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驚羽覺得自己是瘋了，被他們瘋了。

瘋子樣的主向葉霽風示，嚇得他一把推開自己，扭頭就走。

原以爲就這樣算了，誰知過得一夜一日過後，他又再次悄然潛，面對，又是忐忑，又是歡喜，又是激，劈頭就問：“你昨日說的那句話，可是真的？”

於是乎，順水推舟，半推半就，靠在葉霽風上，任由他摟著，狂熱地親吻。

蕭焰，他背叛在先，傷害至此，便怪不得無絕義，拉他的小舅子下水！

夕西下，湖水染上一層金邊，閃閃生。

坐在窗前，看著那窗外景，一雙男子手臂從背後攬過來，兩人依偎。

“你……當真喜歡我？”耳邊傳來葉霽風的低聲詢問，不甚確定。

抱也抱了，親也親了，這樣的問題，他從黃昏問到夜幕降臨，還不知疲憊。

“怎麼，你不相信？”

不答反問，引得他漲紅了俊臉，拉著的手急道：“我不是不相信，只是，沒想到會這樣，我以爲你對阿焰還……”

“別提他！”秦驚羽面一整，正道，“都是以前我糊塗了，錯信了他。從今以後他是他，我是我，我不想跟他再有任何關係。”

見他沉默不語，秦驚羽嘆道：“你若是不信，我也沒有辦法，你走吧，以後也別來了。”邊說邊是作勢起。

葉霽風已經被迷得神魂顛倒，摟著那的子哪捨得放手，趕按住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是大夏質子，又是……嗯，有些麻煩……”

秦驚羽看著他的臉，揣測著他的心思，輕笑道：“也是，以你的家世，就算我不是大夏人，你家人也絕不會同意你跟我好。”

葉霽風見得眸底那一抹落寞之，心頭一熱，忍不住攬懷：“別想得太多，我喜歡你是我的事，跟我的家人沒有關係。”生平第一回喜歡一個人，居然是名男子，所以他一直不承認，一直在抗拒，可是抗拒無效，他用了兩個月時間來證明，他日思夜想，實在無能爲力，沒法不對他心。

男子就男子，只要是自己喜歡的，在一起開心就行！

“但你是家中獨子，將來傳承子嗣，開枝散葉……”

葉霽風打斷的話道：“我還有姐姐，他們可以多生些孩子，以後我去跟阿焰說，過繼一個給葉家，也未嘗不可。”說到這裡，不知想到什麼，面上有幾分喜。

“你不介意我跟你那姐夫，我們以前很要好的……”語氣是惴惴不安，心底卻在冷笑，能挑起兩人之間的矛盾，那是最好！

葉霽風愣了下，在面頰上親了一口，笑道：“我當然介意，所以你今後要對我更好！”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至於將來如何……到時候再說吧。

秦驚羽低著頭沒說話，表似嗔還，葉霽風著的頭髮，把頭靠在的頸窩，嗅著那清淡的香氣，覺得無比滿足。

許久，才聽得一聲嘆息：“但是葉霽風，我現在在這質子府，哪兒也去不了，而且我們的份是對立的，這些事，也就是說說罷了。”

心底有淡淡的自責，這年對己倒是直率爽朗，真心實意，只可惜……卻是在揣著私心利用他！

但是如果現在回頭，不會允許，只能堅持走下去，無論對錯……

“你別擔心，大夏使臣已經跟陛下見面，也許過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回國了。”葉霽風的聲音裡有著些許惆悵，“等你回到大夏，我便不能像現在時常跟你見面，你到時候還會記得我麼？”

“怎麼會不記得你？”秦驚羽了他的臉，笑嘻嘻道，“這還不簡單，若是兩國重修舊好，你可以到大夏來看我啊，天京比起蒼岐那是另一番風，到時候我陪你去登落月山，遊映日湖……”

說到這兩悉的景緻，眼底閃過一蕭瑟，立時掩住，換上一副憂心神：“只不過，我不見得能回去，我聽冥殿下說，你們皇帝只答應在我和我弟弟當中放一人回國，若是如此，自然是我留下來，讓我弟弟先回去。”

葉霽風聽得直覺一喜，立時又暗罵自己想法齷齪，安道：“其實你在這裡也好的，有吃有住，就是不太自由，不過也不打，我會經常過來看你。等過些時日，大夏那邊總會再來人接你回去。”

秦驚羽點頭道：“我也知道，可是我捨不得跟我弟弟分開，他被冥殿下帶走了，不知去了哪裡……”聲音漸漸低下去。

葉霽風無奈輕嘆：“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我回去想法幫你打聽好不好？你也不用太擔心，你弟弟那麼小，殿下是做大事的人，聲名在外，總不會爲難一個小孩子的。”

秦驚羽在心裡冷笑一聲，不會爲難元熙？蕭冥可不是他想象中那般仁慈！

一想到元熙，心都揪了一團。

葉霽風看臉不好，趕又安道：“這事還沒最後定下來，據我所知，大夏使臣忽染重病，太醫診斷過後說了，須得靜養休息一陣，所以這談判短時間沒法再繼續進行。”

想問的話被他主說出來，只是換了套說辭，想必這便是南越對外公佈的說法罷，至於真相，更多相信那日無心聽來的話。

談判無限期延後，絕對不是件好事，就怕夜長夢多……

“葉霽風，我想見見那位大夏使臣，你能幫我嗎？”

葉霽風微微變，嚅囁道：“這……恐怕不易……”

秦驚羽嘆氣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我父皇母妃的現況，我母妃生元熙的時候沒養好，又有宿疾，我很擔心……”說著說著，眼眶一紅，淚水在眶裡打轉，生生忍住，不讓其落下，“葉霽風，你幫幫我，見不見面都沒關係，就是送個口信也好啊，葉霽風……”

不是說人的眼淚是最強大的武嗎？

如今雖然爲男子，但也有此自信，他會心的，會答應的……

見得那泫然泣的模樣，葉霽風果然招架不住，他本也是個大孝子，自然同，口而出：“哎你別哭，我去想辦法，看能不能見到那大夏使臣，幫你問問。”

“你不騙我？真的能見到？”秦驚羽似是不敢置信，抓住他的袖，滿臉期冀。

葉霽風笑道：“我騙你做什麼，陛下剛封我做了侍郎，可以在宮隨意行走。”

難怪他能夠經常出這質子府，原來是這樣！

秦驚羽聽得這話，愈發堅定了心中所想，就是他，能幫助自己的人非他莫屬。

心中歡喜，臉上卻出幾分猶疑神：“你幫我傳訊，若是被人發現，只怕你們皇帝要降罪於你，影響到你的仕途……”

“沒關係，我小心些就是，不會讓人看到的。”心裡還是有些不確定，但是一看到那滿是關切的小臉，什麼都忘到九霄雲外了。

“嗯，你一定要小心。”秦驚羽說著，想了下，又用力將風影戒從手上摘下來，塞到他手掌裡，“這是信，那使臣見了這個，會相信你的話。”風影戒的功效，湯伯裴不見得知道，但是他曾在手上見過此，因其形狀奇特，還多盯了幾眼，一直都記得。

雖然給出了風影戒，再無防武，但是盡其用，只能如此。

以他直率的，若真心相待，他必然會同樣對之。

這風影戒是上唯一一件飾，葉霽風早就看出不凡，如今見毫不遲疑給了自己，不說別的，單是這一份信任，已經讓他欣喜不已，接過來慎重放好。

“還有那位茉公主，好像很喜歡你，你們……”秦驚羽抿著脣，看著手上的傷痕低笑，蕭茉是吧，無理取鬧仗勢欺人的刁蠻公主，越是的心上人，自己越要爭取過來，讓傷心痛哭去！

“我和沒什麼的，只不過是一起玩到大的夥伴，以前總跟在我和阿焰後，我就當像是妹妹一樣，我說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

見他漲紅了臉急急表白，秦驚羽笑了笑，環住他的腰，靠在他口低道：“我不想懷疑你，是我不好，那茉公主長得，又跟你誼深厚，我只是不想你以後後悔……”

“我開心還來不及，怎麼會後悔呢？！”葉霽風聞著發間的淡香，心神一，不自吻了上去。

在他眼中，眼前的年是如此玲瓏多變，時而明快爽朗，時而弱無依，時而又善解人意，不論哪一面，都是如斯人，無可抵抗，直直撞進人心裡去。

“我只怕你後悔，我怕你還想著阿焰……”葉霽風低喃，第一次會到了嫉妒的滋味，不能否認，阿焰，他的好夥伴，從來都是那麼出，那麼歡迎，尤其一想到他們倆之前在大夏朝夕相，形影不離，他就到心深深的嫉妒。

“不是說了嗎，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不喜歡他，他現在也……不喜歡我了。”秦驚羽笑得清淡，心底有微微的苦，被狠狠按下去。

這麼長時間的不聞不問，視如無，已經證實了這樣的結果——

曾經相濡以沫，如今相忘於江湖。

“忘了他吧，我會對你好的，我會照顧你，保護你……”

聽著他低喃發誓的話，秦驚羽眼神淡漠，只勾脣輕笑，啓口道：“好。”

這日之後，秦驚羽翹首以待，希他能不負所，牽線功。

盼來盼去，兩天後，沒等來葉霽風，卻等來了在這南越皇宮裡最不想見之人——蕭冥。

蕭冥來的時候，正靜坐在院裡樹下，遙想著遠方故人們都在做什麼，想得心酸，想得麻木，一見他的形飄進院門，立時站起來。

“你把我弟弟帶到哪裡去了？”

不甚客氣的質問口吻，原想他會有些生氣，不料他竟是滿臉歡笑，毫無不悅之。

心裡微微詫異，這個喜怒無常的人，又做了什麼事，在高興什麼？

“你弟弟麼，在他該待的地方，養得好好的，我最近心好，沒想過爲難他。”

秦驚羽顯然不信他的好心，天知道元熙在他那裡會遭遇到什麼：“若是元熙有什麼事，我父皇不會善罷甘休。”相信他也不願兩國戰火重燃，生靈塗炭，除非他是瘋子。

蕭冥笑了笑，顯得心很好：“你以爲我會怕麼？”

秦驚羽閉了，側了側，懶得與這惡魔般的人再予糾纏，蕭冥卻不願放過，一把扯住的袖，眼裡閃耀著無法意會的幽：“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我今日心好，你別掃我的興，坐下來好好聽著。”

“驚羽遵命。”秦驚羽聳了下肩，依言坐下。

“呵呵，你想不想知道我因爲何人何事心大好？”

“請恕驚羽愚昧。”不外乎便是在他的手段干預下，湯伯裴重傷，談判中止，和元熙一時半會還回不了大夏，如此這般。

蕭冥的臉龐湊近了些，黑沉沉的眼瞳像是要將吸進去：“我剛得到訊息，就忍不住來與你分……你們那萬衆矚目的大夏第一勇士雷牧歌，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想率部悄然潛我南越，哈哈哈……”

雷牧歌？

秦驚羽心頭一沉，手指揪了袖口，聽得他冷聲長笑，慢慢道：“可惜被我用一件，引進了叢林沼澤，有去無回！”

似一道電劈頭而來，秦驚羽面蒼白，不住渾輕：“不可能，你是騙人的，不是真的。”

“騙你？有這個必要嗎？……是你的，他一見了，就跟失了魂一樣，一味追擊，什麼都不顧了……”蕭冥嗤之以鼻，笑容逐漸擴大，“大夏沒了瑯琊神劍，沒了雷牧歌，沒了繼承人，那就是一個空殼，任我……”

秦驚羽看著他躊躇滿志的臉，自己如今的境，並不值得他編造謊言。

這到底是謊言，還是實話？雷牧歌是不是真的出了意外？

如他所說，當真是拿了自己的去騙雷牧歌，那個傻瓜，會不會真的失去理智，做出錯誤判斷？

一時間手足發冷，寒氣從心底不斷冒出來，不會的，一定是弄錯了，他不會那麼傻的……

大夏第一勇士的名號不是憑空得來的，親眼看見他在演武場上英勇廝殺，戰無不勝，又怎麼會困於一小小的沼澤？

這是蕭冥故意刺激的謊話，不能信，絕對不能信！

“殿下這個玩笑實在不好笑。”

“這不是玩笑，他死了，你要不要看看他的？”蕭冥面無表說著，手臂一擡，從袖中拋出一，哐噹一聲，一塊環形玉玦滾落在草地上，力道不輕不重，恰到好。

秦驚羽瞪著那悉的式樣澤，一瞬不眨，腦袋幾乎要當場炸開。

每回他著便裝，腰帶上拴著的，不就是這塊玉玦？！

據說大皇姐秦飛凰老早就看中此，一心想討要來作爲兩人定親信，都被他以雷家祖傳之只傳長孫不傳外姓的理由，輕描淡寫給矇混過去。

沒想到，此時此刻，玉玦卻在這裡出現！

在人無，他死了……

爲了一件，前途無量的年將軍，死在了荒無人煙的沼澤裡……

搖著頭，跌坐在地上，不願相信，可是眼前的玉玦由不得不信！

腦袋裡一片空白，陣陣眩暈，悔痛加的覺吞噬著的心。

雷牧歌，死了。

那個從小就寵著，全心全意護，不辨男思慕，那個對著燦爛地笑，那個抓上馬要做他的男寵，那個不顧一切強吻，那個在馬背上遠遠遙的男子……不在了。

從來就沒有好好對他，經常都在刁難他，忽視他，他卻一直那麼無怨無悔支持，對好，甚至是付出了他的生命……

早知如此，當初該好好對他，讓他開心，讓他歡喜。

當初當初，真是悔不當初。

癱坐在地，像是坐在冰窖裡，想起過往，想起舊事，止不住紅了眼眶。

“我沒騙你，他死了，真的死了，連人帶馬被沼澤淹沒……哈哈哈……不需要我發一兵一卒，大夏第一勇士，就已經是灰飛煙滅……”

笑聲刺耳，話音幽幽，渾然不覺，就那麼呆呆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