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虹輕輕地說著，聲音不大，但卻很認真，我注意到的拳頭握，這些話都是帶著決心說出，不是隨便講講的。

說得堅決，我卻有點不敢面對的目，轉過頭去，低聲道：「你不後悔就好，不過，人的一生不是只有正義而已，有時候……想想其他的東西，別為了正義就不顧一切，這樣不值得的。」

「哪怕事再發生一次，我也絕對不後悔，只會把同樣的決定再做一次。」

羽虹著我，彷彿宣誓似的，斬釘截鐵地說出這段話，我愣了一愣，很想再說什麼。但考慮到我本的利益、話說出去之後的結果，還是生生把話收回。

「嗯，我瞭解了，那麼……一切就拜託了。」

說完這句話，恰好娜西莎也來到，我得以，過去向娜西莎作個代，順便也探問一聲。

「知不知道白大夫到哪去了？」

「剛剛我得到通知，白大夫說自己在前線幫不上忙，所以自願擔任輔助工作，去準備各種應急藥，以備不時之需。怎麼了？約翰，不是有什麼問題吧？」

「不，再正常也沒有了，能有什麼問題？」

「喂，你話裡有話喔，有什麼事趁著現在說出來，別等到開戰時，才讓我們死得不明不白啊。」

「這個嘛……我只能向你保證，如果要死，一定讓你死得明明白白，這樣說如何？」

無視娜西莎怒火中燒的眼神，我笑著離開，來到參與此戰的最後一份子，也是最重要的一份子邊。

「怎麼樣？阿雪，準備好了嗎？」

「嗯，已經準備好了。」

麗的小狐點點頭，張地握了握手上的魔杖。之前因為魔力灼傷所造的損害，這兩天已經治療得差不多，讓可以回到戰場上。

自從在南蠻正式為一名黑魔導師，阿雪算得上經百戰，並不會怯戰，不過這次卻表現得很焦慮，因為這次的任務從沒遇過，不是站在結界裡揮舞魔杖，使用魔法，而是藉由歌聲，將自的魔力釋放，引整個魔法陣的共鳴。這種事……別說阿雪不曾做過，恐怕黃土大地的魔法史上都沒有幾個人幹過，也難怪會表現得這麼張。

「別擔心，阿雪，你行的。」

「嗯，師父你以前說過，信就一定做得到，不信就一定做不到。」阿雪的狐耳了，點頭道：「我相信自己會做到，一定能把境界通道打開的。」

「是嗎？我是不記得自己曾這麼說過啦……不過，有信念是好事，這次的戰役，我們需要這樣的信念。」

「師父覺得我們能贏嗎？」

「不是我覺得怎麼樣的問題，是我們非贏不可，一定要贏。」

我說完，在阿雪高聳的部敲上一記，頓時造一陣波晃，引來附近眾人側目，兼之一片噓聲。

不知不覺，我發現所有參與此戰的重要人員，無論是我的親人、朋友、尊敬與信服我的人、不服我的人，都已聚集在我邊，所有目聚集在我上。

「呵，怎樣也好，現在我們已經別無退路，這一戰……無論如何都要贏，哪怕是不仁不義，哪怕我們自己比敵人更黑暗邪惡，總之，我們要看見明天的太，而敵人要下地獄，這樣說，大家都沒異議吧！」

連我自己都沒想到的效果，這一聲喊話所換來的，是周圍人群激昂的震天呼喝，彷彿這些人齊心協力，願意為此戰效死命，不惜犧牲一切，也要獲得最後勝利，假如他們是我所統帥的軍隊，那麼憑著此刻的士氣，我有絕對信心帶領他們橫掃千軍萬馬，征服到世界盡頭……雖然這很可能只是錯覺。

儘管事前的準備工作是保又保，但以實際況來說，這一戰所要做的事卻很簡單。

阿雪、娜西莎，這兩個人合力發魔法陣，開啟境界通道，這是第一步。

境界通道開啟後，存在於通道彼端的異界魔神將會召喚而來，屆時無頭騎士出現也好，不出現也罷，都會被魔神搜出，或是消滅，或是帶往異次元，這就是第二步。

無論是把敵人消滅，或是轉移到通道彼端的異界，都能夠解決我們的問題，所以，只要這個戰能妥善實施，無頭騎士就可以被搞定，我們也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若要說有什麼問題，那我所擔心的麻煩有兩個：第一，魔法陣沒能功發，被敵人中途破壞，那當然就啦啦嗚嗚，大事去矣；第二，異界魔神召喚而來，數目可能不只一個，但魔神也好，數目多也罷，無頭騎士猛這個樣子，沒有人能擔保戰局一定是魔神群殲滅無頭騎士，而不是無頭騎上大破魔神群。

這兩個形之中，無論是哪一個發生，我們大概都只有手拉手，死翹翹的收場，而若問我這兩種形會否發生，我心裡的答案其實是很悲哀。

「約翰，如果你是敵人，你會怎麼做？」

娜西莎一盛裝，在預備登壇施法之前，先來與我會面，做最後的確認。像這樣的問題，過去娜西莎也問過，現在重提，本來也不預期我會回答什麼，但從我口中說出的話語，卻大出意料之外。

「在這個魔法陣中，阿雪的角與重要，是沒有人可以替代的，不過，你的位置呢？如果你臨時被幹掉，有別人可以取代你的位置嗎？」

「這……別人來取代我位置，由於不悉的關係，危險很高，但如果敵人發攻擊，我不幸倒下，巫神學會裡有幾名資深的魔法師，可以取代我的工作，讓魔法完。」

「黑巫天曾指揮無頭騎士殺我們，卻又指揮無頭騎士救阿雪，因為阿雪是無可取代的人，死了，開啟境界通道的魔法就不能做，但你我死了，卻還有替代人選。換句話說，我們的敵人很樂見我們開啟境界通道。」

這個結論我之前就和娜西莎討論過，並不是什麼新見解，但我們仍想不出，開啟境界通道對黑巫天有什麼好？又要利用這個魔法來做什麼？

「可以肯定的事只有一點，黑巫天必定會在我們發魔法的時候，讓無頭騎士現，對我們造影響。這次不是單純的戰鬥，為了要及時駕馭無頭騎士做出應變，黑巫天一定會出現在附近……這是我們前所未有的機會，若是把握得住，要打倒無頭騎士就靠這一點了。」

「你的意思是……」

「黑巫天能夠控制無頭騎士，我想來想去，必然是手中握有一樣重要的東西，能夠憑此驅使無頭騎士，只要我們把那東西奪回或破壞，黑巫天就不能再召喚無頭騎士。至於那樣東西是什麼……相信你也心裡有數。」

娜西莎點點頭，表示明白我的想法。其實，這個東西並不難猜，一個失去首級的怨靈，最大願意肯定是找回失去的頭顱，黑巫天應該就是掌握住夏堤的頭顱，才能夠驅使無頭騎士。

只要能把那顆骷髏頭奪回，就可以反過來驅使無頭騎士，若是無法奪取，直接破壞毀去，那也是可以的。這個戰構想，就了今晚戰役中另一個重要支線，哪怕主戰失敗，都有敗部復活的機會。

「對了，有一件事我很好奇，也想了很久，你能不能給我個解答？」

「我想不通的是，夏堤使用的許多獨門法，都是憑藉著死白眼的特異質，才有辦法運使功，尤其是那個一分為多的靈魂切割，本就是死白眼的特種異能，但在已經變無頭騎士的現在，既然連頭都沒有了，又哪來的眼睛？沒有了死白眼， 那些法又是怎麼施展功的？」

這個問題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娜西莎聳聳肩，輕而易舉解答了這個問題。

「你自己也都說，那是一種特異質了。特異質是本，死白眼只是冥皇統的象徵，沒有了象徵，它的能力會到限制，但質的特異仍是沒有改變，還是可以做到很多事，不會因為沒有了死白眼，特異質就變得一般了。」

娜西莎的解釋，讓我的困有了答案，這時，圓亮的明月初升，銀白的月自天上灑下，圓型祭壇的十八巨柱，沐浴在銀亮月下，雕刻於柱上的魔法符文閃閃發亮，流過一層奇異的彩。

「要開始了！」

娜西莎扔下一句，就匆匆從我眼前離開，開始進祭壇，預備主持，而我則是站在祭壇之外，抬頭仰天上的明月漸漸變，努力讓自己回復平靜，放鬆握得死的拳頭。

期待多時，這一戰終於要正式開始了，比起勝負……我更在意自己能否看到明天的日出。

第二十五集 伊斯塔篇 第二章 境界法陣 通道初開

滿月當空，開始運作的魔法陣吸收月華能量，令得整個魔法陣逐漸放。在魔法陣邊緣位置的數千名巫師，照著所屬位置，一一唱誦咒文，齊心合力，將他們的魔力匯聚起來，過魔法陣的設置，傳送到最中央。

娜西莎一艷麗的舞孃裝扮，手上戴著十顆各異的寶石戒指，腳踝、手腕也都戴著金環，隨著手舞足蹈而叮噹作響；態輕盈，如同一條靈活的蛇，擺弄出一個又一個人的姿態，眼神變幻不定，手指忽而輕臉頰，忽而在纖腰上過，舞中所流洩的萬種風，不愧紫伶水仙之名。

更有甚者，在那驟轉激烈的舞姿中，娜西莎的口就了另一個焦點。當汗珠過，順著人的弧線，在那34D搖晃的中央匯聚，打了本就單薄的衫，令得一切看來若若現，要不是此刻事關重大，說不定就有喪失理智的鬼要猛撲上去。

沒有樂聲，娜西莎的舞蹈卻符合某種旋律，讓匯聚過來的龐大魔力，隨著的舞姿起了變化，不久之後，娜西莎一腳屈，另一腳緩緩踏出，像是一個踏著水波而行的仙，但這踏向虛空的一腳，輕輕點了一下，卻牽週遭的魔力，在大氣中形無形的巨大漣漪，直衝四面八方。

瞬間，所有在場的者都到那衝擊，強大魔力釋放，這不是預計步驟中的一部分。突如其來的橫生枝節，把在場的許多人都嚇了一跳，搞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但也有極數的幾個人，心中雪亮，以全副神注意著週遭的每一下靜。

這個戰的基本構想很簡單，假如黑巫天、無頭騎士要利用境界通道做什麼事，我才不相信們會在百里以外遠距離遙觀，出了什麼事本就來不及理，最合理的作法，就是躲藏在左近。

無頭騎士是邪惡靈，介乎幽冥與現實世界之間，還可以藏於時空夾中沉睡，等待召喚，但黑巫天卻是活生生的人，無論魔法修為有多高，只要在我們附近，就有辦法把給揪抓出來。

娜西莎的這一手，正是我們商議的結果，利用此刻的強大魔力，化漣漪波，散往四面八方，凡是被到的東西，都會出形，就算是黑巫天也不例外。

果然，漣漪一，娜西莎半閉的眼睛立即睜開，向正西方，雖然一句話都沒說，我們卻都已明白的意思。

「找到了！」

正在我邊待命的白瀾熊，怒吼一聲，朝著正西方飛躍而去，手中所持的斬龍刃揮，舞一片銀亮刀，全力斬下。

「暗之星！黑暗的四十九弓箭手！」

一聲叱，藏暗中的黑巫天終於現形，手裡持著一羊骷髏魔杖，凌空舞，形了個黑暗六芒星，阻擋在斬龍刀斬下的半途，生生擋了白瀾熊的一記攻擊，同時連消帶打，悍然發反擊。

之箭、暗之箭，這都可以說是最基本的魔法，凝結魔力，化箭出，普通一個魔法學徒也可以施展，只不過放箭數目每多一支，耗損魔力就增加一倍，我看習慣的魔法師，最多是連發十餘箭，要說能像黑巫天一樣，連發四十九箭的者，那真是萬中無一。

白瀾熊手持斬龍刃，威力非同小可，稍一貫勁，便把黑暗六芒星砍破，但四十九支黑暗之箭當頭來，麻麻，還是鬧得他灰頭土臉，只能舞斬龍刃護，一面斬去黑暗之箭，一面翻後撤。

一妙著迫退白瀾熊，黑巫天的危機卻並未解除，甚至可以說是更危險，因為在白瀾熊被轟退的同時，一聲猛怒嚎轟天震地，半空中一道雄獅厲影高速衝來，正是族領袖，萬尊者。

薑是老的辣，萬尊者曾在無頭騎士手上吃過大虧，現在惡戰重啟，他不但準備好再次與無頭騎士戰鬥，更打定主意，盡量不讓無頭騎士有機會出現。說得更淺白一點，就是爭取時間，在黑巫天進行召喚之前，直接就先把給宰了，一了百了。

純以反應速度而論，黑巫天無論如何也不會是萬尊者之敵，這是魔法師與武者的自然差距。然而，黑巫天也不是第一天出來混的，敵人會有這種策略，相信早就在的預料之，還沒等萬尊者靠近，右手一揚，一顆黑結晶被扔上半空。

「啊！黑核晶！」

不知道是誰這樣了一聲，傳說中的超強力裂之名，來自異界的毀滅晶，令在場所有人心頭劇震。如果傳說屬實，這一塊拳頭大的黑晶，足夠把我們腳下土地，連帶半個格達一起炸上天空，至於被牽扯其中的我們，自然是只有碎骨這個收場。

黑核晶若炸開，不只我們要沒命，整個魔法陣也會被夷為平地，我第一個念頭就是拔逃跑，相信其他的伊斯塔巫師也是相同想法，之所以沒有人付諸實施，只是因為事發生太快，沒有人來得及作而已。

（不對啊，黑巫天心積慮，無非就是想開啟境界過道，怎麼會在最後關頭想要把這裡炸了？難道……之前做的那些都是假作？這…不可能！）

所有想法化斬釘截鐵的三個字，在腦中做出結論，我立刻意識到，這枚看似黑核晶的有問題，至，絕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裂。

「小心，使詐……」

在所有人都打算將逃跑念頭付諸實施時，我喊出了這句話，也驚訝地發現，在恐慌氣氛中，有兩道影與群眾不同，在別人出搖之時，這兩個人卻把速度加快，朝著黑巫天急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