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曦有點迷糊,等反應過來顧棠已經進了廚房。

　左右看看，這房間真的不大，跟以前相比,客廳沒臥室大，小臥室也就是洗手間的大小,但是——特別暖和。

　顧若曦站起來也往廚房去了，那聲媽自然而然就了出來，“媽,有什麼我能干的？”

　顧棠手下就沒停的,“你先看看吧,我猜你以前是沒干過活兒的,先看看再說，悉一下咱們家東西都在哪兒放著。”

　“嗯！”顧若曦重重地點頭，那個“咱們家”讓又開心又心酸。

　顧棠繼續道：“你有點瘦了,我看你至168，重有八十斤嗎？我得給你好好補補。咱們也慢慢來,一開始不能吃太滋補的東西,也不能太油膩高碳水這麼來,不然長的就是了。”

　“我也想結實一點。”顧若曦聲音大的，顧棠覺得稍微帶了點刻意,不過沒關系，慢慢就了。

　“這個沙魚就還行。含水量高，沒有脂肪，蛋白含量也沒其他魚高，總之對虛弱的人來說，是開始補養的第一步。”

　“我以前……總是沒法按時吃飯。”

　顧若曦小心翼翼，極其晦地告了個狀,等著顧棠的回應。

　顧棠怎麼可能聽不出來這個，道：“趙士吧，是個十八線藝人，從小養的不吃飯的習慣。不吃糧食腦子就會變笨的呀，大腦只能利用葡萄糖，記憶又跟氨基酸有關系，所以為什麼專家說要均衡飲食呢？是沒得救了，但是你還上學呢，我覺得你績不好，可能也跟這個有關。”

　顧若曦臉上的笑容特別燦爛，“那我以后一定好好吃飯，然后好好學習！”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今天的米飯顧棠是蒸的，相對來說更一些，也好消化。

　等東西準備好，魚片腌上，兩人又一起出來，顧棠還拿了個柚子，道：“去洗個澡？柚子葉不好買，咱們用柚子皮代替，去去晦氣。”

　這太有儀式了，而且把以前的生活都歸結于倒霉——可不就是倒霉嗎？

　顧若曦又嗯了一聲，打開箱子拿換洗服了。

　顧棠又裝作不經意來了一句，“這兩天你先跟我睡，小臥室收拾好了你再搬進去，我給你全換新的，別用人家用過的東西。”

　康明珠已經了別人，顧若曦心里的安全一點點涌了出來，真的太高興了。

　甚至覺得前頭十幾年過得不好，就是為了今天的幸福。

　水龍頭底下，放心大膽地哭了一場。

　“我一定聽話懂事，做個孝順的好孩子。”

　“我一定好好學習，考一個好大學。”

　“我要比康明珠優秀！”

　“謝謝媽媽，我你。”

　顧若曦換了服出來，飯菜已經擺在餐桌上了，一聞見這個味道，就吞了吞口水，太香了。

　酸酸的氣味是最能激發人食的，配上米飯的香氣，就讓人很想吃。

　顧棠面帶微笑，先拿小碗給盛了碗湯，“嘗嘗。”

　的手藝，是經過無數金錢驗證的，更別說這餐飯做得多用心了。

　雖然食材不是頂級的，但是這個味道，別說一般人了，就是自詡很有錢過得是上等日子的趙青婷，一樣沒吃過。

　湯稍微有點稠，酸中帶了一點甜，就跟現在的日子一樣，魚片水的，一點點甜味徹底激發了魚片里為數不多的鮮味。

　“媽，明天還能吃這個嗎？好好吃啊，我能用湯泡飯嗎？能給我留點湯晚上泡飯嗎？”

　真是個傻孩子。

　顧棠搖了搖頭，“明天換別的，你就不想嘗嘗別的？我做別的更好吃。”

　顧若曦猶豫了一下，“我覺得這個已經很好吃了。”

　“這就是兩個人的量，也不夠給你留到晚上啊。”

　對哦，顧若曦這才反應過來，“媽媽你也多吃點。”

　一頓飯吃到結束，收舊家的人來了，一進來聞見這味道，他毫不掩飾就來了一句，“這也太香了吧，我中午飯白吃了。”

　“我媽做的！我媽做飯特別好吃！”顧若曦驕傲地大聲說。

　小臥室就十平米，靠墻放了一張一米二的床，過來是張書桌，也當床頭柜用。

　床腳一個三門的大柜，床對面是個五層的小書柜。

　顧棠一件沒留，連椅子都人拉走了。

　房間空空的，連說話都有回音，顧棠指著角落里的灰塵還有床下頭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下去的各種小玩意。

　“你會掃地吧？拿笤帚拖把，收拾干凈，以后這就是你的房間了。”

　顧若曦興高采烈的收拾房間，努力消除了康明珠最后一點影響，可太開心了，真的太開心了。

　到了下午兩點多，送墻紙的人也來了。

　顧棠選的清新綠的墻紙，非常淡，線不好的時候看白也是有可能的。

　墻紙上有樹葉的紋路，還挑了幾片裝飾用的紙，圖形是花朵，有米黃，還有淺的薔薇紅。

　“這個就是你自己了，想到哪兒都行。”

　顧若曦鄭重其事接了過來。

　工作人員完墻紙，又囑咐一句，“基本三天就能干，這三天別開門別開窗，干。你們家有暖氣，冬天也干燥，要是有鼓包的地方就噴點水，然后下去黏住，一般不會出現這種況。”

　“下來就是氣，基本上三四天就可以住人了，我們用的是環保材料，你聞聞看，就是剛好也是沒有味道的。”

　顧棠說了聲好，給人一人一瓶礦泉水把人送了出去。

　這時候已經快到六點了，外頭天都暗了下來，顧若曦再次了，問道：“咱們晚上吃什麼呀？”

　原來那家里的阿姨每頓飯都得做兩個小時，覺得忍不了兩個小時。

　顧棠想了想，“皮蛋瘦粥吧，這個快。”拿了零錢出來，“你去院子門口的便民超市——就這個名，買一盒皮蛋回來，一盒六個，十塊錢。”

　顧若曦嗯了一聲，步履輕快下樓了。

　吃過一頓恨不得讓人把舌頭就著一起下肚的皮蛋瘦粥，顧棠若無其事問了一句，“明天還想吃番茄魚嗎？”

　顧若曦飛快地搖頭，耳朵尖都紅了。

　不過這還沒完，到了晚上八點，顧棠又去做了一小鍋芝麻糊。

　芝麻特別香，黑米也香，上頭再來一勺白糖，又是一碗下肚。

　這樣的生活是真的幸福。

　到了晚上，兩人并排躺在主臥的大床上，顧若曦覺得這一天除了吃飯，好像什麼都沒做。

　宋——哦不，現在是康明珠了，就是個傻叉！

　顧若曦小心翼翼把手一點點蹭了出去，然后蹭到了顧棠被窩里，到這暖心的溫度，終于閉上眼睛睡著了。

　顧若曦覺得幸福，那邊康明珠也覺得幸福的——至現在幸福的。

　的親媽給安排了次主臥，據說原來是趙若曦住的地方，現在歸了。

　臥室比原來那個家的客廳還要大，還有自己的書房、更室跟洗手間，書房外頭還有個小臺，一套下來跟原來的家差不多大。

　東西也不用自己收拾，都有阿姨，想吃什麼跟阿姨說一聲就行。

　康明珠躺在綿綿的兩米大床上，滾了好幾圈，別提多開心了。

　這床真，真的舒服。

　“這才是我兒該過得日子。”

　休息了一下午，趙青婷也緩過勁來了，再次在康明珠面前刷好度。

　“昨天我就阿姨準備了羊羔燉上了，冬天就該多吃點羊，你嘗嘗這個，舊東紅進口的羊羔，比國的好吃。”

　一邊說又一邊給康明珠指桌上的小零食。

　“瑪東進口的紅松子，一斤兩百多呢。你想吃什麼說一聲就行了。”

　康明珠說了聲謝謝，看了看趙青婷的碗，道：“你怎麼不吃羊？”

　“要保持材！”姥姥沒好氣道。

　趙青婷咳嗽了一聲，道：“咳，我年紀大了，代謝不好，晚上一吃飯就得腫，你們多吃點。”

　當然真正的原因，還是一直夢想的都是嫁豪門，得讓的材跟一樣纖細啊。

　晚上，康明珠躺在床上，的新家雖然沒有市政供暖，但是是科技住宅，六恒系統。

　恒溫恒，完全不會有暖氣帶來的干燥，溫度更是保持在21~22度之間，不會熱也不會冷。

　真的是太舒服了，了上的蠶被，輕薄卻又保暖。

　康明珠閉上眼睛，腦海里全都是以前看過的港城電視劇。

　金碧輝煌的大宅，訓練有素的傭人，進出門都是深沉斂的豪車。

　穿著致的小子——這可真是太幸福了。

　第二天一早，康明珠醒來已經八點多了，洗漱完出來，看見姥姥在看電視。

　“你媽一般10點起來，咱們先吃飯，今天早上是銀耳粥。屋里有游戲機，要麼跟姥姥一起看看電視？隨便你安排。換下來的服放到家政間里，就是廚房邊上那個小房間，阿姨會給你洗干凈的。”

　這個時候，顧若曦正在生平第一次疊被子，客廳里，煮開的，加了糖的牛散發出好聞的味道，仿佛再說：快來喝我啊~再不喝就涼啦~

　早上九點半，顧棠帶著顧若曦到了隴第三中學。

　這是隴市最好的中學，靠近高科產業園，也有產業園的資助，學校規模特別大，場就有四個，高中每個年級有十二個班。

　一班跟二班是快班，只收學習最好的學生和教工子弟。

　三班到八班是普通班，其中有兩個班是專門招收產業園員工的子弟的，九班十班是創收班，十一班十二班是國際班。

　收費的話，就是國際班最高，下來是創收班，普通班里也有一部分是分數不夠，按照一分兩萬的價格進來的學生。

　康明珠也在這個學校上學，2班，快班。

　顧若曦在創收9班。

　進了校門，有點張，小聲道：“要麼咱們晚點再去？期末試卷肯定改出來了，你讓我先努力一個月，下學期小考績出來，有了提高你再去……我不想你委屈。”

　“這不是委屈。”顧棠道：“就是去找老師當面說一聲。不過你肯定是要好好學習的，你們學校這點好的，績好了可以調班。還有兩次機會，我希你能去普通班。”

　顧若曦以前不想，以前就想混日子，但是現在想了，不想讓顧棠失。

　“我一定會好好學習的！”

　顧棠敲了敲門，里頭傳來班主任的聲音，“請進。”

　顧若曦他們班的班主任是個看起來五十多歲，頭發已經花白的年長。

　昨天晚上，顧若曦跟說過各種傳聞，據說創收班的學生——也不能說風氣不好，還是有人想學習的，而且學校是名校，管得嚴，學生們在班級里不會太過分。

　就是有些人是因為家里另有出路，就是來混日子，有些是家長比較混蛋，所以不能用年輕的老師。

　年輕的老師特別有責任心，一來會把自己氣死，二來會跟家長產生沖突。

　年長一點的相對來說好一點。

　顧棠進去就道：“齊老師，你好。我是顧若曦的母親——”

　一邊說，一邊拿了戶口本出來，“我們若曦改名字了，顧若曦。”

　這就特別容易讓人腦補了，加上以前趙青婷從來不給開家長會，電話經常是打三遍保姆接，反正齊老師對趙青婷是沒什麼好印象的。

　顧棠就不一樣了，臉上帶著笑意，說話間還會去看看孩子的反應。

　齊老師雖然也是師范畢業的，不過們當年是不學青春期心理學的，但是有經驗啊，家長對孩子是個什麼態度，看得太多了。

　齊老師臉上也有了笑容，道：“其實平常課都有上的，要是再專心一點就好了，還有潛力可挖。”

　“我也覺得。”顧棠表示了贊同，然后按照昨天跟顧若曦商量好的，所有的事都說了。

　“改名字，主要是因為小時候跟人抱錯了，我才把找回來，以后有事老師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我隨隨到。”

　顧若曦眼眶一熱，眼圈立即就紅了。

　齊老師臉上驚訝的表一閃而過，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道：“這個年紀的孩子，最是需要家長支持的，我希你能有耐心的對待，以前的——養母，沒有耐心。”

　“我知道的，都跟我說了，以前都是考二三十分的，我也會陪一起學習的，不會生氣，不會罵，陪著一點點學。”

　“其實這次還提高了不。”齊老師格雖然佛系一點，但是對學生還是認真負責的，就是如果家長不在意，也就不跟家長說。

　齊老師出顧若曦的卷子，道：“期末七門功課，語數外是150分，理生化學和政治100分，滿分850分，考了337分，現在才高二，提高的余地非常大。”

　顧棠笑得眼睛都亮了起來，“謝謝老師。我想問問如果要給補基礎的話，有什麼書籍或者題庫推薦嗎？”

　齊老師教的是英語，多年教學經驗，從初中一直教到高中的，再次翻了翻顧若曦的英語卷子，道：“的基礎的確比較薄弱，如果要補課的話，我建議從初中的知識開始補。”

　拿了書給顧棠看，“現在的通用教材都是教育出版社出的，你再買一套教師用書就可以了。初中的知識就不用做題庫了，主要還是跟著學校的進程走。”

　顧棠再次道謝，跟齊老師正式換了聯系方式，然后拿著顧若曦的卷子走了。

　其實這卷子要等到開學才發下來，不過反正都要發，又是家長親自來拿的，齊老師也沒堅持。

　兩人走出學校，顧棠道：“你這平均一門課快五十分了。”

　顧若曦紅著眼圈就笑出來了，“我也沒想到，老師說卷子一定要答滿，沒想到是真的。”

　今天學校出績，不僅僅是顧若曦的績，康明珠的績也出來了。

　雖然明面上不讓搞什麼排名之類的，但是老師私下還是會給家長說一聲的，不然學什麼樣，全靠盲猜嗎？

　兩人正說著話，顧棠手機響了，打開一看，是康明珠的班主任發來的消息。

　“你好，我是宋珠珠的班主任老師，宋珠珠這次績有個比較明顯的退步，年級名次跌到了67名，希家長能引起重視，盡量給學生創造一個良好的學習環境。”

　“高二是非常重要的一年，下半學期我們就結束整個高中階段知識的學習了，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掉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