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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火箭的小女孩[星際]》 第229章 風信

    組合公式輸錯誤,又手忙腳的銜接不上,機甲上臂已經切換了武裝備,履帶卻紋,楚辭連聲道:“公式錯了,是m打頭的不是z打頭,校準一下元件——誒你又錯了不是左渦是右渦!”

    然後作完失敗。

    楚辭歎了一口氣。

    陳柚哭唧唧的道:“你們不要這麽看著,我我我我張!”

    楚辭轉過去,背對著監視屏幕:“你開始吧,我們待會看記錄。”

    納金斯也跟著轉了過來,這次陳柚似乎發揮不錯,一直也沒有傳來失敗的停止音。

    納金斯偏頭看了楚辭一眼,道,“你和柚子一樣大?”

    楚辭道:“我比大。”

    “依我看,你一點也不像這個年紀的孩子,”納金斯指了指後,“柚子才是。”

    “西澤爾還總覺得我是小孩。”

    “我們師長……”納金斯搖了搖頭。

    他想起之前在裂穀演習的時候,西澤爾還曾埋怨過奈克希婭帶楚辭去渡風港,好似人不在他邊就會立刻出事似的,楚辭能出事?明明出事的是別人好嗎。

    “哎呀我這次功了!”陳柚的聲音從模擬倉傳來,楚辭和納金斯轉過去看,張,神力網差點又掉出去。

    練習了大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納金斯在旁邊力比較大,陳柚縱的失敗率不降反升,搞的心態越來越崩。

    把送回去之後,納金斯笑道:“我明天還是不要去了,我去了反而發揮更差。”

    “但是需要縱機甲的場合怎麽會是輕鬆愉快的?”

    “未年機師,心理狀態不穩定很常見,更何況柚子才十四歲。”納金斯笑著說,語氣有些慨,“你不能以你的標準去要求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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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辭道:“我的標準不算高吧。”

    納金斯:“……”

    “我隻是想讓狀態穩定一點,不然又像上學期期末發揮失常,績整個垮掉。”

    納金斯低聲道:“你說的‘狀態穩定’,是很多機師或者駕駛師窮極一生都無法達到的。”

    他是見過楚辭縱機甲的,他的縱風格,用狂風驟雨、不拘一格來形容完全不為過,納金斯有時候也會用非標準作指令,但他沒有辦法像楚辭那樣,幾乎將機甲的機和力量發揮到極致,機甲在他的縱之下,如有生命一般。

    接下來的幾天,楚辭都在陪陳柚練習機甲縱,但該失誤的時候依舊沒有改善,陳柚沮喪到不行,抓著楚辭的袖子眼問:“我是不是很廢啊,明明神力等級很高,可是你和奧蘭多能輕鬆做到事,我卻要努力這麽久還沒有效果……”

    “沒有可比的,”楚辭坐在了邊,“奧蘭多是奧蘭多,我是我,每個人對機甲的縱和悟都不一樣。而且你比我們年齡小,你想想,距離你年還有很久,等你和奧蘭多一樣大,肯定也很厲害。”

    陳柚著鼻子:“你就是在安我。”

    “那我總不能說,陳柚你個小垃圾,”楚辭道,“對吧?”

    陳柚破涕為笑:“你明天不用來陪我了,我自己會努力的!”

    “你一個人可以?”

    “當然可以。”陳柚昂起頭,那個膽小卻驕傲的小姑娘又回來了。

    第二天,暫時失業林陪練在軍區瞎溜達,他的臉辨識度太高,現在保衛大爺的小黑狗也認識他了,離得老遠就衝他瘋狂搖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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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他想去找奈克希婭看兌現承諾參觀的新型戰艦,結果有事去白塔區了,楚辭到走了走,便回到家裏,將剩下的論文寫完。

    某天下午,他跟著西澤爾去餐廳吃飯,正好遇上納金斯,坐了同桌。

    西澤爾過去拿餐盤,納金斯隨口問:“柚子不練了?”

    楚辭道:“不要我陪著了。”

    “難怪我昨天在模擬訓練室沒看到你。”

    “我在家呆著,”楚辭道,“論文都寫完了,很無聊。”

    “我也無聊的,”納金斯道,“最近不忙,隻有日常軍務,而且我快調走了,過段時間估計就要開始接。”

    他話音剛落,西澤爾蹲著盤子坐在了楚辭邊,淡淡道:“既然很無聊,後天去戰區開個會吧。”

    然後偏過頭問楚辭:“明天周末,你想去哪裏玩?”

    納金斯:“……”

    吃過飯往回走的途中天氣忽然變了臉,電閃雷鳴,雨霧漫天。

    蹲在擺渡車站臺下避雨的楚辭眼皮忽然跳了幾下,他自言自語道:“總覺得有什麽事要發生……”

    事實證明他的預無比準確,翌日天還不亮,他從睡夢中驚醒,窗外雨潺潺,布,他打開終端,看到兩條留言。

    一條來自於沈晝,宇宙標準時間三時二十分鍾,趙潛蘭在醫院裏突發腦死亡,搶救無效。

    而另外一條,來自多年之外的艾略特·萊茵。

    他在楚辭的信箱裏留了一張圖片,楚辭放大之後才看清楚,那是一片殘破的合金刀葉,雖然已經彎曲變形,但仍舊可以辨認出,曾經的葉刃微微傾斜,弧度優,薄如蟬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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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刀葉,如果在高速旋轉之下,傾刻便可將人的攪的碎。

    楚辭恍惚覺得,自己髒很深的深,似乎搐般疼了一下。

    他仿佛又回到了記憶中的空間港,穿過明穹頂的潔白亮,和一潑糊在眼簾上的漫天混合,世界顛倒,到都是尖和混,到都是惶恐和殺戮。

    頌布!

    那個帶走拉萊葉,殺了莫森調查員,在他肚子上開出一個的殺手!

    楚辭立刻起去換服,這才看到下方還有一段留言:

    【林,我的線人在自由彼岸一個老匠人的店裏注意到這件東西,它被包裹在某機械的肘關節,源頭已不可追溯,但我對比過後可以肯定它曾經是頌布改造軀的一部分,且,材質與劉正鋒的合金頭骨材質相同。另,三日後我會從占星城轉去自由彼岸。】

    楚辭換好服,在盥洗室用冷水抹了兩把臉,等到臉上的水珠逐漸蒸發,他無聲無息的推門離開。

    這時候,埃德溫在他耳朵裏問道:“林,你要去自由彼岸嗎?”

    “先去占星城。”

    埃德溫道:“可是你沒有向穆赫蘭師長告別,你們今天原計劃是要去博館。”

    停頓了一下,楚辭低聲道:“給他留言,就說我回北方星係了。”

    外麵依舊下著小雨,他卻毫不猶豫的走進雨中,黎明尚未抵達,天青雨幕飄搖,水霧彌漫,恍如夢境。

    “去占星城從哪裏走最近?”他問。

    埃德溫道:“卡斯特拉星係偏北的尼德羅星,或者長河星。”

    楚辭大步往前,細的雨珠在他臉頰上流淌,像遍布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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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道:“去長河星。”

    從某些地方開始,從某些地方結束。

    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雨霧中。

    ……

    宇宙標準時間五時零一分,原本在沉睡的西澤爾忽然睜開眼睛。

    幾秒鍾後他的終端上跳出來一條留言,來自楚辭,說他有事要離開一趟,回北方星係。

    西澤爾起,他著腳悄無聲息的走進楚辭的屋子,俯下在被子上

    溫度尤未散去。

    而床上枕頭和被子都散著,床邊的桌子上還放著半杯沒喝完的水。

    按照楚辭的習慣,他起床之後會先把床鋪整理一遍,再去做別的。

    他在屋子裏環視了一圈,發現除了門口掛著的帽子之外,其他東西一樣不,所以到底是多急的事,讓他不管不顧的立刻就要離開?

    ==

    兩天後。

    楚辭拎著一袋子彈穿過懸空的鋼鐵吊索通道,準備去找一家新的旅館落腳。

    原本他不需要單獨買彈藥,可沒想到昨天晚上他住的旅館有兩幫人發生火並,打得不可開,為了自保他隻好無差別的幹掉幾個,結果旅館被炸毀了大半,半夜他離開的時候,看到隻剩下半個的老板模糊的杵在吧臺上。

    幸好之前的認識的軍火販子還在占星城,讓他能不費多力氣就買到彈藥補給。他現在所在的是七十二層,一個不高不低的層數,但他現在決定換一層待著。

    從搖搖晃晃的鋼鐵吊索通道出去,腳下就會出現一條猶如上的褶皺般不平整的軌道,抬頭是半明的髒汙的隧道穹頂,神奇的是,這條隧傾斜出六七十度,越往上越陡峭,仿佛是通往未知宇宙的雲梯。

    但其實它隻是通往上一層。

    一會兒,一截列車衝破陳腐的空氣,無聲無息的停在軌道邊。

    隻有楚辭和另外一個男人走進了列車,早晨時分,要去高層的人很

    列車最終停在了九十三層。

    楚辭找了一家滿是刺眼的鐳裝飾的燒烤店吃早飯,吃的是昨天夜裏剩下的幹烤麵包,等他吃完,燒烤店就打烊謝客,然後再次等待夜幕降臨。

    占星城的夜比它的的白晝要繁華很多,也要迷很多,危險很多。

    剛夜,往往就是最熱鬧非凡的時候,通道裏滿了人,一個人小心,或者不懷好意的撞掉了楚辭的帽子,正上方恰好有一麵棱鏡,將他的臉折相同的數麵,旋轉,波影粼粼。

    有人驚歎,有人不懷好意的笑,有人出了手——

    這一切都止於一聲槍響。

    空中花一飆。

    慘聲不絕於耳,楚辭撿起帽子拍了拍灰塵,扣在頭上轉離開,這次再沒有人跟上來。

    這些嘈雜的聲音無法遠去。

    下雨了。

    深吸了一口渾濁的空氣,楚辭躲進了街邊一個明的塑料棚子底下,而就在這時候,埃德溫詢問道:“穆赫蘭師長通訊。”

    楚辭驚訝道:“現在?”

    人工智能重複:“現在。”

    楚辭猶豫了一下,道:“連吧。”

    於是遙隔不知道多年的聲音經過數道複雜的信息解構、轉換之後傳他的耳朵。

    “你回去了嗎?”西澤爾這樣問。

    楚辭沒有開防幹擾模式,雨聲匝匝,於是他也就沒有聽出來西澤爾聲音裏所蘊含的緒。

    他含糊地道:“回去了。”

    雨似乎越下越大,落在塑料棚子上是一種顆粒極強的響,再被風一扯,撕心裂肺一般。

    很吵,楚辭這才想起來打開了通訊防幹擾模式。

    雨聲消失了。

    而西澤爾道:“下雨了。”

    “是啊,”楚辭說著看向不遠的一家遊戲廳,“我在路邊躲雨。”

    “要是沒什麽事就先不說了,等雨停了我回去。”

    西澤爾一直沒有回答,街道上雨水泥濘,倒映出深紅紫藍的全息影像,霓虹冷鋒利,卻不論如何夜刺不穿迷煙般雨霧,風像絞刑架上一旋一旋上的繩索,撕扯著,肆著。

    可通訊頻道裏安靜到可以聽見兩個人重疊的呼吸聲。

    楚辭不得不再次重複:“我要斷連了?”

    而此間依舊相隔了數秒,西澤爾忽然輕聲問:“你到底在哪?”

    風卷著雨迎麵朝楚辭潑來一層刺骨的冰冷。

    他打了個寒

    “你到底在哪。”西澤爾道,“夏季的星球大氣層一般不可能產生剛才那麽大的對流風,你在空間站?”

    “……嗯。”

    西澤爾明明聽出了他聲音裏的猶豫,卻還是不依不饒的問:“哪個空間站?”

    通訊頻道裏再次安靜了數秒鍾,也許是幾分鍾,又或者是一個小時?

    也許是更久,抑或更短。

    某一刻,這狹窄的、仄的、牢籠一般的寂靜中忽然湧進來千萬道聲音,風聲雨聲廣播聲,槍聲火聲音樂聲,龐雜而廣闊,荒蕪而繁盛。

    就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

    西澤爾的眼前升起一片胡絢麗的幕,他才發現是楚辭打開了通訊像。

    全視角的像模式之下,香煙藍的煙霧夾雜著青的雨霧籠罩著明亮的全息影像……城堡、跳芭蕾舞的人、巨大的飲料罐、各種奇怪形狀的標牌。而那些全息影像再投到淋了雨的明塑料布上,晃漾出鐳一般的水波。

    楚辭就站在那下麵,舊帽子遮住了他大半邊臉,可是一隻梭形飛行穿過一片金幕,出的火花讓他按住帽子的指尖和都染上一層亮金。他抬起頭,西澤爾才發現他的深沉如湖的黑眼睛裏,也染上了星星點點的金

    他回答道:“占星城。”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新卷,冒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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