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很快到了謝家,謝家的大門關著,沈鳴一腳踹開,三人進了院子。
謝蓮指著謝勇的房間,渾抖,卻不敢過去。
姜云珠跟沈鳴走過去,那房門半掩,兩人正好能看到里面的況。
一張破床上,歪著個子,子只出下半的,嗚咽有聲。
床邊,卻有兩個人,林煜白跟謝勇。
此時謝勇手里拿著一腰帶,腰帶勒住了林煜白的脖子,把他反勒在了床柱上。
林煜白雙手握著那腰帶,想掙,卻掙不得,一張臉已經由紅變紫,眼看著就要不行了。
“救……”姜云珠想讓沈鳴救人。
沈鳴已經躍進屋中,只見屋中人影一閃,姜云珠都沒看清他的作,就見謝勇倒飛出去,狠狠撞在了墻上,又跌落下來。
太突然了,謝勇躺在地上,上肋骨都斷了好幾,卻沒發出一點聲音。
姜云珠趕進屋,先去看林煜白,他癱在地上,大口大口的著氣,看來沒事。
又去看床上的人,秦瑤被綁著手腳躺在那里,里堵著一塊破布,臉上全是眼淚,哭得花容失。
姜云珠先把里的破布拿出來,然后給解手腳上的繩子,關切問,“你沒事吧?”
“煜白?”秦瑤撲到床邊,查看林煜白的況。
“我沒事。”林煜白聲音微弱地說。
秦瑤放聲痛哭。
“別哭了,我真沒事。”林煜白扯了扯角,想出一個笑容,但因為脖子太疼了,最終失敗。
“沒事了。”姜云珠拿出手絹給秦瑤,然后看向林煜白,他怎麼在這里?
原來秦瑤出門不久,林煜白就出門尋。就在謝蓮走后不久,他就尋到了謝家。敲門,沒人應,但他聽見里面有聲音,于是他敲得更大聲。
這次有人來給他開門了,是謝勇。
謝勇說沒見過秦瑤,可林煜白卻不信,堅持進去查看。
謝勇又被壞了好事,惱怒,竟然要殺林煜白。
姜云珠看向謝勇,這人,當真壞到了骨子里。
這時謝勇回神,知道事敗,他忍痛往外走去,想逃。
沈鳴當然不會讓他逃掉,他拿起旁邊桌上一筷子,朝謝勇擲去。
那筷子是橫著打到謝勇上的,打的謝勇直接向前飛去,可見其力道。
謝勇趴在那里,半天不過氣。
此時外面又有腳步聲,謝忱回來了,他看到碎幾塊的大門,當即變了臉。進院,就見謝蓮哆嗦著站在一旁,謝勇趴在地上,而屋中,秦瑤趴在謝勇的床上哭泣不止,再旁邊則站著姜云珠、沈鳴,地上坐著林煜白,他脖子上有個青紫的勒痕。
他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謝蓮見他來,立刻找到了主心骨一樣,抖著手比劃。
他們兄妹倆一起生活了十幾年,謝忱很快明白了謝蓮的意思,謝勇,竟然想對秦瑤……
他渾發冷,然后睚眥裂。謝勇,怎麼能,怎麼敢!他不敢想象,如果那種事真的發生,他……
猛然,他進了旁邊的廚房,從里面拿出一把菜刀。多年的恨意,終于在這一刻全部發。他再也不想看見謝勇了,他沒有這樣的父親。
“別!”姜云珠急忙喝道,知道謝忱怨恨謝勇,可這件事給府就行了,他為了這種人手上沾,毀了前程,不值得。
謝蓮聽見這聲,趕抱住了謝忱。
謝忱面目扭曲地看著謝勇,良久,他將菜刀扔在一邊,進屋查看秦瑤跟林煜白的況。
衙門的捕快很快來了,將謝勇抓走。
這案子再明白不過了,謝勇對秦瑤意圖不軌,又想殺林煜白,雖都沒功,但也是重罪,孟知縣判他徒刑三十年。謝勇今年三十七歲,三十年,他這輩子可能都出不來了。
這件事已經過去兩天了,眾人似乎還沒緩過來。
謝忱跟謝蓮當然沒走,這兩天,謝忱一直在照顧秦瑤。
至于林煜白,他在脖子上圍了條圍巾樣的東西,似乎又恢復了以往的模樣。
“多謝姜老板還有這位公子的救命之恩。”林煜白把兩個盒子放在姜云珠的跟前,“小小謝禮,不敬意。”
“我也沒幫上什麼。”姜云珠看向沈鳴,要說謝,還是謝他吧。
沈鳴自然不會在意這種事。
林煜白也看向沈鳴,咽了口口水。他以前一直怕他,可沒想到,他會救了他的命!可見,這人也不是那麼狠辣無。嗯,起碼他在跟姜云珠一起時,還是好相的。
不過他那幾個作,真是太帥了,早知道,他也該練武。
都怪他爹,非要讓他學文,他本不是那塊料。
越想,林煜白越是心頭火熱,他小心問沈鳴,“沈公子,你覺得我現在練武還來得及嗎?”
沈鳴上下打量他。
林煜白強忍住力站直了。
“資質太差,很難有效。”沈鳴道。以他的評判標準,他想加麒麟衛的預備隊,都不夠資格。
林煜白直接呆在那里,這位沈都督說話向來這麼直白的嗎?
姜云珠在旁邊聽著,差點笑出聲。用手捂著,眉眼彎彎。
沈鳴見如此,眼角也有笑意。
林煜白看看姜云珠,又看看沈鳴,嘆了口氣,為什麼傷的總是他!
姜云珠被他的樣子逗得更想笑了,發現,林煜白可真是個活寶一樣的人。
林煜白卻還不想放棄,決定回去就找個師父開始練武。等練好了武……他又瞄了沈鳴一眼,忽然有點想加麒麟衛了。那天京城一見,麒麟衛那樣颯爽英姿,那樣傲然天地間,他除了怕,其實心里更多的是敬佩吧!
只是那時,覺得他們離他好遙遠。
現在,他也想為那樣的人,雖千萬人,吾往矣,這才是真男兒。
他又忍不住熱澎湃。
他這樣,儼然了沈鳴的小迷弟一樣。不過話說回來,沈鳴的作招式真的讓人嘆服,姜云珠搖搖頭,沒再打擊他。
這時,謝忱跟秦瑤從外面走了進來,經過這件事,兩人的關系似乎更近了一步。
姜云珠不敢想象,若是那天跟沈鳴沒去,會發生什麼事。林煜白可能會死,這點不知道跟夢里是否一致,但謝忱肯定會發瘋,或許,他真的會殺了謝勇,那……他這一輩子就毀了。
還有秦瑤、謝蓮。
幸好,一切都沒發生。
“多謝姜姑娘、沈公子。”秦瑤給姜云珠行禮,是真的謝他們。說完,從袖中拿出兩張東西遞給姜云珠,“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那兩張東西打開,姜云珠略一看,是潞州清風路的一房契跟地契。
秦瑤解釋道,“這是我名下一房產,正適合開酒樓,姜姑娘若是想……”
好家伙,秦瑤果然還是認識的那個秦瑤,夢里,就什麼都舍得給,現在仍是。一出手,就是潞州一鋪子?而且是能開酒樓的鋪子,肯定價值不菲。
姜云珠沒接,幫,不是為了這個。
秦瑤要給,姜云珠不要,兩人推搡了一陣,林煜白道,“阿瑤,算了。”他的兩盒禮,還擺在那里無人問津呢,他覺得,姜云珠幫他們,可能真不是為了這些。
秦瑤心中容,收回了那兩樣東西。
“多謝姜姑娘,沈公子。”謝忱對兩人道,他現在沒什麼可報答他們的,只能將這恩記在心里。
謝勇可能要一輩子待在牢里,謝忱現在輕松很多,只是他的眉依舊蹙著,似有心事。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姜云珠問他。
秦瑤聽見,也看向他。
謝忱頓了下,“我打算等四月份再啟程進京,姜老板,我跟阿蓮……”
“都回來工作吧。”姜云珠道,雖然,也只能工作一十天了。
“多謝姜老板。”謝忱抿道謝。
姜云珠擺手,新開了茶館,現在正缺人手呢,他們回來才好。
謝忱當即回去接謝蓮來,然后兩人一個去了廚房,一個拿起賬本,開始工作。
秦瑤則跟林煜白坐到一邊,要了一壺茶,兩盤點心。
“阿瑤,你真決定如此?”林煜白皺眉問秦瑤,他說謝忱的事。
秦瑤看著他,其實約知道他對的心意。可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們在一起時,見到他們的所有人都說他比還好看,都喜歡他,包括娘……其實小時候最討厭他了。
可他對也真的好,要什麼,他就給什麼,甚至為了去做各種事。
慢慢長大了,是不討厭他了,可也真的喜歡不起來。
謝忱是不一樣的,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
“煜白……”秦瑤言又止。
林煜白卻笑了,他知道答案了,那就希能一直幸福。他可不想,他捧在手心里的人,去苦。
“以后咱們還是朋友,對吧?”他問。
秦瑤點頭,朋友,永遠。
“哎,也不知道他五月到底能不能考中科舉,萬一考不中,可怎麼辦。”林煜白嘆氣。
秦瑤聞言,也皺了眉頭。
這邊姜云珠站在柜臺后,一眼看到后院的杏花,不知不覺,春天已經來了。怪不得最近店里姜撞的銷量一路下,看來,是時候弄點新菜了。
正想著,沈鳴走了過來。
他形高大,跟同站在柜臺后面,就好像把圈在了這一方狹小的地方一般。
姜云珠靠在柜臺上,“沈公子?”
“我有件事跟你說。”沈鳴卻道。
“什麼?”姜云珠問。
沈鳴看看那邊正在算賬的謝忱,“是關于謝蓮的。”那天發生那件事以后,他稍微查了一下謝勇,結果查到了那件事,似乎姜云珠跟謝忱都還不知道。
謝蓮,姜云珠忽然想起,那天謝蓮求幫忙,似乎開口說過話。當時況急,雖然意外,但也沒時間說這件事,那麼?
“什麼事?”正起來。
沈鳴用很晦的詞把謝勇對謝蓮做的那些事說了。這種腌臜事,其實他不想污了的耳朵,但他又覺得,該告訴。
姜云珠聽了然大怒,這個謝勇,簡直畜生都不如!讓他去坐牢,真是便宜他了。
這反應,跟沈鳴想的差不多,并沒有因為聽到這種不堪事而捂著臉跑了或者嫌他無禮,只是單純在替謝蓮鳴不平而已。
沈鳴見過很多比這惡劣百倍的事,所以他倒不像姜云珠那麼生氣。
半晌,姜云珠才平靜下來,有些為難,這件事,要不要告訴謝忱?他五月就要考試了,現在告訴他這種事,他一定會萬分自責,后悔自己沒保護好謝蓮,然后就是怨恨謝勇。
這肯定會影響他考試發揮的。
可是不告訴他……
“你覺得該告訴謝忱這件事嗎?”姜云珠忽然問沈鳴。
“或許,這該由謝蓮來決定。”沈鳴道。
姜云珠心中豁然開朗,是啊,有什麼權力決定這件事,還是給謝蓮吧!
“好像會說話,只是不敢說。”姜云珠道。
“嗯。”
“我找個時間跟談談吧。”
“需要幫忙嗎?”沈鳴問。
姜云珠詫異地看向沈鳴,這他也能幫忙?別把小姑娘嚇哭了。
沈鳴當然能幫,鎮司就有那種專門針對人心理防的辦法,當然,過程肯定不太舒服就是了。
姜云珠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小姑娘已經夠可憐的了。
兩人在柜臺后面低聲慢語,林煜白、秦瑤跟謝忱都看見了,有人羨慕,有人擔憂,但都默契地移開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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