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點很快上齊了，是一桌法餐。陸家的傭人拿了酒杯過來，開了一瓶雪莉甜酒，給我們每人倒了半杯。

到我這裏的時候，傭人還特意問我：「喬小姐，甜酒要加冰嗎？」

「不用了，謝謝。」

我有點寵若驚。

陸家傭人對我的態度，似乎是忽然好多了。

陸老爺舉起杯子，沖我們示意了下，淺淺地喝了一口，評價說：「酒還可以。」

我和郭總都配合地喝了一點。

郭總喝完，笑著說：「我也覺得這酒不錯的。」

可是，我不這麼覺得。

這瓶酒沒什麼特殊的香味，也不算緻。雖然標牌上寫了「PedroXimenez」，實際上並沒有那種特殊的甜味道。

所以，我沒說話。

「覺得好喝，就多喝點。」陸老爺子看了郭總一眼，說，「喝酒就像人生。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啊。」

他的話，好像著好幾層意思。

郭總眼神有點慌，低下頭，乖乖吃飯。

我覺得，應該也覺得那瓶酒不怎麼樣。

陸澤南斜睨了郭總一眼，眼很冷，好像有點不屑。

「好了，不要多說了。吃飯吧。」

陸老爺一聲令下，我們都低頭開始吃飯。

陸家的飯菜看上去很不錯。牛排是過的，蘆筍煎得香，鵝肝醬也很濃郁。

但我卻吃得味如嚼蠟，覺什麼東西都吃不出味道。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最後一道甜品，終於也被撤了下去。

陸老爺拿餐巾了，意味深長地說：「飯，吃完了。有些事，也該說說了。」

「……」

陸澤南眼底的閃爍了下。

「澤南。」陸老爺子轉過頭，說，「你通知一下喬北亭，退掉和喬菲的婚事。出了這種事之後，陸家可以給喬家經濟上的補償，但喬菲絕對嫁不進陸家。」

陸澤南面無表，點了點頭。

郭總趕笑著湊趣：「喬菲這孩子，也是沒有福氣。和澤南的婚禮本來都定在一月中了，誰知道當時就出了醜聞，又要延後。要是不延後的話……」

陸老爺子盯著郭總說：「要是不延後，出了這種醜聞，陸家可就沒法收拾了。」

郭總訕訕地笑了：「爸說得對。」

我看得嘆為觀止。

從進了陸家大門的那一刻開始，郭總對陸老爺子，就一直是這麼一副卑躬屈膝的態度。看來這豪門的媳婦，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陸老爺子又對陸澤南說：「你年紀不小了。既然喬菲不行，那你也是時候另外找個未婚妻人選。」

郭總點頭：「對，澤南。我看礦業劉家的兒就……」

一句話沒說完，陸澤南忽然說：「我不找。」

「澤南你……」

郭總驚慌失措。

陸澤南站起來，說：「我只要喬葉。」

「……」

我一哆嗦，叉子掉到盛牛排的盤子上。

我是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陸老爺面前說出這種話。

郭總也又氣又急：「澤南，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是不是胡說八道，你心裏清楚。」陸澤南竟然還笑得出來，「你一開始送喬葉到我邊，不就是為了讓取代喬菲的嗎？現在你如願了，怎麼，你不高興？」

郭總臉上掛不住：「你別胡說……」

「好了，雪寧。」陸老爺子抬起一隻手，「都安靜。」

「……是。」

郭總臉白了白，悶聲說。

「喬小姐。」陸老爺子又轉頭看向我，「你呢？你願意接澤南麼？」

「我……」

我本來應該拒絕的。

可這個時候，我腦子裏只剩下一片空白，支支吾吾了半天，什麼都回答不出來。

陸澤南很快替我回答：「願意。」

「呵呵！」陸老爺子笑了，「你說了不算。這樣吧。喬小姐。婚姻畢竟是人生大事，我多給你幾天考慮。十天之後，你做了決定，再來告訴我你的決定。」

「……不用了。」

我慢慢地回過神，想拒絕，「我……」

「喬葉！」

陸澤南厲喝一聲，打斷了我的話。

我下意識地回頭，居然從他眼裏看出了一點驚慌。

驚慌？這種表，居然還會出現在陸澤南上？

我又猶豫了。

「那，就這麼決定了吧。」我猶豫的功夫，陸老爺已經替我拍板了，「十天之後，喬小姐再過來找我。」

說完，陸老爺站起來，轉離開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離開。

「你呀！陸澤南！你真是！」

郭總恨鐵不鋼地跺了跺腳，往陸老爺子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餐廳里，又只剩下我和陸澤南兩個人。

氣氛尷尬的。

陸澤南選在這種時候，對我做了這種突如其來的告白……

我現在本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那……那個。」

沉默了一會，我有點戰戰兢兢地說，「陸澤南，結婚這種事，我……」

「你不用多說。」陸澤南飛快地打斷我，語氣很兇，「喬葉，我只是要你配合我一下而已。」

我們又安靜了一會。

我問他：「你的意思……是？」

「我始終都是要結婚的。」陸澤南冷冷地說，」不是和你，就是和其他的人。如果是這樣，我寧願和你結婚——至，你沒有傻得那麼徹底。」

「……哦。」

我腦子一下就清醒了。剛剛那種昏昏沉沉的覺，也全都消失了。

虧我還以為，他是在向我告白。合著人家只是想跟我談生意……

陸澤南又說：「你只要答應就行。」

我搖搖頭：「我不想答應。」

陸澤南眼神一寒：「你說什麼？」

我被他看得頭皮一陣麻，還是堅持著說了下去：「我真的不想答應。」

陸澤南沉聲問：「為什麼？」

「婚姻……」我搜腸刮肚地想了好久，「我覺得，婚姻是需要的。陸澤南你條件那麼好，沒有必要把時間浪費在我上。萬一婚後出現了今生真，你不得後悔死？」

「今生真？」

陸澤南挑挑眉，嗤笑了一聲。

我對他這種態度有點生氣，但還是保持著風度，點了點頭。

然後，陸澤南一下把我掀到桌子上。

我沒防備，後背撞到核桃木桌面上，痛得要命：「陸澤南你幹嘛？「

「，是『做』出來的。」陸澤南的手作勢往我服里，「喬葉，你要不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