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狂熱小說 軍事歷史 伐清 第30節 賽跑

《伐清》 第30節 賽跑

制了反對意見的萌芽後,任堂又轉頭看著鄧名:“請提督繼續講。”雖然任堂想到了借用這個題目,但是容他卻沒有能立刻做出來。

“滿州是我漢家大敵,結下海深仇,大家同仇敵愾,定能一舉破敵,這是勝一也。”

“提督說的好!”

“提督說的好!”

見大家吃著一套,鄧名幹勁也更足了:“我軍將士練用心,關係和睦,嗯……出兵前也都吃飽喝足,遠非滿州裹挾來的兵所能比,此勝二也。”

“提督說的對。”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地就把敵人說缺乏練的軍,但鄧名眼下也就找出了兩勝,他沉思良久後又找出了一條:“我軍名聲在外,豪傑敬仰,四方來投,軍力日盛一日,而韃虜臭名昭著,天下人無不鄙視,逃亡者日甚一日,此勝三也。”

雖然這條也沒啥證據,而且見效時間長,不過說對方壞總是沒錯的。

大家都用沉默不語表示對鄧名發言的默認時,他又陷了沉思之中,半響後鄧名擡起頭,對任堂說道:“任兄還有什麼要補充的麼?”

到任堂開始苦苦思索了,片刻後他擡頭大聲說道:“提督,我認爲文告不妨改:我有四勝,敵有四敗!所謂兵貴不貴多嘛,再說四勝、四敗,也是瑯瑯上口的嘛。”

“好吧。”鄧名立刻同意了:“那第四勝是什麼?”

“這個……嗯,我們以正討逆……自古邪不勝正,”任堂一邊吞吞吐吐地說著,一邊把目在周圍幾個人臉上掃,顯得沒有毫的底氣:“此所謂勝四也。”說到最後的時候,任堂的音調已經低得幾乎微不可聞。

“不妥,”大家果然不再沉默了,周開荒開口反對道:“這條也太玄了,要真是邪不勝正,韃虜骨早都朽在建州了,還用得著我們?這話說出去將士們會信嗎?還是我們在暗示其他的義軍比韃虜還邪,或是虜廷正得不得了,所以纔拿到了大半天下?”不管任堂這話是不是把其他明軍也都捎上了,反正周開荒到其中有對闖營的指責之意,所以馬上出言反對。

Advertisement

“那我就不知道了,”任堂馬上承認錯誤:“要不我先補充下敵人有什麼敗吧。”

穆譚雖然不覺得任堂的第四勝有什麼不好,但既然周開荒這麼明確地反對,而且他同樣說不出來還有什麼勝。見沒有任何反對意見,任堂就開始說敵人的不足,他的聲音也隨之變得洪亮起來:“我軍將士來自五湖四海,韃虜必定覺得我們是烏合之衆,所謂驕兵必敗,此敵敗一也。”

“沒錯,沒錯。”雖然依舊是牽強附會,但周圍還是響起一片贊同聲。

“其二,敵人將驕兵疲,平時也不注重訓練演,怎能是我軍對手,此敵之敗二也。”任堂把鄧名剛纔說的本方勝二翻過來說了一遍,變了滿清的敗二。

“這個提督不是剛說過了嗎?”周開荒嚷嚷起來。

“提督說的是我們爲何而勝,反過來當然就是敵人爲何而敗。”任堂流利地辯解道。

大家想了想,也就認可了這一點:“那敗三呢?”

“提督剛纔說的不對,四方豪傑仰慕是我們的勝三,但對方逃兵日甚不是我們的勝三,而是敵人的敗三。”任堂又把鄧名的理由拆開重新用了一遍。

“也好,”穆譚覺得這樣也不錯,正反兩面使用顯然更有效率,這樣等說出對方的敗四後,那照貓畫虎反著用一下己方的勝四也就有了:“那韃虜的敗四呢?”

“穆兄弟有什麼補充麼?”任堂反問道,在心裡慨郭嘉果然不好扮演,連湊個四勝四敗都這麼費勁,反問穆譚的同時,任堂還在心裡嘀咕著:“只有四勝四敗,該不會在江南士人面前丟臉吧?”

“這個……”穆譚琢磨了半天,無奈地把球踢給了周開荒:“周兄有什麼補充麼?”

Advertisement

周開荒皺眉思索了一會兒,終於不負衆地擡頭說話而不是要求鄧名補充。

“提督,”周開荒中氣十足地說道:“我覺得文告不妨改:吾有三勝,虜有三敗!至於是什麼,剛纔提督和任兄也都說完了。”

……

得知明軍直安慶而來的消息後,這裡的清軍吵了一團,極力主戰的朱國治和蔣國柱派來的使者爭論不休。

“奴才蒙皇上恩典,爲天子牧守一方,豈能聞風而逃?”若是使者早來幾天,朱國治就算有再多的不滿,也就得乖乖服從命令返回南京去了,可偏偏使者纔來了沒有兩天,鄧名就已經進安慶府境,還發了一封狗屁不通、不知所云的檄文。

蔣國柱當然不會向朱國治坦承他的分析和計劃,而在朱國治看來,這分明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鄧名屢次挫,很明顯打敗他的機會已經出現。蔣國柱在此時催促朱國治返回南京更讓他更對自己的看法深信不疑,如果蔣國柱不是想阻止他立功,爲何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命令他離開部隊呢?

朱國治早就知道自己的仕途危機重重,如果不起反抗,按照蔣國柱的安排走下去,那最後肯定是要黯然離開兩江場。朱國治當然不會甘心接這樣的命令,但他之前一直沒有找到機會,現在出現在眼前的況顯然是天賜良機,給朱國治發起絕地反擊的機會。

鄧名無疑是滿清的頭號大敵之一,頭上的懸賞已經與李定國、鄭功持平,就算違抗蔣國柱的命令,只要能夠擊敗鄧名那也沒有毫可擔憂的,更不用說蔣國柱並不是名正言順的兩江總督。

“只要我能擒殺鄧名,那這兩江總督多半就要由我來坐了,還可以彈劾蔣國柱一個畏敵如虎!”在和南京派來的使者爭辯時,朱國治心中則在大聲地咆哮著,實際上他還有一個經過再三苦思後而想出來的、專門用來對付鄧名的殺手鐗。

Advertisement

見無法說服朱國治聽命,南京的使者爲難地說道:“若是布政使大人一定不肯遵命。”

“本絕不會風而逃!”朱國治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卑職也只好返回江寧向巡大人覆命。”使者無可奈何地說道。

“速速去吧。”朱國治冷笑了一聲,心中暗暗得意:“就知道會這樣,你一個小小的使者,又能奈我何?”

“只是巡大人還有一些給將領的手令,要他們接令趕赴各自的防區。”使者告訴朱國治,安慶的守軍必須要分散,蔣國柱已經給這裡的諸路清軍分配好了任務,他們離開安慶後不必返回南京,直接前往需要他們防守的城池。

“豈有此理!”朱國治聽說蔣國柱居然要調走安慶大半的駐軍,頓時氣急敗壞地跳起來,衝著那個使者怒吼道:“賊人已經到了安慶府境,豈能風而逃,見賊不擊!”

“賊人來勢洶洶,而且長江上沒有我軍的水師,巡大人要保證江寧、蘇州平安,還要護住漕運不賊人擾。”來的這個使者雖然沒有多高的職,但卻是蔣國柱的標營軍本不怕暴跳如雷的朱國治,不卑不地說道:“若是布政使大人不同意巡大人的安排,敢請大人修書一封,卑職願意爲大人帶回江寧。”

“不行,不行!若是巡大人把兵馬調走,本又該如何殺賊?”聚集在安慶的一萬清軍披甲是朱國治立功的資本,他絕對不能讓蔣國柱將其調走:“一個也不能離開安慶。”

“布政使大人明鑑,這些兵馬是朝廷的兵,巡大人需要他們保境安民,而不是孟浪出擊。”使者不地讓朱國治了一個釘子,然後就打千告退:“布政使大人的意思,卑職自會帶回江寧,報與巡大人知曉。”

Advertisement

蔣國柱的使者離開後,立刻就開始去各個將領的營地上傳達江寧巡的命令,安慶的清軍將領大多都不是朱國治的親信,見到蓋著兩江總督大印的命令後更無猶豫,立刻就表示會遵令行事。

自從使者從安慶知府衙門離去後,朱國治就派人跟梢,而使者對此也全部在意,明正大地前去各個營地中傳達命令,對朱國治派來的尾視而不見。

“好你個蔣國柱,實在是欺人太甚!強搶我的功勞也就罷了,居然還將我如此辱!”得知使者的所作所爲後,朱國治更是憤怒狂,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還沒有當上總督就如此對我,等你當上後還會有我的活路嗎?”

在衙門裡悶頭轉了幾個圈子後,朱國治派僕人去把幾個悉的將佐來,這幾個人很快都趕來知府衙門,他們以前都是郎廷佐的親近之人。蔣國柱鎮了郎廷佐的叛後,和樑化聯手主持了對兩江軍隊的甄別工作,這幾個將領雖然沒有通敵的證據(當然不會有),但蔣國柱和樑化也以此爲藉口對他們幾近打之能事,和朱國治一樣,這幾個將佐都對江寧怨恨滿腹、背地裡天天詛咒蔣國柱不得好死。

現在這幾個人麾下還有上萬的軍隊,披甲也有兩千左右。

見到這幾個鬱郁不得志的將領後,朱國治也不廢話,直截了當地說道:“你們都聽說了吧,蔣國柱要把大軍調回去,絕不肯給我們一一毫的立功機會。”

這幾個將領對此也有耳聞,不過他們本來也沒有對立功抱有太大的指,聽到朱國治的話後,幾個將佐先是出些悲憤之,但很快就又變得絕,無可奈何地說道:“我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有!”朱國治大吼一聲:“我們當然有辦法!”

“什麼辦法?”聽到朱國治的話後,這幾個將領臉上都出希翼的表:“布政使大人真有辦法讓我們立功?”

“當然有辦法,但要看你們肯不肯和我一條心了。”

朱國治當即把自己剛想出來的辦法道給衆人,聽明白以後,這幾個將佐人人臉發白,一個人小聲地嘀咕道:“這形同叛啊。”

“不是形同,這就是叛,如果我們戰敗了的話,”朱國治冷笑一聲:“但如果我們打贏了,那坐上兩江總督位置的人就會是我,你們不但不是叛反倒是朝廷的大功臣,你們的畫像也會被送,讓皇上覽。”

一個將佐聽到這裡,臉上已經有了點躍躍試的意思,但其他的人依舊沒有信心:“我們能打得過鄧名?”

這聲問題一出,那個剛纔還顯得有點心的將佐也頓時泄了氣,重新把頭垂下。

“我們當然打得過,而且你們也不想想,蔣國柱想定你們的罪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就算你們想做頭烏,就以爲姓蔣不會把你們的腦袋揪出來嗎?”朱國治挖苦諷刺道,這幾個將佐本來也都有一兇悍之氣,在朱國治的不斷挖苦下,這戾氣也漸漸被激發出來。

“而且鄧名在漢挫,在九江連番失利,最近連九江也被董布政司奪了回去。他連漕船都打不過,又怎麼敢回武昌,這難道還不是窮途末路麼?對於這樣的一條喪家之犬,你們又怎麼會打不過?”朱國治恨鐵不鋼地起來:“鄧名頭上的懸賞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這種白撿一般的功勞,子孫連綿的富貴,蔣國柱卻要從你們邊搶走,你們居然也能忍了嗎?”

聽到此,終於有一個將佐按耐不住跳將起來,對朱國治嚷道:“布政使大人,末將這百八十斤就給您了,大人說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好漢子!”朱國治一挑大拇指,讚歎道。

“就算鄧名是一條喪家之犬,可他依舊不可輕視。”另外一個將佐低聲說道,儘管懸賞非常人,就算豁出去和朱國治賭上一把,可鄧名的赫赫威名依舊給他們極大的力。

“本潛心研究鄧名的戰法,發現他效法前明祖,哼,便是明祖那樣的豪傑也有大敗的時候……”在研究鄧名的戰這個問題上,朱國治確實是煞費苦心,反覆閱讀過所有有關鄧名的邸報和奏章,結果還真被他找到了一個破綻:“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鄧名在窮途末路的時候,往往會孤敵……盛庸就曾經將計就計過一次,而我們也可以利用一次。”

當天夜裡,朱國治把蔣國柱的使者有一次找來,誠懇地向對方表示歉意,說他改變主意了,願意服從江寧巡的調命令,明日就會把安慶的衆將都召集來衙門中,請使者當衆宣讀蔣國柱給所有人的命令。

“布政使大人公忠國,巡大人得知一定會欣喜萬分。”見朱國治認輸服,使者當然不會繼續,連忙客氣地恭維起來。

第二天,衆將都到齊後,蔣國柱的使者向朱國治行了一個禮,只等對方點頭就走上前宣讀命令。

朱國治果然點了點頭,使者不再猶豫,邁步上前,走到朱國治的側,大聲朗誦起第一份命令來,這封當然是給朱國治的,等朱國治接命令後,使者再宣讀其他的不遲——反正大多數人也都知道了,這只是一個場面工作而已。

命令宣讀完畢,朱國治卻沒有像使者預計的那樣做出遵令的姿態,而是搖頭道:“賊人已經寇安慶府,本豈能棄城棄軍?”

使者先是愕然,接著就是一怒氣從小腹中升起,他此時終於看明白,朱國治這是故意要在大廳廣衆之下與蔣國柱打對臺戲,不過使者對此並不到害怕,畢竟現在是清軍開國之初,蔣國柱手中有兩江總督的大印,那他的權威就不是一個布政使能抗衡的。

“布政使此言差亦,鄧名來勢洶洶,威脅漕運……”使者一張口就要反駁。

“休要胡言!”朱國治面一變,大聲喝道:“你這廝休要長敵人志氣,滅自家威風,鄧名分明已經是走投無路,正是將其一舉擒,獻俘闕下的良機,你難道是要本和在場的諸位將軍縱虎歸山麼?”

“這是巡大人……”聽到朱國治有挑撥蔣國柱和安慶將領們的意思,使者臉上也出怒容,大聲反駁道。

“住口!本屢次要你返回江寧,向巡大人報告這裡的真實況,告訴巡大人鄧賊已經是黨羽星散,本和在場的衆將無不掌,要擒拿鄧賊以解聖天子之憂,可你這廝卻是推三阻四,說什麼也不肯轉告,莫非有什麼弊?”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