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剖腹

連清興沖沖的離去，“娘子你且在家裡歇著，爲夫這就去前頭。他要好好的把剛纔這些話和師爺說一說，然後，馬上就去執行，這可都是好主意啊。

伏秋蓮在後搖搖頭，笑笑沒有出聲。

連清以爲自己是聰明的，哪裡曉得，自己的聰明，是建立在本比他們這些古人要多中華上下五千年歷史的基礎上？心頭一抹黯掠過之後，伏秋蓮又瞬間展。

就是這樣又如何？

這世上的人，能有幾個如同這般的經歷？

恐怕除了再沒有第二個了吧？

能帶著記憶重生，那就是老天爺對的眷顧。

是的運氣。

伏秋蓮抿了脣笑，邊，有個小人兒抱著的啊的，使勁的往上爬，而且還帶流口水的，伏秋蓮低下頭，就看到某個小人兒流了一臉的口水，咧朝著傻笑。

那樣子，慘不忍睹吶。

彎腰把兒子抱起來，手拿帕子揩去他小臉上的口水，順勢兩下胖乎乎的小臉蛋，“兒子，剛纔又吃什麼了啊？”

辰哥兒纔不理解自家孃親的話是什麼意思，反正是自發的撿他能聽懂的說，所以，這會就直接聽到了個吃字，對著自家孃親傻笑，“吃糕，糖，糖糖——”

“你又去吃糖，誰給你的？”

“啊，沒了。”小傢伙把手往前的小袋裡過去，被伏秋蓮直接把他小手裡纂著的兩粒糖給抓過來，“這裡還有？辰哥兒乖，給娘吃啊。”

辰哥兒以爲自家孃親和他鬧著玩呢，咧開了咯咯的笑，只是！等看到伏秋蓮真的給吞到了裡，半響沒有時，不樂意了，出兩隻小短胖胳膊衝著伏秋蓮的臉就夠過去，兩隻乎乎的小手直接就朝著伏秋蓮裡了過去。

夠來夠去的，自然是夠不到啊。

而且伏秋蓮也不可能讓他手到自己裡嘛。

最後，小傢伙急了，啪，小手對著伏秋蓮臉上就招呼了過去，這一下可是又清脆又響亮，還別說，伏秋蓮還真的覺到疼了，氣的啊，手照著小傢伙屁上就是一掌，“誰教你的，啊，下次還敢不敢打臉？”

伏秋蓮這一下用了點力氣，夏天又穿的是肚兜。

小傢伙覺到疼了，咧開哇扯嗓子哭起來。

門口聽到靜走進來的劉媽心疼的不得了，“怎麼了怎麼了，這是怎麼回事？趕的，我們哥兒不哭啊，來，媽媽抱，咱們不要你孃親了，好不好？”

“嗚嗚——”抱著劉媽媽的脖子不撒手，辰哥兒是越哭越覺得委屈，邊泣邊把一雙烏溜溜的大眼朝著自家孃親那裡看，結果發現他娘竟然起走出去了？

這下可不得了，哭的那一個響。

伏秋蓮在門口聽著能不難嗎？孩子哭比誰都心疼，可這臭小子現在就不能慣他這臭脾氣。要是個孩子也就慢慢來了，可辰哥兒男孩子啊，而且又有這麼多的人寵著，護著，若是養個自大自傲，卻又坐井觀天般的子。

到時侯哭都沒地兒哭去啊。

好在，不過是盞茶功夫，小傢伙的哭聲就歇了下來，伏秋蓮笑了笑，看到冬雨在廚房忙碌，便擡腳走了過去，“太太，您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忙你的。”

冬雨正在煮午飯呢，秋至在幫忙，兩個人分工明確，摘菜的摘菜，洗菜的洗菜，一個鍋子裡煮著水，另一個空著，明顯是在等著炒菜，廚房雖然被伏秋蓮重新改造，設計的通風，可現在是炎夏，在裡面待一會那汗順著臉就掉下來。

冬雨的小臉被柴火映的通紅，應該是添柴添的，額頭上有一大塊的灰，被這麼隨手一，整個都了鍋灰臉，伏秋蓮看著便忍不住笑起來，拿了帕子上去幫輕輕的了，看到伏秋蓮素白的帕子頓時黑了一大塊，怕是再不能用了，冬雨很是惶恐，“太太，都怪奴婢，污了這帕子。”

“傻，洗洗不就好了？”笑著把帕子收起來，蹲在地下幫著秋至洗菜，只是還沒等手過去呢，秋至直接就抱著盆子轉開了，“太太您還是趕出去吧，這是奴婢乾的活，您可不能做。”

“是啊太太，這廚房哪是您待的？您看看，您這天上全都是汗了。”兩個丫頭把往外推，“太太您趕的出去，不然一會劉媽媽看到罵奴婢懶了。”

“是啊太太，您啊，還是別害奴婢了。”

兩個小丫頭你一言我一句的，直接就把伏秋蓮給推到了外頭，正在一側的蔭涼玩鬧的辰哥兒眼尖，看到自家孃親，嗷老一嗓子，邁著小胖短歡快的跑過來，著兩隻小手，咧笑，“娘，娘，抱抱——”

看著他歡快的，明亮帶笑的眸子，哪還有剛纔半點哭泣的樣子？伏秋蓮深吸了口氣，彎腰把大胖兒子抱起來，手他鼻子，“壞小子。”

“嘻嘻，壞娘娘。”

一大一小，站在那裡你我一下，我你一下，旁邊的劉媽媽笑著走過來，看著兩人搖搖頭，“別在這裡玩了，太曬，姑娘抱著哥兒回屋玩去。”

“走，咱們回屋去嘍。”

一屋子的笑聲裡，伏秋蓮看著辰哥兒小小的子，忍不住的就恍了一下神，這樣的生活很溫馨。是前世做夢都想得到的，有一個家，家裡有個孩子……

可醫治過多人，挽救過多個家庭。

結果卻不能讓自己有個完整的家。

“娘，娘。娘，呵呵。”小傢伙使勁扯著的子，拽啊拽的，伏秋蓮回過神，看眼裡的就是小傢伙如花朵一般明的小臉，前世，今生，在這一瞬間被重合到一塊。

或者，前世的那些磨練，爲的就是這一刻？

中午連清沒回來，伏秋蓮想也知道是去忙孤兒院的事，一家人用過飯，辰哥兒沒玩一會便打了呵欠，這幾天辰哥兒有個怪習慣，非得讓伏秋蓮哄著才上牀。

而且得坐在那裡把他拍著哄睡。

不然的話，小傢伙立馬滿牀打著滾的哭。

好不容易哄睡，伏秋蓮自牀側站起子，才走到外頭，劉媽媽就一臉焦急的迎了上來，“太太，太太來了。”

“太太？”怎的這個時侯來了？

伏秋蓮快步走到隔壁當做客廳的屋子，就看到太太正在屋子裡急的團團轉，屋子裡明明放了三四盆的冰，太太額頭上卻滿是汗，還沒等伏秋蓮進屋呢，就聽到太太一迭聲的催，“你們太太呢，怎的還不來？趕去忙我再催催。”

“太太你這是怎麼了，這麼大熱的天，有什麼急事讓你親自跑一趟？”伏秋蓮走進來，笑著看了眼太太，正想著讓人重新換杯弄好的水果，就看到太太兩步跑到的跟前，“你別坐了，趕的，和我出去一趟。”

“這又是去哪？孤兒院你不是看過了？”

“什麼孤兒院，是去我妹妹家。”

“啊，你妹妹？”

“嗯，難產。”太太頓了一下，深吸口氣下心頭的焦，努力鎮定著朝伏秋蓮道，“我妹妹，難產，從昨個兒晚上到現在了，幾個穩婆都說不好，之前還說可以保一個，到了這會卻——”

“你們沒找大夫？之前爲什麼不做決定，實在不保磊人啊。”伏秋蓮的話聽的太太瞪了一眼，可現在不是說這些話的時侯，看向伏秋蓮，“我是聽曲家的人說你懂醫，而且，在你們那邊你還用金針保過胎，幫人生過孩子，當時也很危險的，可是這樣？”

“是。但是——”

“別但是了，人命關天，你快過去看看啊。算我欠你一個人，你放心，不會讓你白幫忙的。”

“……”

“你倒是快點走啊，難道你還計恨著我以前對你的態度？”伏秋蓮趕打斷的話，“你讓我去拿東西啊，有些醫藥之類總是要的啊。”

“那你趕的。”

冬雪快速跑去背了個藥箱，藥倒是沒有幾樣，主要是裡面的工都是伏秋蓮自打過來之後慢慢添的，想起一件，就想辦法去弄一件，如今這樣算起來，竟也大小刀，鑷子之類有十多樣了。

坐的是家的馬車，伏秋蓮看向坐在那裡明顯不安的太太，心裡了一下，每一個人心頭都有幾最爲溫的地方，這個地方包裹著的家人，在意的人。

太太應該很重視自己的這位妹妹吧？

爲了緩解太太心頭的焦慮，伏秋蓮笑了笑看向，“你妹妹是哪一家？這是二胎，還是第一胎？今個兒是多天了，穩婆怎麼說？”

“是第二胎，本來以爲會很容易的，所以家裡就只備了幾個穩婆，但也沒太意，這幾天就是預產期，昨個兒晚上突然就發，沒想到卻了難產。”太太說著話，滿臉期盼的看向伏秋蓮，“連太太，連太太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我妹妹，，不能出事的啊。”

“你放心，我一定盡力。”保證的話可不敢說。

車子約在小半個時辰之後停在一家姓錢的府門前，太太顧不得丫頭去扶自己，直接就跳了下去，“連太太，我扶你。”伏秋蓮卻是笑著拒絕，心裡倒是小小的詫異了下。

這位太太，爲了自己的妹妹還真能放下段啊。

自己跳下來，一行人直接進府。中間有人行禮，都被太太給無視掉，一行人長驅直，直接就到了後院，一盆盆的水往外端，裡頭的聲音一聲弱似一聲。

外頭圍著的人急的團團轉，有個五六歲的小孩哇哇哭著被丫頭抱下去，“姐兒你別哭了，一定會沒事的。”

“現在況如何，怎樣了？”

“太太你來的正好，亮兒媳婦怕是——”

“不可能，我妹妹一定不會有事的。穩婆呢，穩婆在哪，要是我妹妹出點什麼事，我，我治你們的罪。”太太又怕又急，都有些語無倫次了起來，對面的老婦人雖然面現不悅，可卻也沒說什麼，只是陪著笑，“太太，您看這事，是誰也不想的，這可是我長兒媳婦，懷的又是我嫡長子的嫡長孫，我們整個錢家都不願意出事的，可偏偏就——”

“說什麼說啊，我進去看看。冬雪你隨我來。”

“你誰啊，站住，不能進——”

“啊，讓進去，誰都不許攔著，連太太，求你一定救救我妹妹。”太太看著伏秋蓮，眼底的期冀之餘，不也是帶了幾分的絕——真的能救回自己的妹妹嗎？

之前也是死馬當活馬醫，聽了側丫頭的話，眼看著幾個穩婆對素姐兒的形束手無策，才一狠心去了連家，可如今，看著伏秋蓮瘦小的子，不又了幾把汗。

自己把妹妹和外甥的命都到上，能嗎？

“太太，這位是——”

“是我請來的大夫，一定能救妹妹的，你們趕讓進去啊。”錢老夫人眼神一閃，低聲吩咐了側的丫頭幾句，示意把伏秋蓮帶進去，方扭頭看向太太，“竟然是位大夫，咱們縣之前沒見過啊。”

“嗯，不給人看病的。”

太太這會哪裡有心思去應付錢老太太？只恨不得推門闖進去，看著自己的妹妹，守著纔好。旁邊，錢老太太的眉眼倒是舒展了幾分，以前全是們錢家請來的穩婆，大夫，幾個穩婆和大夫都束手無策，眼看著也就是盡人事聽天命，太太卻帶來了這麼一位……

呵呵，看來，老天爺也是偏向著他們錢家的吧。

這下若是亮哥兒媳婦真的沒了，可就不能全怪他們錢家了。你太太可也是請了大夫過來的，你請來的大夫都沒治好，難道你好意思冶我們錢家的罪？

看吧，這就是婆婆和親媽的區別！

親媽這個時侯心裡想的唸的都是自己的兒如何。而婆婆呢，想的是自家孫子如何，自家會不會到牽連，最後的最後，纔是媳婦如何！

屋子裡，幾個穩婆在聽了小丫頭的幾句話之後，眼神各自一閃，都退到了伏秋蓮的後，“您請。”

“現在是什麼況？”

“胎位不正，而且轉不過來——”

“而且大人有些不妙。”

能好纔怪，看那一盆盆的水，聽說可是昨晚就發作，就算拋去一晚上，這樣的折騰從早上算起來，這也有半天功夫了，大人能好？看了眼躺在那裡如同紙片一樣臉的產婦，伏秋芝心頭一驚，大人都這樣了，孩子還能好？

手，在產婦肚子上仔細了會，還好，有靜。

雖然很弱，而且的頻率也極低。

但還是有的。

只掃了一眼況，伏秋蓮轉吩咐冬雪，“給含參片。”

“是，太太。”

伏秋蓮轉，把太太和錢老太太兩人起來，掃了眼太太焦急的臉，直接道，“你要是相信我，我就只有一個法子——”

“啊，你是不是能求我孫子和媳婦，你想要什麼，我們錢家一定會重謝，只要你能救們_”

“老太太，您先聽我說完。”伏秋蓮皺眉打斷連老太太的話，徑自對著太太道，“我的建議是剖腹。就是把肚子劃開，然後，把孩子拿出來——”

“不可能，肚子剖開哪裡還能活？你是什麼大夫，太太，你這是哪來的啊，真真是胡鬧。”錢老太太不曉得伏秋蓮的份，太太卻是清楚的很，說實話，初初聽了伏秋蓮的話，也是很震驚，甚至是憤怒。

這是在耍自己玩呢吧？

可轉而，被錢老太太這麼一吼，自己倒冷靜了下來。

伏秋蓮是什麼份吶，能拿這種事開玩笑？

這麼說，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想來也該有百分之五十以上，這麼一想，就慢慢的冷靜下來，用力的纂了下自己的手，看向伏秋蓮，“你有幾把握，最壞的結果是什麼？若是手，大人和孩子都能保？”

“如果我不手，大人和孩子絕對保不了。”伏秋蓮冷靜的聲音在屋子裡淡淡的響起來，神平靜的看向太太，至於錢老太太，直接被給忽略，“我剛纔說過，如果要手，我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兩個都救活，但最起碼，大人我能保證，一定會活。至於孩子，”伏秋蓮閉了下眼，掩去心頭的緒，“孩子在母待的時間太長，我不確定會發生什麼況，但我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