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凌一邊走,一邊對江彬介紹了大致形,江彬聽了也是驚駭而笑,難以想象世上竟有如此荒唐的事。楊凌在京時,倒聽說過江南有個鄉村,一個村夫自立為帝,封后封臣,因為通閉塞,直到十年后消息才泄出來。
幸好這些不怕死的混球遇到一位仁主,弘治皇帝聽了只是當一個笑話,和劉健、謝遷等近臣說笑一陣下了道恩旨赦免了他們,才沒有釀屠村的慘劇。
楊凌雖聽過這種荒唐事,可是心中一直以為是發生在偏僻荒涼的地方,一些愚昧無知的鄉民才有可能干出這麼荒唐的事來。王滿堂的父親王智是霸州有名的訟,又自闖街市,見多識廣,怎麼也會干出這麼愚昧頂的事兒來呢?
江彬聽說是一伙鄉民謀逆造反自立為帝,心中頓喜:這可是大功一件,尤其這次又是和楊凌一起作戰,沾著人家大福神的,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又得升了。
一念及此,江彬興致,隔著老遠便出明晃晃的雙刀,兇悍地帶著宣府來的十幾個兵、京城里的一伙家丁,要去消滅一個國家了。
那地方并不是很遠,踏進蘆葦,大約三里左右的路程。夏季時雨水充足,這里都半淹水,要用竹筏才能擺,水中鯉魚、鲇魚到驚嚇,十多斤斤重的大魚有時都會自已跳上竹筏,水土十分富饒。
只是這片蘆葦畢竟走到深四下不見人影兒,所以平素無人來此。到了蘆葦深,有一片較高的地,形如一座小島,侍衛們都張起來,刀槍出鞘,屏住呼吸,饒是江彬藝高膽大,也不由放輕了腳步。
可是等大家沖到近前,就著皎潔的月向前一看,不由統統呆在那里。
正前方一個茅草棚子,很大的茅草棚子,后邊是既不高也不大的四間平房,除了中間一幢有磚有瓦,還象點模樣,其余三間本就是用石頭黃土壘起來的。一眾侍衛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一覽無余的空曠土地上也就這麼點東西,月幽幽淡淡的,照在這幾幢很普通的民居上。
江彬一臉怪異,悄聲問道:“國公爺,您.......說的就是這兒?”
楊凌也象做夢似的,此時領著他們前來的那個侍衛已把一直埋伏在這兒的廖四兒領了過來,楊凌不敢置信地道:“你們說的就是這兒?”
廖四點頭道:“是,國公爺,沒錯兒,就是這里”。
楊凌木然半晌,才道:“這里.......一共有多人?有多警衛?”
廖四兒輕聲道:“方才他們睡了,卑職看實在沒什麼風險,就進去把一個起夜的家伙抓了出來,現在被我劈暈在那邊。經卑職盤問,這個國大順國,年號平定,現在是平定二年,國里有皇后,有左右丞相、還有文武大臣。”
楊凌沉住氣道:“那.......現在里邊有多人?”
廖四兒神怪異地道:“那個王滿堂的子一回來,就有兩個拿棱槍的漢子上前見禮,口稱皇后陛下,我們大驚之下,就讓宋風先趕回去稟報公爺了,不過方才卑職拷問抓來的那個侍衛,才知道.......才知道.......呃,現在大順國里邊只不過才九個人”。
“當啷!”一聲,把楊凌和邊的侍衛嚇了一跳,循聲去,只見江彬從地上撿起兩把斬馬刀,干笑道:“沒事,沒事,一時失手”。
楊凌吁了口氣,繼續問道:“大順國.......九個人?一共就九個人?”
廖四兒訕訕地道:“倒也不止,據說該國一共二百六十多名臣民,平時不需要來晉見皇帝。如今住在皇宮里的是皇帝、皇后和左丞相封小木,此外還有一個小丫環,五個侍衛,那侍衛原本是附近村莊的佃農。至于大臣們,每逢三六九日,會在那座.......”
他一指那個茅草棚子:“那座金鑾寶殿拜見皇帝,研討國家大事。大順國的右丞相是勝芳鎮梁家村的土財主梁得子,威武護國大將軍是樊家莊的樊屠戶.......”。
“當唧.......”,江彬的雙刀再次落地,旁邊的每個侍衛都用怪異的眼神兒看著楊凌,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楊凌怔了半晌,才長吸一口氣,大手一揮,斷然道:“大棒槌,帶兩個人,把大順國給我滅了,呃.......不要傷了皇帝和皇后!”
立國一年零四個月的大順國在大明朝威國公爺的英明指揮下,猶如一場鬧劇般亡國了,整場國家戰爭歷時不超過一盞茶功夫,楊凌的功勞簿上就涂上了重重的一筆:大明威國公于正德二年元宵佳節,率家將滅大順國,俘其皇帝、皇后、左丞相暨林親軍若干……
勝芳鎮巡檢司。
當發現這個所謂的國家本談不上謀逆造反,完全是一群愚夫愚婦們制造的鬧劇時,楊凌對巡檢司衙門的警戒心消除了,這些人不能帶去客棧關押,便全部帶到了巡檢司。
好在今日是正月十五,要維持地方治安,防止宵小行竊,防止燈燭失火,所以巡檢司的員、士卒們都在。楊凌將罪犯移巡檢司,旁審大順國造反經過。
勝芳鎮巡檢大人石宗武,一個九品小吏,今天不但有威國公為他旁審,而且審的還是一國的皇帝、皇后和丞相,弄得石大人直到坐上了大堂,還以為是今晚喝多了,做的一場黃梁夢。
大順國的皇帝就是趙萬興,他也不用刑,便跪在那兒老老實實待了實。果如趙瘋子所料,原來,王滿堂象個野丫頭似的,整天拋頭面,又長得艷麗,自然為許多風流浪子仰慕追求。
封小木有個遠房外甥,段長,這段長上過私塾,可惜卻沒考中秀才,無所事事之下就來投靠舅舅,就此認識了王滿堂。段長相貌堂堂,又能說會道,王家大姑娘又到了思春的年紀,兩個人一來二去,干柴烈火,稀里糊涂的就了好事。
到了這一步就該論及婚嫁了,可是王滿堂卻知道父親雖然慣自已,但是以他的勢利,不會答應把自已許配給一個地無一壟、房無一間,又無功名的窮書生,于是二人才和舅舅小木合謀,策劃了貴人臨門的計謀,順利討得了妻。
段長妻到手,岳丈間又殷實富綽,本來也知足了,可是誰料王智卻是個極好面子的人。段長和王滿堂不張揚,他們老夫妻卻見了誰和誰說,大講自家婿是個大貴人的事。
王智是個訟,口才極好,段長弄的那點小把戲又經他能把死人說話的大渲染夸張一番,又正趕上霸州神橫行,百姓整天介神啊鬼的好時候,竟然有許多人相信了,見了段長畢恭畢敬,有些人還饋贈厚禮,先結著這位未來的大貴人。
這一來段長的心眼兒還真活了,他到底沒什麼真本事,在岳父家混上一天兩天容易,天長日久真相敗,雖說木已舟,不能退親,不過到冷遇那是一定的,他發現百姓如此易騙,大可借此機會斂財。
但是霸州城他不敢待,畢竟在那兒住過一些日子了,許多無行浪子都見過他,一旦被他們發現這個命中注定貴不可言的大人就是原來跟著他們蹭酒喝的那個小混混,牛皮就被人破了。
于是經過一番準備,段長和妻子搬出了王府,來到勝芳鎮重施故伎。上次騙人只為了騙個媳婦兒,媳婦兒騙到手后,發現居然有許多人愿意上當,段長開始編造謠言謀起財來。可他不是神出,既不會念經超渡,又不會畫符抓鬼,便從命相上著手,吹噓自已命格極好,是神人下凡,早晚必大。
牛皮吹多了也就不要臉了,從一開始的將來必一方封疆大吏,再到封王封候,最后干脆說自已是皇帝命了。可也怪,他的牛皮吹的越大,那些鄉間百姓越是相信,段長化名趙萬興,了十里八鄉家諭戶曉的人。
大家都想跟著貴人沾點,將來貴人得了天下,自己也能撈個一半職什麼的。漸漸地,地流氓、失業農民開始聚到他的邊,經過這些人的證實和宣傳,于是更多的人投靠過來,其中還不乏家境富裕的鄉紳地主。
趙萬興、王滿堂夫婦就靠著一張,唬弄了不人為他所用,心甘愿地孝敬錢財和食給他們,趙萬興也毫不吝嗇,肯投靠過來的,人人封。
一個扛鋤頭替人家打工的忽然了大將軍,一個整日對人點頭哈腰的小老板忽然了吏部尚書,這樣的戲劇化場面令這些夢想大富大貴的百姓趨之若鶩,他們和趙萬興夫婦共同編織著這個當夢。每到三六九日便興沖沖地趕到這所的住,一番當癮,上朝拜君王,共議天下事,想不到今天假皇后到了真國公,千秋載的大順國就這麼完蛋了。
國滅得順,案子審得也順,江彬眼地看著那位艷的讓人很想啃上一口的王滿堂也被押了下去,大人兒瞥向他的哀肯求告的眼神兒,令得江彬心中一,很想當堂向楊凌求,可是他也知道這件事雖然稽,但是牽扯上自立為帝,再荒唐稽的鬧劇也變了天大的事,莫說他兜不下來,就是威國公楊凌也不敢私自理此事。
果然,石巡檢對楊凌畢恭畢敬地道:“國公,在卑職轄竟出現這樣荒唐的事,時間長達一年有余,卑職卻一無所知,是下失職。下會自請分,至于這伙謀逆欽犯,理應上呈京師,賊犯是國公爺慧眼識破的,也是國公爺率人抓獲的,您看是您上書朝廷還是由卑職來辦?”
楊凌想了一想,包攬下來道:“這些人犯,明兒一早你就派人押送霸州大牢,另外對他們供認的右丞相、大將軍等人也要抓起來,至于普通依附的百姓.......著保甲里正嚴加看管,不準外出就是。至于奏折,就由本公爺來寫吧”。
楊凌是想起了弘治帝寬釋山村稱帝的愚民的事,想好好籌措一番說辭,給皇上呈報一份查抄黯家財產的報告,順便輕描淡寫的把這件經歷提一下,這樣說不定能保住那些愚人命,否則讓巡檢司報知州衙門,知州衙門再正常上報京師,奏折必然落劉瑾手中,劉瑾崇尚酷法治國,他大筆一揮,這兩百多號人,一個也活不了。
可是認真說起來,這些人還真是既可笑又可憐,他們只不過在那蘆葦里搭幾間房子,如同小孩子過家家,嘗嘗當的癮罷了,本無心造反,如果全砍了頭,未免有些殘酷。
楊凌又道:“至于你失職之罪,還是有的。不過這些人并沒有為非作歹,所需用度,全靠那些想當迷了心的百姓捐贈,外人實難發覺。何況他們在蘆葦中搭幾幢房子,呵呵,就算你巡檢司的人見到了,會猜到那是皇宮才怪,你不必過于自責。知州大人那里,本國公會為你說項”。
石巡檢一聽喜出外,他這從九品的兒當得香滋辣味兒,要是為了這件事被撤了職,心中實在舍不得,如今國公爺說要保他,那這烏紗帽兒就穩穩當當,大風都吹不走了。
石巡檢連忙跪地磕頭,說道:“多謝國公爺抬舉,卑職正讓副巡檢去傳所有兵丁和民壯來,一會就按名單把重要叛逆全部抓捕歸案”。
“嗯!”楊凌起,抻了個懶腰道:“那好,,你忙你的公事,我也該走了”。
“國公爺且慢!”石巡檢慌忙起,一溜兒小跑去旁邊記錄筆供的刀筆吏案上取了紙筆過來,恭維地道:“國公爺,明日一早,卑職就率人去搗毀大順國的所謂皇宮,在那里豎碑載事,警戒后人。請國公爺提首詩,以告誡后世有非份之想者”。
楊凌哈地一笑,這石巡檢一個獷武人,也懂得賣弄風雅討好上司。
題詩?我哪會什麼詩呀,要是走哪兒都整幾句打油詩,我不了一人作詩數量超過《全唐詩》、卻沒一首及得《全唐詩》的乾隆皇上了麼?
楊凌微微一笑,正出口拒絕,忽地心中靈一閃,想起一首詩倒極其妥切恰當。這詩作者不算太出名,楊凌也不記得出于哪朝哪代了,不過他前世習練書法,曾經寫過這首詩,還裱糊起來掛在自已家中。
霸州百姓一再騙,全因一個貪字,留下這首詩以警醒后人也好,反正只說題詩,又沒說一定要是自已作的,于是楊凌挽起袍袖,笑地道:“好,那本公爺就提詩一首,以勸諭后人”。
楊凌的書法雖不算出眾,可也還過得去,他提筆揮毫,宋小乖巧地取來墨硯,在一旁硯墨觀看,只見楊凌在紙上寫道:“
終日奔忙只為,才得有食又思;
置下綾羅上穿,抬頭又嫌房屋低。”
堂上眾人包括江彬,頂多識文墨,哪看得出好賴,只會翹指好,只有宋小頗才學,見大人這詩淺了些,不但言詞不夠優,也不講究什麼平平仄仄平平仄,恐怕寫出來刻在碑上,會令一些酸生腐儒笑掉大牙,為威國公的笑柄,不替他擔起心來。
卻見楊凌停筆蘸了蘸,繼續寫道:“
蓋下高樓并大廈,床前缺貌妻;
妻妾都要下,又慮出門沒馬騎。
將騎買下高頭馬,馬前馬后跟隨;
家人招下十數個,有錢沒勢被人欺。
一銓銓到知縣位,又說小勢位卑;
一攀攀到閣老位,每日思想要登基。
一日南面坐天下,又想神仙來下棋;
賓與他把棋下,又問哪是上天梯。
上天梯子未做下,閻王發牌鬼來催;
若非此人大限到,上到天上還嫌低。”
看到這里,宋小不雙眸一亮,此詩不講修飾,不講平仄,難得的卻是一番喻意靈氣人,宋小也不隨著起好來。
楊凌寫罷,擲筆道:“移山可填海,壑終難平。計較盤算一生苦,到頭不過三尺土。但愿世人能從這些荒唐事中有所了悟、有所警醒啊!”
……
移山可填海,壑終難平。有幾人能從文字警醒,又有幾人能夠頓悟?至張忠張公公是決不可能的。對張忠來說,什麼都是虛的,只有金子銀子才是實實在在的東西,為了搜刮民財,他是不余力。
捐給四圣僧的錢財被知州衙門追回來了,也按照香資功德冊上記載的數目還給了他。張忠不要人、不要名聲,只求今世財來世福,現在來世福指不上了,更是一門心思撲在暴斂今日財上。
張府后院兒,燈火通明,木架子上吊著幾個人,大冬天的居然只穿著單薄的小,衫破爛,沾滿污,可是被吊起來的人不知是暈迷了還是麻木了,在寒風中輕輕悠的,竟不掙扎抖,也不慘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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