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疏……”徐鶴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想了想，猛然記起來，頓時指著沈醉疏道，“七絕公子？不對，你堂堂高手榜第三的大俠，跑到軍隊里來干什麼？”

“老子高興。”沈醉疏沒好氣地應了一句，懶得理他，轉返回了秦綰邊。

“好吧，私事過后再說，聶將軍還有什麼意見？”秦綰道。

“如果本將有意見，王妃打算怎麼做？”聶禹辰猶豫了一下才問道。

“還不服？那本妃就……揍到你服為止。”秦綰笑道。

“……”聶禹辰嘆了口氣，拱手道，“謹遵王妃吩咐。”

“將軍！”眾將一起了起來。

徐鶴比武輸給沈醉疏，和把整個江州給一個子怎麼能相提并論？只不過是王妃帶了幾個高手——好吧，王妃自己也是高手，可武功再好，會用兵還是會理政務？北燕三十萬大軍兵臨城下，知道該怎麼辦嗎？

“本妃不是在征求你們的意見。”秦綰的語氣很冷，目一一掃過他們，干脆道，“這是命令，必須無條件服從，明白？”

“可……”

“夠了！攝政王并不是這般兒戲的人，想必……是相信王妃的。”聶禹辰沉聲道。

秦綰與他對了一會兒，終于點了點頭，算是接下了他傳遞過來的善意。

不管是因為什麼，反正要的只是一個結果。

“對了，江州刺史趙文正貪贓枉法、草菅人命，已經被革去刺史之職，打大牢了。”秦綰又道。

聶禹辰一震，頓時向沈醉疏看過去。

當年的沈家在江州的影響力還是很大的，不得不說，趙文正一個沒什麼背景的寒門員，能升如此快速，一直坐到一州刺史的位置上，和他是沈文臺好友這個份分不開。至于后來遲遲無法再進一步，實在是因為他能力有限，做到刺史已經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然而，沈醉疏的神間卻是一片冷肅，讓聶禹辰忽的心中一。

沈家滅門，唯一的孤既然活著，可寧愿在江湖上流浪也不求助于父親昔日好友，實在是引人深思啊，或許，自己一直以來的覺是對的，無論如何，他都沒法對那個應該是恩人好友的人有好。

“那麼，聶將軍就準備拔營，全軍進駐江吧。”秦綰最后道。

“遵令。”聶禹辰爽快地應了下來。

實在是，這也確實是目前的形勢下最好的應對了，守江，等待援軍。

既然有了決定，聶禹辰作為江州軍最高統領，自然要去安排拔營，想了想，便讓徐鶴去招呼秦綰了。

反正，看起來徐鶴的師門似乎和王妃有點兒關系。

不管心里服不服氣，可聶禹辰都下令了，眾將再不愿，也只得散去各自去做事。

“王妃是先回江，還是和大軍一起行？”徐鶴磨磨蹭蹭地走上來。

“跟大軍一起。”秦綰答道。

“哦。”徐鶴答應一聲，臉上也出一不愿。

他承認王妃和帶來的人武功都很好，可行軍，不是武功好就夠了的，要不然，單憑武功他是江州軍第一，可還不是一個副將？

“你是莊別離的徒弟？”秦綰道。

“王妃真認識我師父？”徐鶴驚訝道。

“認識，揍過。”秦綰點頭。

“……”徐鶴又不知道怎麼接口了。認識？揍過？什麼鬼！

“那不是南宮大俠揍的嗎？”顧寧很天真地了一句。

“在那之前，在圣山上揍過。”秦綰汗。說的是無名閣繼承儀式上的那一次，顧寧卻以為是木蘭渡。

“那個，王妃跟我師父有仇？”徐鶴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多久沒見莊別離了？”秦綰問道。

“啊，我雖然是師父的弟子，但師父常年在閉關，也沒空指導我，其實我跟南宮師叔還更一點。”徐鶴道。

“不是吧？”沈醉疏驚訝道，“南宮廉就教出你這種水平？”

他的鄙視實在太明顯，徐鶴不面紅耳赤，只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這就是他明明師出名門卻不敢提的原因，雖說他的武功也不算非常差勁，可作為莊別離的徒弟，還有個天下第一的師叔，自己這水平，說出來簡直太丟人！

“得了，南宮廉哪敢教他。”秦綰嘆了口氣。

要說徐鶴這孩子也是個悲催的，莊別離收過好幾個徒弟，但他那種一心撲在武道上的人哪有閑心來教徒弟？南宮廉就算有心指點一二，可他和莊別離的關系已經夠尷尬的了，再去指導莊別離的徒弟，這個……莊別離那種心，大概第一時間就把徒弟逐出師門再說。

“王妃說的是。”徐鶴也是一臉苦相，對秦綰的觀卻好了不。這麼多年來，終于有個人理解他的苦了，這世上幾乎所有人知道他的師承后，都是和沈醉疏一個反應的。

“也對，你師父那個人……”沈醉疏搖搖頭，雖然沒有說下去，但誰都知道他的未盡之語是什麼意思。

“王妃還沒說，和我師父是？”徐鶴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師父沒告訴你，本妃是他師叔嗎？”秦綰隨口道。

“啊？”徐鶴傻眼。

于是，是他的耳朵有病了吧？一定是的！

“啊什麼啊？”秦綰沒好氣道，“武功那麼差，趁著本妃在江州，會好好教教你的，省得說出去給武宗丟人！”

“您……真是……”徐鶴一臉的糾結，怎麼也沒辦法把那個稱呼說出口。

看起來王妃比他還要小幾歲啊，卻和師祖是同輩份的人嗎？

“算了，你我王妃就好。”秦綰也沒興趣帶著這麼大個徒孫吸引目。

“是。”徐鶴大大地松了口氣。這聲“師叔祖”還真是難出口的。

“顧寧，沒事的時候你陪他練練，用力揍沒關系。”秦綰回頭道。

“……”顧寧很無辜地看著徐鶴。

他要回答“好”嗎？那意思是同意陪他練練，還是表示會“用力揍”？

“啊，這位是……半月山莊的顧公子？”徐鶴驚訝道。

“別想了。”秦綰一臉憐憫道，“就你那兩手，本妃的侍都足夠打趴你。”

徐鶴了角，哭無淚。敢讓他挑人就是陷阱？王妃帶來的人，該不會連侍都是高手榜上的人吧！

“對了，你要不要先去江城安頓？”秦綰回頭道。

“不必，跟你一起。”蘇青崖淡淡地回答。

“嗯。”秦綰也就隨口問一句。

“若是無事，我倒是想先回去一趟。”沈醉疏沉默了一會兒道。

“知道了，過后直接來軍營找我。”秦綰知道他是想回沈家莊址去看看，猶豫了一會兒才道，“你一個人……沒事？”

“都十六……十七年了，會有什麼事？”沈醉疏好笑道，“放心吧，我就回去看看罷了。”

“好。”秦綰嘆了口氣道。

“明天就回來。”沈醉疏揮揮手，走了出去。

“那麼，徐將軍，閑來無事，你就說說江州的狀況吧。”秦綰道。

“哦。”徐鶴收回心思，直接道，“三天前嘉平關被北燕攻破，目前北燕大軍還在嘉平關修整，看起來不像是往年那樣劫掠完糧草就走，倒是要長期作戰的樣子。這幾天嘉平關附近的小城已經到了攻擊，有不難民從北方過來，不過……江郡守蔣奇借口里面混有北燕細，不許難民城，還曾放箭驅逐。”

徐鶴說著，臉上也漸漸有了怒氣。

“江是最后一道防線，為了安全起見，拒絕難民城也在理之中，但也該派人安，并且組織難民去附近城鎮暫避，放箭驅逐也過分了吧？”秦綰微微皺眉。

“今天早上蔣奇還派人來見將軍，要求江州軍進駐江防守，王妃來之前，將軍正與我們討論這件事。”徐鶴道。

“你們有人想收復北方城鎮？”秦綰道。

“是的。”徐鶴握了拳頭，咬牙道，“北燕軍隊在江州燒殺搶掠，我們作為軍人，難道就真的只能在后方眼睜睜地看著嗎？”

“稚。”秦綰還沒答話，后的蘇青崖冷然說了一句。

不等徐鶴發怒，蘇青崖站起，冷冷地看著他，又道：“想想聶禹辰是怎麼說的，所以他是統領，你再過二十年也就是個小副將。”

“你！”徐鶴氣結，但很快又泄了氣。

道理他何嘗不懂，然而，就算懂，但看著眼前的狀況，也無法無于衷。

“真要想做點什麼，戰事最初，怎麼不立刻增援嘉平關？”蘇青崖道。

“沒有調令，江州軍不能輕。”徐鶴道。別說當時趙文正不在，就算在，那人也沒膽子不通報朝廷，直接就把江州軍調過去。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都不懂？”蘇青崖諷刺道。

“……”徐鶴想爭辯，但發現自己無言可答。

聶禹辰怕死嗎？肯定不怕，整支江州軍都是戰場上拼殺出來的百煉兵。然而，或許聶禹辰想過，卻最終還是按兵不了。

章重錦出兵雍州清君側立下大功，可并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做章重錦，朝廷也不需要太多個章重錦。

至，聶禹辰不能。

并不是說章重錦的選擇就是對的，事實上，章重錦進攻京城，更多的是報答江轍的救命之恩，和朝廷大事無關。

然而，很多事，一念之差，結果就大相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