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李飛和孫姓男子忙活了十幾分鐘,總算是把10多個無編織袋塞進了車廂中。
「孫大哥,車廂坐不下了,要不你跟我前頭?」
「嗯,行,反正也沒多遠。」
李飛扭點火鑰匙,把大半座椅讓給了對方:「孫大哥,你這是啥化啊?咋袋子上什麼字都沒有啊?」
「就是普通上地的化。」男子打著哈哈,明顯不想再聊這個話題,李飛也很識相地沒有再往下問。
「左轉,直走,左轉……」
李飛在男子的指揮下,來到一個破舊的院子前。
「把貨卸在院子里,你在外面等我一個小時。記住,千萬別煙。」說這話時,男子的表相當嚴肅,口氣中甚至還帶有一警告的味道。
對於男子態度突然的轉變,李飛先是一愣神,接著重重地點點頭:「孫大哥,你放心,我從來不煙。」
男子欣地點點頭:「不煙好,不煙好。」
李飛嘿嘿一笑,然後在男人的指揮下,把車中的化全部卸在院子中,接著便被客氣地請出了院子。
人都有窺視心理,你越是不讓看,往往就越想看,李飛也是一樣,他躡手躡腳地著院子的門,借著院一昏黃的燈,看著男子的一舉一。
只見男子把近1噸的化全部倒在地上,接著又在小心翼翼地稱量其他兩種東西,最後將三種東西混合之後,便開始用大號的木杴來回翻,與此同時,院子中的一口大鐵鍋被爐火燒得通紅,末狀的木屑被男子倒其中,翻炒至焦黑,爐火迅速被悶滅,接著剛才的化混合也被倒,繼續翻炒,幾分鐘后,泛黃的品被裝了剛才的編織袋中。如此反覆,院子中的所有化又被重新包裝。
李飛就算再沒見過世面,當看到這一幕時,他也完全明白對方在幹什麼。用硝酸銨炒制炸藥,在窯村已經不是什麼稀罕事兒,村裡的有錢人,幾乎都是靠炸山發的家,可要想幹這一行,沒有炸藥絕對沒戲。正規炸藥廠的炸藥,不出售給私人,於是這種土炸藥就了不可或缺的必需品。
因為土炸藥炸威力小,所以每次炸山的需求量也是水漲船高。遇到鬆散的石頭,每晚一兩噸已經足夠,要是炸眼打得深,沒個五六噸本拿不下來。
雖說土炸藥是供不應求,但炒炸藥這活兒,並不是人人都能幹。萬一有什麼閃失,估計連命都能搭進去,這也是為啥炒炸藥利潤巨大,卻很有人靠這個吃飯。
李飛早就聽說干這個來錢快,他自己私下裡也研究過炒制炸藥的方法。在他看來,土炸藥要想炒得好,無外乎兩個要點,確的配比和絕對的溫度。
配比這東西是指標,老手都知道,就三樣:硝酸銨、木屑和硫黃。這種配比其實和黑火藥中的「一硫、二硝、三木炭」有異曲同工之妙。
黑火藥中的硝是硝酸鉀,硫是硫黃,炭就是木炭。而硝銨炸藥中的硝,變了硝酸銨,硫還是硫黃,而木屑炒黑實際上也就是木炭。
可市面上很難購買到高純度的硝酸鉀,所以硝酸銨就了不二的替代品。
配方敲定,那剩下就是溫度的控制,如何將三樣東西充分融合,這絕對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技活兒。
傳統的工藝就是孫姓男子正在作的流程,這種手法有很多缺陷。一是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人力;二是由於炒鍋容量有限,分批炒制會造大量的原料浪費;三是硝酸銨反應不完全,容易造炸藥失效。
李飛曾構想過一個既省時省力又不浪費原料的方法。
雲汐市盛產深層優質煤,煤炭純度很高,相比起木屑炒黑,前者絕對是超優質的「炭資源」。而煤炭還有一個好,可以燃燒放熱。清楚這個規律,剩下的過程就可以簡化以下幾個步驟:
準備好硝酸銨;按照比例配好高純度煤炭;把煤炭加熱,拍末;混硝酸銨翻炒;待溫度稍微冷卻,加硫黃等其他配料,接著翻炒;裝袋。
這樣炒制出來的硝銨炸藥,只要溫度拿得準,幾乎不會有原料浪費的況。
但憾的是,李飛這種新型的方法,只是停留在理論階段,因為他兒就沒有購買硝酸銨的渠道。
而今天對李飛來說,正是個絕佳的機會,如果自己的這套方法可行,那簡直是顛覆傳統的轉折點。想想那麼多人靠這個發了家,李飛的激之無以言表,他彷彿已經看到了以後「香車」的日子。
「小夥子,麻煩進來幫我抬一下。」男子略帶疲憊的聲音再次從院傳來。
李飛應了聲「好嘞」,便賣力地將編織袋再次裝車,20分鐘后,李飛把車廂鎖死,再次開口問道:「大哥,裝完了,送哪裡?」
「嗯,我帶路,你跟著我走就行。」
「得嘞。」
「小夥子,你是個聰明人。」男子話裡有話。
「你放心,大哥,都是窯村人,我知道啥該說,啥不該說。」
「哈哈,你既然能聽懂我說啥,那我就不藏著掖著了,小夥子,給我個電話,以後有活兒還找你。」
「沒問題啊,×××××××××××。」
「行,我給你打過去。」男子按了「撥號」鍵。
「嗡嗡嗡……」李飛覺到了振,「大哥,你全名啥,我回頭給你備註一下。」
「干我們這行,從來不用真名,別人都喊我『孫大炮』,你也這麼喊我就行。」
「得嘞,『大炮』哥。」
看著口齒伶俐的李飛,「孫大炮」心裡甚至喜歡:「對了,小夥子,你啥?」
「那個……你就喊我『飛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