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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聽到了謝三生的話,那癡呆和尚突然抬頭看向謝三生,呵呵笑起來。
人畜無害的笑容,聽著人莫名心里安穩
他的目似乎沒有焦點,只是看視線的方向應該是落在了謝三生的上。他開口,聲音沒有語調起伏,也沒有語氣:“你還在啊……”
謝三生疑,這是在和自己說話嗎?
這話說的,那我走?
癡呆和尚沒有停頓,頭又微微一側,似乎是“看向”陳,那眉頭居然微不可查的皺了皺。
“怎麼兩個人?”
癡呆和尚的笑容收斂起來,臉上流出沉思的表,抬起頭抓了抓自己的頭,直接盤坐了下來,兩只手支撐著自己的腦袋,開始癡癡呆呆地盯著陳。
陳被這和尚的工作搞迷糊了,向浪飛仙:“大師兄……”
浪飛仙嘆了一口氣:“你問問他是不是看上你了,是的話請他讓一讓,你師姐在他后的那屋子里。”
“什麼?”陳一驚,又看向癡呆和尚后的僧舍,“他抓了師姐?”
“不是!”浪飛仙搖了搖頭,“我和小遙兒在方丈島法后就出現在這里,小遙兒說應到僧舍里有東西,帶著獒靈靈直接走進去了。等我要進去的時候,這和尚就突然出現了,不許我。”
“不然你以為我什麼要跟他手?”
那還不是以為你在浪嗎?陳心里吐槽了一句。
“也別太擔心,只要不是佛陀降臨,小遙兒不會有生命危險的。”浪飛仙說著,話鋒一轉,“你去哪里了?”
聽到六師姐沒有危險,陳松了一口氣,連忙將自己進了須彌山影子,遇到假雷音和心魔邪佛的事說了一遍,浪飛仙表嚴肅,等陳說完,朝著謝三生深深施禮。
“浪某多謝先生關照之恩,日后如有所需,可往竹林去信。這一份,我竹林承下了!”
謝三生連忙還禮說道:“客氣了,是陳兄弟助我才對,再說……”就在謝三生說的時候,那癡呆和尚突然又哈哈大笑起來。
“我知道了,是兩個人,是兩個人!”他站起,“看向”陳,一抬,突兀地出現在陳面前一丈。
不,應該說是陳突兀地站在了這癡呆和尚的一丈之前。
陳見過無數類似這種瞬移的法,無非都是人在空間的位置突然改變,就好像一個人在你面前,然后突然直接就出現在遠。
可是這和尚的法給人的覺卻不同,他好像只是抬,自己本沒有,而是天地在。
整個天地在瞬移。
等他落下時,他就站在了他想站在的空間位置上。
浪飛仙下意識擋在陳前,那癡呆和尚卻渾不在意,只是認真地打量陳:“兩個人。”
“你上居然有兩個人!”
陳見這和尚說話顛三倒四,似乎要說什麼,但又說不出來,于是從浪飛仙后站出來,雙手合十,問道;“大師,我上怎麼有兩個人?”
“你自己怎麼不曉得?”那癡呆和尚喃喃道,“一個是年,還沒有長大,拿著一柄比自己個頭還要高的劍。一個已經長大,是空的,但是……但是……”
說道這里,癡呆和尚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又著急地抓了抓自己的腦袋。
陳被癡呆和尚說的一愣愣的,這是干嘛啊?嚇唬人嗎?
不過癡呆和尚很快又抬手指了指浪飛仙:“那柄劍,是你給的!”
陳腦袋猛然“嗡”了一下,他和浪飛仙對視了一眼,他們終于知道這個和尚在說什麼。
他說的不是人,是大道!
那個沒長大的年,是陳的武道!那柄比他高的劍,是浪飛仙的詩意劍道!
至于那個空空的人,則是三藏真經凝聚的虛幻的佛門大道!
再聯想之前他說謝三生的話,那句“你還在啊”說的不是謝三生,而是謝三生上的宗佛路!
這和尚,面帶豬像,心中嘹亮,那一雙渾渾噩噩的眼睛分明就是一對破妄慧眼,只見大道不見人。
只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讓這和尚變得癡呆憨傻起來,所以他看到了陳的新佛門大道,有些不知道如何去說了。
想通了這一節,陳心中便有了數。癡呆和尚乃是上古佛門大能點化一段經文而,自然承接了上古佛門的道理,而陳以禪宗開悟,在道理上定然有所不同,卻同樣承接了慈悲、普度的大底,所以才讓他陷困抓狂之中。
陳站出來,對著癡呆和尚合十一禮:“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直指人心,見佛。”
十六個字,那癡呆和尚還在琢磨,但在謝三生耳中卻猶如十六道驚雷響起。他看著陳,心猶如大海翻騰,心中只有一個問題。
現在把李八九許配給陳兄弟還來得及嗎?
“法再來時,總有一番新模樣。”癡呆和尚突然開口說了這麼一句,隨即,他著陳,眼神陡然間似乎清明了許多。
“你來了……”他說道。
就好像等待了許久的人終于看到自己一直想見到的人影,輕輕說一句“你來了”,不去提自己過去有多苦;
就好像堅守了許久的空空店鋪,終于有一個客人走了進來,千言萬語想要把對方留下來,張開口卻只能說一句“你來了”,不去提自己此時有多歡喜;
就好像熬過了漫長寒冬,看到了第一朵綠從地下破土而出,就好像春滿園已經朝自己走來,你笑著說道“你來了”,不去提自己對未來有多期;
簡簡單單一句“你來了”,這片廢墟竟然發出了回音,仿佛十二萬八千佛菩薩一起含笑看著陳,輕輕說了一句“你來了”……
陳也是淡淡一笑,對著癡呆和尚一行禮:“我來了。”
話音落下, 仿佛一道道嘆息響起,不是那種失的嘆息,而是心頭大石放下,陡然輕松的長松一口氣。
末法的等待,太久了。
現在只是一點,有什麼關系,早晚照耀大千!
現在只是一個魂,有什麼關系,早晚橫亙天地!
來了,就好。
癡呆和尚側過,手朝著那僧舍一指:請!
陳的目的就是進屋子,找師姐,當下再次行了一禮,踏步走向那僧舍。
幾步路,就站在了僧舍面前。
一個普普通通的石頭房子,但是很難想象,那恢弘的大殿金樓都已經倒塌了,除了舍利塔以外,只有這一座小房子還留著。
手推開門,陳眼前一黑。不是視線被什麼擋住,而是屋子就是黑的,只是耳邊能聽到道道水聲。
“師姐……”陳喊了一句,卻沒有人回答。
陳急忙一步走石屋中,謝三生隨其后,可是當浪飛仙要跟進去的時候,肩膀上突然搭了一只手,是那癡呆和尚的手。
“施主,你不能進!”癡呆和尚不癡呆了,對浪飛仙下達了令。
浪飛仙哪管那麼多,就差一步了,于是渾浩然正氣發,就要闖,突然一更強大的回真意制而來,直接將浪飛仙的氣勢打斷,隨后一巨力傳來,將浪飛仙甩了出去。
浪飛仙在空中一個翻,落在地上,著癡呆和尚:“不是眾生平等嗎?為何不讓我進去?”
癡呆和尚合十:“好像……記得……是這麼規定的!”
浪飛仙都快被氣開花了,一甩手,手中多出一柄長劍:“經文和尚,剛才是為了保我自己的面子,才在小師弟面前夸大你戰力的。”
“現在,你要是不讓開,我們就再打一場。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
癡呆和尚看著浪飛仙,剛剛有了一點清明的眼神又迅速呆滯起來,失去了焦點。
“南無……”癡呆和尚突然停住了,喃喃道,“南無什麼來著……忘記了……”
浪飛仙一皺眉,后一道明月虛影升起,就要強攻,癡呆和尚突然抬頭:“想起來了……”
“佛祖說,儒門心臟。”
“好東西不要給儒門。”
“想起來了,南無阿彌陀佛!”
浪飛仙一愣,你堂堂佛祖,都滅了,還留下這麼個言?有這個功夫,多說幾個大道至理不好嗎?
儒門至圣當年怎麼你了?是吵架的時候正常發揮,讓佛祖只能說一切皆空,無力反駁嗎?
浪飛仙將劍在地上,氣呼呼地坐了下來。
本蓮花第一次因為出委屈!
……
另一邊,陳和謝三生走石屋,石屋巨門猛然和尚,幾乎同時,屋明亮了起來。
這是一個標準的起居室,空間不大不小,和普通人家的正堂差不多。
屋空空,一目了然,只有一個缽盂擺在地上,缽盂有水,水中有一塊大石頭。
不見云思遙和獒靈靈。
謝三生掃了眼石屋,UU看書 www.uukanshu.com只見石屋的墻上不滿了木炭的印痕,一道又一道的,仿佛是頑皮的孩子隨意涂抹一般,但是謝三生手一道炭痕,突然腦中仿佛出現一句低沉的聲音,似乎在誦著什麼經文。
不用猜,儒門大儒可以將義融書法之中,高僧也能將悟落這隨手落下的炭痕中。
這座石屋的主人,或許就是點化外面癡呆和尚的大能,隨意見落炭涂抹,就將一座石屋弄得佛意盎然。
或許也正是這子佛意悟,才讓這石屋和那些供奉舍利的舍利塔一般,并沒有坍塌。
聽著謝三生的判斷,陳微微點頭的,但是卻沒有太上心。
無論這房子如何,主人終究已經滅了,他關心的是,師姐呢?
陳的目,落在那有石有水的缽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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