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能看是男孩兒還是孩兒？”

程柯就這麼聲音淡淡地問了一句。

院長愣了一下，雖然是知道這些豪門大戶，多半都是想要兒子的，但是程柯已經有個兒子了，問這問題未免就有些引人思索了。

院長停頓了一下沒說話，倒是婦產科那個五十多歲的劉主任慈和地笑了笑，然后開了口，“怎麼？程總都是新一代年輕人了，還有著重男輕思想的？”

劉主任笑得慈祥，眉目又溫和，這話聽上去倒是沒什麼惡意。

程柯看向這個中年醫生，搖了搖頭，否認了的說法，“我不是重男輕。”

“嗯，他是重輕男。”陸曼在一旁肯定了程柯的說法，臉上帶著調侃的笑容，“我們一家人都是重輕男，就連呈呈都是想要個妹妹……”

眾醫生笑了起來，劉主任也就點頭說道，“五個月就能夠從B超看出寶寶別，如果急著知道的話，其實懷孕50天就可以羊水檢驗DNA了，但我個人非常不建議這樣做。”

說最后一句的時候，劉主任有些嚴肅。

程柯眉頭輕輕皺了皺，“羊水？”

溫言初在一旁點點頭，就輕道一句，“嗯，就是用一大針，從肚皮上扎進去，然后……”

“不準。”溫言初話還沒說完呢，程柯眉頭皺，就已經馬上否決了這個方法，聽到那個大針，和要從肚皮上扎進去……

還不如等著做B超呢，反正是男是都是他程柯的種。要真的再是個兒子，了不起程二就行了。

溫言初聽出他的顧慮，就微微笑了起來，“其實也沒多可怕的，懷呈呈的時候我就做過，因為要做唐氏綜合癥篩查，這次懷孕我不好年紀又大了，風險更大，到了合適時候還是要做這檢查的。”

程柯知道唐氏綜合癥，就是先天癡呆。

他很自信，就自己的智商，自己的基因，不大可能生出傻子來，這個傻人笨手笨腳遲遲鈍鈍的基因倒還值得擔憂一點……

只是程柯依舊是否決的，“傻子就傻子，又不是養不起，你生一窩傻子，只要是你生的我也認了。”

“臭小子，說話沒個輕重。”陸曼年長，自然是覺得這話不吉利的。

而溫言初愣了一下，其實也知道這話有多不吉利，但是聽在耳里聽在心里卻是覺得很甜，眼睛眨眨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又不是在兩人獨的況下，還有這麼些人都在呢，于是溫言初輕輕抿了抿瓣，“生不了一窩了，年紀大了……又不好，所以你程柯這輩子就只兩個孩子了，要嫌不夠，你再另想辦法吧？”

陸曼在一旁樂呵呵地笑了起來，醫生們也都是善意的微笑。

程柯微微勾了角，就攬了的肩膀，“要不是呈呈不好，生了這個病，我程柯這輩子，一個兒子也就足夠了。”

醫生們和溫言初約了一下做檢查的時間，然后院長又再次和程柯一家子寒暄了幾句，這才離開。

病房里終于是安靜了下來，陸曼呼了口氣，抬手了鼻梁，眉目之間難掩疲憊。

“累了？”程嘉泱看到這作，也就低聲問了一句。

“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這邊我照應著就行了。”程柯心知母親疲憊，畢竟這幾天陸家親戚們都過來了，陸曼雖然不顯老，但畢竟也不年輕了，這麼幾天玩耍下來，還是覺得有些疲憊的，今天把哥哥嫂嫂侄兒侄們一送走，人一松下來，這就有些扛不住了。

程嘉泱自然也是這個意思的，只是陸曼哪里放得下心，人一到了年紀，就什麼事都想心，這似乎是一種規律。

“唉，不好啊，呈呈這才剛院，言初又不好，小華現在又病那樣，你也知道，因為那個姑娘的事兒，還有家產的事，他和紹家的關系完全僵那樣了，也怪讓人心疼的。”陸曼心地善良，所以剛才也去紹華那里看了一趟了，那里能放心下來。

程柯眉頭輕輕皺了，“我都三十多歲了，你當我三歲多麼？這些事要是還用你心我也白長這麼大了，只要別讓我再心你我就很高興了。”

這種問題，程嘉泱和程柯那都是站在同一陣線的，所以兒子都這麼說了，老子自然頭點得如同啄米，“程柯說得對，咱們就別添了，和我回家。”

陸曼不好拒絕，也就站起來，又囑咐了溫言初幾句，然后在呈呈小臉上腦門上親了又親，這才舍得跟程嘉泱回家休息去。

“紹華怎麼樣了？”因為先前陸曼提到了的緣故，溫言初也就反應過來了，兩個長輩離開之后，馬上這麼問了程柯一句。

“你剛睡著了，我就過去看了看他，胃鏡做完了，雖然還沒嚴重到需要手，但還是要完全靜養。”程柯眉頭輕輕皺了起來，語氣凝重了一些，目中難掩擔憂。

“沒事就好，能養好就好。”溫言初只覺得這算是好消息了，畢竟先前親眼目睹直接口吐鮮的慘烈，再聽到這樣的話，已經算是風淡云輕了。

“他要再這樣下去，不可能沒事的，英年早逝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程柯眉頭依舊皺著，“我之后可能會很忙，我如果不幫阿紹顧著他公司，他閑不下來的。我就擔心會沒法好好照顧你。”

溫言初點頭表示理解，“沒事你忙你的，我又不是顧不好自己。”

“唉。”程柯輕輕嘆了口氣，手了的臉，“我就是擔心你顧不好自己，呈呈都比你懂得照顧自己些。”

這是什麼話？難道當年那眼睛都沒睜開的小娃是吸天地靈氣長這麼大的麼……溫言初對他的話不以為然。

但呈呈表示了贊同，幾乎是馬上就倒戈向了程柯那邊，“沒關系的，爸爸，小西照顧不好自己，我會照顧的，反正我以前也都經常照顧的，上班忙起來，便當都是我做好了裝好了，只管帶去上班。”

溫言初只能無語，而且孩子說得都是事實，也沒法反駁，只能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