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薄斯禮剝橘子的手一頓。
他坐在一個矮凳上,老太太坐在沙發椅上,兩人麵對而坐,姿態卻一高一低。
老太太的手過他的麵龐,猶如年時期的那樣。
來薄家後,老太太從始至終都是那個最疼他的人。
小時候,他時常蹲在老太太跟前訴苦告狀,老太太就笑瞇瞇地他的腦袋、他的小臉寬他。
時轉瞬而過,如今他長大了,老太太也老了。
“。”
他喚,掀眸,眼尾沾了點若有若無的紅,“對不起。”
他嗓音夾著幾分沙啞。
事來得太急太快,一開始連他都不知所措。
所以,他最初的舉氣病了老太太,雖說後來及時彌補,可到底薄家是因為他才的。
老太太見不得他說這樣的話,眸子蒙上了層水霧,“不是你的錯。”
沒怪過他。
“斯禮,你知道為什麽幾個孩子中,爺爺是最疼你的嗎?”
薄斯禮搖頭。
其實爺爺在的時候,他年紀小,並不懂得爺爺那樣嚴苛的。
他很長一段時間,都經常忤逆他,與他作對。
後來爺爺去世了,他經常會想起他,也慢慢懂了他當初的苦衷。
“因為你是最像他的。”
薄斯禮蹙眉不明。
“雖說你父親是他的親兒子,可你父親年輕的時候子太優,現在又太死板,總之一點不像你爺爺。你爺爺年輕的時候,和你一樣,也是雷厲風行,說一不二,好像天底下就沒有他辦不的事。”
老太太說起薄老爺子,眼眸亮晶晶的,帶了點淚,“雖說我也是豪門大戶出來的姑娘,可家裏姐妹眾多,我並不寵。一開始,你爺爺向我家求娶我,我父親不肯答應,想把我大姐嫁過去,甚至還和薄家的長輩商量好了。可你爺爺不肯罷休,跟家裏鬧了一場,又在商場上故意給我家使絆子,我父親讓步。後來實在沒辦法了,就同意了。”
薄斯禮從未聽老太太說起過這些往事。
他來薄家後,就一直是薄家千尊萬貴的老夫人,薄家上上下下,沒有誰敢忤逆。
沒想到,老太太之前做姑娘的時候,也有過這樣的一段經曆。
“後來我生下你父親,月子沒做好落下了病,醫生說我以後再也不能生育了。但你爺爺什麽都沒說,隻覺得是自己沒照顧好我。我現在有時候看著你和歡歡,就會想到之前你爺爺和我,你爺爺之前也是待我極好的。”
薄斯禮點點頭,將剝好的橘子放到老太太掌心,“是,以前我老跟爺爺吵架,爺爺都不會怎麽樣。唯獨惹您生氣了,爺爺就會揍我。”
老太太笑了。
陪老太太說了會兒話後,薄斯禮便離開了桃花苑,去往了北城。
……
之前易歡需要瞞自己活著的事,所以手機一直於關機狀態。
現在事塵埃落定了,才重啟了自己的手機。
一打開手機,一大堆的未讀消息和未接電話。
和金妮聯係上了,金妮接電話的時候都哭了,是真的以為易歡死了。
就連比賽的心都沒有了。
好在,這一切都是假的。
霍啟震的五十大壽辦得很風,遍請了北城三地的豪門權貴,不與霍家好的外地豪門也趕來參加。
薄斯禮到霍家的時候,正好趕上了。
霍啟震雖對他心裏有氣,但人多雜,又是生日宴,還是給了他幾分薄麵,讓他放下禮了席。
不過,薄斯禮不是來吃飯的,他是來找易歡的。
張了一圈沒見人,他便離席,抓了霍南霆來問。
霍南霆一邊揪著眉心打掉他的手,一邊沒好氣地道:“你還真會挑時間來,不是說讓你準備八抬大轎嗎?我妹妹可不會這麽輕易跟你回去!”
薄斯禮漆黑的眸子瞇起,危險的氣息慢慢迫進,“霍南霆,你當初把人帶走的時候怎麽說的?”
霍南霆一愣。
他說隻是為了暫避風頭。
當然,當時不這麽說,薄斯禮也不會放人。
現在霍家這麽多人在,他不怕他。
霍南霆了膛,一本正經地道:“怎麽?你還想強搶民不?”
“是我老婆!”
“是我妹妹!”
兩人在走廊對峙上,劍拔弩張。
霍北司坐著椅而來,正好撞見這一幕。
“薄家那邊怎麽說?”
薄斯禮聞言回頭看去,對上霍北司的視線。
“我已經和我父親過底了,他會來提親的。”
他了解薄彧,就算他一時憤憤不平,可為了大局,為了薄家的利益,他也會來。
“我要見易歡!”
薄斯禮麵凜然,一字一句不容置喙。
他已經好幾天沒見到了,想得。
“新婚之前,新郎和新娘不宜見麵,不然不吉利。”
霍南霆一本正經地道,話還沒說完,就被薄斯禮一個眼神盯了回去。
“有點冒了,在三樓最左邊的臥室休息。”
霍北司淡淡道。
薄斯禮臉眼可見地沉了下去,拳頭握,發出錚錚聲響。
“最怕冷,你們北城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霍南霆:?
“家裏有暖氣,怎麽不是人待的地方了?”
霍南霆憤憤不平,他們帝都就不冷?
五十步笑一百步!
“不喜歡暖氣。”
薄斯禮一句話給他堵了回去。
霍南霆:……
薄斯禮也沒和他們兩個繼續拌下去,徑直上了樓。
霍南霆原還想追上去,被霍北司喊住了。
“外麵那麽多賓客,隨我去接待。”
霍南霆皺眉不悅,“哥,你就這麽輕易讓他和妹妹見麵了啊?”
他還沒好好刁難他呢!
太便宜他了。
霍北司歎了口氣,放在椅扶手的手指敲了兩下,“你不讓他去見,歡歡知道他來了,也會自己下來找的。”
還不如讓薄斯禮去找,免得一來二去的又了涼。
薄斯禮來不及敲門,直接推門進去,易歡正睡在床上,的大床鼓起一個人型的山峰。
聽到腳步聲,易歡聲音輕弱地開口:“花姐,我不想吃東西,你讓我好好睡一會兒就行。”
“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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