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為了多學點東西，順利讀研。

　果然，朱山丁道：“一開始先不借，我自己的項目也要用，儀也有個開機適應的過程，頭一年不外借，回頭教研室開會的時候我說一聲就行，他們也能理解。不過作規范出借規則，還有使用登記之類的，你先寫出來，咱們得有個表態。”

　顧棠年紀在這兒擺著，人世故都知道，道：“對，得讓其他教授們看到，我們是打算外借的，但是要回報學校的重，一開始的使用率會比較高一點。”

　朱山丁笑了笑，沒說話。

　“你的課表給我一份，我們協調一下時間。我需要一個實驗室助手，我看了你上學期的績，年級第一，文化課跟作都是年級第一——”

　朱山丁停頓了片刻，說真的，他現在也有點慶幸了，如果當初顧棠找的不是他，或者但凡晚個一年半載的，等其他教授們反應過來，這人還不一定能落到他手里。

　所以他還是幸運的。

　兩人到了朱山丁的辦公室，顧棠打印了自己的課程表出來。

　朱山丁指著上頭的幾對鉤道：“這是什麼？”

　顧棠掃了一眼，道：“這是我打算申請免修的課。”

　一共四門，包括：大學英語、專業英語、大學育、材料基礎實驗一。

　“英語我覺得你沒有問題，育這個我不太了解，看你自己。至于材料學基礎實驗，你幫我做實驗的時候，就能全部學會，正好試一試這些儀。”

　朱山丁算了算，這四門課，加起來每周至十個課時，最重要的是周三全部騰出來了，能在實驗室待一整天。

　朱山丁的材料學基礎教育完全是在工廠里接的，沒有理論知識，上來就是實踐，工廠的老工人就是全憑一雙手，就能做出來外國科學家用儀也做不出來的東西，他是完全不覺得大一新生進實驗室有什麼問題。

　“你未來想做什麼方向？”朱山丁問道，“你對什麼興趣？”

　顧棠道：“電池吧。”

　朱山丁哦了一聲，道：“你詳細說說。鋰的分子量是7，帶一個電子，比能量高，重量輕，度小，多數人都認為在電池這塊，不會有太大的改進了。”

　那可不一定，顧棠還記得去過的兩個未來世界，就研發出了新一代的電池，還是顛覆的電池。

　“我記得上材料學概論的時候，老師說了不能把論文寫科幻小說。”

　朱山丁笑了一聲，顯然這個梗他也知道。

　“我看科幻小說的，我是這麼想的，按照現在的能量轉換效率跟最大能，我們是沒法探索宇宙的。但是科學家又提出了種種理論，比方蟲旅行，比方曲率飛行，制約這種理論的是什麼？能量首當其沖。”

　顧棠唏噓了一聲，道：“所以我覺得一定有更有效率的轉換方式，以及更高的能量度，還有更大的功率。”

　其實按照這個角度也不是沒有道理。

　而且實驗室的數據距離民用或者軍用還有很大差距，朱山丁在外國的實驗室里，就有人在研究電池，的確是有更大能量度的，不過礙于安全問題，沒法實際應用。

　“也不完全是科幻。”朱山丁道：“你可以從價電子這方面手，鋰屬于堿金屬，一個價電子，稀有氣的價電子八個以上，鹵素一族有七個價電子，國外就有人在研究這個，怎麼讓它們活潑起來。”

　“那我就放心了。”顧棠開了個玩笑，“我想的也不完全是科幻。不過我想這應該跟電子云的結構跟躍遷有關，未來化學跟理我還要學得更深一點。”

　朱山丁就滿意的，他喜歡會想的學生，那種老老實實跟著他走課題的不是不行，就是開創力差一點。

　顧棠又來了一句，“其實我還有第二個構想，我也怕我關于電池的設想是科幻。所以我的第二個目標是船底，可能是涂料，或者各種金屬。”

　朱山丁道：“你想解決藤壺附著的問題？”

　顧棠點頭，“現在用的涂料主要有兩種，一種帶毒，會污染環境，已經淘汰了，另外一種只能減緩，不能治，一旦藤壺數量上去，這涂料也就沒用了。”

　“我去研究了一下藤壺的附著模式，還有對船的影響，單個藤壺沒有問題，但是一旦有藤壺附著上去，它會分泌一種質，告訴別的藤壺，這里安全，會促進別的藤壺繼續附著。”

　“另外一點就是藤壺喜歡糙不平的表面，我打算從這兩個方面手。”

　朱山丁更滿意了，顧棠道：“其實還有第三種，第四種。比方更輕質的、耐高溫耐撞擊的復合材料。還有延展更好，抗沖擊能力更強的材料，其實蠶跟蛛也是個很好的研究對象，我覺得這種結構能用在防彈上。”

　兩人幾乎聊了一個中午，等吃完午飯，顧棠下午回去上課，朱山丁回到辦公室，他不拍了拍腦袋。

　“這是真的喜歡看科幻小說啊。不過當年的科幻小說也實現了不啊。”

　朱山丁長舒一口氣，不免也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