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回元奪天丹的藥效一過,虞清秋的狀況簡直糟糕到極點,開始七天甚至水米不進,只靠藥和參湯吊著一點元氣,還是蘇青崖強撐著再次施展了一次星辰渡厄針法,才算把他的病穩定下來,昏迷了十幾天后才偶爾能清醒一會兒,直到將養了一月有余,總算是能坐著好好談話了。
秦綰進門的時候,虞清秋正靠在榻上,上蓋著一塊毯子,邊上擺著棋盤,自己和自己對弈,除了臉還帶著病中的蒼白,一副愜意的模樣,完全不像是個被在這里的犯人。
荊藍送上茶,也退了出去,只留下他們兩人。
“好久不見。”虞清秋對點點頭,溫和地一笑,又猶豫了一下,才道,“歐姑娘?”
“姓名不過是個記號,我從來就只是我而已。”秦綰在他對面坐下,又道,“十五歲及笄時,家師賜字紫曦,先生也可以這般稱呼。”
“紫曦姑娘。”虞清秋從善如流地道。
“這個還給先生。”秦綰從懷里掏出一張字條放在棋盤上。
虞清秋只看了一眼,無奈道:“多謝。”
“不謝,那是唐陵裁下來的。”秦綰一聳肩。要是唐陵沒有事先裁下虞清秋的名字,那個時候拿出來這東西,可不好做手腳。
“替我謝謝他。”虞清秋道。對于李鈺的失敗,他有憾,也有自責,不過既然勝負已定,他也不會糾結太多,秦綰也是圣山的人,同門相爭,勝者為王,圣山的規矩一向如此,他自然也不會尋死覓活殉主什麼的。
他能想象把自己這條殘命救回來,蘇青崖費了多大的心,要是不尊重這條好不容易得回的命,同樣也是對蘇青崖的侮辱。
“不客氣。”秦綰笑笑。
虞清秋是智宗繼承人,既然當場沒有死,事后自然不會自己去尋死,這點態度還是能把握的,只是,后面的話就不好說了。不想死是一回事,能不能收為己用,就是另一回事了。
“如果姑娘是來勸我為攝政王效力,恐怕要失了。”虞清秋淡然接道。
“我還沒說呢,你怎麼就知道我是來當說客的。”秦綰一噘。
虞清秋握著棋子的手微微一僵,忽然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這畫風……太不對了好麼?
歐慧鋒芒畢,秦綰溫和斂。
可是,誰來告訴他這個會撒會耍賴的子究竟是誰?不管是歐慧還是秦綰都從來沒有過這種小兒態!
定了定神,他僵地放下棋子,端起參茶喝了一口驚。
好一會兒,他才說道:“那麼,姑娘是為什麼來的?總不能,是想送在下回智宗?”
“那可不行。”秦綰笑道,“你現在這個,在我這兒好醫好藥地養著還行,長途跋涉趕路,還要命嗎?”
“麻煩蘇神醫了。”虞清秋道,“不過,從我能起了,還未見過他,是否能容我親自道謝?”
“他最近不太方便,過陣子吧。”秦綰思考了一下,終于還是沒說蘇青崖因為短期連用了三次星辰渡厄針法,心神耗損太過,自己都倒下了。
想用虞清秋,但不需要用這種方法增加他的愧疚或是好。
“那真是憾。”虞清秋倒也沒想太多,畢竟蘇青崖就是那個子,哪怕醫治自己的時候盡心盡力,可一旦救治完畢,甩手走人也很正常。
“虞先生,我明年春天就要出閣了。”秦綰忽然道。
“恭喜。”虞清秋一愣,不知道說這個是什麼意思,想了想,只是很平常地道了喜。
“親之后,我需要一個總管,不知道虞先生可愿屈就?”秦綰誠懇道。
“在下記得,寧王府的李總管……很能干。”虞清秋的臉有些古怪。該不會……這丫頭一嫁過去就想奪權?
“先生想多了。”秦綰失笑,好心提醒道,“我是安國侯世子。”
“……”虞清秋扶額,這不能怪他沒想起來,封一個子為世子實在是前所未有,就連他也一時沒反應過來。
可是,不管有多不合常理,可秦綰是安國侯世子,那就代表了,哪怕做了攝政王妃,也不僅僅是攝政王的附屬品,當然有權利明正大地建立自己的勢力,而這些,也需要一個總管,和李游互不統屬。
“先生意下如何?”秦綰微笑道。
“我累了,想休息一陣。”虞清秋沉默了一會兒才道。
“蘇青崖說,你需要思慮……但是你這個人呢,智宗出來的人都是這病,容易想多。”秦綰笑道,“我覺得,做我的總管好的,能適度地腦,但不會太過度,合適你養病。而且還有神醫隨隨到哦。”
“太子殿下……怎麼樣了?”虞清秋忽然道。
“不知道。”秦綰一聳肩。
“不知道?”虞清秋驚愕。
“真不知道。”秦綰撇撇。那天宮變之后,李鈺被嚇昏了,之后就直接投進了天牢最底層,這一個月忙著和親爹親哥哥相培養,早把李鈺給忘到了九霄云外去。而邊上的人,沒事自然也不會特地跟說李鈺的事。
“我想見見他。”虞清秋沉道。
“這樣啊……”秦綰了下。
爹爹走了,心不太好,去看看李鈺……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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