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葉生呢？」

老林夾著煙的手頓了下，不急不緩地回道：「葉生今晚喝多了，說頭疼，要在會所這邊休息一會兒，我還在外面等他。葉太，要不要我現在進去讓他接電話？」

「算了，不用了。你照顧他一下。」

羅依蓮掛了電話。

就算對老林的話有懷疑，但此時本走不開。

趙副總在KTV被人砸傷腦袋，此時正在急救之中，趙總跟再好，但自己親弟弟被的人砸這樣也沒面子講了。

在人家弟弟沒從手窒出來之前，怎敢走？

該死的孟清雨，電話也沒人接，已經讓人力資源部查的住址，然後讓人去將翻出來，負荊請罪。

然而一個小時之後，派去的人稱孟小姐那裡無人應門，業管理員稱已經很久沒回來了。

賤人，果然是狡兔三窟。

-

葉國禮醒來，是因為門鈴響了。

「清雨，起來了。」他輕推了下還睡得沉的。

「唔……不要。」迷迷糊糊地應了聲，翻個背對著他繼續睡。

「有人按門鈴，我去開了？」

他們的關係，不管怎麼樣都是見不了的。

這一點，不得不承認。

而一大早來找的人，他不能確定同什麼關係。

「嗯。」

孟清雨只是輕哼一聲，也不知有無將他的話聽到耳里。

葉國禮低嘆一聲。

-

來人是個年約二十五六歲左右的青年，自稱是某KTV會所職員，在清理包廂撿到這個手袋，裡面有份證。

孟小姐與他們公司老總是朋友，便讓他送過來給。

而後將包給葉國禮后便走了。

葉國禮雖然奇怪孟清雨既然跟會所的老總是朋友，昨晚怎會在那裡搞得那麼狼狽還差點被人給……

但不容他多想，昨晚掉落地毯上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是老林。

他接了起來。

「葉生……」

老林言簡意駭地將昨晚羅依蓮找他的事說了下，當然還包括他幫他打掩護的那些話。

「我知道了。等我半個小時就下去，辛苦了。」

掛了老林電話，他看了下昨晚那十幾個未接來電，都是羅依蓮。

他回撥過去，羅依蓮疲憊的聲音傳了過來，將昨晚趙副總與孟清雨之事簡單訴之。

葉國禮雖已知道昨晚清雨與他有爭執，但沒想到那麼嚴重，他有些驚訝地問：「趙峰現在怎麼樣了？」

羅依蓮冷笑一聲：「還能怎麼樣？嚴重腦震，失過多休克現在還沒醒過來。肇事者倒是溜得一乾二淨，連個人影也找不到。」

此時，那位肇事者正懶懶地靠在門邊，雙手環看著葉國禮。

葉國禮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清了清嚨對電話那端的人道：「我馬上過去。」

說著，便掛了電話。

「大婆查崗？」

孟清雨踩著拖鞋過來，倒了杯暖水，咕咕咕喝下去，滋潤幹了一晚上的嚨。

「趙峰在醫院。況有點嚴重，人還沒醒。你的包會所那邊的人送過來給你了。我先去醫院那邊看看，晚點再打你電話。」

「嗯。」孟清雨輕應了聲。

「別擔心，會沒事的。」

葉國禮過來，在額上輕吻了下后便匆匆離開。

才沒有擔心。

孟清雨捧著水杯，瞇了瞇眼。

沒醒而已，這種男人，死不足惜。

轉過來，打開放在沙發上的包。

手機，證件，銀行卡什麼都沒。

而手機上，多了數個未接來電。

不解氣地扔到桌上，轉往浴室而去。

-

出來時，手機又在得歡。

冷著一張臉一邊頭髮一邊走過來，瞥見屏幕上的號碼時，臉上冷意瞬間消失了。

「……」

接起電話的同時將手上巾隨意地扔到一邊。

「囡囡，你起床沒有，今日是中秋呢！」老太太著，便開始絮絮叨叨起來：「M國那邊唐人街有沒有月餅呀？你一個人在外面可要好好照顧自己呀，有時間回來看看啊……」

孟清雨並沒有解釋自己一年前已經從M國回來的事，耳邊聽著老太太的嘮叨，說什麼，都應『好』。

聊了好一會兒后，老太太忽地停下來，「囡囡，你等下。」

接著，孟清雨便聽到了『嗒嗒嗒』的腳步聲，再然後，電話里一陣靜音後傳來個嚴肅的男聲：「你回S城了。」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孟清雨臉上的冷意漸漸地凝聚上來，聲音也冷下好幾分：「不關你事。」

「我是你爸，說話注意你的態度。」

男人的聲音又嚴厲了幾分，字裡行間都是上位者的威嚴。

「沒人求你聽我說話。」孟清雨顯然沒了耐心，正掛機，那邊似乎知道的意圖，出聲警告道——

「你給我好好聽著，你要回來我沒意見，但不要牽扯到葉氏裡面去。」

不僅知道回來，連進了葉氏他都知道。

也是，以他現在的地位，想知道的行蹤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這次，孟清雨利落地按掉手機，對方也沒再打過來。

各自安好。

-

到廚房給自己簡單做了份西式早餐，孟清雨坐下來剛要用餐，葉國禮電話進來了——

「等會過來醫院一趟。」

什麼也沒問便應了聲：「好。」

-

孟清雨慢條廝理地吃完早餐，換了套服出門。

公寓門外，陶熙環正倚在車門前煙，看到的影按掉了一半的煙疾步上前，雙手正握住肩膀，被一把推開。

「昨晚沒怎麼樣吧？」他訕訕地收回手。

「你怎麼過來了？」不答反問。

「不放心你。」

「送我去醫院。」既然他過來了，正好陪去。

「你哪不舒服？」陶熙環瞇了瞇眼。

「昨晚那瘋狗還沒醒。」

「最好別醒，要不然老子讓他再也醒不過來。」陶熙環眼底閃過一抹狠。

車子往醫院而去。

一路上，陶熙環問昨晚的事，孟清雨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

「很累？昨晚沒睡好嗎？」車子在通信號燈停下來時，他側過頭看著打哈欠的問。

他看著時，孟清雨正好手將垂在臉頰一側的秀髮往後撥了撥，出頸側。

「孟清雨，你又跟他是不是……」

他語氣極度不善，眼神更是狠狠地盯著頸側。

孟清雨順著他盯著的方向，雖然自己看不到，但卻已經知道他看的是什麼，順手又將頭髮撥了回來。

「說啊！是不是？」

男人的語氣明顯高了好幾度，而讓他生氣的是的態度。

「你指的他是誰？」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不要告訴我，你跟那個姓葉的又……」提到這個，他心裡的火氣蹭蹭地燃燒起來。

「陶熙環，問你個問題。」孟清雨沒理會他一副被人綠頂的惱怒模樣，淡淡地開口。

「問啊。」

他沒好氣。

「你們男人出軌，是為了追求新鮮刺激還是單純想要征服人？亦或是，真的有喜歡份？」

問的是什麼鬼問題！？

他不想回答。

「別問我這種事，我不知道。」他聲氣地低吼，將臉轉了過去。

綠通信號燈亮起，他一腳油門飛了出去。

「呵，你不知道？還是不想說？」將臉轉過來看著他繃的下顎。「你們男人出軌的理由我是不清楚，但為人……」

「孟清雨……」男人咬牙切齒：「休聲啊。」

「你就不想聽聽人的想法……」

話沒講完，男人抬起一隻手狠狠地砸了一下方向盤，汽車喇叭發出刺耳的鳴聲。

孟清雨哼了哼，將臉轉過來著窗外。

之後，兩人不再有任何流。

到了醫院后，孟清雨下車后，陶熙環也跟著下車，只是甩車門的作重得讓路人忍不住側目。

他一聲不吭地跟在後，也不理他。

－

兩人才踏出電梯，便看到兩個穿警服的男子正在同昨晚趙氏那幾名一同前往會所的同事談話，旁邊圍著趙謹、羅依蓮、葉國禮夫婦。

看到他們，趙謹一改昨晚溫文斂的強人氣息，怒意沖沖地指向：「警察同志，就是將我弟弟打傷了。」

「對，就是。」

「我們都可以做證，昨晚趙副總不過是想同喝一杯，不樂意，還用酒瓶砸傷人就跑了。」

那三個男你一言我一語地指證孟清雨。

「你就是孟清雨小姐？我是XX警局的警員，請你回警局協助我們的案件調查。」

兩名警員走到邊，直接亮起了手銬。

陶熙環一把將拉到後，「口說無憑，你們不能濫私刑。」

「這位先生，請你不要影響我們辦案，否則將你一拷回去。」

「什麼口說無憑？我弟弟現在還躺在ICU里沒醒過來，這幾位都是昨晚一起出去玩的人，他們親眼看到你砸了他，你還想抵賴？」

趙瑾怒決匆匆地沖了過來，就差一點沒指著孟清雨的鼻子罵了。

「就是砸了那個畜生又怎麼樣？他死有餘辜。」陶熙環毫不留，語氣極其鄙視。

「你是誰？你說誰是畜生？」趙瑾的臉簡單難看到了極點。

「借酒裝瘋想要強*一個手無寸鐵的人，不是畜生是什麼！」

「你才是瘋狗，無證無據在這裡吠什麼！」

「這裡是醫院，請你們保持安靜。」外面的吵嚷聲將醫生吵了出來，一臉嚴肅地警告道。

最後，所有人都被帶回警局，KTV的負責人及經理也剛好到場。

-

警局外面，羅依蓮與葉國禮在等候。

一個在來來回回地踱步，一個在煙。

「事不足，敗事有餘。趙峰是什麼人？也敢？」

羅依蓮踱到葉國禮面前時停了下來，著一臉平靜的丈夫，「這個人不能再留在公司。遲早是個禍害。」

葉國禮吐出一口煙圈，眼神深沉地著，淡淡地開口：「不是說吃飯嗎？怎麼又去會所？讓一個人應付那幾個？」

這語氣，擺明了就是責怪。

羅依蓮一下就炸了。

「葉國禮，你幾個意思？為一個書，讓陪同客戶應酬還委屈了？我還不能讓去了？你心疼啊？」

「你還有完沒完？同客戶應酬不代表要人欺辱。姓趙看著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你確定不是他借酒裝瘋要對人用強？」

「呵呵，你站隊站得倒是理所當然啊？就憑那副狐貍的模樣，說不準是主勾引，條件談不妥當才反目呢。」

「都是人，你有必要說得那麼難聽？」

「人家有男朋友，不需要你在這裡裝好人。趙家什麼背景？咱們走著瞧。」

葉國禮不理會，一個人走到外面煙。

羅依蓮又是冷笑幾聲，沒再追過去。

有意思嗎？

沒意思！

就算不讓滾蛋，趙家也不會就這麼放過。

一條故意傷人罪就能讓坐牢。

-

一個小時之後，趙謹一行人從裡面出來，臉如菜。

「怎麼樣？」

羅依蓮急忙上前。

趙謹一言不發直接往自己車子而去。

其中一名下屬附到羅依蓮耳邊輕聲道：「你們那位孟小姐可真行，狠狠擺了我們一道。」

說著，轉離開。

什麼意思？

羅依蓮愣住了。

這時候，孟清雨在陶熙環的陪同下一臉輕鬆地走了出來。

「葉太。」面帶微笑地站到面前。

羅依蓮冷哼一聲：「沒事就好。」

「托福，那我先回去了，中秋節快樂。」

孟清雨轉，看到了那端還在煙的葉國禮。

只是看了一眼，便與陶熙環離開了。

-

「什麼況？」

葉國禮按掉煙走過來，眼睛卻是看著孟清雨車子離開的方向。

「那小賤人有一手呢！呵呵，這回你安心了？」

「別口口聲聲罵得那麼難聽。」

「怎麼？心疼了？那就追上去安啊？說不定還真喜歡……」

「做人留點口德，當年漫如可有罵過你一句？」

再次提到漫如，他心口一窒，轉就走。

羅依蓮氣得直捂口。

他這是什麼意思？罵是小三，還是指責上位后無他那位已過世的妻子的容人之度？

呵呵，程漫如蠢，連自己老公都抓不住，還裝什麼婦德？

現在是名正言順的葉太，為什麼要容忍外面的小四、小五？

這輩子，都休想。

就要佔著葉太的名份一輩子，死了也要刻在他的墓碑上，整個葉家，都是羅依蓮的，誰也搶不走。

-

上了車，趙謹的電話過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你怎麼做事的？不是說會所那邊的錄相都讓人剪掉了嗎？那怎麼還有一段在走廊那裡，阿峰將拖進包廂的？」

羅依蓮一怔，得知消息之後，確實在第一時間就讓去會所善後了，那邊的人明明已經答應會剪掉那一段的，那怎麼會……

「憑他將拖進去，也不能證明與他傷無關吧？」有些理虧，聲音也小了好幾分。「說不定自己喝多了呢？」

「呵呵，是那一小段錄相問題當然不會非常大，最關鍵的是那個人竟然用手機錄音，從他們進包廂開始，錄了足足一個多小時，他們之間所有爭執，過程，一清二楚……」

羅依蓮真是沒想到，孟清雨也不是輕易就能弄死的。

-

中秋之日的S城，天氣晴好。

陸懷遠與葉臻回到陸家時，老太太正在陪葉曦在院子里做花燈。

昨晚回到S城已是半夜，他們直接去了公司頂樓，是那邊睡了大半晚。

上午，睡了一晚后恢復神的葉臻陪陸懷遠理這些天堆積下來的公事，臨近午飯時間，老太太來電催他們回家。

每年中秋是老太太生辰，自從老伴不在之後，老太太便不願意大肆宴席，這些年來都是與親近家人在家過。

而每年的這個時候，不管有多忙，陸懷遠都會回家親自下廚

回家之前，葉臻到頂樓的香草園摘了一些香料。

車子駛進陸家大門已已是十一點半。

葉曦幾日沒見姐姐，想得不行，手上正在做的活也不管了，奔進姐姐懷裡時，眼眶微微紅了。

這些年，的世界只有姐姐一個人，們從來沒有分開過這麼久。

想姐姐，想得都要睡不著了。

如今姐姐終於回來，抱著怎麼也捨不得鬆手。

-

葉家。

葉國禮剛進門，便看到兒子正在客廳一個人下棋，看起來神不錯。

「爸，陪我下棋。」

看到父親回來，蒼白的英俊五出笑容。

「好。」葉國禮走到兒子側坐下來，看著兒子溫言道：「今天怎麼下樓來了？」

「一個人有點悶嘛。」葉明澤一邊重新擺棋子一邊回道：「對了，這些是剛才陸家那邊送過來的。海鮮已經送到廚房去了。」

聞言，葉國禮看了眼擺在桌上那一堆包裝的禮，煙、酒，茶、中秋應景食品，進口水果等，滿滿地擺了一桌。

剛才以為又是生意夥伴送上來的，沒想到是陸家。

葉臻與陸懷遠尚未正式訂婚，他們家卻早已禮數十足。

平時里，節假里這些應酬事宜皆是羅依蓮一手辦，這次，也不知有無也送禮到陸家。

以他們最近僵的關係還有羅依蓮對葉臻長久以來的不滿，很難講。

如若沒有，那他們葉家真是有失禮數了。

也不知這個時候還來不來得及？

「明澤，爸有點事出去一下，下次再陪你下棋好不好？」

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爸，那你今晚回來吃飯嗎？」

葉明澤臉上有著明顯的失落。

「嗯。肯定回來陪你吃團圓飯。」

說著，腳步匆匆往外走。

「那姐姐跟妹妹會回來嗎？」在父親的影消失之前，他追問。

葉國禮頓了下腳步，回頭看著一臉期待的兒子，笑了下：「姐姐今年會在姐夫那邊過節，曦曦也在那邊。改天有空我們再約姐夫他們一起到家裡吃飯。」

-

葉國禮車子剛要駛出大門，羅依蓮的車子剛好回來。

兩部車子在門口相遇，雙方同時降進車窗，卻又沉默著不開口。

就這麼僵持了一會兒，葉璃在二樓的臺上看到他們，好奇地揚聲道；「爸、媽，你們幹嘛？」

葉國禮清了清嚨，打破僵局：「我買些東西送到陸家去。」

他主開口，一是因為這大過節的，在家裡，當著孩子的面，他也不想跟鬧得太僵。

二是因為，想從口中探出是否有送禮到陸家，免得等會夫妻二人一人送一過去惹人爭議。

羅依蓮冷著一張臉沒應聲，葉國禮也不再自討沒趣，踩下油門。

車錯過，遠遠地傳來人的聲音：「我送過了。」

緩慢前行的車子停了下來，他從後視鏡中看著：「我去看看葉曦，晚上回來吃飯。」

語畢，車子再次起，消失在視線中。

看葉曦？

那個小啞願意見人？

冷哼一聲。

怕不是要去見孟清雨吧？

不過，剛才人家可是跟著男朋友走了呢！

想到孟清雨及趙家那攤事，心裡又是一陣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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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今天就一更，明天才到霍叔賀小姐，麼麼達，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