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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惡魔,跟著我回家以後,卻像孃一樣照顧我,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林月霜喃喃自語,喬青聽了那麼多廢話,有些不耐煩了,不由得追問:“然後呢?”
林月霜倒在牀上,屋裡的香氣已經很淡了,燭火幽微,火苗竄著,讓屋裡的氣氛看起來有些詭異。
喬青是真的著急了,重生之是喬氏一族的,不知道林月霜是如何得知的,只能靠這一年多的時間研製了一些香料,好催眠林月霜,喚起記憶最深的東西,這種香料其實極傷,不僅是對林月霜,也是對自己。
按照林月霜的說法,上一世,是意外撞到喬青的,既然覺得喬青是妖魔鬼怪,爲什麼這一世還要主找上喬青?不害怕出什麼事嗎?
還是……有求於自己?
喬青心裡有個猜測,林月霜恐怕是被上一世的自己用重生的。
如果參了,爲什麼不用在自己上,反而要用在林月霜上呢?難道是那不能用在喬氏族人的上?
不,不可能,如果不能用在喬氏族人上,那之前族史上面就不會記載這一了。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然後……”
林月霜皺眉,似乎記憶到了什麼阻礙無法窺視,喬青的心懸了起來,門外突然傳來響亮的鳴聲。
五更了!
喬青手將房間裡的香爐揣進袖袋,匆匆離開房間,沒一會兒,院子裡的下人開始忙碌起來。
廚娘準備早膳,下人燒了熱水給老爺夫人送去。
負責伺候林月霜的丫鬟猶猶豫豫的進屋,知道林月霜昨天發了火,不大敢來的黴頭。
眼看天越來越亮,丫鬟不得不上前敲門:“小姐,起了嗎?”
丫鬟小聲問,林月霜沒有迴應,丫鬟又敲了一會兒,眼看給夫人請安的時間快到了,丫鬟只能著頭皮加大力氣敲門,沒想到門本沒拴,直接推開了。
屋裡得驚人,像是剛被洗劫了一樣,丫鬟嚇了一跳,避開屋裡七八糟的東西慢慢進屋,意外的看見林月霜和躺在牀上,連被子都沒蓋。
丫鬟嚇了一跳,忙撲過去搖醒林月霜:“小姐,小姐您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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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霜這才悠悠轉醒,腦子木木的,沒緩過神來:“怎麼了?”
“時候不早了,小姐該洗漱去給夫人請安了。”
“哦。”
林月霜點頭,攤開手示意丫鬟幫換服。
被攪了清夢醒竟然沒有生氣,丫鬟只覺得撞鬼了,也不敢提醒林月霜,忙拿了服替換上,又奉上熱水給林月霜淨面。
準備梳妝的時候,林月霜發現梳妝檯上一片狼藉,胭脂水都灑了一地,眉頭皺起:“這裡怎麼這麼?”
丫鬟嚇得跪下:“回……回小姐,昨日小姐心不好,摔了東西,不許奴婢們進來,所以到現在還沒收拾!”
“哦。”
林月霜點點頭,表有些木訥,丫鬟覺得的狀態有些不對勁,喬青從外面走進來:“我來幫小姐梳妝吧。”
丫鬟知道林月霜一直非常倚重孃,不疑有他,立刻起離開。
喬青把門關上,走到林月霜後,林月霜的表還是十分懵懂,孃走拿起木梳幫梳頭髮,剛梳了沒兩下,林月霜的眸子極細微的了一下,那是極度恐懼害怕的表現。
“醒了?”
喬青問,林月霜抿著脣沒說話,未上妝的臉有些發白,喬青幫把頭髮挽好,眉眼帶了笑:“知道你昨晚都說了什麼嗎?”
“……你對我做了什麼?”
林月霜問,兩隻手握拳,聲音刻意拔高,卻控制不住的發。
其實怕死了後這個人。
喬青早就看出是外強中乾,好笑的俯,看著銅鏡裡的林月霜:“我不是聖人,我讓你重生是有條件的,出爾反爾可不是什麼好的行徑。”
喬青說,冷靜下來想了許久,沒有選擇讓自己重生,一定是當時的況危急到沒辦法完這件事,只能選擇讓林月霜來完,只是失算了,林月霜重生後並沒有達的目的,反而利用上一世的記憶要挾。
林月霜並不知道喬青是在詐自己,在眼裡,喬青本就是異於常人的詭異存在,在喬青說出這句話以後,林月霜整個人都崩潰了。
原想利用喬青讓自己逆天改命,沒想到走錯了棋,現在,喬青也重生了,沒了退路,甚至走到了比上一世還要絕的境。
林月霜害怕得渾都抖起來,臉上的盡褪,眼神渙散,乾的開口:“你……你想怎麼樣?”
“履行你對我的承諾!”
喬青毫不猶豫的說,林月霜的眼神變得古怪,突然站起撞開銅鏡,失控尖:“什麼承諾!你本就是騙我的,沒有喬氏族域,你說的那些地名和人我都打聽過了,都是你虛構的,漓州蘇家滿門都不在了,我找誰去給你磕頭謝罪?!”
林月霜這麼怕喬青,在確定自己重生以後,怎麼可能不去幫達心願?
可當初喬青給林月霜說的信息不詳,林月霜只知道要去漓州找一個姓蘇的大戶人家,讓蘇家的家主三步一叩首的擡著棺木去江邊給亡妻祭奠,再自刎謝罪,其他的一概不知。
林月霜託人去漓州打聽的時候,整好是蘇梨和楚懷安他們從漓州離開的時候,蘇家滿門正好遭了橫禍死完了,林月霜的囑託自也沒辦法完。
林月霜吼完,喬青怔愣了一下,沒想到上一世,自己到最後的執念竟然還與那個男人有關,殺了那個男人一次,在讓林月霜重生以後,還想再殺他一次。
呵……
喬青在心底冷笑,隨後目深沉的看向林月霜:“你想不想再重來一次?”
這樣問林月霜,眼珠漸漸充變得通紅,上面甚至有奇怪的紋路浮現涌,林月霜的心神不自覺被牽引,腦子像是被無數無形的細繩捆綁住。
“想……”
蒼白的脣蠕了一下,無意識的發出這樣的字音,喬青擡手上的臉誇讚:“好孩子。”
說,指間閃過一抹銀,一牛大小的銀針沒林月霜眉心。
螞蟻啃咬一樣的細微疼痛讓林月霜回過神來,捂著眉心警惕的看著喬青:“你放了什麼東西進去?”
“好東西。”
喬青愉悅的回答,偏頭看向窗外,外面天已經大亮,有秋風拂過,院子裡樹木開始掉落枯黃的葉子,像如今所剩不多的壽元。
“重生之法是我喬氏一族的,它能讓人重生到自己最後悔發生的事之前,但……只能使用一次。”喬青說,然後笑著看向林月霜:“你的這一次,被浪費了。”
喬青說得篤定,林月霜不滿,卻也找不到話來反駁。
上一世見楚懷安對蘇梨寵有加,又無緣無故怨恨蘇梨,便想嫁給楚懷安,也嚐嚐被人疼到骨子裡的滋味,沒想到楚懷安比楚凌熙還要絕。
嫁不了楚懷安,也不再是淮王夫人,如今得罪了蘇梨,日後不知能談一樁怎樣的婚事,這一世竟不比上一世好到哪兒去。
“你想怎麼做?”
林月霜問,喬青從地上撿了一支珠花到林月霜頭上。
“你這一次被浪費了,我還有一次,我若重生,會告訴你的父母,京以後,將你送宮中。”
“宮?”
林月霜詫異,喬青撥了一下頭上的珠花:“你也知道如今後位一直空懸,若你有機會宮,便能做這天底下最尊貴的人,不好麼?”
喬青問,語氣充滿蠱,林月霜腦海裡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楚凌昭的面容,記起這位年輕的帝王其實生得十分俊朗,雖不必楚凌熙溫潤,也不必逍遙侯俊,卻自有一渾然天的威儀。
林月霜不由有些心,可世人不是說帝王薄麼?
想到這裡,林月霜又猶豫起來,喬青卻好似能看穿的想法,低聲問了一句:“你怕帝王薄,這兩世遇到的男人對你又有幾分真心?”
是啊,天下男人皆薄倖,何不選個最有權勢的嫁?
林月霜被說,眼神變得堅定,喬青見時機了,抓著林月霜的手引:“好了,乖孩子,現在該把重生的寫下來了。”
林月霜的眼底閃過一迷茫,隨後陡然驚醒,扭頭神莫名的看著喬青:“你不知道該怎麼做?”
剛剛一直以爲喬青也重生了,原來不是,只是在詐自己。
想到這一點,林月霜很憤怒,然而喬青卻一點都不慌張,鬆開林月霜的手,姿態頗爲高傲:“你應該很清楚,我們現在是一繩上的螞蚱,你這一生已經毀了,沒有我,你就再沒有翻盤重來的機會!”
翻盤重來,這是多人夢寐以求的?
林月霜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的,咬咬牙,很快做出選擇和喬青合作。
“我不知道全部的方法,你那個時候並不相信我,只讓我幫你做一些事。”
“什麼?” ……
因爲知道了楚懷安背上鞭痕的由來,蘇梨得一塌糊塗,換來的後果就是整個人都跟被拆了骨頭一樣,趴在牀上爬不起來,還有點輕微的發燒,嶽煙來幫蘇梨把了脈,開了一點退熱的藥,以醫者的份勸誡楚懷安不要太過火,要顧慮蘇梨的。
在這種大是大非面前,楚懷安倒是認錯很快,連著兩日都沒再折騰蘇梨,老老實實照顧。
蘇梨得了閒自是十分開心,只是神氣不大好,躺了兩日,實在無聊,想起楚瓜,便提醒楚懷安把孩子接進主院來。
蘇梨說這話時臉燒得紅撲撲,一病氣怎麼都遮掩不住,把楚懷安想說的話都堵在嚨裡,他親自去把楚瓜接了過來。
楚瓜是見過蘇梨的,一進門就咧著歡歡喜喜的想往蘇梨懷裡撲,被楚懷安拎著後領丟到牀角。
“笑得醜死了!”
楚懷安嘀咕了一句,蘇梨瞪了他一眼,逗著楚瓜爬到自己懷裡。
“娘……”
楚瓜嘟囔了一句,趴到蘇梨懷裡不了,乖巧得。
他趴下去以後剛好住那半邊黑臉,另外半張臉白乎乎胖墩墩,蘇梨忍不住用手了兩下。
“他好可。”
蘇梨歡喜的說了一句,楚懷安站在牀邊瞪著楚瓜,像看著什麼仇人,蘇梨抓起楚懷安的手讓他楚瓜的臉蛋:“你看看,他真的很可。”
嬰兒的臉頰得很,手自是極好的,楚懷安的眉頭鬆了些。
蘇梨立刻勸說:“他現在是侯府的小爺,以後是要你一聲爹,給你養老送終的,你就不能多疼他一點?”
這話是認真的,若是放在平時說出來是很正常的,偏偏現在蘇梨無緣無故病著,發著燒,裡還有朵神的花,這話聽在楚懷安耳中便格外刺耳,像是在代什麼後事。
楚懷安臉陡然變冷,收回手雙手環,一臉冷漠:“他可以是逍遙侯府的嫡長子,也可以繼承我的爵位,但養老送終的事,不到他!”
在他心裡,他和蘇梨的孩子,纔有資格替他和蘇梨養老送終。
“孩子已經能聽懂你說什麼了,你注意點!”
蘇梨提醒,楚懷安心裡不爽,催人煮了藥送來。
“喝藥,早點好起來。”
楚懷安說完把放涼的藥遞給蘇梨,另一隻手準備好了餞。
蘇梨知道他這幾日擔心得很,乖乖喝了藥,擁著楚瓜睡了會兒午覺,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見楚瓜在哭,蘇梨想睜開眼睛,卻覺得眼皮很沉,像被什麼魘住,本睜不開眼睛,眼前霧濛濛的一片。
一開始只是白霧瀰漫,後來漸漸變了霧,霧之中有人在嗚嗚的哭泣,似乎還在說著什麼,蘇梨仔細分辨聽見的聲音,終於聽清那人說的是:“叛族者死!永無赦免!”
在聽清以後,那哭聲便大了起來,似有百上千人在哭在喊,那聲音像是從虛空傳出,沒一會兒又像是從地底傳出。
蘇梨下意識的低頭,卻被眼前的景象驚住。
在腳下,有一張人臉,似有風吹來,霧消散了些,視野也變得更廣,以蘇梨站的地方爲中心,目之所及,地面上都是麻麻的人臉。
在那些人臉眉心,全都鑽出了細長的青藤蔓,在藤蔓頂端,盛開著一朵朵幽藍的花,花蕊是金,散發著瑩瑩的澤。
只看著這樣的花海是極的,可搭配上麻麻的人影,便恐怖至極,人頭皮發麻。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蘇梨腦袋突然刺痛,視線一黑,再睜開眼,人便醒了過來,映眼簾的是楚懷安正抓著楚瓜一隻腳將他倒拎著在打他的屁。
“你打孩子做什麼?”
蘇梨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在聽見他的聲音以後,楚瓜就止了哭,睫上掛著亮晶晶的淚珠眼的看著蘇梨。
“他吵!”
楚懷安簡單暴的解釋,把楚瓜又丟回牀上,楚瓜打了個滾被坐起來的蘇梨撈進懷裡。
“小孩子吵鬧一點是好事。”
蘇梨說著下楚瓜的子,想看看他腳有沒有被楚懷安抓腫,卻看見他腳上生著六指,最邊上的小指頭被人用繩子綁著,早就充變得畸形。
蘇梨的目頓時變冷:“這是什麼?”
蘇梨抓著楚瓜的腳仔細查看,下意識的看向楚懷安:“這是侯爺讓人綁的?”
楚懷安順著看了一眼,小孩子正是長子的時候,那繩子綁得很,最邊上的小指頭充紫脹,像是輕輕一撅就會斷掉,殘忍得很。
楚懷安的臉也不大好看,把孃進來,孃哆哆嗦嗦的跪下,聽見楚懷安質問老實回答這是楚劉氏允許做的,是坊間流傳的方,再長兩年,多出來那指頭就會自己掉落,不會留疤,以後就會和常人無異。
楚劉氏盼了這麼多年的孫子,對楚瓜不可能沒有一點喜歡,但楚瓜在楚劉氏眼裡是不正常的,只能想辦法讓他正常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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