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還抓著之前的那個問題不放,幽深的黑眸不由得染上了幾分笑意。
白心染見狀,沒好氣的掐了掐他的手心:“你是不是做賊心虛了?”
說的做賊可不是打比方,而是真的懷疑他去做了賊,否則別人家的事他怎麼那麼清楚?
偃墨予低下頭,將手掌從爪子裡解救出來,勾著薄脣,淡笑的了的鼻子:“知道爲夫做賊你還問這麼多?”
“……?!”白心染角了。還真做賊了啊?
不想被再追著問,偃墨予快速的轉移的視線,手掌放在了高聳的肚子上,著裡面細微的胎,墨黑的眼眸不自的變得深邃起來。
“哦,對了,今天雪嵐說我有可能懷了孿生子。”看著自己的大肚子,白心染有些興的說道,“墨予,你說我是不是真的懷了兩個啊?”
偃墨予明顯的怔了怔,深邃的眸閃爍了一下,見眉眼彎彎,似乎很期待的樣子,他結滾了滾,帶著幾分試探,低聲的問道:“染兒,你可想多要幾個孩子?”
白心染眨了眨眼,眸底染著幾分亮麗的彩,紅潤的臉上更是充滿了幾分期待:“都是我們的寶貝,我哪可能不喜歡的?難道孩子多了你還要嫌棄?”
“那倒不是。”偃墨予趕否認。手掌從肚子上離,上了日漸圓潤的臉龐,“爲夫只是擔心你苦。”
白心染搖頭:“什麼苦啊,每個當孃的都有這麼一個過程,難不因爲害怕就不生孩子了?”
偃墨予目深深的凝視著的臉,眸底充滿了欣。這就是他的人,善解人意……
白心染原本還想再追問肚子裡孩子的況,可想明白之後,突然就不想問了。
是一個還是兩個其實都無所謂,知道了又能怎樣,等生下來不也同樣是自己的寶貝?
奉德王府
比起承王府的溫馨和,奉德王府可就顯得抑得多了。
從夏禮珣抱著柳雪嵐回府的那一刻起,奉德王府的下人誰都看得出來他們的王爺心很不好。
儘管柳雪嵐沒什麼大礙,可張醫還是跟著到了奉德王府,並細心的代如何照料的問題。
按照張醫所說,夏禮珣一回去就讓白玉青紅打來冷水,準備給敷一敷好緩減的不適。
“你先出去,我讓白玉和青紅給我敷就行了。”因張醫說不能仰躺,所以柳雪嵐也只能側臥在牀上,見男人要的服親自上陣,趕出聲攆人。
瞧著這男人的臉,還真怕一會兒他失手將給弄死。
也不知道他氣怎麼就如此大,都回來好一會兒了,那該死的老太婆已經被他們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可這男人依舊沒消氣,真不知道他要氣到何時去。
“你們出去!”夏禮珣坐在牀邊,自己非但沒起離開,反而朝白玉青紅命令道。
“是,王爺。”白玉、青紅原本想留下來幫忙的,可是一看他那駭然的臉,頓時只能順從的應聲退下,離開時,兩人都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柳雪嵐。
柳雪嵐扶了扶額頭。這男人……唉。
原本還以爲夏禮珣留下來會罵一頓,結果等白玉青紅一離開,就見他擡手來自己的服。
“我自己來。”打掉他的手,柳雪嵐沒好氣的試圖坐起來,莫名的,臉頰開始發燙。
只是子突然就被他按住,男人一張冷傲的臉更是臭得不行。
“你給我乖乖躺著別,再看我不收拾你!”滿帶威脅的冷喝聲傳來。
柳雪嵐撇,但難得的沒有同他吵。
儘管乖順了,可某個男人就沒打算放過教訓的機會。
“整天就知道惹事,你看看你像何樣子?”
“都說了不讓你出去,你偏不聽,自以爲是,你以爲你現在還跟以前一樣?”
“那種該死的老太婆,虧你們那麼多人,隨便一個都能一刀弄死,你們居然連這麼一個人都對付不了,你可真夠給我長臉的!”
聽著他裡不停的訓斥聲,柳雪嵐眨著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眼眸眨著眨著,眼眶裡不知不覺的聚起了水霧。
夏禮珣像是沒看到委屈的樣子,兀自將的服給解了,出近六個月的大肚子。水盆就放在牀邊的繡墩上,他手將銅盆裡的布巾撈起來擰乾,然後攤開布巾折了小方塊敷在了左腰上。
儘管整個過程他都扳著一張臭臉,可作卻格外小心謹慎,甚至在接的時候,柳雪嵐很明顯的覺到他指尖在抖。
兩人都沒有說話,而男人似乎也忘了要繼續訓了。
什麼時候睡著的柳雪嵐並不知道,反正醒來的時候天都快要黑了,很明顯一不小心就睡了好幾個時辰。
睜開眼就看到男人躺在自己側,只了靴子,外袍都沒有就跟睡在了一起。平日裡睡覺,他總會霸道的用手臂搭在腰間,只要一,那手臂就會下意識的收。而此刻,除了枕著他的胳膊外,他並沒有再圈著。
男人呼吸勻稱,一看就是睡著了。了腰,覺到腰間比之前輕鬆了好多,甚至還有些黏黏的覺。知道他不僅爲敷了冷水,肯定還爲上了什麼藥膏之類的。
否則以扭傷的程度,絕對會在牀上躺兩三天。
就在剛剛彈的時候,突然男人眼皮一掀,一雙墨黑的眼仁兒直勾勾的看著,帶著幾分清冷、幾分孤傲、幾分惺忪,幽深如潭,迷人而又充滿了魅。
看著他,不由得想起了許許多多的往事。那時候的自己只是被這雙冷傲的眼眸子掃一下,都會覺得心滿意足,甚至一晚上都會睡不著覺。
而今,每每想起那些,總覺得眼前的他很不真實似地,沒想到自己最後依舊贏得了他的心。
擡手,突然上了他菱角分明、十足的臉頰。
“死人,一醒來就火,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倏地,男人低沉沙啞的嗓音響起。
柳雪嵐猛的回過神,剛準備收回手時,卻突然被他抓住。還來不及暗罵自己犯花癡,就見男人的俊臉湊了過來,薄脣瞬間覆上了的,大手扣上了的後腦勺,不讓躲避——
兩人氣息糾纏,儘管著個大肚子,可也能清晰的覺到他的變化。
不知道自己臉紅沒紅,但覺得到自己臉很燙。真沒想到要去引他的……
良久,夏禮珣將放開,瞪著冷眼:“下次別不就到跑,你要每天都這樣乖順點多好?”
這句話,無疑是破壞氣氛的,至在柳雪嵐看來,剛剛好而溫馨的氣氛都沒了。
板起了臉,沒好氣的回道:“你只要每天不扳個死人臉,那我也不會總想著往外跑!”
他到底有完沒完?罵了一天了,就不知道說點好聽的?
以爲故意要讓自己傷的?那種突發況下,本就不是能控制的好不?
夏禮珣面一沉:“你還好意思跟我鬥氣?信不信我真收拾你!”
“只要你不怕傷到你兒子,你就來!”柳雪嵐瞪眼,一副隨時做好準備的樣子。
“……?!”夏禮珣黑著臉目掃了一眼的肚子。死人,等著,爺早晚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到時候看你求饒不求饒。
兩人大眼瞪小眼,似乎都不打算先服。
半響之後,柳雪嵐了肚子,覺到裡面陣陣胎,突然朝男人命令道:“你兒子說了,還不快去給我拿吃的進來!”
那個張揚,居然說讓在牀上躺兩個月,簡直是太可惡了。不知道收了這個男人多好才讓他張說的。以爲是傻子什麼都不懂?像這種輕微的扭腰,最多三四天就沒事了。居然騙要兩個月,一點行醫的道德都沒有!
……
賀蘭氏是被奉德王府的人送回去的。
看著被人折磨得不人樣、甚至已經垂危的老母親,白翰輕雙打,險些給嚇昏了過去。
張氏在一旁哭得就差斷了氣,也斷斷續續的將事經過給說了。
“母親一意孤行……非要教訓承王妃……我勸阻不了只能陪著同去……想著不讓母親做傻事……可是沒想到母親趁大家都不注意的時候竟……竟然會撲上去想掐死承王妃……奉德王妃爲了阻止母親還扭到了腰……險些了胎氣……承王妃最嚴重……人現在還在昏迷之中……兩位王爺爲此大怒……這才、這才下令把母親……”捂著臉,張氏哭得格外痛心悲慼。
“你、你怎麼不早說啊!”聽完張氏的話,再看自家老母親慘不忍睹的樣子,白翰輕想死的心都有了,簡直是痛不生,“爲何你不早點將事告訴我?爲何?!”
抓住張氏的襟,他嘶啞的咆哮著。
張氏眼淚不停的往下掉:“我也想說的,可是、可是母親不讓我說……”
“糊塗啊!”白翰輕猛的將推了一把,跪在賀蘭氏牀前不停的捶著牀沿,痛不生的哀嚎,“你們怎的就如此糊塗啊!爲什麼啊?”
張氏以淚洗面,沒有再說一句話。
只有白翰輕伏在牀前,心痛得無以形容。看著賀蘭氏被合上的,目驚心……
“母親,你何以如此執迷不悟?早些年你說是傻子,會對我們白家帶來噩運,會克我們白家的子子孫孫,兒子尊敬你,聽了你的話將逐出白家。可是如今已不再癡傻,你爲何還不肯接?說到底終究是我的兒,爲何你還執迷不悟就是不肯承認呢……”
“兒子告訴過你,讓你不要再去找惹,爲何你偏偏不聽兒子的忠告?爲何啊……”
“……”
“……”
跪在賀蘭氏牀前,白翰輕哀嚎著、悔恨著、痛苦著,對自己,也是對牀上如今人事不省的老母親。
他沒想到事態會發展這樣!他真的一點都沒想到……儘管知道母親依舊對無法接,可他只當母親是耍耍皮子功夫,以爲等背地裡罵過之後也就沒事了。畢竟他們跟承王府來往也不多,也不容易見一次面,所以他覺得不容易起什麼紛爭。
可是他沒想到母親爲了出這麼一口氣,竟然主的往人家面前湊……
這不是擺明了去送死嗎?
害一個不說,還差點把兩個人都害了……
母親啊,難道還沒看清楚如今的形勢嗎?那白心染的已經不是我們白家的人了,你怎麼能如此糊塗啊!
人家就算要殺你,天下人也不會唾罵,只會說是你的不是啊!
如今弄這樣,你讓兒子拿何面出去面對世人、拿什麼面去面對皇上?
……
白府之中,但凡見過賀蘭氏慘樣的,就沒有一個不噓籲的。
可誰又能說什麼,誰又能做什麼?
曾經的嫡大小姐不被白家重視甚至棄于山中任由自自滅,人家回來沒有主的找白家的人討要公道就已經不錯了,儘管大小姐跟白家沒多,可在嫁承王府之後,還幫襯著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兄,爲其爭得一個好的前途,甚至在白家一家三口中毒之際,人夫妻倆整夜不休,幫白家抓了一個刺客般的人,還給了良藥救治。
這些,白府的下人都看得真真切切。
可太夫人不思圖報,反而還想前去加害對方,這種行爲說起來都是可恥的。更何況如今的大小姐是承王的妃子、皇上的兒媳,上更懷有皇室的子嗣,這太夫人到底是發哪門子瘋纔會去招惹對方啊?
一把歲數了,難道是想死的快些麼?
但凡白府中的人,就沒有不爲此到惋嘆的。
……
當天夜裡,白翰輕換了朝服去了宮中,但夏高卻避而不見,不得已,他只好跪在金鑾殿外,從夜裡一直到天明。
翌日的朝會,比之以往的每一日氣氛都要顯得抑。大學士府發生的事,昨日下午就被傳得沸沸揚揚,大臣之中,有爲此到嘆息的,也有看熱鬧的,但更多的人還是比較關注皇上接下來的舉。
說白了點,這事還真不好辦。承王妃和奉德王妃肚裡的可都是他們蜀夏國的將來,那不是任何人說想謀害就謀害的。就算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去招惹這兩個孕婦,可偏偏還有人自不量力,送上門去讓人宰殺,這簡直就是活得不耐煩了。
若是尋常人也就罷了,一道聖旨下去直接誅連九族什麼事都解決了。
可偏偏這家人是承王妃的脈至親,一個是親祖母,一個是親生父親。這要是直接殺了,豈不是讓人家承王妃陷不仁不義之中?
可不殺,那皇室的尊嚴又何在?
以後若是人人都隨之效仿,那天威要來何用?
早朝之上,並未見到承王的影,據說承王妃如今還昏迷不醒,承王日夜守在牀前,寸步不離。
對於承王的妻之舉,朝中大臣們早已見慣不怪了,又不是第一次聽說了,早前承王妃但凡有什麼事,承王都會告假在府中照顧妻子。這會兒承王妃肚子裡還懷著孩子呢,估計人都快急瘋了吧?
夏高從出現到退朝,那臉幾乎就沒好看過,鐵青鐵青的臉帶著一冷冽的威嚴,讓一衆大臣想打聽點什麼都不敢,更別提說幫白翰輕求了。
退朝之後,夏高將自己關在書房中,拒絕了所有前來覲見的大臣。
而白翰輕在金鑾殿外,無人起,只能一直跪著。
書房
夏高有些薄怒的看著前來求的兒子,“那該死的賀蘭氏差點害死朕的皇孫,朕沒將他白家滿門抄斬就算了,你居然還替他們說話,讓朕放過他?”
“父皇,並非兒臣心善想爲白家人說話,只是這是染兒的意思。何況兒臣查過,賀蘭氏的確是一意孤行。念及白翰輕並不知,還請父皇將此事揭過。”偃墨予面無表的說著話,聲音沉沉的,也聽不出來這些話到底是他的心裡話還是他只是來做做樣子。
夏高也不是庸蠢之人,有些事他自然看得清楚明白。
現在滿朝文武乃至京城之中,都在等著他發落,想看看他們到底會如何置白家。
不得不說,此時承王站出來替白家求,算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不僅讓他找了臺階下,也讓白家得以保全。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兩房皇孫險遭不測,他心裡就咽不下這口氣。
要不是那可惡的老太婆如今生不如死,他都想親自把人給宰了!
“予兒,你確定要父皇放過他?你就不怕他爲了那賀蘭氏心生恨意,再對你們不利?”沉默半響,夏高不確定的問道。
偃墨予垂眸點了點頭:“父皇,那賀蘭氏咎由自取,想必世人都看得明白。兒臣不怕他白家心生報復,就怕他白家不敢報復。”
他們是晚輩,主手自然會爲過錯一方,但若是被人招惹了,那就休怪他們不客氣了!
賀蘭氏如今的下場就是給白家所有的人一個警告,同時也告訴世人,他們念及脈親,不會對白家無無義,但若是有不知好歹、妄想欺凌於他們頭上的,那就休怪他們心狠手辣了。
雖說他對白家也恨之骨,可是畢竟關係到染兒的名聲,他當然希自己的人能世人稱讚,而不是被世人貶得一文不值……
所以今日他來了,特意求來了。
對於偃墨予今日的目的,夏高又如何不理解?
別以爲他不知道,不就是爲了那個人嗎?
“罷了!”冷著他,他突然擡手讓一旁的德全取來一卷明黃的玉帛,隨即冷聲道,“看在他是岳丈的份上,朕這次就饒過他。不過朕要削了他殿閣大學士之職,從今以後降三品,給我去掌管宗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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