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凌嘿嘿一笑道：“我你丫頭，自然是因為你比我小。你不要問我，我沒有解釋的，反正你就是比我小”。

平生想辦的大事現在全都有了眉目，一直牽掛在心的馬憐兒也來到了府中，放下心來的楊凌又喝了些酒，此時著宜喜宜嗔、別樣人的綺韻，楊凌不自地了一點本不可能聽得懂的。

綺韻果然聽不懂，可是卻聽歪了，也不知想到了哪去，一時頰綻桃暈，心花漾，急忙了口大氣，款款坐回案后，手托香腮笑道：“大人要見我，自是有話要問，不知道大人是要先公事呢，還是先問私事？”

這個天生尤若想人時，真的是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風皆有不同，這時的作竟有一般的憨，可是袖管落，出的一截手腕修長潤細如鶴頸，玉指纖纖輕輕往小巧的下頷一撐。

楊凌掃了一眼，移開目道：”私事麼........我可以問憐兒，問過自然知道你用了什麼法子從馬家把帶出來的，先談公事吧”。

楊凌回頭了一眼，悄然低了嗓音道：“這些所謂貢使你從哪兒尋來的？我看他們行止氣度確實不凡，有你辦，我想應該事無巨都已安排的極妥當了，可是........搞出兩個貢使做甚麼？不怕人多了馬腳麼？”

綺韻道：“大人，楚玲兒去見你時，不是說過卑職要送一件大大的禮給你麼？呵呵，看來這件禮是太大了，大人是猜不到還是不敢猜？”

楊凌愕然道：“重大禮，我猜到了呀，你不是把憐兒給帶........你說的不是？莫非和這貢使有關？”

綺韻心里微有些泛酸，俏地哼了一聲道：“要帶憐兒姑娘出來有什麼難的，到是你現在要名正言順地娶過門兒有些犯難，我說的這件大事，是大人洪福齊天、吉星高照，你要做甚麼，連老天都在幫你”。

綺韻翻過一個茶杯，給楊凌斟了杯茶，這才將事原委娓娓道來。

原來，中原對日本國一向沒甚麼了解，昔年有倭寇作，朱元璋大怒，派天使赴日本痛斥日本國王，就把天皇封在管地的一個親王當了日本國主，彼此國書往來多次還不知就里。后來日本出現南北朝，這一來到底誰是國王，大明就更加的不清楚了，以至幕府將軍足利以滿遣使來朝時，大明又把他當了日本的最高統治者。

到了現在，日本發生應仁之，不但天皇地位一落千丈，就連幕府將軍也控制不了局面了，各地大名群起征戰，已進戰國時代，大明搞的清誰是日本國主才怪。所以綺韻大膽向楊凌進了‘李代桃僵’、‘瞞天過海’之計。

朝中可以用利益分化收買的力量，以解海開市產生的巨大效益，只要楊凌答應分一杯羹給他們，不難將他們變自已的助力，可是一班固守天朝上國唯我獨尊，固守商賈低賤理念的腐儒們，卻是實實的無則剛，本沒有辦法打他們。

他們要的只是一個‘朝貢上國’的名份，至于經濟利益，那就吃再多的虧也不在乎了。所以綺韻就決定給他們一個名份：日本戰國之，搞得民不聊生，許多大名的統治地盤十分窮困，極想和大明做買賣，可惜大明置若罔聞，如果現在大明有人主聯系他們，要大明派遣使者，以日本國的名義進貢天朝，他們一定欣然允喏，這一來也堵住了那幫腐儒的。

其實日本遣明使來來往往的，早就有過假冒使節，騙取大明饋贈的事例，只不過這是屬于外合謀，為了打消橫亙在解除海前不可逾越的險峰：‘朝貢制度’，所以一旦事泄，如果不能擺責任，那就有欺君之罪，是以楊凌雖答應冒險一試，心中也有些忐忑。

聽了綺韻的話，楊凌奇怪地道：“你說什麼洪福齊天，這隊貢使是哪位大名派來的？”

綺韻格格一笑，綻道：“是日本國文........啊，現在國號已改做永正了，是永正國王的特使”。

楊凌驚奇道：“你聯絡上了真正的日本天皇？”

綺韻笑地道：“是，所以才說大人吉星高照嘛。卑職通過東海海盜，認識了倭寇一個有份的商人，再通過他聯系上了九州一位大名，這位大名正被自已轄地一塌糊涂的經濟搞的焦頭爛額，聞言喜出外，立即一口答應了。

他與一位親王關系極好，所以也沒瞞著那位親王，在他來訪時便對他提起了此事，當然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此時皇室對各地大名約束力極為有限，他也本不怕天皇不允。不料那位親王對永正天皇提起此事后，恰如一縷曙照在床頭，這位天皇果斷決定，越過地方大名勢力，派出特使尋找綺韻派出的聯系人，主與大明結。

原來此時日本皇室經濟極度拮據，上一任厚土門天皇已經過世已經幾年，竟然無錢安置下葬，永正天皇登基五年了，連登基儀式都辦不起，朝廷許多儀式都被迫取消，既然大明有這個意向，他們自然愿意和大明取得聯系。

楊凌聽的又驚又喜，這一來連貢使都是名正言順、貨真價實，連后顧之憂也不必考慮了。綺韻道：“據卑職了解的形，如今日本國將軍幕府已經了幌子，勢力最大的是兩個大名：大氏、細川氏。

他們在朝中都有自已的細作，聽說要遣使大明，而且全面開放海，允許百姓自由通商，皆垂誕于對明貿易的巨大利益，兩位大名爭著代表國王來覲見天朝，以求為他們的轄地爭取最大利益。

卑職想，大人要組建水師，在日本國水師配合下共同剿滅倭寇，盡快掃海疆，以完解海通商，流萬國的大策，勢必要尋找有能力的大名，他們才能真正派上用場。

這兩位大名軍力最強，而且為了爭當貢使吵的不可開，所以卑職就建議他們派出兩位正使，嘻嘻”，綺韻狡猾地一笑：“既然是做買賣，如果買家有兩位，那咱們就能抬價，要是賣家有兩位，那咱們就能價，保賺不賠的生意，何樂而不為之？”

楊凌聽說罷，心中喜悅異常，了解了這些幕，在談判之中盡可掌握主，遼東局勢，為了共抗韃靼，不得不對朵三衛市恩，以求長遠之計，如今看來，對待日本貢使卻不必做出什麼讓步了。

他搖頭一笑，贊道：“可怕，幸好本不是你的對手，否則，真是被你賣了還傻乎乎地去幫你數銀子呢”。

綺韻抿道：“那可不一定，大人的運氣連城墻都擋不住，謀事在人，事在天，你有老天撐腰，說不定幫你數著銀子自賣自的就是屬下呢”。

楊凌大笑，說道：“你是我的諸葛，給我萬金，我也不舍得出手啊”。

綺韻聞言，眼波流暈，亦嫣然道：“大人亦是卑職的知已伯樂，縱有人傾天下之所有，卑職同樣舍不得出手啊”。

兩人四目相對，忽然之間，一下子都紅了臉。

綺韻昔日對楊凌裎相見，亦淺笑款款，自若從容，可是這時竟說不出的拘瑾慌。

掩飾地站起來，娉娉婷婷地走到書架旁，隨意地出本書來，就在墻邊椅上坐了，右輕輕迭上左膝，翹起一只巧致的小紅繡鞋，清咳了一聲，道：“大人想知道的已經知道了，也該去見見憐兒姑娘了，否則憐兒心中說不定怎樣怨恨卑職不識相呢”。

這般坐在那里，似輕佻，又似嫻雅。

楊凌想起棲霞山上紅楓樹下與馬憐兒的浪漫旖旎，心中不由的一熱，這位癡心的姑娘，為了自已實在付出良多，自已走南闖北，將一個有孕在的子獨自留在金陵，也實在薄幸了些，虧得知達理，那般高傲、驕縱的孩兒，卻對自已始終無怨無悔。

綺韻這椰揄的語氣，倒似有些捻酸吃醋，可是楊凌恰想著憐兒，倒沒覺察出來，他笑了笑，起說道：“遠路而來，你也乏了，早些歇了吧。明日我再重新設宴為你洗塵”。

綺韻淺笑頷首，楊凌轉走出房去。珠簾搖曳，綺韻臉上淺笑消去，若有所思地把玩著前長曳而下的一樓青，幽幽地嘆了口氣：“等待總有得等，總勝過連等待的機會都沒有，唉！真恨不得把你泥胎木雕的楊菩薩劈碎了做劈柴........”。

墻角燈昏暗，昏暗的升起朦朧的黃暈，暈中發的手白得與象牙梳子無分軒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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