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熱水中終究不能長睡,只睡了不到一個時辰,楊凌就醒了過來,熱水的輕按使力恢復的很快,他本想輕輕的洗子,但輕微的水聲還是驚醒了娘,服侍著相公洗凈了子,換上輕的袍子,二人相攜著回到臥室,老媽子怕吵了老爺,想把孩子抱出去,被楊凌制止了。
孩子睡的很香,夫妻倆看了一會兒回到榻上和躺下,依偎在一起說著悄悄話,分別了那麼久,自楊凌回來,兩人直到現在才能互訴衷腸。可是兩人子都極度困乏,聊了一陣兒,剛剛沐浴后的神頭兒退了,娘枕在楊凌的口,楊凌攬著娘的腰肢,又沉沉睡去。
兩人是被孩子洪亮的大嗓門給醒的,楊大人除非吃飽喝足,不拉不尿,否則但有一點不舒服的話,醒來不見邊有人,總是要放聲大哭一陣的。
二人匆匆起,娘在聞聲趕來的老媽子幫助下先給孩子把了屎尿,換了干凈服,然后喂了,然后讓老媽子抱到另一間房里去逗著孩子玩了。娘見天大亮,忙一邊梳妝打扮,一對楊凌道:“相公,今日還要上朝麼?”
楊凌懶洋洋地躺在榻上說道:“不了,今天在家好好歇歇,一些部屬和好友也會登門拜訪的,明日我再去晉見皇上”。
娘一聽甚是開心,一邊梳理著秀發一邊笑道:“那先起來吃點早餐吧,然后在書房再好好睡一覺,如果有客人來,直接請進來就是了”。
楊凌抻了個懶腰,從榻上一躍而起,振起神道:“好,回了家,心里就塌實多了,咱們先去吃飯”。
楊家的花廳里,玉姐兒、唐一仙等人早已打扮整齊,坐在那兒候著他了。看得出來,玉姐兒和雪里梅肯定是很早就起了床,俏模樣心打扮過,那種艷照人的麗容,平素楊凌在府中也是不常見到的。
楊凌開心地和們打過招呼,忽然覺得似乎了一個人,眼神兒四下一溜,玉姐兒已會意地盈盈起,說道:“老爺,人家勸了半晌,文心姐姐卻于見你,妾正想著要不要人把飯菜給送房中呢”。
楊凌已聽娘對他說過文心結冥婚的事,一個年輕貌、又對你深意重的孩兒,知道你死去了,竟然主登門,愿為你守節終生,還自甘居于侍妾的份,雖然楊凌不贊這種行為,可是卻說不出的。
楊凌回了府就忙忙碌碌,還沒顧上和細談,現在高文心的份極是尷尬,說過門了吧,又沒有拜堂,說沒過門兒,花轎又抬到了楊家門口,現在是回自已那兒不合適,留下也不好意思,著實有些難堪。
楊凌微一思忖,起笑道:“不就是要我親口說一句話嗎?你們這些子呀,這心眼兒..........呵呵,走,陪我去把高大小姐接來,從今以后,文心也是咱楊家的人了,楊家的人都得和和睦睦的,誰也不能欺負。”
雪里梅俏俏巧巧地坐在旁邊,掩口笑道:“文心姐姐早就是老爺的人了吧,應該說從今以后,才算是修了正果了”。
楊凌還不知道是另有所指,笑著在腮上了一把,說道:“就你刁,很好,等老爺忙完了公事,你和娘一起承家法吧”。
他這一說,韓娘和雪里梅的臉都一下子紅了起來,唐一仙現在已經知道楊家家法是怎麼回事了,作勢擼著袖子,喳喳呼呼地道:“好呀,讓玉姐兒和文心姐姐也去,先來個下馬威嘛,一人打四十掌,大哥要是手打麻了,妹子幫你拿搟面杖來”。
雪里梅返便去搔的,兩個人嘻嘻哈哈地打鬧起來,楊凌向玉姐兒遞個眼神,和一前一后出了花廳。
一見他離開,唐一仙馬上跳到韓娘邊,興地道:“娘姐,想的怎麼樣了,我們的主意好不好,他裝死嚇我們,整整他嘛,無傷大雅的”。
韓娘為難地道:“還是..........不要吧,相公的份..........萬一惹惱了他,又或被別人聽去,不太好啊”。
“怎麼會呢,大哥脾氣好的很,又沒架子,皇上還整天胡鬧呢,上梁不正下梁歪,就當是唱大戲了,我好想看他披上紅蓋頭的模樣”,唐一仙笑不攏地道。
雪里梅也拉著韓娘的袖子,哀求道:“姐姐,你就答應了嘛,咱們府上還沒人怕老爺呢,可你要是不點頭,誰也不敢胡鬧的,這事兒多好玩呀,呵呵,大男人冠霞帔,千年難得一見呀,他自已說過的話,又怨不得別人”。
兩個人左右扯著韓娘的袖子撒,膩膩地道:“好姐姐,求您了,您就點個頭吧”。
這樣兩個小尤故作妖嬈,就是人都不了,韓娘皮疙瘩都起來了,連忙告饒道:“好啦好啦,怕了你們兩個小妖,可千萬別玩過火”。
唐一仙兩個人一見答應了,頓時雀躍不已,雪里梅坐在那兒著下主意,唐一臉更是眉飛舞,一臉的笑,看的韓娘暗暗后悔……
楊凌大步走在前頭,出了花廳走到廊下忽地停住腳步,瞧著自家后院兒新增的不房屋和樓閣,雙手腰地問道:“呃..........文心住哪兒?”
玉姐兒亦步亦趨,和他總隔著大半步遠,聞言才湊過來道:“妾帶老爺過去”。
楊凌注意到的拘束和禮儀,好象隨著自已離京幾個月有點增加了。他瞪了玉堂春一眼,攬過了的纖腰,手掌挲了一下,著那膩溫潤,笑道:“相公離京幾個月,你這小蠻腰兒了許多,我的玉兒千百,更有人味兒”。
玉姐兒頓時紅了臉,局促地道:“呀,我的爺,快放手,這是在外邊,下人看見”。
楊凌哧哧一笑,放開手,手勢下揮,才剛過十六,不過已經為人婦,再加上生活優渥,現在玉姐兒的段、風確實越來越了。
“你呀”,楊凌不顧玉姐兒的掙扎,拉起了的小手,邊走邊道:“不要年歲稍長就漸生顧忌,娘說起來也不大,有你們陪著我,我真的很開心,就象是活在天上人間。
咱們家里沒有那麼多規矩,不管我做了多大的兒,記著我的是你的丈夫,什麼相公呀、夫君呀、老爺呢,那是不能不演給外人看,關起門來我就是你們的夫,你們就是我的妻,夫妻間還講那麼多濫規矩,活的多沒趣?
娘的子比較含蓄斂,文心就更不用說了,如果你再覺得應該謹小慎微,時時守什麼侍妾的本份,早晚帶的雪兒也變模樣,咱家的后院弄的象溫吞吞的一鍋水,有意思麼?”
“是,老爺”,玉堂春心中,不由自主地握了楊凌的大手。的確是有點多心了,以前有娘慣著,又有個更活潑的雪里梅帶著,也象只快樂的云雀兒似的,無拘無束,不存機心。
可是現在高文心要進門了,人家本來是大家閨秀,又是堂堂的大醫,而且楊家有后還是靠妙手施針,就是娘對也是激涕零,得到平妻待遇,玉堂春倒沒有毫怨言。
可是擔心的是這樣的大家閨秀一旦進了門,因為自的修養教育不同,不會再縱容們沒大沒小地放肆,楊府上下的心腹下人原來可都是高小姐的人,那還不一呼百喏?所以才恢復了一個大戶人家侍妾該有的本份,在楊凌面前不敢再有逾禮放肆的行為。
聽了楊凌的話,的心里暖烘烘的,淚珠兒忍不住盈滿了眼眶:“我的相公,天下間再找不出這樣的男子,他不止是憐我的容貌,是真的把我這個青樓出、卑賤低微的小子當自已的妻子一樣對待,能找到這樣的夫君此生何求?他的深厚義,我玉堂春縱是碎骨也難報萬一呀..........”。
楊凌看到的神,不由輕輕一嘆,拉著的手,邊走邊道:“玉兒,你是不是不甘心文心后進門,卻可以和娘平起平坐,所以心有怨..........”。
玉姐兒慌忙擺手道:“老爺,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擔心文心姐姐門風甚嚴,不敢太過放肆罷了”。
楊凌想了想,一擺手道:“我還真不知道有平妻這一說,早知道還分什麼妻妾呀,這樣吧,要平都平了吧,你和雪兒也當平妻,呵呵,咱們排排坐,吃果果,誰也別爭,誰也別搶。嗨,其實咱家本來也沒分誰高誰低嘛,名分..........唉!”
玉堂春先是一喜,隨即神一黯,幽幽地道:“老爺不可如此,玉兒豈敢恃寵而驕?自古道‘一發妻二平妻四偏妾’,這就是三妻四妾了。現在納妾之數早不限制了,可是平妻卻仍限,老爺雖位極人臣,最多也只能有一個發妻、兩個平妻。文心姐姐和夫人平妻,誰也不會多心,如果妾也晉了平妻,那反而添了啦”。
楊凌好奇,原來三妻四妾是這麼個由來。他干脆停下來問了問,原來富有者最多一妻多妾,有雙妻一般是要刑的,但是新興的貴族階層發達之后常常出于政治需要搞聯姻、或者上為了籠絡得力的下屬賜婚,無論是聯姻還是賜婚,這子自然都是自已的親人,不能讓人以妾待之,而他們聯姻或籠絡的對象也大多事業有,不是還未娶妻的頭小子,這樣漸漸便興出了新的規矩:平妻。
但是平民則不可,哪怕你富可敵國,有錢納上一萬個侍妾、婢妾,也只能有一個正妻,這就‘匹夫匹婦’。當然,平妻之中還是有區別的,發妻是正妻、嫡妻,社會地位和丈夫是相等的,無論地家里還是外邊,服制,車制等禮儀方面同等待遇,平妻則稍遜,但不必向正妻行妾禮,家庭地位基本相同。
玉姐兒說的認認真真,楊凌聽的頭暈腦漲,敢這玩意兒還有限額的啊,文心進了門兒,平妻指標就剩一個了,讓玉堂春、雪里梅、馬憐兒來個公平、公正、公開競聘,自已當評委?對了,還有個未婚的..........妻阿德妮,好歹也是個男爵,還是外國友好人氏,競聘大有優勢。
罷了!楊凌乖乖地打消了這個愚蠢的念頭,干笑道:“這麼說來,除非把我一劈兩半,平妻才夠分的了,呵呵,不要在意這個,文心不是個拘泥不化的大家小姐,我還怕你們把也帶的瘋瘋顛顛的呢”。
玉堂春眼兒一瞟,也不莞爾:“人家都沒想過,是老爺出的主意嘛,算了,不說了,老爺這些話..........人家聽了已經不知有多開心了。喏,文心姐姐的房間到了,老爺還是自已進去吧,有些已話兒也方便說,嘻嘻。”
高文義的新房,原來就在楊凌和娘的院落隔壁,這是向后院開辟出的一排新樓的第一幢,新樓、新房、新人..........
新人見了新郎倌兒自然有些忸怩,雖說是辦冥婚,不過在那位逃之夭夭的大法師安排下,這房間里披紅花彩,龍紅燭,布置的和普通新人房完全一樣,只不過昨日外邊凄凄慘慘,房中卻是喜氣洋洋,顯的有點詭異。
楊凌活著回來后,高文心忙了半夜,把房中的新婚裝飾都撤了,不過還能看出些許痕跡。楊凌在外邊灑的很,一進了屋兒,瞧著已經算是自已媳婦兒的高文心,竟也不知說些什麼了。兩個人面對面的站著,看著對方細小的作,揣磨著對方的心思,誰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一家不治何以治天下?我可是堂堂的大將軍、大侯爺、大特務頭子,跺跺腳八方的人,還怕了一個小子?楊凌想到這里,長長吸了口氣,雙眉一振,昂然道:“文心!”
“啊?”高文心子一,慌忙抬起頭來,又慌忙垂下眼去,戰戰兢兢卻又無限期盼。
楊凌堅決地一揮手道:“走,吃早飯了”。
高文心俏臉一垮,半晌才幽怨吱唔道:“我..........我還是在房里吃吧。嗯..........我、我下午就搬..........搬回去..........”。
楊凌想了想,點頭道:“唔..........先搬回去也好”。
高文心聽了臉兒一白,霍地抬起頭,卻正迎上楊凌狡黠的雙眸:“先搬回去吧,難道還真個按照‘冥婚’嫁進門來?”
楊凌握住了的香肩,聲道:“此番大難不死,我的心病已去,也更加珍惜我的生活和我的人。文心,我剛剛回京,朝中總有些大事要辦,你莫要著急,三日之后,我再迎娶你過門,讓你堂堂正正地嫁回你的家”。
高文心盼來盼去,盼的也不過就是這句話而已,陡聽楊凌親口說出來,喜的高文心心花朵朵,競相開放,暈陶陶半晌,才滿臉紅暈地低啐一口,薄嗔道:“誰..........誰著急啦?”
楊凌涎著臉笑道:“是你家相公我著急了好不好?呵呵”。
高文心聽他已開口自稱相公,心中甜無限,同時卻也窘的無地自容,抻著角使勁兒卷在纖細修長的手指上,然后又使勁兒拉開,手足無措半晌,才抬起頭來飛快地看了楊凌一眼,怯怯地道:“走吧”。
楊凌正被那種還怯的風迷的神魂顛倒,聽了不由一怔道:“干什麼去?”
“吃飯去,人家忽然覺得..........有點了”。
……
這一天上門拜訪的人還真不,外四家軍將領、許泰、劉暉、賀三壇、馮四位總兵和彭繼祖、連得祿等人聯袂來訪。
這些人都是獷的武將,直爽,一見了楊凌,彭繼祖和連得祿一胖一瘦兩個家伙抱住楊凌便放聲大哭,聲音驚天地,聽楊府外,一片號啕。
好在前兩天他們來哭靈,楊府上下已經見識了他們哭嚎的本事了,丫環侍婢們視若不見,從容淡定。這些人還沒出大門兒,吳杰率著廠的親信屬下又上門探,這些人的主心骨回來了,那真是說不出的開心,眾檔頭、千戶、百戶們坐在前院客廳里又說又笑,笑聲朗朗直傳出大門去。
到了下午,戴義、苗逵、張永等人又相繼趕來,這些日子他們倒是很聽楊凌的話,在劉瑾面前裝聾作啞,逆來順,攢足了勁兒就等著自已這一派的首領回了京再和劉瑾一較雌雄,楊凌的死訊傳開,最傷心的雖然不是他們,但是卻最張、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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