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
傻——
兩個字在黑暗中漾,回音繞耳。
年的面容被龍首骷髏擋住,看不出表,但雙肩卻從一開始的輕變了劇烈的抖,宛若癲癇發作。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怪桀的笑聲尖銳的響起,聲音不斷拔高:“我是傻?”
“我是傻?!!!”
“哈哈哈哈哈哈!!你敢罵完是傻?!!!”
青嫵不看他,而是盯著巫盼,慢悠悠的喃喃道:“不能和傻說話,會被傳染。”
“喂喂!”年不滿的嚷嚷,手抬起在空中舞,仿佛在打王八拳,努力吸引青嫵的注意力,奈何青嫵一個眼神也不給他。
“哪有你這樣無視人的,一點都不禮貌,好沒有家教!你爹爹沒有教過你嗎……”
年聲音憤怒又委屈,他話鋒忽然一轉,嘻嘻笑出了聲,緒變幻之快:“啊,我忘記了,阿羅剎天你沒有爹爹了吧。”
“梵幽已經死了呀,你沒有爹爹,自然沒人教,當然就沒教養咯。”
年雙晃,語氣天真,像是發現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般,笑的整個人都在發抖:“哈哈哈,你沒爹了哈哈哈,你的爹被咸咸他們吃掉咯,哈哈哈活該活該!讓你不理我,活該你沒爹哈哈哈!”
正在與蠱雕窮奇廝殺的南方鬼帝和糜蘇聽到這刺耳的聲音都僵了一下,險些被兩只兇鉆了空子。
兩鬼眼中發出濃重的兇,殺氣暴漲。
青嫵冰冷的聲音傳他們耳中:“固收心神,別管我這邊。”
南方鬼帝面上一狠,背后又生長出一雙手臂,手臂轉眼化為長鐮,砍下了蠱雕的一足。
糜蘇與窮奇正面對沖在一起,長槍萬般變化,斬下窮奇的一支翅膀。
青嫵的法相與巫盼再度打了起來,年發出詭笑,殺向的。
戰局再度膠著了起來。
不知廝殺了多久,雙方都奈何不了彼此,青嫵的眼瞳驟化紅一。
鳶尾鬼印浮空而起,驟然開出千萬朵紅蓮,紅蓮自上而下墜空而來。
巫羅立刻跳到巫盼上哇哇大:“盼盼保護我呀!”
萬千多紅蓮墜地,轟然炸開,將極夜都點亮。
紅蓮之威將邪魔悉數毀,窮奇與蠱雕也都紛紛負傷。
場間只有嗆咳聲。
巨人巫盼蜷一個球,將巫羅裹在,巫盼的后背上滿是坑坑洼洼的,一只手臂也被炸毀了。
倒是巫羅沒什麼傷,就是灰頭土臉了些,他從巫盼的懷里探出腦袋,左右張,哎呀了一聲。
“跑了!”
“打到一半跑掉真是不講武德!”巫羅很是不滿的搖頭,鉆出來后,看著巫盼那糊糊的樣子,嫌棄的咦了聲:
“盼盼你傷的好重哦,不會要死了吧。”
巫盼:“差、一、點。”
“那得趕補補才行哦~”巫羅笑瞇瞇:“這次要吃多一點,嘻嘻,阿羅剎天可真難殺啊。”
巫盼點頭,朝旁邊蠱雕和窮奇看去。
窮奇乃是上古四兇之一,自是有靈智的,不像那些沒腦子只知道殺戮吞噬的兇,它懂的明哲保,見勢不妙早就離開了。
但蠱雕被南方鬼帝砍下一足后又被紅蓮傷了翅膀,跑不掉。
巫盼抓住蠱雕,直接塞進里,無視蠱雕的尖喙利爪在自己上臉上剮掉的,蠻橫的咀嚼撕咬對方的。
反正,蠱雕弄掉的,他靠吃也能補回來。
巫羅一直催促著巫盼進食,眼睛在黑暗中到張:
“真麻煩呢,提前讓極夜起來后,我也有點分不清位置啦,盼盼你吃快點啦~阿羅剎天要是跑遠了,就更難追了~”
巫盼咀嚼著,道:“云、夢、澤。”
“你說先去云夢澤里殺主?”巫羅手指點著下,嘻嘻一笑,道:“不行哦,刑天斧那家伙兇得很,還是讓它去找主麻煩吧~”
“咱們先去咬兩口阿羅剎天再回云夢澤也不遲,到時候,主要是輸了,咱們就去刑天斧的斧頭下搶吃。”
“要是刑天斧輸了~咱們就去主手底下搶斧頭用~”
“嘻嘻嘻,我可真聰明。”
巫羅自夸完,忽然狠狠跺腳,又暴怒起來。
“我這麼聰明我才不是傻!”
“阿羅剎天真討厭,敢罵我傻,我要咬死!必須咬死!!”
“說起來,之前提到梵幽,他們的反應好好笑哦~”巫羅樂顛顛的說著:“讓人不痛快這種事,干起來可真快樂,嘻嘻。”
巫盼嚼完了里的,道:“會、死。”
“你說拉仇恨會死翹翹?無所謂啦~反正呆在這破地方也生不如死呀。”巫羅語氣依舊天真,一字一句卻惡毒至今:
“我們這麼不幸,自然也要讓那些家伙一起不幸才說得過去嘛。”
……
域外不知名。
青嫵的法相金在嘎嘎殺,將蜂擁而來的邪魔悉數碾碎。
鬼城被放了出來,比起之前要顯得殘破不,城墻上有跡浸出。
城中,糜蘇和南方鬼帝都在打坐。
南方鬼帝的一只手臂斷了,好在他手臂夠多。
糜蘇的腰腹有一個巨大缺口,乃是被窮奇撕咬掉的。
而神將那邊,人數也銳減了大半,只剩下三人。
青嫵又在鬼城外布下紅蓮后,這才回來。
“抓時間休息,半盞茶后,咱們要繼續轉移。”
說完,看向剩下的三個神將。
“名字?”
“八。”
“九。”
“十。”
三人說的,赫然是之前青嫵給他們瞎取的排名。
青嫵皺了下眉。
老十慘慘的笑了笑:“這名兒好,好記。”
老八也道:“是啊,反正死后就灰飛煙滅,名字不名字的也不重要了,剎剎陛下莫要為我們分心。”
老九也點頭,神坦然。
不是不傷心兄弟的死亡,而是見了太多生離死別,對于生死,他們不是麻木,而是看淡了。
青嫵看了他們一會兒,“在地府,將士之名將刻于冥碑之上,凡鬼族,皆需記住英靈之名。”
“將你們的名字告知于我,便是死,也該魂歸故里,哪怕只剩一抔灰。”
八九十怔了怔,短暫沉默后,道出了自己的姓名,也道出了那幾位戰死兄弟的名字。
青嫵認真記下,讓他們抓時間休息,這才去往糜蘇那邊。
蹲下,手覆在糜蘇的傷口。
卻被糜蘇制止,“不用。”糜蘇認真道:“你鬼力損耗的已經夠多了。”
“窮奇之牙乃世間劇毒,”青嫵道:“我可不想酆都城變得破破爛爛,損我的面子。”
糜蘇抿,這才不愿的松開手。
青嫵給他傳渡著鬼力,卻聽糜蘇低聲道:“那個傻說的是真的嗎?”
青嫵眸不:“不知道,或許吧。”
上一世巫真讓手下四魔將吃了在人間渡劫時的。
梵幽以神魂封印了沮玉門,巫族人自然對其恨之骨,將他的分食了以泄心頭之恨也是有可能的。
“剛剛那兩個巫族上沒有府君的氣息。”
“嗯。”
“我們能找到府君嗎?”
“一定可以。”
糜蘇看到了眼里堅定,用力點頭。
青嫵不疾不徐道:“人間的沮玉門已被封印,巫族在域外的真正族地難尋,我本還苦惱,現在那兩個引路的送上門來,倒還省事兒了。”
“他們不好對付。”
“的確。”青嫵承認這次對手的棘手,“他們應該還會追上來,得設法先宰掉一個。”
引路的狗,只需要一條。
南方鬼帝的聲音從旁響起:“先宰那個碎子傻吧。”
“剎剎。”他瞳幽沉:“這一次,讓我干點當叔叔當長輩該干的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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