心、士氣爲好,因此本打算給江寧送回一封請戰書,不知道在場的諸位將軍,誰願意與本聯名啊?”

“末將願意!”朱國治話音才落,就有一個與他串通好的將領走上前一步,大聲起來。

幾個與朱國治串通的將領先後上來表忠心,這時其他將領聽到院子裡傳來嘩嘩的甲冑撞聲,大批全副武裝的清軍士兵涌到院子裡。

剛纔朱國治的一番話已經讓不將領心,最近一個接一個,不停地有鄧名找到挫敗的傳來,既然連江西那幫綠營都能讓鄧名遲到苦頭,這些江南兵將都覺得鄧名或許真的是氣數將近了。等看到背後的院子出現士兵後,那些仍在猶豫不決的將領也不再遲疑,紛紛表示他們願意朱國治聯名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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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朱國治大笑一聲,讓人取出早就準備好的請戰書,提起筆來飽蘸濃墨,龍飛舞地在下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其他人也一個接著一個,在領銜的布政使大名下面署上自己的姓名。

“軍心如此,何愁鄧名不破?”朱國治深知此時不能給將佐們反悔的機會和時間,當即宣佈全軍出城,前往江邊紮營,做好迎擊鄧名的準備。

在朱國治想來,既然鄧名無力應付江西的水師,那他就算有船其中也肯定以小船居多——小船多就意味著縱隊拉得很長,通訊不變而且容易攔截;而且在江西綠營的反覆擾下,多半已經有很多明軍不得不棄船登岸了,那就更輕鬆了。

即使不能生擒鄧名,這也是第一次主出擊,勝利的意義足以讓朝廷不追究朱國治的罪名,畢竟沒有他的抗命就沒有這場出擊。

……

當鄧名發現出城紮營的清軍後,他一度還以爲這是江南的銳,旁還會跟著重建的蘇鬆水師。

不過鄧名尋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蘇鬆水師的蹤影,和讓他不有些疑:“若是蘇鬆水師不在,他們憑陸軍又怎麼能攔得住我們?這也肯定不會是江南綠營的主力。主力沒有不和水師配合的道理。”

對面的清軍雖然有兩萬多,接近三萬人的樣子,但是旗號龐雜,看上去蔣國柱的巡標營、樑化的親衛也都不在其中。

“一個布政使,雖然有一萬左右的披甲,但不都是地方部隊,從旗號看上去就知道不是強軍,他們怎麼敢與我軍鋒?”瞭解到的軍越多,鄧名心中就越是疑,雖然這些清軍中沒有江南銳的番號,但鄧名知道一萬披甲對南京來說也不是個小數目,加上無甲兵更是高達三萬:“蔣國柱在想什麼?若是他丟掉了這麼多軍隊,那還拿什麼兵馬防守我?難道他對新建的水師就這麼有信心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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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鄧名看來,清軍無疑犯下了嚴重的失誤,這支敵軍若是有銳爲核心,再加上水師的配合,還是能夠給鄧名造不小威脅的,但現在清軍水陸節,銳更是無影無蹤,顯然給明軍以重創這支清軍的機會。

既然給了機會就要抓住,以免清軍將帥醒悟過來彌補這個錯誤,鄧名馬上下令全軍登岸,在清軍對面安營紮寨,準備與清軍儘快進行決戰。

在對清軍進行了多次偵察之後,鄧名很確信對方從訓練道裝備都遠遜於己方,平均水平不會比董衛國在九江的部隊強多。和所有覺勝券在握的統帥一樣,鄧名隨即想到的就是如何減傷亡。

“我打算以敵。”自從去年跟隨大軍進攻湖廣以來,鄧名就再也沒有做過敵的事,而且也不打算繼續做,但這次突然又生出這樣的念頭,而且來勢兇猛不可遏制。

這個計劃理所應當地遭到了部下的反對,他們雖然聽鄧名說過朱棣把這招反反覆覆地用,但那無一例外都是朱棣於下風劣勢的時候。而現在明軍對面的清軍戰兵與明軍相當,武裝備則遠遠不如,還沒有水師配合,訓練強度恐怕也無法與明軍相比,他們實在看不出鄧名以犯險,同時還放棄統帥職責的必要

“就是因爲誰指揮都可以贏,所以這仗沒有我來指揮的必要。”鄧名指出他經常會放棄統帥全軍的職責,比如與李國英戰的那次,而那時軍隊並沒有太大的反對意見。

“那時也是因爲敵軍非常強大,所以提督一定要採用特別的戰我們也不會反對,但眼下真有這種必要麼?”任堂大聲地質疑道。

“有必要,因爲可以減我軍的傷亡。”不知道爲什麼,任堂那天的質疑始終縈繞在鄧名的心間,他一次次詢問自己,若是接江西的酬金,那戰死的明軍將士又該算什麼呢?難道真是江西巡的打手不?可明明擾南京周圍是符合明軍戰略意圖的,既然戰爭並非是爲了江西巡的願而發,而對方又願意爲此付錢,那爲何不能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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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想不通、想不通這個問題,鄧名還是致意採用敵戰,以求儘可能地減部下的傷亡,他把部隊的指揮權分給三個校,由周開荒負責中軍,任堂和穆譚各自執掌一翼。

“我會帶著一百三堵牆,打起我的將旗吸引敵軍的注意,不管他們是來追擊我,還是爲了防備我而調轉,都會給你們更好的機會。而如果他們一,那也和我執掌中軍沒有什麼區別了。”鄧名在軍會議上把計劃清楚地代了一遍,然後就宣佈散會讓大家各自準備。

清軍的偵察工作做得都非常不好,被明軍制得死死的,而營盤扎得也不太好,至於各軍之間的配合,似乎有顯得有些生疏,因此明軍上下都充滿必勝的信心。

反之,朱國治這邊就顯得有些不妙了,覺到明軍探馬的力後,不就開始懷疑鄧名到底是不是真的像報上說的那麼弱,可以被他們輕易消滅。第二天清軍還沒有探察清楚明軍的數目、主力構,對明軍的水師實力更是一無所知,當夜一個清軍將佐就不管不顧地帶著本部兵馬離朱國治,遠離安慶而去。

因此雖然還沒有探察清楚敵,朱國治也急於與鄧名進行決戰。況進展得不太順利,敵人看上去並不像預想的那麼弱小,但其他人回頭或許還有得到寬恕的機會,朱國治作爲這場譁變的主持人,肯定要承擔蔣國柱大部分的怒火,如果拿不出績——朝廷也絕不會站在他這一邊。

“只要擊敗鄧名,將其擒殺,就能坐上兩江總督的椅子了。”在得知有將領不告而別後,朱國治立刻給明軍送去了戰書,當時鄧名正在思考如何使清軍出來正面戰,不過擔心清軍不肯在敵不明的況下進行會戰,見到朱國治的戰書鄧名真是有驚又喜,迫不及待地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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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名一定要以敵啊。”朱國治眼地盯著對面明軍的陣型,他的所有部署都是按照這個前提來進行的,採用的就是盛庸擊敗朱棣那仗的故技,要是看到鄧名堂堂正正列陣,估計朱國治手下的幾個將領也要神崩潰——現在與其說深信鄧名勢力孤單、窮途末路,不如說這是他們最後的心理依靠。據朱國治的理論,鄧名肯定兵力虛弱,而他在這個時候一定會嘗試以敵。

著對面的明軍排好陣型,看到對面似海的旌旗,嚴整的隊列後,朱國治和他幾個同謀的心變得越來越涼,雖然在哨探到全面制的時候他們就有不詳的預,但等親眼看到對面的軍容後,他們還是到好似有一桶冷水當頭潑下,讓他們在這夏日裡生出不寒之來。

“你們看!”突然,朱國治邊一個將佐發出驚喜之聲,他指著對面明軍的旗號,中軍、左右兩翼都是鄧名的部將在負責,而他本人則帶著孤零零的一隊騎兵呆在軍陣的側翼。

“他果然想故技重施!”清軍將佐紛紛發出歡呼聲,無論是不是朱國治的鐵桿同謀,一度都已經徹底絕了。

“呵呵,本早就知道,賊人的大多數營帳都是空營。”朱國治也恢復了原先的神采,指點著對面的明軍軍陣,竹地對周圍的衆將判斷道:“也就是前面還有一排鄧賊的死黨,後派的都是他裹挾來的丁壯罷了,他們連江西綠營都打不過,怎麼可能有上萬甲士?十分之一都是沒有的。”

……

看著眼前列陣迎戰的安慶清軍,遙著對面麻麻的敵兵,鄧名對邊的周開荒、任堂笑道:“這朱國治真是無能之輩,不做好偵察就出戰,居然還主約我決戰,現在看到我軍的實力,就算明知打不過也只能堅持到底了。”

“提督,對付會這樣的傢伙,有必要您以犯險嗎?”任堂依舊反對鄧名的計劃,而現在顯然還來得及修改。

“我們確實是必勝,不過若是更輕鬆地取勝,何必犧牲將士的命,難道我的命是命,他們的命就不是了嗎?”鄧名依舊不爲所

擡頭看看天,鄧名見時辰已到,就命令他們各自返回崗位,指揮明軍作戰,而鄧名親自帶著一百人去吸引敵軍的注意力“我這便去攻打清軍的左翼,見到敵軍混,你們便一起上前掩殺,勿令敵軍逃。”

“遵命,提督。”任堂、周開荒們齊聲答應,尤其是周開荒答應得更是響亮,這是鄧名常用的戰,他對此非常悉。

三堵牆高高舉起他們的旗幟,鄧名便又一次在這面旗幟的下馬,縱馬領著三堵牆騎士率先衝出明軍的陣列,向著清軍側翼的方向慢跑而去。幾乎在鄧名離開軍陣的同一時刻,他的背後響起將士們震天地的歡呼聲。上次和李國英激戰時,將士們也看到鄧名先士卒,與兵們並肩作戰,而沒有置於戰場之外。而且每當這個時候,鄧名都會大張旗鼓,清軍能夠清晰地看見他的旗幟。而無論是李國英的的軍隊,還是其他哪路的清軍,每次看見鄧名的旗幟後,就會予以特別的注意。儘管鄧名總是帶著幾十人甚至十幾個人的騎兵衛隊,但是清軍都會小心翼翼地防備著他,或者在他的旗幟前戰慄後退。這樣鄧名只用一小小的騎兵,就能牽清軍的整個大陣,和朱棣一樣爲明軍取得額外的優勢。

這次也不例外,看到鄧名的旗號後,清軍的大陣就開始不斷地調整方向,尤其是爲鄧名所指向的敵軍左翼,更是頻頻調,以保持用陣的正面對著鄧名。

看到敵軍爲自己和邊的這一小隊騎兵而連續變換陣型,鄧名哈哈一笑,心中滿是得得意之

“每當這個時候,我就有一種覺,好像我正站在一個舞臺上,萬衆矚目,全場的觀衆眼中只有我一個人而已,我不僅僅吸引著後數萬部下的視線,同樣也是敵軍關注的焦點。在這個戰場上,沒有人比我給敵人造的震懾更大,也不會有比我更惹人注目的目標。不知道朱棣當年在戰場上馳騁的時候,是不是也有這種覺,我想他一定也有,這種獨一無二的覺,真讓人有一種在雲端上俯視衆生、好似神靈一般啊。”經過一場又一場的戰鬥,鄧名到戰場帶給他的不止是張,而是開始這種時刻:“無論是敵方的統帥、還是敵軍的上下兵,他們都在用畏懼的目看著我吧?戰戰兢兢地等著我發起致命的突擊……或許,他們中有人正在幻想著,幻想著砍下我的首級,去向清廷邀功請賞,可惜沒有人能如願。爲了擊殺我的功勳和榮譽,士兵會擅自行,統帥也會做出錯誤的決斷,他們會這樣一直看著我,甚至忽視了需要他們關注的戰場……”。

一百名三堵牆名騎兵跟在鄧名邊,對面的敵軍黑地像是一面牆橫在鄧名眼前。鄧名並沒有選擇正面突擊,而是帶著騎士們從清軍陣前不遠掠過,距離之近足以讓鄧名清楚地看見敵軍士兵眼中的恐懼。

在鄧名的後,清軍的士兵真哄哄地繼續變換著隊形,調節這他們面對的方向。鄧名一邊繼續領著衛士們跑,拉扯著清軍越來越散的陣形,一邊尋找著敵方的破綻。他知道無論對方將領如何經驗老道,上萬名士兵組的龐大軍陣,是絕對不可能比僅僅帶著一百騎兵的他更靈活的。

隨著時間不斷流逝,鄧名看到清軍的弓手被自己的步兵所阻礙,刀盾兵和長槍兵互相推搡,看到清軍陣勢間開始出現裂口。鄧名繼續耐心地等待著,看著敵人的破綻變得越來越大,一直到他確信清軍來不及在自己面前彌補爲止。

當鄧名終於發起衝鋒時,左右的衛士們和他越靠越近,最後彼此的坐騎之間幾乎已經沒有了隙,鄧名兩側的衛士的膝蓋都快到他的馬腹上。所有的人用右臂挾著騎槍,或是用手把馬劍頂在膝蓋上,和那些騎槍一起筆直地指向前方。當衝到敵陣之前時,鄧名和三堵牆的衛士們一起突然大喝。隨著這一聲雷鳴,整排的騎兵幾乎同時衝清軍的陣地。

敵陣之後,鄧名用雙手揮舞著馬劍,左右揮砍著。前方的敵兵肩接踵,他們的軍陣就如同被風吹拂的湖面那樣起伏著波浪。波浪翻騰的湖面被鄧名用手中的馬劍劈開,他全貫注地使用著手中的武,在黑的人海中勇前進,不停地前進……一層層的波浪被明軍騎士分開,終於,面前豁然開朗,明軍已經衝過了敵陣的最後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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