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耿直的犯人，許樹德吹胡子瞪眼，又要拍驚堂木。黎綰青聽那聲音刺耳，搶先道，“京都上下，都知道我和六皇子關系好，想來大人也有所耳聞。既然我和六皇子是好友，又無瓜葛，我為何要行刺他？”

　上次被陷害下獄，莫羨還來牢房大吵大鬧，許樹德印象深刻，捋著胡須點點頭，道，“這也對，你和六皇子是好友，你不會……”

　王突然咳嗽一聲提醒，許樹德急忙拍了下驚堂木，惡狠狠道，“你和六皇子是好友又如何？！煙雨臺的侍衛親眼目睹你拿著劍，全是的出現在六皇子的臥房中。當時你還想殺死一個無辜子，剛好被他們逮個正著！證據如山之下，你還有什麼可說……”

　黎綰青道，“有，多了去了。”

　許樹德捋著胡須嘲諷一笑，擺擺手，道，“你盡管說來。本會盡數揭破你的謊言，讓你自無話可說！”

　黎綰青心里只想笑，如此狗，除了擺威，還能干什麼。

　道，“其一，事發當晚，我是邀留在煙雨臺用膳，我發現刺客進了六皇子的臥室，我怕六皇子有事，才進去捉拿刺客……”

　許樹德打斷，道，“你一個弱子，當時發現刺客，為何不呼府中侍衛抓拿？”

　黎綰青反譏道，“大人說我是弱子，那弱子豈有殺人的力氣？”

　許樹德張了張，半天說不出一個字，看向王求助。

　王清了清嗓子，看著，道，“我家大人的意思是，你看起來是個弱子。畢竟許多窮兇極惡的殺人狂，表面看起來都像老實的好人……”

　許樹德急忙接道，“對！本剛才就是這個意思！被你這麼一搗，本都不知道方才說到哪里了……”

　王笑嘻嘻提示，“大人問，當時發現刺客，為何不通知煙雨臺的侍衛……”

　許樹德指著，道，“對對對！你回答本，當時為何不通知煙雨臺侍衛？”

　黎綰青從容道，“當時我喊了，可沒人應我……”

　許樹德再次打斷的話，道，“你說謊！那煙雨臺是六皇子居住之地，府中侍衛足足上百人。怎會聽不到你的呼喊？顯然是你滿口胡言！”

　其實這點之前黎綰青也想不明白，不過想起今天和尤知雯一起來的年輕男子是誰后，就想通了。年輕男子是煙雨臺的侍衛長，今天他看尤知雯的眼神，滿滿的意，定然已為尤知雯的下之臣。那晚定然是他遣走附近的侍衛。

　見不說話，許樹德以為是無話可說，開心的哈哈大笑。道，“本都說了，會讓盡數攻破你的謊言，讓你無話可……”

　黎綰青打斷，道，“退一萬步說，那晚我慌了，忘了喊侍衛支援，這又能證明什麼？”

　許樹德笑容僵住，確實證明不了什麼。而且被這麼一打斷，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繼續向王求助。

　王習慣了給許樹德屁，看著，不不慢，道，“你又如何解釋，為何拿著劍，一是的出現在六皇子的臥房？你又為何要砍殺那無辜子？”

　黎綰青道，“我拿劍是要對付刺客，那，是我想背六皇子去救治時，從他上沾的。我聽到那子驚聲，以為遇到刺客，才過去救。當時臥房中很黑，我一時沒看清，把當刺客……”

　王道，“你一直口口聲聲說你是追著刺客進了六皇子的臥房，可無人證實。反而府中侍衛作證，他們趕到臥房的時候，只看到手拿長劍，滿是的你，一個差點死在你劍下的無辜子，還有重傷的六皇子。若不是你刺傷六皇子，難道是那個險些被你殺死的無辜子，刺傷的六皇子？”

　許樹德急忙附和，道，“對對對！這回你無話可說了吧，哈哈哈。”

　黎綰青恨不得一白眼翻死許樹德，道，“那子尤知雯，是我的好友，我為何要殺？而且你們可驗過六皇子口的劍傷？是否和我當時手中所拿的一樣？”

　此話一出，堂中之人皆是一愣。

　黎綰青就猜到這群蠢貨不知道，按理說仵作懂這些。但是莫羨沒死，又是皇子之尊，他們也不敢放肆。只知道是劍傷，剛好那晚手里拿著劍，便很自然想到就是刺客。

　想著，開口給眾人長長見識，“每柄劍的劍鋒都不一樣，即便是同一批次打造，使用程度和磨損程度，也會有所差別。只要詳細檢驗傷口，和當晚我所拿的那柄長劍做比對，就可得出結論……”

　許樹德不愣了下，心道怎麼會懂這些東西。

　黎綰青道，“那晚煙雨臺的侍衛，只看到我提劍出現在臥房，沒人親眼看到我劍刺六皇子吧？”

　許樹德面難，道，“這……確實沒有。”

　黎綰青開始反擊，道，“既然如此，你們就認定我是行刺六皇子的刺客？未免太過兒戲。”

　許樹德面上開始滲出冷汗，“這……”

　王早聽過巧舌如簧，機智能辨，蠢貨許樹德怎會的對手。他不慌不忙翻閱供詞，臉上忽然一喜，看著，道，“黎綰青，你說來說去，無非是想說你沒殺人機。那好，接下來我問一個，你答一個。你定要如實回答，不可作假！”

　黎綰青道，“說。”

　王轉悠了下賊溜溜的眼珠子，道，“六皇子可癡迷你？”

　沒想到王卻忽然拋出這種問題，不僅滿堂嘩然，也吃了一驚。

　王拍桌而起，指著，道，“如實回答！”

　黎綰青咬了咬，道，“是。”

　此話一出，嘩然聲更吵了。許樹德急忙拍了下驚堂木，示意肅靜。自己反而用一種看好戲的眼神，看著。

　王這才心滿意足坐下，繼續道，“你喜歡六皇子嗎？”

　這問的都是什麼破問題！黎綰青剛要發作，想想不利于自己，打消念頭，道，“我和六皇子只是普通朋友……”

　王再次拍桌而起來，正厲聲道，“你說謊！”

　黎綰青直脊梁，盯著王，一字一句，道，“我說的一字一句，皆是實話！”

　王卻搖搖頭，一臉鬼祟詐的笑，捧起一頁證詞，大聲朗讀了出來，“煙雨臺府中婢作證，曾看到你和六皇子在后花園，抱著躺在一起。你已經是有夫之婦，若非喜歡，怎會和其他男人抱在一起？你也是大家閨秀，豈會不知男授不親這個道理！”

　那次應該是莫羨要摔倒，順手扶了把。豈料連帶著一起摔了，兩人便抱在一起。沒想到當時被人看到，還被當做喜歡莫羨的證據。真真是可笑至極！

　王又道，“我知道你伶牙俐齒，定會找推之詞。你可以說當時是六皇子，或是你要摔倒，然后兩人不慎摔在一起，恰好路過的婢看見。”

　有點佩服王，能言善辯，擅揣人心，比那飯桶許樹德強了不知百倍。

　王道，“你可認識劉福？”

　黎綰青答，“認識，他是煙雨臺的管事。”

　王道，“你覺得劉福為人如何？”

　黎綰青答，“忠厚老實，是個慈祥的老人家。”

　王道，“若是劉福作證，六皇子曾對他說起，你也鐘于。所以六皇子才一直不肯娶妻，即便是違逆年太妃的意思，也一直在等你……”

　黎綰青急的想站起來，腳踝一疼，又跪了下去。卻是一字一句，斬釘截鐵，道，“不可能！”

　王哈哈大笑，拿過證詞，走到面前，將證詞呈在眼前，道，“你自己睜大眼睛看清楚，這上面是劉福的證詞，這下面還有劉福的親筆簽名和他按的手印。這總沒有假吧？”

　白紙黑字，記載的清清楚楚，卻是剛才王說的。黎綰青萬分震驚，一頭霧水。劉福不可能污蔑，可莫羨為什麼無緣無故要說這種話？

　王收起證詞，走回桌案里坐好，道，“六皇子也是普通男子，他這個年紀早該妻妾群，可他為了你，始終不肯娶妻納妾。終于在前段時間，六皇子認識了一個心儀的子。他將帶回府中，這些煙雨臺的下人都知道，可是你卻容不得六皇子喜歡上別人！人啊人，天生善妒。因此你怒火中燒，那晚你趁六皇子生病臥床，便進去刺殺他。你很聰明，也做好了被發現時的退路，編造出一個‘你是追刺客進了六皇子臥房’的說辭。即便被發現，你也可以拿這個做借口。你方才問，你為何要殺你的好朋友尤知雯？因為尤知雯便是六皇子心儀的子！”

　王說話時抑揚頓挫，條理清晰，乍聽下來邏輯合理，似乎真的是這樣。

　黎綰青本打算以沒有機自辯，結果王偏偏給找了個機。還是乍聽之下，完全合理的機。

　頓時明白了，為什麼尤知雯會先找莫羨，而不是直接拿著帕巾來找。因為知道莫羨癡迷，知道是的‘故人’，便會收留。而煙雨臺的下人，見到自家主子帶了個年輕貌的子回來，定會以為是莫羨喜歡的子。

　突然想起一事，看著王，道，“我要再看一次劉福的證詞。”

　王卻笑著搖搖頭，道，“鐵證面前，你已無話可說。保不準你狗急跳墻，撕了證詞……”

　若是沒記錯，剛才的證詞上，有一微小的空白。正好是劉福說莫羨說喜歡他。如果沒猜錯，那空白抹去了至關重要的兩字，‘酒后’。

　劉福不說污蔑，莫羨也不會說謊。很有可能是莫羨喝醉了，才會說出這種傻話。而劉福是個老實人，差問什麼，他答什麼。估計劉福也沒想到，他被人利用了。

　‘鐵證面前’，當真無話可說，緩緩站起來。即便真的很痛，仍是面帶微笑，掃了眼許樹德，看著王，道，“所以說，你要定我的罪了？”

　王無懼的眼神，洋洋自得一笑，道，“大人，該您說話了。”

　許樹德正意1黎綰青的貌，聽王喚他，急忙回過神，拍了下驚堂木，道，“犯婦黎綰青，刺傷六皇子。證據確鑿，罪惡滔天。按律，當判斬首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