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太躡手躡腳的來到四十四號院兒,他們這一片兒的院子基本都是差不多的格局,倒是也門路了。推開大門,果不其然,也是沒有鎖門的。
現在就鮮有鎖大門的,覺得自己的算計十分的英明,輕輕的進了院子,院子里一片安靜,這個時間,屬實算是深更半夜,要說有人還在院里晃,那絕不可能。
拍拍口,覺得毫不擔心。
四周環視一圈,找到了莊家的位置,但是莊家的窗外可沒晾什麼服,微微蹙眉,心里有些不快。不過好在,也并不一定要到莊家的服,的視線落在院子里曬服的竹竿上,這是王香秀家晾出來的。
院子里晾著孩子的服,小孩子穿服嚯嚯,能看看到上面的大補丁,于老太哼了一聲,一拽服,將服撈在自己懷里。雖然到了服,但是并不滿足,很快的奔著后院兒去,沒想到后院兒晾服更。
只有兩個大衩子晾在院子里,毫不猶豫,一扯就收懷中。
于老太的視線,落在院子里的上,要知道,因為這一片兒跟風的關系,幾乎家家戶戶都養了兩只。只有家,因為誰干活兒誰吃蛋的事而沒有達分配,所以一直沒有養。
于老太吞咽了一下口水,仿佛是到了燉的味。
這啊,那是個好東西,特別的好吃。
于老太幾乎是頃刻間就決定,一只回家吃,小燉蘑菇,那可是最好吃的,哧溜兒一下口水。果斷的往外走。當然不是不了,而是要去拿莊家的老母。
這個也不是個人恩怨啊,如果個人恩怨,就最恨白斗。
是聽說,莊家的老母養的最,既然要,就要那只最的,嗯,喜歡吃屁。
于老太來到前院兒,奔著窩就過來了,得意又猙獰的笑,直接手——寂靜的夜,炎熱無風,老母也在睡覺,突然就覺到一子惡意的風。
咕咕!老母跳起一啄,于老太倒吸一口冷氣,啊了一聲。
一出來,迅速捂住了自己的,這個時候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直接薅住老母,飛快就跑。
“抓賊啊!”
一聲喊響起。
于老太被嚇得一個踉蹌,跌跌撞撞差點摔了,努力平復,繼續就往外跑,還沒到門口,就看到好幾家都出來人了,趙桂花拎著板凳,直接就拋了過去,咻的一下,板凳咣當一下落在地上,距離有點遠,沒砸著。
不過雖然沒砸著,但是于老太卻咣當摔倒了。
“抓賊啦!”
白斗已經出來了,直接上去就給了幾腳,這年頭兒啊,人人都對小深惡痛絕。這要是遇見小兒,那第一時間是要打一頓的。就算是他們也不例外。
院子里的人呼啦啦啦的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薅住于老太,拳打腳踢。
于老太:“啊啊啊。是我,是我啊……”
“我管你是誰,你這個賊。”
“這個該死的賊。”
“啊,竟然是來看的。”
人太多,都不上。
“哎等等,這個衩子怎麼這麼眼?”王大媽從后院兒過來,到底是遲了幾分,已經不進揍小的最前排了。不過憑借覺手拽人,沒想到竟然拽出一個大衩子。
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眼,頓時惱怒:“個兒,你連我家老頭兒的衩兒都!你個老-流-氓!”
“啊?怎麼連衩子都!”
“這什麼缺德玩意兒啊。”
大家正在討論,這個時候王香秀冷不丁回頭一瞅,氣急敗壞:“啊,我兒子的服也不見了!”
“什麼,這還服?”
“真是賊不走空啊!”
“出賊了,出大賊了啊!”
“快去找派出所啊!”
于老太一聽這個,嗷嗷,被揍了豬頭,一張都是腥味兒,:“我我我,我是于老太。”
這個時候大家也看向了這個人,明手里的手電筒直接照響了這個人的臉,隨即說:“還真的是。”
“啊,沒想到鄰里鄰居的,你竟然來東西。”
“這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我還以為是外面的人來東西,沒想到竟然是一條街的。你怎麼能干出這種事兒,你個缺德的玩意兒。”
“就是啊,你連人家衩子都……”
王大媽眼尖的看見了另一個衩子,說:“這是我的!”
氣的不行,說:“好你個于老太,你個混蛋玩意兒,你東西到我家了,竟然還了我們夫妻的衩子。你拿了我的,還拿我男人的啊!你混蛋啊……”
李廚子眼看這一出兒,只覺得格外的丟人,他捂著臉蹲下,嚎:“我這面子啊,這娘們對我不好好意啊,我衩子啊……”
于老太:“我我我……”絞盡腦,:“我是不小心走錯了。對對對,我是出來上廁所不小心走錯了。”
“啊呸,走錯了?你說這話也得有人信,誰家走錯了還服衩子又的?啊,這是我家的啊……你竟然我家的!”氣的上去就是兩個子。
這一只能立刻下蛋的老母,那是要四五塊錢的。
雖然外面普遍的價格是兩塊,但是那是要立刻吃掉的,這種能立刻下蛋,而且穩定每天下蛋的,那可是有價無市的好,買都不好買的。
這算是“貴重品”。
趙桂花:“你個該死的,我家跟你什麼仇什麼怨啊,你兒子差點害了我兒子,現在你還我家的?我看你這個老太太就是不懷好意,就是……”
“打擊報復!”藍四海在一旁接話。
趙桂花:“對,打擊報復。”
怒道:“你兒子是做壞事兒讓雷劈死的,你竟然還怨恨上我們家這害者了?還來我們家?你怎麼這麼喪盡天良啊!”
王大媽:“婿。你去通知公安。”
“行!”
楊立新趕出去。
于老太:“啊。不要找公安,不要,我……”
撒就想跑,被白斗一下子按住,誰讓他最靠近門口呢。
“你們饒了我吧,這打都打了……”
“不行,必須要嚴懲!不然人人都以為我們大院兒是好欺負的!”王大媽高聲道。
別看他們大院兒有事兒的時候,喜歡大事化小,那是“自家事”。但是現在涉及到外面來的了,那就不是一回事兒了。這人又不是他們大院兒的,也沒什麼名聲的問題。
他們大院兒深更半夜的吵雜的很,隔壁的幾個院子聽到靜都過來看熱鬧。
大強就領著王自珍。
這個時候大強就很嘆他媳婦兒的耳朵了,真是太尖了啊。倆人被外面吵吵嚷嚷的靜吵醒,他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兒呢。他媳婦兒立刻就反應過來了。
一把拽住大強說:“是隔壁院子,我聽見趙大媽的聲音了。”
大強:“???”
真的,他一點也沒有聽見,但是他媳婦兒已經穿好服穿鞋準備走了,他趕披著服跟上,總不能讓一個孕婦單獨一人兒湊熱鬧啊。
不得不說,他媳婦兒的耳朵是恨得好用,果然是這邊的事兒。
不過,也不意外啊,他們這一片兒最能折騰的就是他們大院兒了。
大強:“讓一讓,讓一讓哈,媳婦兒,走。”
果然,看熱鬧的人很多。
已經有人過來圍觀了。
大強憑借高大威猛,給自己媳婦兒開路讓進院。
這個時候院子里的人都起來了,就連小孩子都著眼睛站在門口看熱鬧。王自珍湊過去,問:“怎麼回事兒啊?”
周大媽:“抓到一個賊,這還了銀來銅來的服,還了王大媽兩口子的衩子。”
哦豁!
王自珍驚訝的看向了這個東西的老太太,嘆:“這麼大歲數還東西啊!”
“這東西可不管年紀大小。”
“就是!”
“你說這都什麼事兒。”
大家一個個都踮著腳尖看熱鬧。
于大媽眼看自己逃無,破口大罵:“你們這些混蛋,你們必須放了我,不然我讓我兒子收拾你們。”
“呦,你過來東西,還敢大聲威脅?”
“這真不是個好東西啊。”
“可不!”
“你們識相就放了我,不然你們這院兒里可是有不小孩子的,別怪我無……啊!!!”
趙桂花家里好幾個孩子呢,最是聽不得這樣的話了,這人竟然還敢拿孩子說事兒,二話不說,上去就是幾個大耳,罵道:“你個老不死的,你以為我們家是好欺負的是吧?一次又一次的,你個混蛋,還敢拿孩子威脅人?我打死你!”
“趙大媽,你讓開!”
王香秀也毫不客氣,上去就是薅住頭發甩耳!
自從金來去了管所,王香秀最重視的就是孩子,現在這老太太用他們大院兒的孩子威脅,王香秀也抗不住啊。更不要說,這人還了他們家孩子的服,可不管那些,上去就是幾個大耳瓜子,打的于老太看見星星了。
“你們、你們……”
“你他媽你!還敢威脅人?”
周大媽一干人等也沒放過,嗷嗷往上沖。
這但凡是有孩子的人家,都怒了。
你這話說點太拉仇恨了。
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老東西。
“殺人啦!你們這些人要殺人啦!我老太太委屈啊……”
“你委屈什麼?不是你說的嗎?你不是要對我們大院兒的小孩兒報復嗎?啊?我今天非打死你!”
不得不說,于大媽真是引發了一串的怒視,群眾看著十分的緒激昂。
畢竟,這麼缺德的事兒,一般人真是做不出來的啊。
這哪兒有這樣的。
“讓一讓,都讓一讓,怎麼回事兒?你們抓到賊了?”
這個時候公安終于來了,他們一看,霍的一聲,說:“這打的也太重了。”
“公安同志。這人該打!威脅我們,說是我們如果不放了,就要對我們大院兒的小孩兒不利。你說各家都有孩子,誰能扛得住這樣的話?”
莊志希立刻上前,主開了口。
別看他昨晚酒醉有點昏昏沉沉的,但是睡過一覺倒是清醒的很。
他說:“還大衩子,您說東西就東西,這也太不正經了吧?”
公安同志蹙起了眉頭,再看這個老太太,真是充滿了厭惡。
當然不是因為什麼衩子,而是因為拿孩子威脅人。
這都是普通人,誰家沒孩子,這話是很讓人憎恨的。
“我沒說。我沒……”于老太真是轉頭兒就改口。
莊志希也不惱,他說:“這話你說沒說,我們大家都有耳朵,如果你覺得我們大院兒的人是針對你,那這周圍這麼多人呢。你看,還有你們自己大院兒的人,這麼多人圍觀,你說沒說,大家來說。”
“說了,這人是說了的。”
“于老太,你裝什麼呢,剛才你不是氣的說要對付人家院里的孩子嗎?”
“你還說要讓你兒子報復……”
“可不是,現在裝什麼啊?怎麼的還以為說過了話我們都聽不見啊!”
……
這小兒可是這個時代最不招人待見的玩意兒。
大家可真是一點也不客氣。
畢竟,于大媽就住在這條巷子,誰知道今天是不是第一次下手。再說了,要是上癮了,再別人家怎麼辦?這哪有日夜防賊的道理?
“公安同志,可得嚴肅理他。”
“就是,這種人不知悔改的。”
這要是個孩子,可能許多人家也就算了。畢竟,孩子嘛,這總是不懂事兒的代名詞。但是你說你一個大人,而且這麼大歲數了還要東西,這了東西還要威脅人,這就很過分了。
這就是品質極差。
“好你個于老太,我就說不對啊!公安同志,我懷疑這個老太太前幾天了我的服。”
這時從人群里出來一個人,說:“我翠芬,跟一個院子,大概是上個禮拜,我服晾在院子里丟了。我當時可是找了很久的,差點找公安呢。當時就跟我說,保不齊是刮風刮跑了,其他人也覺得一件服,又不是新的,不好太過大驚小怪的。我也就認了沒再著,但是現在看一看,這事兒不對啊!保不齊,我的服也是被了!”
“啊,你也丟過?”
翠芬:“啊,怎麼你的服也丟了?”
“不是,我的不是服,也是衩子,我晚上晾在外面不見了,我沒好意思說……”這也是他們大院兒的一個同志。
“啊?”
“這娘的還是慣犯?”
“等等,你們等等,我也丟過。”這個開口的既不是趙桂花他們院子的,也不是于大媽他們院子的,不過也是這條巷子里的。說:“我丟的是個背心,我也是不好意思,所以沒說。”
“我……我丟過子。”一個男同志也舉了手。
“我也丟過衩子。”另一個男同志舉了手。
這倒不是他們不想找公安理,主要是他們丟的都是小東西,而且都是,這又不是新的,好說不好聽的,所以大家都沒怎麼對說,可是今天因為抓了現行,倒是讓大家紛紛開了口。
“你這他媽什麼人啊,我的衩子也被過,上面全是補丁啊……”一個老頭開口。
公安同志:“……”
沉默,就很沉默。
他們理過的案子也不了,什麼稀奇古怪的事兒沒看見過,但是每次來到這條街,都能覺到一種與眾不同的味道。他媽呢也算是這條街的人了啊。
但是眼見這大盜,還是很無語的。
趙桂花他們這些人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原本以為抓到一只的黃鼠狼,可是現在這竟然不是黃鼠狼,而是大盜?趙桂花盯著這老娘們看,確定這些事兒肯定都是干的。
沒看嗎?
這人眼神躲躲閃閃的,分明就是怕了。
趙桂花這個外行都看出來了,更不要說見多識廣的公安同志了。
“你們認識他家在哪里吧?我們現在過去,搜查一下。”
于大媽發出尖一樣的慘:“不行!你們不能來!”
大家神態微妙起來,很快就說:“果然是你,你這人太壞了啊。”
“媽的。你把我衩子還給我!”
“你這是什麼人啊。”
“不能去,你們不能去,我沒有,我本就沒有!”于老太頂著豬頭臉辯駁。
然而毫無信任度,大家誰能相信這個老家伙的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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