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別墅里傳來一聲槍響，接著，又有兩聲槍響在他耳邊炸開。

滾燙的飛濺到他臉上。

鐘老的沸騰起來，閉了下眼睛，再睜開，耳朵被槍聲震得嗡嗡響，聽不見別的聲音，只看見別墅二樓的窗戶打開了，一個穿軍裝的人影立在窗口，那人正朝他點了點頭，收回了手中的槍。

鐘老看不清那人的臉，卻記得那形，是穆大帥！

穆大帥所在的窗口，正是他孫辱的房間！

遭侮辱時，他沒有哭，此時，他突然熱淚盈眶。

這一刻之前，他是有些看不上穆大帥以子之為帥的，認為為了繼承韓大帥的權力瘋了，甘愿拖風州府的老百姓水火之中，甘愿做別人的傀儡，眼高手低，沒有大帥之才，偏要攬大帥之責。

現在，他發自心地尊敬。

宴會上看到他孫被拖走的人不，但敢站出來救他和他孫，敢站出來和洋人作對的人，唯有穆大帥！

鐘老出一個欣的笑容，有穆大帥這類人在，華夏的尊嚴不會丟，華夏的脊梁不會彎！他死而無憾了！

周副見他滿臉麻木，眼底閃過憐憫，親自為他解開綁住的鞭子，溫聲安道：“鐘老放心，大帥及時救下了鐘小姐，鐘小姐安然無恙，沒有到凌辱。”

他撿起地上的拐杖塞進鐘老的手里，扶著鐘老的胳膊。

鐘老點了點頭，聽不見周副說話，只余看到他的在，于是他隨口說：

“大帥是個好大帥。”

從前，他們都霍嫣穆大帥、穆帥，此時不約而同都換了稱呼：大帥。

周副有心再安幾句，卻不知道能安些什麼。

鐘老一生波瀾起伏，哪怕別人當面罵他、打他幾下，其恥辱也不如今日洋人的行為之萬一。

這不是面子的問題，這是尊嚴的問題，這是一個國家的尊嚴的問題。

“鐘老，大帥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的，那三個畜生的死，只是開始。”

鐘老依舊沒有聽清他說什麼，渾渾噩噩的，走上了臺階，正要進別墅，他渾不知從哪兒來了一力量，推開了周副，狠狠一頭撞在了墻上。

今日此奇恥大辱，他是沒臉面活下去了。

周副面大變，吼了出來：“鐘老，萬萬不可！”

嘭一聲，花四濺。

周副抱住他瘦弱仿佛沒有重量的，捂住他腦袋上的傷口，回頭吼士兵：“快去把車子開過來，聯系醫院！”

鐘老氣若游，扯了扯他的手，角緩緩綻開一抹笑意，輕聲道：

“不用了，有大帥守護風州府，守護華夏，我死而無憾了。終究是我對不住大帥的一番心意，替我向大帥說一聲抱歉。我在地下等著，等著我華夏崛起的那一日，告訴我的兒子兒們，家祭無忘告乃翁。”

他看著漆黑的夜空，直至咽氣也沒有閉上眼睛。

聞聲趕來的人，只聽到了最后幾句，紛紛嘆息一聲，帽行禮。

周副口團了一團怒火，手將他的眼合上。

霍嫣還不知道鐘老撞墻亡了，正在跟布萊恩對峙。

布萊恩憤怒道：“穆大帥，你太過分了！你不該殺了格雷伯，他是利堅的人，是我的貴客，是大不列顛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