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泠回來,正好趕在三月二十二,離蘇綰和陸安荀親,只剩六天。
素來大大咧咧的蘇綰,破天荒地開始張起來。
張什麽呢?
柴氏忙了大半個月,臨近吉日才想起來有件頂頂重要的事沒做,于是連忙囑托張媽媽來辦。
蘇家好不容易再嫁一個兒,張媽媽盡心盡力,立誓要將四姑娘教得爐火純青,是以當天下午搬了個匣子到了蘇綰的院子。
蘇綰瞧見匣子放的各樣版本的避火圖,饒是臉皮厚的也忍不住發燙。
張媽媽也老臉通紅,強行鎮定地一本一本介紹、一頁一頁翻開,愣是蘇綰看了大半天。
原本覺得不過是睡一覺的事,但張媽媽這鄭重其事的陣仗弄得也張起來。
張媽媽走後,兀自嘆,學海無涯自己真是見識如螻蟻。
勤好學固然好,但避火圖看多了的後果就是,再看陸安荀,蘇綰有點不純潔起來。
看他的臉就忍不住想起畫上的臉,看他的材也忍不住對比畫上的人。
再者,畫上的男子皆健壯威猛,而眼前的陸安荀......
蘇綰略微擔憂。
問:“你回京這麽久了,怎麽就沒長點?”
陸安荀對這個問題莫名其妙。
“長了啊,裳蓋住了。”他趴在牆頭,問:“你這幾日過得如何?”
蘇綰在牆的另一邊,腳踩在梯子上,與他面對面說話。
“好,就是有點張。”
陸安荀不以為意:“不就是親嗎?有何張的。”
“說得好像你親跟家常便飯似的,親要做什麽你可清楚?”
“你清楚?要做什麽?”
“做......算了,”蘇綰擺手:“到時候再說。”
沒面子,又問:“陸安荀,你真不張?”
“我張什麽?親後我們還這樣過。哦,也不是,你得從你的院子搬到我的院子。”
想到什麽,他認真問:“對了,你喜歡什麽花,我去買些來種院中。”
蘇綰心下微甜,沒想到他還能考慮到這個。
“不必了,等我搬過來了我自己弄。”問:“我讓你給我騰的書房騰好了沒?”
林家不大,陸安荀的院子裏攏共也就三間廂房。一間正屋他自己的,一間下人用,一間留作他的書房。
聽蘇綰說要將的書搬過來,陸安荀就把自己的書房辟出半間來給。
“收拾好了,屆時你只管搬來就是。”
蘇綰點頭:“先說好啊,以後我搬過來,你的地盤也就是我的地盤了,東西如何擺放、室如何布置都歸我說了算。”
陸安荀這人日子過得簡單,最不喜繁瑣。他曾去過蘇綰的閨房,對裏頭的裝飾嚇得大跳。盆景字畫珠簾香屏,連床帳都弄得仙氣飄飄。
想到他一個大男人家以後要住仙氣飄飄的地方,就有點......
算了,誰讓是蘇綰呢。
陸安荀點頭:“除了我那半邊書房,其他隨你。”
這時,富貴從屋頂跳下來,優雅走到兩人中間。
蘇綰心不錯地擼,說:“我給富貴做了個漂亮的床,屆時就擺在正屋吧。”
陸安荀聽了,蹙眉:“你想讓富貴住正屋?”
“對啊,不行嗎?”
“富貴是我兒子,你讓兒子住在正屋合適?”
“富貴是只貓。”
“貓也不行。”
“為何不行。”
陸安荀沒說為何不行,反正就是不願屋子裏多出個公的東西。
蘇綰沒所謂,屆時讓富貴住書房就是,遂不再多說。
見月下,他肩背清瘦。忍了忍,囑咐道:“陸安荀,這幾天你多吃點。”
“為何?”
蘇綰不說話,但莫名地,陸安荀從眼裏讀懂了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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