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章失明

燕遲在一瞬間走不路。

他呆呆看著那個方向，眼里有片刻的失神。

小星辰仰著小腦袋察覺到了不對勁，于是問道：“燕叔燕叔，你在看什麼呀？”

小星辰順著燕遲的視線看去，只見對面的馬路上，一個穿白子的漂亮孩兒艱難過馬路。

之所以說艱難，是因為這孩兒雙目失明，手里拿著一導盲杖。

紅綠燈實在短暫。

人行道上所有行人都跑了幾步，唯有要過馬路的孩兒辨不明路況，焦急在路上索著。

路口的車輛等得不耐煩了，直接按響了喇叭。

這喇叭就像是安靜的叢林中突然響起的獵槍，驚得白一個激靈，滿臉無助地低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快步想要走，結果轉的時候導盲杖不小心剮蹭到了那輛車的車頭。

車主瞬間沖下車來看，見上面遍布一道細微的劃痕，罵罵咧咧就沖著孩兒道：“你個死瞎子，不好好在家里待著跑出來禍害人做什麼，阻礙通不知道嗎？給別人帶來影響不知道嗎？”

孩兒驚慌無助，只能連連道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賠錢啊，你把我車都刮了！”

“賠，我賠你……”孩兒索著從口袋里翻出錢包，將錢包打開往前一遞，說道：“大哥，我看不見，您自己拿吧……”

錢包里也沒多錢，兩三張大鈔而已，其他都是零零碎碎。

男人毫不客氣，直接走三張大鈔票。

那邊的燕遲看不下去了，直接穿過馬路，沖上前去。

男人正要把三張鈔票塞進懷里，卻被燕遲一把扣住。

“你那劃痕本不是剛剛刮的，一個大男人，瓷人家一個看不見的小孩兒，丟人不丟人？”

燕遲冷冷出聲。

被他抱在懷里的小星辰也道：“丟人不丟人？”

男人氣炸了，怒道：“你誰啊你？要你多管閑事？”

燕遲什麼話都沒說，從自己的錢夾里丟出幾張鈔票扔到男人臉上，“滾！”

男人見錢眼開，立刻蹲在地上撿，然后一溜煙開車走了。

燕遲將那三百塊塞回孩兒的錢包里，說道：“你要去哪里，我帶你去。”

“我想去長明街，謝謝大哥。”孩兒看著燕遲的方向，滿臉真誠道：“謝謝。”

燕遲這才發現，孩兒的眼睛很漂亮，水霧蒙蒙，又清澈又干凈。

可偏偏因為雙目失明的緣故，雙眸了幾分彩。

燕遲回過神來，他握住孩兒盲杖的一段，然后牽著朝著長明街的方向走去。

路不長，就是需要經過一個大型十字路口，剛剛那路口就是因為太大，才一時間失去了方向。

等聽著周圍的汽車聲小了一些后，孩兒揚起，激道：“已經過馬路了，接下來我知道怎麼走了，謝謝你替我解圍，謝謝你幫我打發剛剛的人。”

孩兒并不知道，燕遲把那三百塊錢塞回了錢包里，打發那男人用的是他自己的錢。

當然，這種芝麻大點的小事，燕遲并沒有要說的意思。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之間就很唐突的問了句：“你的眼睛是為什麼看不見的？”

孩兒愣了一下，隨即回道：“小的時候高燒不退，再后來……就看不見了。”

小星辰有些著急，問這樣的問題多不好啊，連忙晃了晃燕遲的手臂。

燕遲也像是反應過來了，立刻道：“抱歉，是我問的唐突了。”

“沒事呀，我已經習慣了。”孩兒笑得燦爛，沖燕遲的方向揮了揮手，然后握著手里的盲杖，沿著路上的盲道一點點往前方走去。

看著孩兒的背影，燕遲心中五味雜陳。

直到小星辰開口提醒他，“燕叔燕叔，那路上有東西，漂亮姨姨會摔跤的！”

燕遲定睛一看，只見那盲道上擺著好幾輛自行車，也不知道是誰停的，總之橫在路上，要是那孩兒走過去，絕對絆倒！

燕遲不放心把小星辰一個人放在原地，于是撈起，快步飛奔而去。

趕在白經過之前，他將擋路的自行車挪開了。

毫無察覺，所能聽到的風聲，所能聽見的腳步聲，也只以為是恰好跑過的路人，并沒有多想。

小星辰看向燕遲，見他依依不舍，難得出幾分留的表來，糾結地問道：“燕叔燕叔，那我們還回去嗎？要不要悄悄跟著這個姨姨回家啊？我們保護？”

燕遲想了想，他抱著個孩子跟在一個看不見的背后？

這畫面怎麼想怎麼詭異。

要是被路人看見又把他當什麼壞人抓起來，他豈不是半點形象都沒有了？

“算了，我們回去吧。”燕遲抱著小星辰，轉往回走。

這就走了？這麼干脆？

小星辰睜大眼睛，不可置信道：“燕叔，你不是喜歡人家嗎？”

“誰說我喜歡人家了？只是一時看著有些同罷了。”燕遲小星辰的腦袋，兩人回到車旁，然后風馳電掣一路開去了帝景灣。

在將小星辰送回帝景灣后，燕遲沒有停留，開著車調頭就回去了。

回去之后，燕遲重新躺在剛剛的樹杈上，腦海中時不時回想起那白。

看不見到底是種什麼樣的驗呢？看作那麼嫻，想必這種黑暗已經經歷了很久很久了吧……

想到這兒，燕遲猛地從樹上跳了下來，然后找了一塊布，將自己的眼睛綁住。

眼前一片漆黑。

他嘗試著往前走。

砰。

哐當。

玻璃門被撞了好幾下，燕遲疼得齜牙咧。

邊上的傭人齊齊嚇了一大跳，他們面面相覷，眼里著同一個意思：他們家爺這是傻掉啦？

燕遲自以為自己悉家里的布局擺設以及每一條路，可真當蒙住了眼睛去索時，他才發現這種覺太難了，至要日復日，年復年，才能做到對地上的每一塊磚都了如指掌。

燕遲將那塊布扯了下來，隨手丟進了垃圾桶。

可到了晚上，他又忍不住再想嘗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