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大災變（二）

  在前往拜訪茲與路法曼之前， 趙如眉先跟修吉道了別：“我們先過去了，改天我會再來拜訪。”

  “好，好的， 你們去忙吧。”修吉從石床起，目送著兩人走出自己住所，自己則站在門口抬頭看了眼灰沉沉的天面帶笑意說，“今天的天氣真不錯。”

  他的神態實在是太認真了， 仿佛這灰沉得看不見太與藍天的氣候， 真的很不錯，這讓一部分觀眾甚至產生了自我懷疑。

  [難道這片礦區平時的天氣更差嗎？不然很難想象修吉為什麽會這麽說。他在剛才的談中， 也沒有睜眼說瞎話呀， 真的好怪。住這麽小的房子也就算了， 甚至連食都沒有……我很好奇他們怎麽解決肚子的。]

  [你們有沒有看過第八賽區，他口中的怪病應該就是指紐黑市的汙染，雖然這些‘人’看起來跟活人一樣，但我不覺得在怪病橫掃下，還能有健健康康活著的人。我指的是與神層面，總之這地方很不對勁。]

  [從主播進來我就覺渾發，你們還記得出去的路嗎？我已經找不到那條路了……甚至因為四張得太頻繁，腦袋變得很眩暈，如果主播不盡快撤離，覺有可能會被該區域同化。]

  大彈幕：[我隻記得大致方向，其實只要不抬頭就還好，抬頭確實容易眩暈。]

  大彈幕：[這裡本沒有一條正規道路， 全都是不到一米寬的小路，還經常出現石屋擋路一選一的況，記得大致方向也不保險啊。]

  大彈幕：[從修吉能不看主播的臉不聽主播聲音， 就猜出主播份開始，我就知道這地方的問題不是一點點，就是不知道主播接下來打算怎麽做。如果這個希塔有問題，那主播相當於已經深虎，翻臉不好，不翻臉也不好。]

  絕大部分觀眾都已經意識到此地不宜久留，但主播還要去拜訪茲跟路法曼，他們一開始還積極觀察周圍地形。可漸漸的，狀態就有些力不從心，因為這些細長石屋實在是太相似了。

  要說唯一有區別的，大概就是它們建造的地面，有的在凹陷，有的則是在微凸。剛開始盯梢還好，能分辨出來，但隨著希塔與主播越走越深，見到的地形一多，那撲面而來的悉，開始讓觀眾們產生自我懷疑。

  這地形之前好像見過，又好像沒見過，悉來自於哪？不觀眾越想腦袋越暈，他們嘗試跟其他同胞流，發現他們也一樣，越發覺得此地不宜久留的觀眾們瘋狂發彈幕提醒主播快跑。

  趙如眉偶爾掃過視野裡的彈幕，將近九都是‘快跑！！！’等容，其滾頻率極快。抬眼看向別，這些彈幕卻不像往常那般淡化，存在反倒更加地吸人眼球。

  趙如眉決意不看便是真的不會再多哪怕一眼，彈幕似是不甘地又滾了一會，見未能吸引其目才慢慢淡化。

  在希塔帶領下，趙如眉見到了茲，如果觀察四周的布局，會有種這地方離修吉家很近的既視，但兩人是實打實地走了足有一十幾分鍾。

  希塔手敲了敲門，不一會，裡面的人拉開了木門。

  頭髮已經花白，穿著獵手著裝滿臉皺褶的茲瞇著眼睛看向兩人，不確定問：“你們是？”

  “你可以我希塔。”希塔隨意介紹完，偏頭看向旁的阿菲亞。

  “我是阿菲亞。”

  趙如眉也很乾脆地報了自己名字。

  “阿菲亞……閣下。”茲有些遲疑地思索著，“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這個名字很耳。”

  “五號站臺鎮。”趙如眉說。

  “……啊對，五號站臺鎮，我們確實是見過，您是奧師對嗎？”茲確認問。

  趙如眉點了下頭。

  “那就沒錯了，實在抱歉這已經是很早之前的事了，所以我也記不太清了。”茲面帶歉意說。

  “但我對你倒是記憶如新。”趙如眉說，“你這些年過得怎麽樣？”

  “不怎麽好。”茲搖頭說，“那些大機來這邊搞開發，我們這些獵手都被帶去幹苦力了。每天要乾十幾個小時，沒有多睡覺時間就算了，偶爾犯點小錯還會被那些機人電擊。”

  “那段時間真是死了很多人啊……有的在工作中途倒下就再也起不來了，有的被電擊得口吐白沫，還有一些想要跑，但沒跑掉，被當著我們的面殺掉了……”

  茲回憶說：“每天都有很多產生……大家在一塊，那真是一段黑暗的日子，幸虧您不在。”

  “後來呢。”趙如眉追問。

  “後來啊……”茲想了想，“後來那些大機停了，其他人也都不見了。我本來想找他們的，找著找著就找到了這裡。這裡有很多房子，於是我就在這裡定居了，一直住到現在。”

  “你有在這裡見到賈利夫他們嗎？”趙如眉和聲問。

  “沒有。”茲搖頭，“我沒有在這裡到過人，不過這也許是因為我很出門的原因。我在乾活的時候經常睡眠不足或是被人打攪睡眠，所以我現在非常喜歡睡覺。”

  “是的，很喜歡很喜歡。”他強調。

  “這是一個不錯的興趣好，那我們就不打攪你休息了。”趙如眉見狀適時開口道。

  茲點點頭：“也祝你們今天過得愉快。”

  他靜靜地站在門口，一直到兩人轉才後退著關上門。

  “我可以讓信使幫你找找賈利夫。”希塔邊走邊說，“它們對這地方很悉，如果他住在這很快就能找到。”

  “不用了。”

  趙如眉不不慢說：“都過去那麽久了，大家除了合作外關系本來就不是特別，還是別去打攪他們了。”

  “好吧，這隨你。”希塔說，“路法曼那邊還去嗎？”

  “去。”

  趙如眉回答：“我有些事想問他。”

  希塔聽得一笑：“什麽事啊？很重要嗎？”

  “不算特別重要，是關於礦區的事務。”趙如眉說，“他如果沒有調任，應該能給我的答案。”

  “好吧，這確實只有他能回答，我還以為我能幫上忙呢。”希塔有些憾地聳肩。

  “你已經幫了很大忙了。”看著格頗為外向的希塔，趙如眉坦然說，“沒有你，我肯定找不到他們。”

  這話捧得希塔咧起了角，連連擺手：“我們的關系何必說這些。”

  “你特意來找我……”希塔停下腳步看著阿菲亞，臉上笑意加深似乎有幾分得意，一字一句說，“也很讓我，我啊，等了你很久很久。”

  好不容易緩過來一點的觀眾看著希塔這表與語氣，一寒意爬上手臂。他們說不上，但真的很怪異。在觀眾以為主播至會深追問一下的時候，誰料主播似乎沒有注意到這點，輕描淡寫地帶過了。

  這把觀眾給憋得啊，恨不得親自上場盤問希塔。

  [對不起，但這真是獵人嗎？從遇到希塔開始，覺很多個報點他都沒有深追問。一點也不符合獵人平時穩扎穩打的嚴謹作風，這也太隨波逐流了吧，難道主播打算放棄這一屆新星賽了？]

  [作為從一階追到現在的老觀眾，我覺得老公說不準心裡已經有答案了，所以才沒有追問。]

  [也有可能是怕打草驚蛇，希塔這表現只要不是個眼瞎的，都能覺到奇怪。但獵人卻沒有質疑過哪怕一次，這難道不是一種奇怪嗎？要麽獵人已經被影響，要麽就是他心裡還有數。]

  大彈幕：[那必然是後者啊！好歹也是闖過修羅副本的大佬，不至於開局就翻車吧？x5]

  大彈幕：[但有一說一……修羅副本都未必有這屆淘汰賽這麽嚇人啊。我已經擺爛，不管是能出去還是不能出去我覺得都不奇怪，畢竟換我上場，肯定找不到出去的路。]

  大彈幕：[你們要是聊獵人的實力我可就不暈了！別忘了主播有傳送坐標，找不到出去的路總能利用坐標傳送出去吧，放心，只要不在這裡翻臉，出是肯定出得去的。]

  在觀眾談期間，趙如眉跟著希塔找到了路法曼的住所。同樣的石屋同樣的木門，視線不管是往高看還是往低看，要麽眩暈要麽既視強烈。

  也就是目不斜視地保持平視時，於無形中到的干擾最輕微。

  希塔抬手敲了敲路法曼的門，但這一次兩人等待了將近一分多鍾才等到裡面的人拉開門。頭髮已經灰白，戴著眼鏡穿馬甲背心搭長衫，氣質頗為斯文手裡還夾著一羽筆的男人皺起眉頭打量門口的兩人。

  “你們……”路法曼緩緩開口，話還未說完，趙如眉便報了個名字：“我是戈亞斯。”

  路法曼聽到這個名字先是一愣接著恍然地‘噢——’了聲，點頭說：“我認得你，你來過礦山。還是多虧了你，礦山的盜礦賊才被打掉。唯一有點可惜的，就是丟失的那些金塊被熔煉金條流了市場。”

  希塔忍不住側目，目玩味地打量阿菲亞。

  “可以進去坐坐嗎？”趙如眉沒理希塔的眼神，直白地詢問路法曼。

  “當然。”路法曼下意識側，但很快又補充道，“不過你們得坐在石床上，因為我的住所沒有多余凳子，我很接待客人。你們，呃，好像是第一批？”

  路法曼的這棟細長石屋在面積上跟其它石屋一樣，不過家有所變化。他給自己整了個書桌與石椅，這直接佔據了剩下1/3面積，除了石床外，確實沒有別的可供客人就座的家。

  通過門口照進來的，趙如眉注意到石桌上有筆筒與紙張，上面還有清晰的字跡，路法曼明顯是在寫東西。

  隨著兩人座，路法曼也坐在了唯一的那張石椅上。趙如眉與他聊到礦山後來的發展，對於這個話題，路法曼記得很清晰：“站臺鎮不是要搞開發嗎？我們這邊自然也要跟上，開采力度加大啦。”

  “那段時間可忙了。”路法曼說著忽然側起耳朵，似乎在傾聽著什麽，冷不防開口，“你們聽。”

  “嗯，你聽到了什麽嗎？”趙如眉問。

  “你沒聽到？”

  路法曼看著兩人，用言語形容說：“有軲轆軲轆的聲音，真吵啊！”

  趙如眉偏頭看向希塔，兩人目對上，希塔頓了下說：“我沒聽到什麽軲轆軲轆的聲音。”

  “我真的聽到了！”路法曼以為兩人不信，連忙說，“好像是石頭，一直在滾，啊，好吵——”

  “你之前一直待在礦區對吧，這會不會是礦區裡的石頭在往下掉，恰好你當時在場，所以記住了這個聲音。”趙如眉不不慢地分析說。

  路法曼愣了愣，半靠著椅背，半晌才回味說：“是有這個可能，加大開采力度後整個礦區都快連一片了，我有幾次下去檢查過。……好像，真是這個聲音啊。”

  “很吵。”路法曼皺眉，“石頭似乎一直在往下滾。”

  不觀眾想象著那個畫面，又想到塌陷的礦區，臉瞬間彩起來。

  [我去，不會吧……礦區塌陷的時候，路法曼當時該不會正好在礦底下吧！那他，現在是死是活？]

  [主播沒有聽到石頭滾落的靜，路法曼當時大概率在現場，但他如果是被砸死而非得了像紐黑市一樣的怪病，為什麽能重新活過來啊？難道復活並不局限於患者？]

  [也有可能路法曼當時其實得了病，只是還沒有發作。]

  [要不要這麽一本正經詢問啊，他自己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嗎？]

  由於思緒被石頭滾落的靜所干擾，雙方的通到很大影響。趙如眉見狀也沒有勉強他，率先起跟路法曼提了告辭。

  “實在是不好意思。”路法曼神略顯痛苦地扶了下額頭，“我已經有段時間沒聽到這個聲音了，還以為已經好了呢，沒想到它又複發了。”

  “沒事。”趙如眉跟希塔走到門口，突然又頓住步伐看向他桌面上的紙張，“我能問下你在寫什麽嗎？”

    “這個啊。”路法曼目落在書桌上呼了口氣，神有所緩解，“這是我個人的一點小好，有興致才寫。”

  他沒有詳說，趙如眉點了下頭也不再追問，手拽著木門往外拉，黑暗漸漸淹沒室與路法曼。

  “接下來你想去哪？要去跟其他人類匯合嗎？”希塔站在細長石屋旁，就像真的只是在招待一位許久未見的朋友，讓人到怪異的同時卻又挑不出什麽顛覆的問題來。

  “這地方，還有空屋嗎？”

  趙如眉環顧了一圈，看向希塔說：“我想現在這住下。”

  “啊？”

  希塔略顯蒼白的臉龐明顯懵了下，接著笑說：“空屋當然有，不過得找找，你真的打算住在這？”

  得到阿菲亞的再次肯定，希塔很痛快地安排烏信使去尋找空屋，他則跟著信使的方向，邊走邊說：“這裡初看有些單調，但你呆久了就會發現比外面很多地方都好。”

  “外面的況很不好？”趙如眉狀似隨口問。

  “土地被汙染，怪肆，當然不好。也許你住在這裡，會是一個明智的決定。”希塔非常認真說，如果說他乍聽到這個要求時有點意外，那麽現在就是已經接，並介紹住在這裡的好。

  趙如眉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飛出去的信使隔了十幾分鍾才過來。

  希塔手接過，傾聽了一會對阿菲亞說：“它找到空屋了，走，我帶你去。”

  兩人又步行了將近四十分鍾，從進該塌陷區，是花在路上的時間就已經超過兩個小時。沒有人住的細長石屋的門是敞開著的，裡面只有石床，其它家需要住戶自己添置。

  希塔進室，環顧時深深吸了口氣，接著又呼出，看向阿菲亞問：“你覺怎麽樣？”

  “還不錯。”趙如眉說。

  “那就這兒了，剛開始可能有點小。但等你住久了，你就會發現這空間實際上蠻大的。”希塔笑盈盈地說。

  “你說的很有道理，今天麻煩你帶路了。”趙如眉客氣說，“你要是有事忙，可以先回去。”

  希塔眸微閃似乎有點驚喜，再三確認阿菲亞真的打算住下，且不需要他陪同，他整個人都被強烈的愉悅所籠罩，高興說：“那我就先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