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 寶貝

次日一早，伏秋蓮早早就醒了過來，睜開眼，側連清已經不見了，嘆了口氣，自牀上坐起來，習慣的先幫著辰哥兒掖掖被角，轉站在了地下。

外頭，隔著簾子，冬雪低的聲音響起來，“太太您醒了？可是這就要梳洗嗎？”

“嗯，去備水吧。”

冬雪乖巧的應了聲是，伏秋蓮則直接出了室，在外頭的稍間停下，冬雨和冬雨兩人捧了水盆，帕子等走進來，“太太，奴婢給您梳洗。”

“老爺呢？”

“在前頭書房呢，老爺說不打擾太太，讓太太睡呢。”

伏秋蓮淡淡的唔了一聲，緒沒什麼變，一想到連清馬上就要走，這纔在家裡待了幾天啊，心裡能高興纔怪，可這事又真的不能攔，攔也沒用。

梳好頭髮，選了枚簡單的釵子戴上，伏秋蓮起向外走，“早飯是什麼，我去廚房看看去。”後，兩個丫頭詫異的對視一眼，自家太太何時關注過早飯吃什麼？

蒸餃，餃，煎包，小米粥，紅棗粥……

伏秋蓮彷彿還覺得不夠，看向正在裝小菜的劉媽媽，“媽媽，怎的沒有千層糕呀，我記得連清吃的。還有，再讓人去買些陳記的豆花，相公喝，還有那個劉記的梅花餅，也買兩個過來——”

劉媽媽張張，想說話。

今個兒可是大年初三，陳記哪裡能開業？

可看著自家姑娘沒了素日裡的沉穩，心頭一酸，紅著眼圈點點頭，“，您先和冬雨回去歇著，老奴這就親自去買，一定把姑爺吃的都買回來，姑娘您就放心吧。”

“嗯，外頭冷，媽媽多穿些裳。”

回到屋子裡，才坐在椅子上呢，伏秋蓮又猛的站了起來，“冬雪，昨個兒你們收拾的老爺的裳和行李呢，都放哪了，可把路上吃的喝的穿的備齊全了？不，我不放心，我得再去看一眼才。”

冬雨張張，冬雪飛快的對著搖搖頭，而後，指指裡屋，示意讓留下守著還在睡的辰哥兒，自己則快步隨上伏秋蓮，“太太您等等奴婢，就在偏廳放著呢，奴婢幫您去看。”

“昨個兒是你們兩個準備的嗎？冬雨向來心，也不知道了什麼沒有，哎，一會你幫著我仔細的看看。”伏秋蓮念念叨叨的，聽的冬雪心裡也不是個味——

太太是捨不得老爺走吧？

昨個兒雖然是冬雨準備的，但自己可是也在的。

兩個人收拾行李，不過是那麼幾件裳，又都是之前老爺吩咐要帶的，另外就是太太親自備下的一些吃食，又容易帶著上路，不會在半路壞掉的醃之類，怎麼會東西呢。

冬雪聲音就有些低，“太太您看，東西和裳都在這呢，奴婢也不曉得有沒有掉，不如太太您再過過目？”

“嗯，我來看看。”

一件件的收拾，一樣樣的整理，直到重新過完了一遍，伏秋蓮著放好的一個箱子，面上是滿滿的悵然與不捨，了鼻子，看向冬雪，“你說，這些東西路上夠用嗎？”

“太太，老爺說過，只帶一個箱子的。”

“……”伏秋蓮點點頭，轉，有些意興闌珊的向外走，“走吧，咱們回去看看辰哥兒醒了沒，估計這會早飯也該好了，派人去前頭問問老爺可忙完了沒有，吃早飯。”

“是，太太。”

夫妻兩個相對而坐，伏老爺是回了老宅的，也是想著給小兩口一個難得的相機會，知道連清一早就回去，才聚就離，老爺子也是慨良多，可男人嘛，志在四方！

“娘子多用些，你那個糕有點甜，來，喝碗粥。”

“這個味道不錯，娘子你試試？”

最後，面前被擺了一堆吃食的伏秋蓮忍不住瞪他，“你得了啊，趕吃你的，我自己有手，不許再拿了。”

連清便笑，“好，我不拿了。”

“多吃點，路上哪裡還吃的到這些？”

這不是兩個人頭一回分離，可在伏秋蓮覺得，這一次的分離卻是最讓覺得傷和無奈的。看著對面一不茍吃東西的連清，伏秋蓮甚至有種衝——和連清一塊回去。

可惜，也只是想想而己。

這樣的天氣，小孩子不適合趕路的。

再磨蹭，再捨不得，時間終究是不會因爲們的依依不捨而停駐，巳時正，連清看著還在低頭幫檢查行李的伏秋蓮，心裡嘆了口氣，上前兩步攔下，“娘子，你已經將檢查了三遍了。”

冬雪在旁言又止，瞬間垂眸——

早飯之前太太還查看過好幾遍呢！

伏秋蓮甩開連清的手，臉有點不好看，“我樂意，不？”

“娘子，我該走了。”連清很是無奈，他家娘子明顯這是使子，若是其他的事，他自然是就讓了，甚至如果可以，他絕對會推遲幾天起程……

上前握住伏秋蓮的手，連清一臉寵溺和自責，“都是我不好，等到這段時間忙完了，爲夫立馬就回來看你們，好不好？”

“娘子在家辛苦，爲夫是很激的。”

要你激呀。

“——更心疼——”

這還算句人話。

知道伏秋蓮是使子，連清不就想起了以前在村子裡時說一不二的子，忍不住就笑了下，“我家娘子可是素來爽快的人，爲夫即是惹娘子生氣，要不，你罵爲夫幾句？”

“……”

看著他那小心冀冀的樣子，伏秋蓮終是忍不住撲吃一笑，把手從他的手裡拿出來，眉心，“好了好了，是我不好，時辰不早，外頭人還都在等著你呢，走，我送你出去。”

“娘子真不生我的氣了？”

“不生了。”

“那，娘子會不會還不高興？”

伏秋蓮瞪了他一眼，沒出聲——難道，和自家男人分開，是件值得高興的事？要是真這麼高興，估計他得哭了，白了連清一眼，伏秋蓮纔想說話呢，院外傳來伏老爺中氣十足的笑，“你們怎的都在這裡，你家大人呢？”

“回老爺子的話，大人馬上就到。”

“嗯，諸位一路辛苦，你們家大人可全靠你們了。”

“老爺子放心，有咱們在，大人一定平安。”

伏老爺還想說話，擡頭看到夫妻兩人，笑著招招手，“丫頭，連小子，你哥剛纔要過來，被我給攔下了，送什麼呀，一個大男人的，連小子可別婆婆媽媽的，不像個男人。”

“岳父您說的對，小婿遵命。”

“……”

伏秋蓮再三的叮囑著莫大幾個，最後，一狠心，對著連清擺手，“走吧走吧，趕走呀。”真是的，這次分別好像頭回分開一樣，想想都覺得想哭！

伏老爺心裡嘆氣，能不心疼兒嗎？

可心疼歸心疼，男人在外頭做事，志在四方，那是天經地義的事！他拍拍連清的肩，聲音低沉，“走吧，一路平安，到了萬山趕的給個信兒。”

“岳父您放心，小婿醒得。”

頓了一下，伏老爺如刀般的眼神瞪向連清，“你小子要是在外頭敢有什麼花花心思，讓蓮丫頭傷心，看我怎麼收拾你。”

旁邊莫大等人面古怪，後退三步，低頭裝木樁子。

這話，不是他們能聽的哇。

連清一臉認真的看向伏老爺，“岳父您說到哪裡去了，小婿一心敬重，慕娘子，娘子幫著小婿在家照管家事，教養子，小婿怎會做出這種豬狗不如，讓傷心的事呢？”

這話還算讓他滿意，伏老爺揮揮手，一臉的豪邁，“那你可是要記下今個兒的話，行了，天不早，趕的早吧，路上別太趕路，記得投宿。”

“岳父您放心吧。”

轉頭，深深的看了眼伏秋蓮，連清猛的轉，對著大莫幾個一揮手，“咱們走吧。”再磨蹭下去，他會更捨不得的！

站在原地半響，直至一行人的影都不見。

伏老爺拍拍兒的肩頭，“行了，人都走了，別看了。”

“爹爹，我想春天過去。”

“……嗯，過段時間再看吧。”兒要去，就去唄，過去看著他也好，伏老爺是男人，多了解幾分男人的心，連清剛纔說的是好聽，但事實上呢？

就算連清能把持的住吧。

可他現在不是縣令麼，整個萬山縣要結他的不吧。

當時他們在時可就有不人家想把兒送給連清。

如今自家兒不在，那些人肯定又要歪心思。

不怕賊，就怕是被人掂記上啊。

連清又是君子，那些人稍一使個手段，那混小子若是腦子再一熱，來個憐香惜玉之類的，到時侯他兒豈不是得傷心死？所以，儘管伏老爺再不想兒過去，可還是點了頭。

出了鎮子，連清是悶頭趕路。

側莫大幾個言又止，互相看了看，各自搖搖頭。

這個時侯可不是上前勸的時侯。

出鎮子三裡，莫大看著前方停了腳，“大人——”

是劉大人，笑呵呵的看著連清一行，“孝舉，你們總算是來了，我可是等你一會了。早知道就不來那麼早了。”

“軒懷兄。”

劉大人是親自來送行，兩人一番客套，各飲三杯，連清笑著拱手，“我家裡頭的事，就有勞軒懷兄。”

“不過是小事，孝舉放心，包在我上。”

寒喧幾句，連清告辭而去。

看著一行人漸漸走遠，劉大人側的小廝輕聲的提醒，“大人，咱們回吧？”

“嗯，走吧。”

回到家，劉大人直接進了書房，攤開了一封信。

是連清寫的。

他實在是好奇，連清會有什麼事要讓他幫忙？

一目十行的看罷，他笑了笑。

竟然是爲了那幾個侄子的事而開的口。

把子往後靠了靠，劉大人低眉沉半響，招來一個小廝，“去連大人的村子裡跑一趟，你暗中調查一下連家二房三個孩子的形。”

“是，大人。”

小廝領命而去，劉大人笑了笑，即然連清把這事給了他，他自然是盡力去幫。不過，這樣三個不堪的孩子，如果是他，他可是連看都不看一眼的。

這也間接證明了連清的心腸？

劉大人起出了書房，直接進了院，劉太太正在和兒子玩呢，看到劉大人的影出現在後院，不有些詫異，“老爺怎的這個時侯過來了，可是有事嗎？”

“沒有，過來看看你們。”

聽到劉大人的話，劉太太微微一笑，低頭去看安哥兒，“安哥兒乖，爹爹啊。”

“爹爹——”如果說這個家裡還有誰能讓安哥兒這小子怕那麼兩分，自然是劉大人這個親爹，劉大人不常抱他，甚至父子兩人雖然同在一個院子，但相的時間實在是。

偶爾相見時，劉大人還黑著臉。

小小的安哥兒是打心眼裡覺得眼前這個爹不好相！

娘多好呀，還有丫頭姐姐，孃媽媽，都整天對著他笑笑的，也不會黑著臉兇他，還有義母，每次過去都給他好好吃的糕，義母上也是香香的……

都比爹爹的黑臉要好看呢。

可憐嘀，劉大人在自家兒子心裡的地位直接就降到丫頭都不如了，要是劉大人曉得自家兒子心裡這想法，不知道是該先檢討一下自己，還是該先氣的把兒子打上一頓。

“你看看你，聲音不會大一點嘛，你可是男孩子，是咱們家唯一的男丁，說個話都蚊子嗡嗡似的，以後我怎麼指你？”劉大人搖頭嘆氣，本來二三分的火氣在看到安哥兒竟然被他這麼兩句話嚇的小臉一白，抱著劉太太的直往子後頭躲時，氣不打一來，火氣噌噌上的上竄。

本來三分的火氣立馬就換了五分。

甚至是更多。

他指著劉太太，“還有你，慈母多敗兒，你就慣著他吧。”

劉太太看著眼前的人，覺得簡直是莫名其妙！

兒子纔多大呀，二歲？

你和一個二歲的孩子說什麼責任，依靠，指？

那你還不如去牽一頭牛過來。

然後好好的和這丫頭聊聊天，談談心，順便聊聊人生！

劉太太很惱火，明明對外人，甚至對那些狐貍都溫和的很，爲什麼就不能好好的和自己的兒子說話，非要把個兩歲的孩子嚇的不敢看他？

難道這就是對兒子好？

彎腰把兒子抱起來，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安著，劉太太不顧已經黑臉的劉大人，轉向外走，“你自己在這裡耍威風吧，我懶得理你。”如果是別的事，自然是要退步的。可如今卻是事關兒子，這可是一輩子的依靠。

是半點步都不會讓的。

“你，你給我站下——”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大過年的你回家就罵兒子，還沒罵夠？是擔心兒子這一年太好過，所以，你要把他罵的倒黴，沾上晦氣麼？”國朝過年有個講究，那就是年節間不許哭，不許罵人，不許生氣，否則，來年的一年中會不太平。

劉太太雖然不全信，但事關兒子啊。

寧可信其有！

劉大人倒是著實的怔了下，他忘了這碴了，張了張正想說什麼，門口有小丫頭的腳步聲響起，劉大人臉子直接就黑下來，“不是說了不許過來，我和太太有話要說——”

“老爺，太太，奴婢是有事要稟報的。”

劉太太瞟了眼劉大人，似笑非笑的開了口，“說吧，你是服侍莫姨娘的吧？咱們的莫姨娘可是老爺的寶貝，芝麻丁點大的事都是天大的了不得的大事，趕說，不然，一會誤了正事，你家老爺會要你的命。”

“太太。”劉大人有些臉紅，又有些著惱，不過是多寵了些罷了，一個玩意，又不會威脅正妻的位子，真是的，這也拈酸，不過聽到劉太太的話，劉大人倒是真的上了兩分心，看向門口的小丫頭，“你是莫姨娘邊的？你們家姨娘怎麼了，不好好的在屋子裡，讓你過來做什麼？”

“回老爺，太太的話，莫，莫姨娘有喜了，柳媽媽說請老爺趕過去看看呢。”小丫頭的話說完，劉大人整個人都激了起來，兩步上前站在那丫頭的跟前，“你剛纔說什麼，莫姨娘有喜了，此事可當真？”

“奴婢也不曉得呀，是柳媽媽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