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忙跑著去請張大夫,雪梅為顧老夫人端了一杯茶,抬眸輕瞥了顧錦璃一眼。
人證證在,大小姐這次別想全而退了。
謀害手足,單就這一項罪名便足以將逐出府去,而且更是名聲盡壞,日后怕是給小戶人家做妾都沒有府上愿意要。
屆時再讓老夫人對二老爺施,二老爺若是想要保全大小姐就必須要順從老夫人的心意,便可得償所愿。
至于三夫人,四公子病重自然需要娘親照顧,三夫人便可以趁機解了足令,真是兩全其。
雪梅心中得意,角不由輕輕勾起。
張大夫很快被請了進來。
顧錦璃抬頭去,他是一個材高瘦的中年男子,臉上一片倨傲之,背卻有些弓,好像點頭哈腰久了,就算一臉傲氣,子卻習慣的彎著。
“老夫人找在下可有什麼事?”張大夫只略一點頭,臉上沒有多恭敬之。
他如今在京中小有名氣,像顧府這樣的人家本就不怎麼放在心里。
顧老夫人抬手指著顧錦璃,語氣冰冷,“還勞煩張大夫將事再說一遍,也讓我這孫聽聽!”
張大夫人漫不經心的側過頭,掃了顧錦璃一眼,卻頓時凝住了目,眼中滿是驚艷。
這……這是那位顧大小姐?
他曾為顧府大小姐診治過傷寒,可那時昏迷著,臉又蠟黃無
,并未看出姿。
可此時這脊背直的站在他面前,面若芙蓉、眸似水,明之中又帶著些許清冷,的讓人不敢視。
“張大夫難道不知道男子直視閨中眷乃是失禮之舉嗎?”出口的聲音冷而冽,瞬間將眼前的景冰凍,讓人不敢再想非非。
張大夫忙收斂了心神,故作淡定道:“小姐勿怪,在下只是一時沒想起您是府中哪位小姐,所以才走了心神。”
顧錦璃冷冷勾,角含著涼涼的笑道:“不記得我是誰沒關系,只要張大夫還能記得自己的份就好。”
張大夫皺了皺眉,不解其意,卻也察覺到眼前的這個并不簡單。
他轉過,對顧老夫人一拱手道:“在下已經查出顧四公子腹瀉不止乃是因為他所吃的糖餅之中有不潔之,不知老夫人可還有何疑?”
顧老夫人斜眼瞪著顧錦璃,“張大夫不必與我說,有疑的可是我這大孫!”
“不知大小姐有何疑問?”因要回話,張大夫這次大大方方的看向了顧錦璃,肆意欣賞著的貌。
不過一個破落戶家的小姐,還是個退過親的,看上兩眼又有何妨。
顧二夫人強忍著把他眼珠子摳出來的,默默念著靜心咒。
顧錦璃沒有理會他,只聲音冷淡的問道:“張大夫說那糖餅有不潔之,不知是何?”
“豆。”張大夫淡淡應道,神坦然堅定。
“這下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顧老夫人今日下定了決心定要嚴懲顧錦璃,正巧老二幾個礙事的都不在府中,這頓板子早就想落在顧錦璃上了。
柳氏雖然是個瘋的,可事先招了好幾個婆子,一會兒就算柳氏想鬧,也斷然鬧不起來。
顧錦璃卻不理會顧老夫人,只眸平靜的著張大夫,澄澈的眸足以讓人失了心神。
張大夫正愣著神,便聽顧錦璃幽冷的聲音響起,“張大夫確定是糖餅中放的是豆?”
“自然,在下行醫多年,難道還會認不出豆嗎?”張大夫收回心神,冷哼一聲,態度十分傲慢,顯然對自己的醫十分自信。
顧錦璃聞后一笑,神從容淡然,“既然張大夫確定是豆,那還請張大夫為我解疑。
豆呈褐黃,而芝麻糖餅外皮金黃,糖餡兒雪白,若是突然出現褐黃的末,難道不是太過明顯了嗎?”
張大夫愣了愣,顯然沒想到顧錦璃還懂得這些,卻是不聲的回道:“四公子年紀小,知之甚,未能察覺也不甚奇怪。”
顧錦璃笑意加深,“好,那便姑且依張大夫所言。”
張大夫臉一落,什麼姑且依他所言,真是個不失禮數的小子,怪不得不討人喜歡。
“我還有一個問題,我一共給了四弟三張糖餅,不知現在可還剩下多?”
張大夫被越的問題問的一怔,但還是開口回道:“還剩半張,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看來糖餅味道不錯,四弟十分喜歡。”顧錦璃勾笑笑,笑意悠然。
張大夫卻只覺得莫名奇妙,這顧大小姐腦子是不是不大好,都什麼時候居然還考慮這種問題。
“張大夫!”
顧錦璃突然冷冷開口,驚得張大夫不由打了一個寒。
“張大夫,那豆味道辛辣,我四弟雖是年,但總不至于分辯不出食的味道。
在無人迫的況下,他會忍著辛辣的味道,吃下那麼多的糖餅?”顧錦璃質問出聲,聲音凌厲。
“這……這……”張大夫人沒想過顧錦璃會知曉豆的藥,竟一時語凝。
京中藥鋪有規定,若無大夫開的藥方,任何人不得私自購買藥材,以防有些人胡吃藥出事。
所以莫說毒藥,便是瀉藥普通人都買不到。
而且任何人購買藥材,藥鋪都會留有記錄。
而豆相對常見,比起其他藥材更容易弄到,所以他才會說顧承暄是服用了豆,只是沒料到顧錦璃竟會如此知曉豆的藥。
豆本無異味,卻是會在研磨提取后味道變得辛辣。
“還請張大夫為我解疑!”顧錦璃收斂起角的笑,目冰冷的著他。
眼神自信而銳利,仿佛他做的一切在面前都不過是小兒科而已。
張大夫不由向后退了一步,顧錦璃卻不放過他,而是步步,盯著他道:“張大夫怎麼不解釋了?你不是行醫多年嗎,怎麼連這點事都無法解釋?
你這副樣子不得不讓我懷疑你的醫!亦或者,你的用心!”
張大夫被問得啞口無言,最后惱怒,一甩袖道:“真是豈有此理!
我來你們顧府是看診的,你憑什麼如此質問我!
我只負責診病,那糖餅中也的確放了豆,你可以找任何人來檢驗。
至于四公子為何會吃,這是你們顧府的腌臜事,我怎麼會知曉。
我行醫多年,還從未到你這般無禮之人。
罷了,我不看了,以后你們顧府也莫要去萬安堂求醫!”
張大夫怒不可遏,冷聲一聲便要甩袖離開,可前路卻被一個丫鬟擋住了。
“讓開!”張大夫瞪著眼睛吹著胡子,倒是真有幾分嚇人的氣勢,只可惜擋在他面前的是福兒。
福兒將一雙瞪著更大,聲音沉沉冷冷,“不讓!”
張大夫氣惱,手去推福兒,卻聽顧錦璃冷冷的道:“好一個張大夫,污蔑本小姐清白不說,竟是還敢與我的婢手。
福兒,替本小姐教訓教訓他!”
……
顧承暄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折騰,怎麼躺著怎麼難。
娘說只要他裝病,對祖母說吃糖餅吃壞了肚子,娘就不用足了。
他想幫娘,可他又總覺得有點對不起顧錦璃。
他不喜歡顧錦璃,可給了他好吃的糖餅,他卻用糖餅來冤枉顧錦璃。
他總覺得這樣做好像不對。
夫子說君子以德報怨,小人以怨報德,他現在的做法算不算是小人?
祖母本來就討厭顧錦璃,會不會打,會不會把趕出去呢?
他討厭顧錦璃,如果顧錦璃因為別的事挨打,他一定去看熱鬧,可這件事畢竟是他害的……
顧承暄正心中難安,外面傳來了一個婢的敲門聲,“四公子,三夫人你去富貴院一趟!”
顧承暄一愣,娘親怎麼這個時候他過去,他是不是不用裝病了?
顧承暄最討厭在床上躺著,當即一個鯉魚打翻下了地,胡的穿上了裳便往外跑。
他要去問問娘顧錦璃怎麼樣了,只要娘被解了足令,他就去和祖母求,讓祖母放過顧錦璃。
顧承暄這般想著,撒便往富貴院跑,可半路上卻正遇到匆匆回府的顧三老爺。
顧承暄愣住了,顧三老爺也愣住了。
“你不是重病臥床了嗎?”
府里派人傳話,說是顧承暄染了重病,病兇險。
顧三老爺當即被嚇得不輕,來不及告假就往家趕,可小子跑的跟個兔子似的,哪有一點生病的樣子。
顧承暄心里咯噔一聲。
完了,他被父親發現裝病了,又要挨揍了!
父子兩人正是怔愣,忽然聽到松鶴堂方向傳來一陣喧嘩聲。
父子二人都是好熱鬧的,彼此相視一眼,拔便朝著松鶴堂的方向走。
行至半路,便看見一個臉上掛青的男人連滾帶跑的往出跑,卻被面無表的福兒一把抓住了腳,如同拖死狗一般的將男子拖了回去,然后便是一頓捶。
福兒的拳頭沒有多大,但落拳卻是又又快,那小拳頭落在男子的口上,像捶沙袋一般砰砰作響,聽得顧三老爺和顧承暄都不由咧起了。
兩人正發愣之際,竟見久不出屋子的顧老夫人在雪梅的攙扶下巍巍的快步走來,一邊走一邊嚷嚷道:“快把他們拉開啊!再晚點就出人命了啊!”
幾個婆子忙跑上去拉扯福兒,可福兒只甩了甩肩膀,那些婆子便嘰里咕嚕的滾了一地。
雪梅都看傻了,大小姐是從哪弄到的這麼一個瘋丫頭,便是府里的小廝也沒有這般厲害的。
單手拎著一個大男人,就像拎著小仔似的!
顧老夫人急得直拍大,“瘋了瘋了,都瘋了!死丫頭,你快給我住手,聽到沒有!”
可福兒卻仿佛沒聽見,落拳的速度一點不見減慢。
顧老夫人氣得都快頭頂冒煙了,待看見顧三老爺父子,頓時一怔,“老三,你怎麼回來了?還有暄哥兒?你病好了?”
“福兒,住手吧。”
輕輕的聲音傳來,還在暴怒之中的福兒瞬間住了手,拂了拂上的灰,乖乖的跑到了顧錦璃后。
瞬間從一只張牙舞爪的小豹子,變了聽話乖巧的小綿羊。
顧錦璃看了顧承暄一眼,略有驚訝。
雖然明知道他是在裝病,可他此時不是應該躺在床上嗎?
還有三叔,怎麼從太仆寺回來了?
暫時下心中的這些疑,顧錦璃輕輕牽起角,著顧老夫人盈盈而笑,“祖母,孫雖不通醫,但瞧著四弟的臉極好,哪里如張大夫所說的那般病弱。
張大夫污蔑孫用豆毒害四弟,如今看來真是疑點重重。
不知到底是張大夫診斷有誤,還是四弟那里出了什麼差錯呢?”
顧老夫人雖是不聰明,但年輕時沒與妾室們明爭暗斗,略略一想,便明白了大概。
定然又是趙氏那個不省心的!
顧老夫人心口悶疼,這次可怪不得,都是趙氏挑撥的。
不然如這般公平的當家人,怎麼會冤枉自己的孫。
看著顧錦璃輕揚的角,看著趴在地上如死魚般大口著氣的張大夫,顧老夫人覺得這種況有點難辦,只得祭出了自己的大招。
顧老夫人抬手扶額,眉頭鎖,腳步踉蹌了兩下。
雪梅心領神會,先行扶住了顧老夫人,待顧老夫人兩眼一翻,雪梅忙尖聲道:“哎呀,老夫人暈倒了了,快扶老夫人回松鶴堂!”
幾個婆子簇擁著顧老夫人離開,顧老夫人雖是閉著眼,無力的倚靠著眾人,腳步卻是移得飛快,不多時就不見了蹤影。
顧錦璃已是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
如意抬踹了張大夫一腳,踹的本就暈暈乎乎的張大夫痛苦的哼唧了起來。
顧三老爺嚨了,錦丫頭邊的丫鬟咋都這麼兇殘暴力呢!
“小姐,這家伙怎麼置?”
顧錦璃淡淡掃了張大夫一眼,冷冷淡淡道:“丟出府去吧!”
現在還不是收拾他的時候,再多留他兩日。
而且就憑福兒的手勁,怕是在手前,這些傷都好不了。
看著被福兒一路拖走的張大夫,顧三老爺有些懵,“錦丫頭,這是怎麼回事啊?”
顧錦璃沒有回答,而是用澄澈如水般的眸子看著顧承暄。
顧承暄只覺得自慚形愧,下意識的避開了眼神,不敢與直視。
顧錦璃見了,便收回了視線,搖搖頭道:“沒什麼事,不過就是一個庸醫來咱們府上坑蒙拐騙,三叔不必放在心里,快回太仆寺吧。”
顧錦璃說完,便挽著顧二夫人的手離開了。
顧二夫人瞪了一眼顧承暄,臨走前還是忍不住道:“三弟,平日無事還是多管管暄哥兒吧。”
這孩子真的是太熊了。
顧三老爺不知前因后果,是以有些茫然費解,可有一件事他卻是清楚。
“臭小子,你不是生病了嗎?居然敢騙你老子,是不是不想去學堂才故意說謊!”
顧三老爺一把拎起顧承暄的耳朵,“小小年紀就敢裝病懶,我要是不教訓你以后豈不是要出去坑蒙拐騙?
看老子今天怎麼收拾你!”
“嗚嗚嗚……”顧承暄嚎啕大哭。
這是娘讓他做的,又不是他自己的主意。
好委屈,嚶嚶嚶……
顧三夫人等了許久,可當消息傳到富貴院時卻被氣了個倒仰。
“張山他是傻子嗎?竟是也不知道找個靠譜的理由,居然說一些連顧錦璃都知道的常識。
還有暄哥兒,我不是代他好好躺著嗎,他跑出來做什麼?”
一個個都這麼不靠譜,若是再不出去,這三房豈不是都了那個狐子的天下!
顧三夫人正兀自生氣,雪梅挑開簾子走了進來。
雪梅的臉也不好看,語氣里難掩埋怨:“三夫人找的是什麼人啊,這也太不靠譜了。
被大小姐幾句話問的啞口無言,也好意思說自己如何了得!”
還有四公子,也真是蠢到家了,腦袋里裝的都是草嗎?
顧三夫人氣得說不出話來,雪梅瞅一眼,開口道:“老夫人讓奴婢來傳話,告訴三夫人就安心待在富貴院吧,靜姨娘將三房打理的不錯,不勞三夫人費心了。”
“什麼?”顧三夫人拔高了嗓門,“母親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還要將我起來不!”
“倒不至于,不過是老夫人覺得丟了臉面,拿三夫人您出氣罷了。
可婆母讓兒媳足,誰也挑不出理來,三夫人您若是再不想辦法,以后便是出來,這三房也都被靜姨娘架空了。”
“敢!”雪梅的話把顧三夫人刺激的有些炸,從椅子上跳起來,將略為細長的眼睛瞪得溜圓。
雪梅瞟一眼,怪氣的道:“三夫人對奴婢也兇沒用啊,靜姨娘的手腕您比奴婢了解,您若是再不出去,這形勢可就真不好說了。”
顧三夫人比誰都想出去,可現在無人可用,娘家又與顧府鬧僵了,本借不上力。
雪梅見顧三夫人一臉憂,轉了轉眼珠,低低開口道:“其實,奴婢倒是還有個主意,不但可以解了三夫人的足令,還可以重創靜姨娘……”
“你有什麼辦法?快說說!”顧三夫人眼睛一亮,顯然很有興致。
與靜姨娘斗了不年,可那個賤人慣會裝弱裝可憐,偏偏顧明賢就吃這一套,輸多勝。
若是真能一舉重創靜姨娘,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雪梅抿笑笑,并不直接回答,反是幽幽的道:“三夫人,奴婢已經幫您做了一次,您是不是也該讓奴婢看到點甜?”
顧三夫人冷眼看,心中暗罵一聲賤蹄子。
上趕著給別人做妾,還真是不知恥。
若非想要惡心柳氏和顧錦璃,才懶得與這樣的小賤人來往。
可想到雪梅是顧老夫人邊的得力人,自己也還用得到,便下了心中的不悅,“我既是答應了你,便自然有辦法。
罷了,既然你心急,我便先與你細說吧。”
雪梅俏臉一紅,心中,但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期待,附耳過去……
……
翰林院與國子監走水一案朝中爭執了多日才終有結果,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皆重責二十大板,三年之不封親王。
宋達亦重責二十大板,三年之不得參加科舉、不得參與軍政。
四個人被并排按在長凳上,了子,出了四個溜溜的屁。
建明帝為了防止有人徇私,特派暗龍衛親自行刑,下定決心要狠狠收拾這幾個小子一頓。
冰冷的板子打在屁上,疼的鉆心。
可四個人卻都咬著牙著,誰都不肯先出聲來。
傅冽一口牙都要咬碎了,見傅決額上青筋蹦出,傅冽著氣,斷斷續續道:“五皇兄……二皇兄他們很快就要獲封親王了。
咱們……咱們到時候最多是個郡王,以后你見到我三哥是要行禮的,想不想哭?”
傅決本就強忍著,待聽到傅冽的話,氣得險些咬碎一口白牙。
他狠狠瞪著傅冽,抿幾許,似要說什麼,可張了張卻是怒極攻心,竟暈厥了過去。
侍衛見傅決暈了過去,手上作一頓。
傅冽卻是冷笑著道:“還有三板子,繼續打啊!
你們若是不打,我……我可也暈了!”
侍衛聽了這話,不再有所猶豫,將最后剩的三板子全都打完了。
傅凝:“……”
宋達:“……”
傅冽這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脾氣他們真是服了,挨兩板子不好嗎,置什麼氣啊!
二十板子打完,四個人暈的暈、摔的摔,就連最是皮糙厚的宋達都臉慘白。
宋府的小廝早就抬著架子候著,二十板子一打完就直接把宋達抬到了架子上。
走路稍一顛簸,宋達就疼的齜牙咧,哎呦哎呦的著道:“真是疼死小爺了,回去得讓我娘給我悶兩個豬肘子好好補補。”
小廝都只垂著頭,誰都沒有說話。
宋達沒察覺到異常,只疼的倒吸冷氣。
待回了宋府,眾人都前來探,只們的臉上沒有多喜,特別是宋碧涵,一雙眼微有紅腫,眼中似乎還泛著淚。
宋達心中升起了一抹不安,他四下了一眼,莫明的恐慌,“我娘呢?怎麼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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