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婆卻繼續搖頭道：“謝謝你們，你們都是好人。

可我不想麻煩，如今也是當祖母的人了，家中事務繁多。

我這老婆子也不去他們家討人嫌，再說，我還要等著看傅家那畜生被五馬分尸呢。”

“那便緩緩再說。”

姜綰輕輕對宋九璃搖頭，便也不再多問。

只是馬車停在清水街的時候，姜綰從袖子里拿出一個藥瓶。

“阿婆，你還要去看五馬分尸，好好保重，這些早晚各一粒。”

這話一出口，陳阿婆眼里飛快的劃過一抹詫異，隨即真誠道：

“好，謝謝您，王妃您往后一定能幸福滿、兒孫滿堂。”

姜綰只是溫的笑，又對秋娘說：“秋娘，你送阿婆進去吧。”

“好的，主子。”

秋娘扶著陳阿婆進了巷子，那是一條極小的巷子，著們的背影，姜綰微微嘆息一聲。

“的是不是快到極限了？”

宋九淵自然聽見了姜綰和陳阿婆說的話，以他的聰明，自然意會到了姜綰的意思。

“嗯。”

姜綰徐徐道：“方才我遞湯婆子的時候了的脈搏。

阿婆能活到今日，全靠仇恨的信念，的早已千瘡百孔。”

“啊？”

宋九璃心思，“那陳阿婆邊也沒個人照顧，萬一有個什麼怎麼辦啊？”

“我已經命人去通知兒。”

宋九淵一開始倒沒想到這些，單純只是告知對方一聲。

畢竟殺害陳家人的仇人能夠被滅，是好事。

幾人說話間，秋娘從巷子里出來，苦著臉走到姜綰旁邊。

“主子，您是沒看見陳阿婆住的地方，就住以前陳府的牛棚。

里頭被燒的不樣子，什麼像樣的東西都沒有，還不讓奴婢同你們說。”

“那你回去拿些基本的生活用品送過來。”

姜綰能做的只有這麼多，因為大概能猜到陳阿婆的想法。

肯定不愿意離開這個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

“好的主子。”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有些沉默，就連一向子開朗的宋九璃都沒有活躍氣氛。

到了驛站，秋娘匆匆帶了些棉被和糧食給陳阿婆送去。

宋九璃找宋大娘子談心，姜綰本想回房好好休息，沒料到宋九淵會跟著一起。

“綰綰……”

“宋九淵，我乏了，有什麼明天說可以嗎？”

姜綰歪了歪脖子，手按了按自己的肩，眼里流出一疲憊。

宋九淵點頭，“好，晚些讓秋娘好好收拾收拾，等傅家人行完刑，我們就去府城。”

“嗯？”

姜綰戲謔的挑起眉梢，“你不是說咱們從此分道揚鑣嗎？”

許是的眼神太亮，宋九淵只覺得心口一熱，頭疼道：

“綰綰，咱們還沒有和離，你還是我娘子。”

宋九淵想過了，若是跟著他一起去府城，那他拼盡全力也要保平安。

“很快就不是了。”

姜綰功看他黑了臉，噗嗤笑道：“好啦，我自有分寸。”

說著邁步進了屋子，關上門的瞬間背靠在門邊。

沒聽見腳步聲，姜綰轉過門看過去，門上留下一團黑影。

那是燭下宋九淵的影子。

姜綰不由得勾起角，閉上眼眸，到他的腳步慢慢走遠。

心口猛烈的跳著，姜綰按著心口，姜綰，你還能守住你最初的初心嗎？

姜綰不知道，心里的厲害，索去空間開始農作。

又弄出一大波糧食和蔬菜水果存起來，姜綰累的渾是汗，剛洗漱完就聽見敲門聲。

打開門是宋大娘子，手里端著碗小餛飩。

“綰綰，你回來就躲在屋子里沒出來，壞了吧？”

笑容溫婉，莫名讓姜綰覺得親切，忍不住默默想著，這大概就是母。

接過宋大娘子遞過來的勺子，緩緩吃了起來。

“綰綰，今天過的怎麼樣啊？”

宋大娘子滿眼都是關心，讓姜綰的心一再。

“娘，我真沒事，你是不是還在擔心我們和離的事？”

“沒…沒。”宋大娘子怕引起姜綰反，忙不迭的解釋。

“我之前說的都是心里話，不管你和淵兒和離還是一起過日子，你都是我親閨。”

“謝謝娘。”

姜綰忽然放下勺子，抱宋大娘子，“我還以為你要來勸我呢。”

“不勸。”

宋大娘子輕的了的發頂，“的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只是你自己決定好，以后不后悔就行。”

“嗯嗯。”

姜綰搗頭如蒜，心里卻泛起了糾結，這兩日索閉門進空間收拾農作。

在衢城又待了幾日，宋九淵忙的腳不沾地，他忙著將事一一派發下去。

第三日時，傅夫人和傅公子在城門斬首，宋九淵一早接上大家一起趕到衢城曾經最大的菜市場門口。

昨夜又下了一場雪，孫主薄帶著人在清理雪水。

今天宋家所有人都來了，宋九淵坐最前方，其他人則是孫主薄安排的位置。

就在刑場旁邊擺了些座椅，宋清小心翼翼的護著宋大娘子。

“阿音，這些腥的場面你看。”

雖然沒有記憶，但直覺告訴他，有些駭人。

宋大娘子嗔了他一眼，“行了，我知道的。”

這些時日他們倆像是回到剛婚時的如膠似漆。

姜綰和宋九淵他們也樂得看這個熱鬧，角甚至還著姨媽笑。

說話間秋娘已經將陳阿婆接了過來，位置就安排在姜綰旁邊。

只是眾人瞧見陳阿婆蹣跚的模樣，心里總是的。

陳阿婆走路微微，只那雙眼眸，還和第一次見時一樣亮晶晶的。

秋娘小心翼翼的扶著坐下，才坐定，便有差著穿了囚服的傅夫人和傅公子。

兩人此時狼狽不堪，臉上還掛著些七八糟的東西，無非是臟水、泥以及樹葉。

這些都是游街時沿途百姓們丟的，陳阿婆對此非常滿意。

“他們高高在上了一輩子，也該嘗嘗被人謾罵的滋味。”

當初孫可不就是日被那畜生謾罵麼？

“阿婆，你現在覺如何啊？”

其實姜綰還是有些擔心陳阿婆的，今日看起來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