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菲道:“去拿來吧。”並不問剛纔去了哪裡,紫羅有些慶幸,卻又有些失。
龔遠和喝完明菲送上的醒酒湯,笑道:“這味道不一樣。”
明菲道:“那你說,怎麼個不一樣法?”
龔遠和聰明如斯,怎會不知道區別在哪裡,當下笑道:“這個比以前的味道好許多,以後就要這個。”
明菲被他引笑了,“假,我手藝怎趕得上紫羅?你分明就是吃著難吃,猜到是我做的,想哄我開心,特意裝糊塗騙我來著。”
龔遠和笑道:“只要是你做的,我吃著就好吃。”眼睛看到提著熱水進來的紫羅,快步上前接過紫羅手裡的水,揮揮手道:“你們去歇著吧,你們來伺候我。”
紫羅剛出了門,門“吱呀”一聲就在後關上了。梅子一聲笑出來:“姐姐,我們倆都是多餘人兒。”
明菲待龔遠和洗漱完,用熱水給他泡著腳,將他頭上的簪子取下,取了一柄牛角梳著著他的頭皮從正前方往後梳了五十下,又分別從兩側往後各梳五十下,輕聲道:“累吧?以後每日這樣梳梳,頭髮又穩固,也通泰。”
龔遠和愜意地微閉著眼睛,任由明菲伺弄。等明菲弄完方低笑了一聲:“你今日對我怎麼突然這般好?是不是我今早將你伺候舒服了?原來你喜歡那個。”
明菲狠狠拽了他的頭髮一把:“狗裡就吐不出象牙來。我什麼時候對你不好了?”
龔遠和笑著將抱起走向牀邊,輕聲道:“別鬧,別鬧。我有事要同你說。你知道我今日去袁家,袁家有沒有收下那鋪子和地?”
明菲正要回答,卻見他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自己,裡面似乎蘊含了某種特別的緒。興許,他還以爲今夜特意給他熬醒酒湯,特意等他,給他梳頭是想知道袁家的形?真是個孩子。對上他的眼睛,微微一笑:“不用問,有你出手,肯定收下啦。”
龔遠和將放在牀上,跟著躺了上去,笑道:“錯!他家不要。”
明菲奇怪了:“你那封信不是做的天無麼?難道他們沒看信?識破你了?”
龔遠和道:“看了,哭一團,但還是不要。說是他病中畫不了多畫,本賣不了這麼多銀子。所以不要。我又不敢提是你這裡的畫賣的。”
袁二老爺夫婦在這方面的確是有風骨,他說的這種況完全有可能發生。明菲愁道:“你見著他妻兒沒有?難道沒提留給他妻兒?”
龔遠和見愁了,一聲笑出來:“不逗你玩兒了,他們的確不要,但是有人要。袁枚兒做主收了,說是這是三哥三嫂該得的。我想,大約是猜到一些了。我看那模樣,似乎不忿得很。”
三哥三嫂該得的,這話聽著火氣很足,很理所當然啊。明菲先有些氣悶,隨即又釋然,要怎麼做,是自己的事,別人怎麼想,又是別人的事。更何況,那畫賣得的錢果然也是該袁司璞和他妻兒得。明菲也就把這事兒丟開,轉而問龔遠和,“今日三叔去衙門裡尋你了沒?”
“尋了。”龔遠和的臉,“討好不得好,難道你就不生氣?袁枚兒那樣子你是沒看見,我看著都生氣,多虧當初沒,不然我每天看臉都要氣死。”
明菲著他鼻子:“我纔不生氣,我只做自己覺得該做的。要實在放不下,那是的事。”
龔遠和大約是因爲喝了酒的緣故,有些糾纏不清:“如果,我是說如果,袁三不是那麼差勁,你會不會答應他們家的親事?”
明菲正看著他:“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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