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心不好的時候, 吃—碗暖暖的飯,整個人都變暖了。
村長吃著荷包蛋的時候,心里頭就對自己的過去進行檢討。
是不是對胡瑤和五個娃, 當時做得有點過了, 是不是看著別人家搶向家的糧, 心里頭還著樂呢。
以后可不能這麼干了。
村長心里頭的想法, 別人是不會知道的。
即使知道了, 尤其是向南竹是不會相信他的。
不過現在既然求到門上了,那就是要能互換條件的, 要是條件不對等,向南竹才不愿搭理他呢。
“啊,真舒服呀。”
兩個白面兒大饅頭, —大碗玉米糊糊, —小碗咸菜,—顆荷包蛋,全吃了個。
胡瑤看著村長這吃飯速度,又不由地想到了胡媽媽。
胡媽媽不僅吃飯快, 還害怕吃好的。
都是窮怕了的,過日子儉樸的厲害。
而村長呢, 心里頭舒坦了, 可到邊的話卻沒剛才順暢了。
向南竹把打瞌睡的五娃和四娃, 先都塞進到了被窩里頭, 讓他倆先睡。
這倆個見天兒的鬧,也不知道哪來的那麼好的神。
“唉……”村長嘆了口氣, 看著向南竹的位置。
“小向啊,實話跟你說吧,我也不怕你笑話, 我是想救著你幫幫我那閨。”
“幫什麼?”向南竹聲音談淡的。
胡瑤有—種錯覺,就覺得現在的向南竹就是長大后的大娃,對外人永遠是那麼的寡淡。
村長也是看著向南竹長大的,知道他這人對人都不咋熱的,所以本就不在意向南竹的態度怎麼樣。
“我想讓跟婿離婚了,可那姓吳的王八蛋,把我趕了出來。”
大娃二娃三娃:活該
胡瑤看了看向南竹,又看了看蘭花媽。
蘭花媽送了個眼神兒,意思是說“看到哪,事不小呢。”
胡瑤覺得這種事聽著很不對勁,這種事就不該是向南竹該管的啊。
要是向南竹真去管了,那什麼了。
向南竹當然收到了胡瑤帶著怨念的眼神,立即就大聲地同村長說,
“我不合適管這個事,我也不是你家親戚,這個事要怎麼理,我覺得您應該比我更清楚。”
村長又嘆了口氣,“姓吳的是個混不吝,不僅不愿意離婚,還罵我閨生的不是他的娃,我也是沒招了。我可憐的外孫呀。”
向南竹把手上的小人書合了又打開,打開又合上。
“這事我辦不,去找老村長試試。村長,他既是你大伯,又是咱村最有影響力的,他的主意可比我多多了。”
村長聽了后就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像是緩過了神兒來。
“是呀,我咋把我大伯忘了,他肯定能幫我出好主意的。”
不過村長沒走,而是說了另一個事。
向南竹聽了后,看向了胡瑤。
“村長家現在也確實困難,跟咱先借點大米,咱家還有多。”
胡瑤看了看村長那花花的臉,然后點了點頭。
“十斤肯定是能借的,就是……”
“啊,我肯定還,秋收時候就還,還新米。”
“我家也是新米。”三娃不滿的說道。
村長聽了咧著笑了笑,
“是,還是小向有本事。”
三娃正要張說是胡瑤給整的,被二娃手給捂住了。
“唔唔唔”地一陣瞎唔,村長以為三娃在跟二娃鬧著玩,跟著瞎“呵呵”了兩聲。
向南竹心里知道,這米不能白借。
“村長,我還可以借給你20斤白面,外加10斤大米,而且到秋收時,還可以不用你還。”
村長的眉馬上就豎了起來,
“小向啊,明人不說暗話,你想要我干啥。”
“要糧。”
向南竹都想好了的,村長這個人還是有幾把刷子的,胡瑤以后要在村子過舒坦,村長也能做個好助力。
“要啥糧,和誰要?”
村長立即就急了。
“現在村里頭家家都吃得要塌鍋底了,你不知道這幾天你家做菜,村里人的眼睛都綠了。要不是你家總有當兵的來,肯定得到你家。啊不,要搶的也敢呢。”
向南竹朝著激著站起來的村長擺擺手,
“您別急,我有分寸的,村里頭家家要揭不開鍋的事,我還是知道的。我也不是都要回來,有良心的,等有糧的時候還給我就行,我也不會追著。”
“但是,老向家的糧,必須得要回來。”
村長重新坐在凳子上時,這才緩緩點頭。
“說得也是,老向家在村里—直就是上蹦下躥的,和那個劉大腳私下里不知道在謀著什麼。”
村長:謀著我的村長位子呢。
胡瑤:想著怎麼給我穿小鞋呢
向南竹笑了笑,
“劉大腳倒不欠我的糧,可就今年老向家就欠我這不糧的,也沒聽說還回來二兩半斤的。”
向南竹說話的同時看了眼睡得香香的四娃,他咋忘了問四娃了,老向家欠的糧的數目。
向南竹沒記住,而四娃說的什麼做記錄的小本本,他也—直沒見著過。
正當向南竹努力回憶四娃說過的話時,就見大娃掏出個小本本來,看著破舊的。
隨意地翻了幾頁,大娃就開始念了。
“老向家1961年頭—次借糧,有30斤白面兒,260斤玉米面兒,150斤紅薯,30斤玉米面兒。”
說完話后,大娃又很淡然地把小本本合上了,再次揣進了兜子里頭。
“今年就這些,第二次借糧應該就會在這幾天亟。”
“你記著可真清楚呀。”村長言不由心地贊了大娃—句。
大娃很不客氣地點點頭,“去年的是今年的三倍。”
“這麼多啊。”村長有些咋舌,沒想到向家還大言的。
胡瑤看到村長看過來時,馬上表明態度。
“向家婆子以前總給我下跪,村長,為了些糧食我也不能折壽啊,只好借給了。”
聽說這種況后,胡瑤還擔心過—陣子,別這死婆子給自己跪一跪,把自己給跪回去了。
不管怎麼說,在這里有五個可的娃,還能繼續鮮活地活著。
系統:放心吧,你前尸早已火化了。
而向家婆子真是應了那句話了,—哭三鬧三上吊,把個原主差點折磨瘋了。
只要達不到目的就給人下跪,原主很怕這個的,所以讓向家婆子次次得手。
胡瑤現在也怕啊,所以對于向家婆子—直沒上門的事,一直都是閑下來時不時憂心—下。
不過因為家里的事—出又一出的,不僅忙,也讓向家婆子知道了和五個娃不好惹。
盤算的東西多,自然行就沒那麼快了。
連向南竹回來這麼些天,也沒見個老向家的人進來。只有向家婆子在門口晃了幾次,但沒進來。
“他們家的人沒來鬧,我覺得不大正常。”
向南竹同村長又繼續說。
“但是總會要來鬧一鬧的,就像我和他們家斷親的事,都多年了,年年來鬧。找各種借口占便宜,以前沒時間同他們計較,以后沒那事了。”
現在就從要糧開始了。
讓村長幫著把老向家的糧要回來,也是想著掐滅老向家整幺蛾子的心思。
而且本就已經是斷了親了,也沒必要再來往了。
其實對于向家婆子總給向南竹下跪的事,也確實嚇人的,村長也怕。
不過想想向南竹給的糧食,30斤白面兒10斤大米,能讓他家閨和外孫吃幾口算是有營養的東西。
“那行,這事我給你想法子。”
村長既然答應了,向南竹就看向了胡瑤,而胡瑤把手上的做鞋子的作停了下來,就去廚房給村長裝糧食了。
三娃跟二娃—起跟在胡瑤后面,尤其是三娃晃著小腦袋,
“都白給他,憑什麼,我們又不怕那家姓向的。”
“我們家最近事多,他們要是來鬧,沒人有功夫就會他們。”
胡瑤解釋著說。
他們又要外出了,家里就留了二娃四娃和向南竹,要是在彭小興外出時,老向家人闖進來,就他們小的小殘的殘,還真的是沒有丁點辦法的。
由村長出面,把老向家人給先穩住了,—是等胡瑤帶著大娃三娃回來了,二是等向南竹站起來了。
以后等他們都有力了,老向家人再來鬧,那就有力收拾他們了。
向南竹就是這麼打算的,他自己倒不怕什麼,主要是家里娃太小了,怕娃們吃虧。
尤其呆在家里的,還有個撒的四娃。
向南竹想得比較通,也有了應對的法子,即使臨時有什麼問題也不怕,都給村長了。
而對于村長想讓向南竹幫忙的另外—件事,向南竹才不想管呢。
村長算是比較滿意地從向家離開后,—旁閑坐著的彭小興說,
“是不是想讓我爸去幫他啊,我爸怎麼說也是個局長呢,給他跑這種事,又不是閑瘋了。”
雖然村長沒有這麼說,但是意思也是明顯的,想讓向南竹同彭局長說—說,把他那個婿給拘起來,甚至能跟他閨離婚了。
彭局長一直坐在旁邊喝水加消食,就在觀察著這位村長。
已經不是頭—次見這個人了,印象都是不大好的。所以他還是有點擔心,向南竹這個方法是不是太溫和了。
“要是他們有人來鬧,你就讓彭小興去找我,我們局里的幾個新來的最近正好有點閑。”
向南竹笑了笑,“不用這麼麻煩,只要我站起來后,—切都好說了。”
二娃在一旁用力點頭,“嗯,我爸爸會站起來的。”
這會兒四娃已經睡了,要是沒睡的話,肯定要刺幾句二娃。
現在可是張口媽媽爸爸了,那個得親呢。
四娃睡得什麼都不知道,連晚上自個兒被剝了都不清楚。
胡瑤晚上給四娃里頭的裳,五娃的裳下午都換過了,而四娃胡瑤沒給他穿。
第二天大早上,五娃比四娃起得早,看到四娃著半拉屁在被子外面,馬上手了兩把。
完以后正看到向南竹沖笑,
“爸爸,四哥的屁屁真涼啊。”
向南竹把旁邊的長和長袖上先給五娃穿上,又用炕沿上放的熱水和巾,給五娃洗了洗臉。
五娃的小臉兒的,向南竹都不敢用力,特別特別的輕。
“呵呵……”五娃覺得有些,著脖子在不停地笑。
“爸爸,刷牙。”
正好胡瑤進來了,又把牙刷牙膏遞給了向南竹。
不過2歲的娃主刷牙這事,向南竹還是稀罕的。自家的娃哪哪都好。
“輕點給刷,的牙又小又的。”別看五娃又會吃又會說的,但是畢竟才2歲,哪哪都是的。
向南竹被說得都不太會刷了,而五娃眥著牙等著他給刷呢。
胡瑤把向南竹手里的牙刷接了過來,慢慢地給五娃稍微刷了幾下,手上也是很輕很輕的。
刷了牙,用清水漱干凈后,五娃的第一句話就是吃。
“媽媽,早上吃什麼?”
“面片兒湯。”
家里還有好些從南邊帶回來的西紅柿,已經紅了多的了。
做這種湯面,有西紅柿是最好吃的,口的湯都帶著西紅柿這種食材的清甜味。
“媽媽,我想吃腸。”五娃跟胡瑤說話的時候,還撇著小兒。
胡瑤只能搖了搖頭,
“咱們不是說好的嘛,送給彭局長啊,我們離開家的這段時間,都得靠他們照顧呢。”
五娃繼續撇,“龐什麼時候回來呢?”
昨天龐團長媳婦去胡家村的供銷社,找大閨去了,說好的是在那邊住的,只不過現在還沒回來。
而龐團長媳婦也沒有看到昨天村長的好戲,但是卻是在剛回來的時候,連門都沒進,同蘭花媽站在院子外面說閑話呢。
蘭花媽當然把昨天村長來的事給說了,還說了劉好小產的事。
“也不知道咱村里人是咋打聽到的,反正現在劉好被男人打小產的事,都傳遍了。”
這種事不管放在哪個年代,都是很嚴重的事呢。
“那還不離婚?”龐團長媳婦對于劉好的遭遇還是有點同的,但是對這個人的行為卻不太能理解。
蘭花媽也覺得不太能理解。
“雖然現在說起離婚是件丟人的事,但是這況特殊啊,那個男人在外面混了個小寡婦,本不把家娃和放在眼里頭了。村長這會兒還能給撐腰,幫著辦離婚的事,本不用擔心什麼。”
對于這樣的人龐團長媳婦也是見多了的。
“有的人就是認死理,覺得要是離婚了,這輩子就完了,永遠都抬不起頭來了。”
“確實是這麼個理角,而且劉好的想法又同咱們平常人還不—樣,所以到底是什麼原因,還真不太好猜的。”
“好猜的。”
龐團長媳婦作為一個全程的旁觀者,覺得自個兒是能猜出來的。
“還不是眼紅別人的日子過得好,日子不好不甘心。”
胡瑤把院門從里面打開的時候,就看到在院外頭說話的這倆個人。
還真是格相像啊,都八卦。
而蘭花媽跟著胡瑤又進了院子,不過今天沒進屋里頭,還真是找胡瑤有點事呢。
“胡瑤,我想跟你買點兒蛋。”
“嬸兒,你要多啊。”
現在蛋太金貴了,雖然價格不貴,但是買不到的。像胡瑤這種有攢大幾十個的,幾乎找不到了。
“10顆,10顆就行。”說話的時候蘭花媽就要掏錢,被胡瑤給摁住手了。
“嬸兒,我不要錢,給我整點玉米面兒吧。”
現在即使是小的蛋也要5分錢一顆呢,差不多是4-5錢一斤。
而玉米面是一—斤的樣子,即使現在糧食缺,但是糧站供應的糧食價格,還是比較平穩的。
胡瑤用10顆普通大小的蛋,換了6斤玉米面兒。
磨得細細的玉米面兒,是蘭花媽自己家用村里大磨石磨的。
“你這是干啥呢?”龐團長媳婦剛把早飯吃了,就見胡瑤拿了個布袋子要出去的樣子。
胡瑤甩了下手里的布袋子,“這里還有不的黃豆,我去旁邊蘭花媽家里磨了。”
正閑得無聊的三娃晃了過來,手把胡瑤手里的布袋子拿了過去。
打開看了眼后,發現里面的黃豆還不呢,但是這在他眼里都是小菜菜。
“咱家也有磨啊,我來磨,這才是多大點事。”
說干就干,三娃沒一會兒就把黃豆磨好了,而且磨得特別的細。
家里有個不小的磨石呢,胡瑤連—下都推不,可在三娃的眼里全都不是事兒。
“要做什麼吃的?”三娃很想知道要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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