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我橫一腳，聞姑娘也不必離開，到底是有個因果在。”霓旌不知曉前世那三年，自是不明白容舒的愧疚，也不打算多說，只道：“此事我同顧長晉已說清楚了，想必他也已派人去肅州尋人。他那人做事慣來不假手于旁人，是以你不必再派人去尋。”

　的聲音里有著坦然，也有著對顧長晉的一種稔。

　穆霓旌定定看著，“你當真是不喜歡他了？”

　容舒大大方方“嗯”了聲：“不喜歡了。”

　穆霓旌燦然一笑：“那可太好了。你不知曉，我——”

　話說得一半，驀地又消了音。

　容舒疑道：“我不知曉什麼？”

　穆霓旌卻不肯再說了，只神道：“沒什麼。”

　有些話，還是莫要越殂代皰了。

　兄長全都是心眼，就是不長，還瞻前顧后的，活該他只能看著容舒嫁人。

　穆霓旌抄起幾案上的香飲子，大口一抿，道：“我收到了你的信后便沒再派人去找那姑娘了，只有一日我去肅州挑馬，倒是遇著個妖里妖氣的和尚，還同他了手。若我沒猜錯，那和尚也在尋人，尋的是一個臉上帶疤的人。”

　穆霓旌狹長的丹眼微微一瞇，想起那臭和尚扣著的手問是誰的模樣，心中“騰”地冒起一把火。

　“他尋人尋得極，我總覺得他找的人與那聞姑娘找的是同一人。”

　妖里妖氣的僧？

　容舒眨了下眼，想起大年初三那日，顧長晉借之手，去了趟秋山別院。

　橫平說，秋山別院是顧長晉的一條退路。

　顧長晉進去那別院時人分明是好的，但出來后卻了傷，他說是與人切磋落下的傷。

　是以，那日的秋山別院要麼是有旁的人在，要麼是……有一條通往旁的道。

　容舒眼皮微微一跳。

　很清楚，秋山別院便是前世的四時苑。

　只被囚在里頭兩個月，從不曾見過什麼道。

　莫不是秋山別院被改為四時苑時，那道已經被毀了？

　容舒了手上的團扇，一時覺得迷霧重重。

　對四時苑，也對顧長晉。

　穆霓旌見蹙眉不語，張手在眼前揮了下，“怎地了？可是那僧人有甚問題？”

　“不是。”容舒細指一松，散去腦中那紛擾的思緒，“那人大抵是顧長晉的人，替他去肅州尋人的。罷了，便不說我與他的事了，再過幾日我便要啟程去揚州，我有兩件要事需要你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