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寧把林曉風哄睡著了,承諾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一定能看見自己。

祝寧給蓋好被子，把紅小睡帽給戴好，看了好一會兒。

原來是這種覺啊,祝遙是不是也看過自己睡覺？

祝寧想了想，肯定沒讓祝遙心。

祝寧想到祝遙了,在鮑瑞銘的記憶里搜尋,看到過一段關于阿爾法系列實驗品相關的記憶。

在鮑瑞銘的記憶里,一個永生藥業研究員失蹤了，鮑瑞銘的記憶里沒有的名字和照片,這個研究員算是祝寧的“母親”。

看到這段記憶后，祝寧在想,祝遙會不會也在這個世界存在，只不過以另外一種方式？

是創造自己的研究員嗎？

祝寧輕輕關上林曉風的房門,扭頭看到宋知章一臉疲憊，多虧宋知章幫照顧林曉風,當時讓宋知章幫自己一個忙。

祝寧輕聲說：“謝謝啊。”

宋知章：“鍋里有湯。”

祝寧眼睛一亮,才覺到家里一直很香,灶臺上果然用文火燉著湯。

老母燉的,湯清亮,沒放多余的調味，打開鍋蓋一香氣撲面而來。

祝寧喝了一口湯，覺自己從而外都活了，這才是生活的意義啊。

祝寧問：“什麼時候燉的？”

宋知章：“你給我發消息的時候。”

祝寧太忙了,剛從云端下來就遇到追殺，報平安都是早上六點，這鍋湯竟然從早上燉到半夜。

祝寧那一瞬間都想把宋知章帶回家，這也太賢惠了,不過后來想想，自己已經在人家家里了。

宋知章：“曉風讓我燉的，吃了半碗。”

祝寧哦了一聲，原來自己是個蹭飯的。

祝寧給他盛了一碗，因為怕吵醒林曉風，所以說話的時候聲音都低了，倆人吃飯吃出了一種鬼鬼祟祟的效果。

宋知章沒什麼食，基本就看著祝寧吃，祝寧從云端下來到現在為止只吃過營養，一連喝了好幾碗，連都吃干凈了。

宋知章坐在對面看，“你這次收獲怎麼樣？”

祝寧：“你指哪方面？”

宋知章支著下說：“覺你認識了新的朋友。”

祝寧一愣，“你這都能看得出來？”

宋知章笑說：“你穿了一件不合的服，完全不是你的風格，這個牌子的外套一件最便宜六萬新幣，你穿的是當季新款。”

祝寧：“……”

霍文溪的服貴得離譜。

這服是不是要洗干凈給人還回去？

宋知章繼續：“你遇到了一個男生。”

祝寧知道做這行肯定會看人，沒想到這都能看得出來，問：“你怎麼知道？”

宋知章：“你上有一味兒，不是你的，還有一冰的氣息，我猜是個男人。”

祝寧輕咳了一聲，“你鼻子這麼靈？”

宋知章：“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天賦，異能是有味道的。”

祝寧莫名其妙有種自己出去吃被人抓住的錯覺，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狡辯，自己只是犯了一個人都會犯的錯誤。

祝寧：“我只給他上了藥。”

順手了腹。

宋知章笑了：“你開心就好。”

宋知章就是干這行的，祝寧很耀眼，這樣的人注定邊會有很多優秀的人，用常理來想也會想明白。

祝寧看到宋知章的太戴著人機聯合裝置，記得那次談之后宋知章把這東西給摘了。

今天怎麼又戴上了？

祝寧問：“今天普羅米修斯有任務給你？”

語氣很平常，已經完全習慣宋知章屬于普羅米修斯。

宋知章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他沉默了片刻才說：“不是，我怕錯過你的死訊。”

祝寧皺了下眉，沒第一時間理解。

宋知章說：“你消失了十九個小時。”

十九個小時里，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難熬，最開始的那幾個小時最痛苦。

宋知章知道祝寧進意識云端，卻不知道是死是活。

宋知章好不容易熬了一夜，在第二天清晨才收到祝寧的消息，只有副腦上的一句報平安，接著什麼都沒有了。

宋知章本不確定發消息的是不是本人。

他跟祝寧的際圈并不重合，在祝寧登記的資料里，沒人知道住在尊貴王店。

假設祝寧死了，清潔中心會舉辦方葬禮，甚至不會有人通知他跟林曉風。

他跟林曉風不是方層面上的家屬，他們沒有資格接收死訊。

他戴上人機聯合裝置，是因為如果祝寧死了，普羅米修斯接收到消息后會第一時間通知他。

祝寧意識到自己有點過分，“對不起啊，我保證以后絕對第一時間通知。”

宋知章點頭：“好。”

他可以當祝寧的死亡第一通知人。

祝寧補充：“我真的不會出事兒。”

出發之前跟宋知章承諾過，做到了。

宋知章聽還有點嘚瑟的意思，笑了下，“你早點休息，有什麼需要的跟我說。”

祝寧覺對方應該沒生氣，他格好，又大方又細心的。

祝寧重新審視宋知章，總覺得宋知章哪里不太對勁兒，但他什麼都沒表現。

于是祝寧只說：“晚安，宋知章。”

“晚安……”宋知章張了張，本來下意識想說寶貝兒，生生咽下去。

他剛認識祝寧的時候可以坦然地跟開玩笑，寶貝兒，現在已經很難自如地說出口了。

互道晚安后，宋知章輕輕關上祝寧的房門，走廊今天沒人，遠只有一個全息舞男在跳舞。

宋知章獨自站在走廊，這時候才松懈下來，他靠在墻上，一只手一直在發抖，只能用另外一只手住自己的手腕。

那恐懼好像還有余韻，自從那件事過后，他真的沒能力接任何人的死訊了。

……

宋知章走后，祝寧在餐廳一個人坐了會兒。

林曉風睡了，宋知章走了，剛好可以讓有個思考的空間。

忙到現在才有機會看自己的系統面板，這次獎勵了10000凈化值，目前凈化值累積有15000，生命值還剩下36。

生命值還是太低，這次又沒有污染孢子可以收。

都想去跟霍文溪要個任務，能不能讓去干點收容污染孢子的活？

這次任務虛幻的浮沙島已完，獎勵了一個被作戰天賦，描述是判斷無法作戰會陷被模式。

祝寧驗過，這個模式可以給保命，但自己不太喜歡，更喜歡自主意識牢牢控制自己的，而不是給程序。

還有兩個系統道，異能減幅。

【獎勵描述：該道可影響對手異能發揮效果，降低比重按照實際消耗況結算。】

這道有意思的，非常適合作戰的時候用，就是不知道實際使用起來要消耗多生命值。

系統獎勵好像越來越了，還不如最初大方，如果把系統當一場游戲，祝寧玩游戲好像遇到了阻礙，也沒攻略可以讓參考。

主線任務和支線任務尋找死亡的真相進度條沒變化。

異變方向和異化程度依然沒反應，再一次沒有變異，之前祝寧一直想方設法試圖激活這個面板。

自從知道將自己“重啟”后，祝寧重新思考這個方向。

為了方便，祝寧還是把上一個版本的自己稱為“原主”，重啟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天賦點錯了？

“原主”一定比自己生命值高，系統開發程度高，能力更強。

能走上重啟這條路，意味著在“原主”和普羅米修斯的計算下，這條路收獲更大。

祝寧猜測自己可能需要點亮這部分面板。

想到重啟，祝寧一點思路都沒有，普羅米修斯沒再聯絡，剛才看到宋知章戴著人機聯合裝置還以為會得到什麼線索。

徐萌那邊不知道有沒有找到人機聯合裝置。

祝寧仔細回想自己在鮑瑞銘腦海中看到的記憶，當時時間迫只是略地看了一遍。

現在鮑瑞銘的記憶碎片被復制了一大半在自己腦子里，仔細看看估計能找到新的線索。

但現在只想睡覺，打算明天再說。

睡前，祝寧打開副腦，給劉年年發了很多消息，劉年年到現在都沒回復過。

祝寧突然后悔沒加裴書的通訊方式，不然還能多問問。

劉年年還好嗎？

……

陸家。

創世科技被人侵已經過了十個小時。

創世科技差點經歷了一場信用危機，這次事件很快被熄滅，沒有客戶注意到。

劉年年報告了事件的起因，寫了完整的報告書，簽下了自己的真名，這份報告被送到陸堯手里，同時有閱讀權限的還有自己的父親。

但父親年邁，創世大小事務都由陸堯掌舵，這件事沒有驚家主。

劉年年本來以為父親出面，格局會更混點，但現在完全落在陸堯手里。

陸堯對有絕對置權。

陸堯看過那份報告書，看上去竟然沒有任何，貪玩的富家大小姐，對什麼事兒都興趣，喜歡進出污染區域，每次惹麻煩都要家里人收拾爛攤子。

當一個人做過的荒唐事兒足夠多，再做過分的事兒就像是其中一個。

這次劉年年的冒險地點只不過換到了一個VIP客人的意識云端而已。

看上去問題不大，但陸堯知道問題在哪兒。

是劉年年新的朋友，的報告和口述里特地把這部分淡化了，責任都在自己上。

現在劉年年就站在他面前，后面站著孫杰等人，所有的知人都在這兒了。

劉年年等著陸堯給懲罰。

陸堯：“你這次做的很好。”

劉年年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抬起頭看著陸堯。

陸堯繼續：“你功阻止了一次家族的危機。”

站在后面的孫杰松了口氣，一顆心放回肚子里，他是安全部門主管，這次的事兒他需要負責，降職都是輕的，如果他真的造重大損失，絕對沒命離開創世科技。

現在陸堯定為好事兒，他說不定不用降職，還會升職。

他幫劉年年竟然幫對了。

劉年年反而皺著眉，覺這件事不會這樣容易過去。

孫杰立即說：“我回頭寫份計劃書，升級安全系統。”

創世科技需要升級了，這次事件很奇怪，陸堯第一反應是下令消除所有證據，他們甚至沒分析到底是哪里有。

安全升級估計不好做，孫杰今年才剛上任的，沒想到會到這種事兒。

現在是他立功的機會了。

陸堯：“不用。”

孫杰沒反應過來，“怎麼不用呢？”

出了這麼大的，本著對客人負責的原則，第一反應不應該是加強防嗎？

陸堯沒說話，只是微笑。

劉年年看到了陸堯角的笑意，那是運籌帷幄的意思，劉年年突然有個可怕的猜測，他知道。

陸堯早就知道了。

怪不得他沒有震怒，也沒立即趕到機房，他只是暫停了會議。

怪不得他的理手段這麼干脆，直接下令殺死鮑瑞銘的大腦，本不愿意留鮑瑞銘的樣本研究。

怪不得他可以把這件事給劉年年理，怪不得他可以答應給自己五分鐘的時間。

當時陸堯需要理的不是污染上傳，而是理自己。

劉年年無意間把這件事捅出來了。

污染可以寄生在意識云端，陸堯早知道這一切但沒做任何措施。

創世科技的意識云端上不僅住著有錢人，很多普通人斗一輩子，把全部的積蓄都用來購買服務。

污染日益嚴重，很多人對現實失，都把意識云端當伊甸園，他們全副家買了陸家的服務，結果跟污染生活在一起。

寄居在意識云端上的污染有多？劉年年甚至不敢想象。

意識云端就是個巨大的騙局。

他們不僅騙了窮人，甚至也騙了富人。

陸家全部基業都建立在一個虛幻的故事上，像是創業時講述了一個理念，這個理念那麼好，完到無可挑剔。

但其實只是空中樓閣，像個泡沫。

問題是劉年年現如今知道是個泡沫了，都無法去破，不僅是會造恐慌，或者可能會導致千上萬的人死亡。

而是現在所用的一切，花的每一筆錢，做的每一個任的決定，都是這個騙局在買單。

劉年年在發抖，腦子嗡嗡的，一時間看陸堯都覺得可笑起來。

陸家的創始人是第一批一等公民，創世科技的理念也是那時候提出來的。

為了拯救全人類，所以打造了一片凈土。

他們可能剛開始真的是這麼想的，后來第二代，第三代人掌權，他們發現這條路走不通，污染可以上傳意識。

但這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陸家已經了龐然大，開弓沒有回頭箭，因此他們只能把偉大事業繼續下去，繼續去圓這個故事。

陸家真的是瘋子，他們踩著無數人的上，建立起了自己的帝國。

他們……現在是不是在做污染的生意？

這跟與虎謀皮有什麼區別？

陸家只剩下最后一條路可以走了，創世科技創造了神話，那就不惜一切代價完神話。

書寫神話是有代價的。

陸堯不回答，孫杰也反應過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境很危險，這時候甚至不敢說話。

他知道了創世科技的。

知道這個的一直以來都被控制在十個人以，全都是陸家的高層。

現在人數明顯超綱了，只有人數足夠才能保證不會流出。

一直以來，污染住在意識云端都保持著平衡，沒有人打破平衡，除了這次。

安全主管的崗位就是閑職，因為正常況下什麼都不會發生，剛好孫杰撞上了。

孫杰不姓陸，不覺得自己會有優待。劉年年不會遭懲罰，不代表他不會。

他是三等公民復制人，通過不斷升職才從分公司一路爬上來的。

他要死了。

孫杰移了腳，他向后邁了一步，明明沒有說話也沒有什麼大的作，就像是叢林中弱小的吸引了食的注意力。

突然，一只手擒住他的肩膀，咔嚓一聲，有人掰斷了他的胳膊，一腳踹向他的膝窩，讓他跪在地上。

陸家的狗手了。

孫杰大喊：“陸總！陸總有話好好說，我是忠心的！我可以給你賣命！”

陸堯：“很抱歉，你沒有經考驗。”

孫杰做出的決定很糟糕，整個危機理都很失責。

對于陸堯來說，孫杰只不過是一個好用的工人，有無數人可以代替他。

陸堯的桌上放著一把槍，槍已經很古老了，像是一把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