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妃覺得自己,從未如此的清醒過。
好似有人撥開了眼前的迷霧,連目都清晰起來。
看著寧王有些錯愕,甚至有些無措的神,釋懷的笑了笑,看著他的目帶著從未有過的溫:“李恒,我累了。”
我累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勝過了千言萬語。
二十多年的不聞不問,還有李胤的事兒,包括李馨和李媛,還有兩個庶子,后院的四個妾室。
哪一件拎出來,都是一種傷害。
寧王靜靜的看著,沉默了許久,低低道了一聲:“好。”
平王一家三口站在院子里,沒話找話說。
平王妃道:“今天星星蠻多的。”
“嗯。”楚煙點了點頭:“月亮也亮。”
啪!
平王看了兩人一眼,出手:“蚊子也多的,你們看,還大!還有,蚊子為什麼不叮你們只叮本王?”
平王妃看了他手中的蚊子一眼:“因為你丑!”
平王:……
好像沒病。
他將蚊子彈走,輕哼了一聲:“連蚊子都控,上哪說理去。”
三人在一塊兒胡扯了一通,倒也開心,唯一不大開心的就是,往常在平的時候,都是平王世子楚懷被三人兌,如今楚懷不在,被兌的就只有平王了。
平王在心里拿了小本本記上,決定回去的時候,找個茬把楚懷揍一頓。
就在平王想著,找什麼茬才顯得不那麼刻意的時候,主屋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三人齊齊朝門口看去,只見寧王面沉重的走了出來。
平王連忙迎了上去,朝里頭看了一眼,低聲問道:“這麼快?都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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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王看了他一眼,沉聲道:“你們問吧,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
說完這話,也不管平王等人是何反應,他便垂著眼眸,腳步沉重的出了院子。
楚煙、平王和平王妃看著他仿佛蒼老了好幾歲的背影,互相看了一眼,心頭都有些沉。
楚煙輕嘆了口氣,開口道:“我們進去問姨母吧。”
平王妃點了點頭,三人抬腳進了屋。
屋,寧王妃坐在桌旁,瞧見三人進來,還朝他們笑了笑。
如今的,整個人都不一樣了,顯得神采奕奕,與寧王的蒼老頹然,形了鮮明的對比。
看著三人愣神,寧王妃笑著道:“坐呀,別客氣。”
平王妃回了神,輕嗤了一聲在旁坐下:“誰跟你客氣了,說說吧,你們都說了些什麼,我看寧王被打擊的不輕。”
寧王妃聞言嘆了口氣:“其實也沒說什麼,我只是跟他說,我要和離。”
平王聞言差點從凳子上站起來,他穩了穩緒開口道:“誤會都解開了,為何還要和離呢?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解開呢!”
最起碼,那時候還好好的,沒有和離的事兒!
平王有些煩躁:“這麼一弄,好似我們辦了壞事。”
“不,是辦了好事!”
寧王妃看向屋外夜,低低開口道:“其實這二十多年來,我雖然看似強勢,也做了許多強勢的事,看上去似乎無堅不
摧,心狠手辣又擺足了主母的架勢。可事實上,我心里是有些自卑的。”
“甚至經常懷疑,是不是我哪里特別不好,讓他如此厭棄我,怎樣都比不得后院的四個妾室。不然的話,他為何連與我同房都不愿意。”
“越是自我懷疑,我就越是自卑。越是自卑,就越想證明自己,弄到最后,做了許多錯事,我也不像我了。”
收回目,朝眾人笑了笑:“可現在不一樣了,這一切不是我的錯,也不是我哪里特別差勁,全然是因為誤會,我還是值得被喜歡,被人認真對待的。晗兒現在也長大了,我也應該去過自己的生活。所以我同他說,晗兒婚之后與他和離。”
“這一生,我不想再求誰的認同,不想再證明什麼,只想自在的活一次,以沈岑的份活一次。”
的眼里好似閃著,看向平王妃道:“和離之后,我去平找你玩怎麼樣?你一天天的說著平有多好,我想去看看。”
平王妃看著的神,挑眉點頭道:“行啊,包吃包住包玩,但你得給我當跟班,就像以前一樣。”
寧王妃聞言笑著道:“好啊,哪天我不了你了,就去別的地方走走。”
此言一出,平王妃也笑了:“行,保證你有去無回。”
兩人輕笑了起來,寧王妃的面上,滿是對未來的憧憬。
楚煙笑著道:“姨母別想太好了,嗯晗哥哥有了孩子,您還要回去幫著帶孩子呢。”
寧王妃聞言看了一眼,笑了笑沒說話。
楚煙莫名有了一種,被安排了的覺。
平王嘆了口氣,站起來道:“我去看看他吧,你們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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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王妃嗯了一聲,囑咐道:“勞煩勸勸他,其實我與他雖然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但并沒有過男之,眼下他只是一時沒想通罷了。”
平王點了點頭:“好。”
他轉出了門,楚煙與平王和寧王妃說笑。
過了片刻,忽然皺了皺眉道:“咱們,是不是把什麼人給忘了?”
寧王妃聞言一愣:“對啊!晗兒呢?!我那麼大個兒子呢?”
此刻的李晗正在主院,默默的陪著寧王飲酒。
自從上次醉酒被算計之后,他便再也不敢放縱自己真正醉酒了,尤其今天還是在芙蓉樓。
故而休息了不到半個時辰他便醒了。
芙蓉樓的客房并不怎麼隔音,平王來找寧王,他是知曉的。
雖然沒聽清他們說了什麼,但寧王那一聲聲懊惱的我錯怪了,還有那匆匆離去的聲響,他還是聽的清清楚楚。
李晗佯裝未聞,只在屋中待著,等到覺得時候差不多了,這才出門往寧王府而去。
他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有些替母妃不值,這種不值甚至讓他一度想著,應該讓母妃磋磨磋磨父王才好。
然而等他匆匆回了寧王府,去了主院,看著寧王那好似蒼老了幾歲的神,心頭又有些堵的慌。
沒過片刻,平王來了,三人又坐在了一。
在知曉母妃打算在他婚后同父王和離之時,他現實錯愕了一瞬,而后便忽然釋然了。
在父王說出,讓他勸勸母妃的話時,他垂了垂眼眸,看向寧王低聲道:“父王,放過母妃吧,也放過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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