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阿雪的翅膀有點不對勁，一抹漆黑如墨的污，在的羽翼上出現，與本來潔淨的純白爭奪位置。黑迅速增大了佔領的面積，但白也開始反擊，兩種僵持不下，佔領面積時大時小，這就讓那雙翅膀一下黑、一下白，在兩種背道而馳的間變幻不定。

這種異狀，在其他人眼中或許只是個有趣的變化，但在我這個極為瞭解阿雪的人看來，卻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現在的阿雪，是暗屬的死靈魔法師；過去的天河雪瓊，是屬的聖。這兩種魔法元素截然相反，絕不可能共存，之前阿雪被改造，到劇烈打擊，讓強大的魔法力失去屬，為混沌狀態的純能量，是我將這能量重新塑造與引導，變了黑暗法力，照理說，已經變為黑暗的魔力是不可能再變回原樣，但……此刻的況特殊，在這種形下，發生什麼都是有可能的。

眼前的異狀很明顯，是、暗兩大魔法元素共同出現在阿雪，正在相互衝突、排斥。這種魔法元素之間的排斥效應，最是厲害不過，如果整個發開來，不管是多堅固的神，眨眼間就會被摧毀，別說是人。

（糟糕！怎麼會發生這種事？阿雪……）

陡見驚變，我嚇得魂飛魄散，卻又幫不上什麼忙，而阿雪發生的問題，也驚了正在激戰中的兩大高手。

心劍神尼看到阿雪的異狀，作有著極短暫的停頓，但卻能立刻回復過來，像是事不關己一樣，揮劍擋住李華梅趁隙而發的一擊。

單單只是這樣，心劍神尼還可以不聞不問，專心戰敵，可是當形進一步惡化，心劍神尼就沒法再袖手旁觀。

「啊！」

之力、暗之力的衝突到頂點，阿雪背後的翅膀陡然炸，橫飛，人也失去意識，在慘聲中暈死過去。

阿雪一暈倒，半空中的羽族眾魂、大日天鏡就全部消失，連的人也從半空中墜落下來。見到弟子出事，心劍神尼說停手就停手，第一時間甩開李華梅，劍飛空，接住了下墜中的阿雪，一記重掌拍在背後，宣洩的殘餘能量，要把阿雪的傷勢給穩定下來。

我見到心劍神尼接住了阿雪，心下稍安，與暗兩種能量排斥衝擊的傷害，非同小可，阿雪沒有被炸得碎骨，就已經算是很好運了，但傷勢絕對嚴重，要是沒有立刻急救，後果堪慮，而搶救之人的能力也得是一等一，要不然還沒救人，自己就會先其害，被阿雪的能量衝擊給連帶震死。

儘管我一直對心劍神尼這個大邪人深深忌憚，但不可否認，每次在場，對我總是利多於弊，這次如果不是及時出手，單單只有我在這裡，那是絕沒有可能救得了阿雪。

心劍神尼的驚人高速，是能在激戰中說走就走的主因，但李華梅沒有追擊，這才讓心劍神尼能夠救治阿雪。沒有追擊的理由很簡單，因為李華梅的目標不是心劍神尼，即使纏鬥下去，讓阿雪傷重死亡，甚至還因此讓心劍神尼分神，在戰鬥中飲恨，這麼做也沒多大益，更會引來金雀花聯邦與慈航靜殿的敵視。

阿雪出事暈去，不能再作大日天鏡，李華梅基本目的已達到，可以暫時罷手，但對仍走在大海中央的幾十萬人奴隸來說，要命的問題卻在眼前。

沒有了大日天鏡的吸引力，被強行分開的大海立刻就要崩潰合攏，在這大自然的強大威力之前，幾十萬人奴隸本無力回天，眼看著就要被大浪沒頂，慘死海中，一聲瞭亮的鳴，卻在此時過巨浪，直傳而來。

擺著百餘尺長的巨大軀，一直在海面上游的巨頭龍，忽然停住不，在發出高聲鳴的同時，一件東西由巨頭龍的頭部冉冉升起，飄在巨頭龍頭部正上方十尺。

距離相隔太遠，我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什麼東西，不過從那東西本發出的微弱芒來看，似乎是一個轉中的十字架，而在十字架上……好像綁著或釘著人。

不曉得是什麼樣的一個人，被固定在十字架上，也不曉得這麼做有什麼意義，但從那十字架浮現出來的一刻起，海神宮殿所儲備的龐大能量，全數過這個十字架發送出來，就像剛才提供能量給阿雪一樣。

阿雪是以這能量發大日天鏡，將海水源源不絕地吸走，但那座十字架卻不知道是使用什麼方法，從海神宮殿的能量再次發開始，那條海中通道的兩側水壁，再次被鞏固住，甚至發生了質變，從變了類似水晶的固。

純以魔法上的難度來說，阿雪用大日天鏡吸走海水，比化水為晶要艱難得多了，但純就實質效果來看，把兩側水壁凝結晶牆，這方法比什麼都有效，一下子就把海水給擋住，維持中央道路的穩定，讓人奴隸們得以繼續行進。

「呃……」

我覺得有點奇怪，那個飄浮在半空的十字架，讓我生出一種應，的地獄神彷彿被，有了反應，那個十字架能夠令地獄神起反應，難道是…

「……邪蓮？」

邪蓮與那個十字架有什麼關係？總不會就是被釘在十字架上吧？想到這個，我心中一震，但眼前的勢讓我不能分神，唯有屏除雜念，專心注意著正發生的一切。

海中大路末斷，這是不幸中的大幸了，然而，阿雪剛才強行分割大海的力量，除了海神宮殿的支持，還有法米特留的魔力，現在失去了法米特的魔力，純憑海神宮殿的能量，馬上就顧此失彼，雖說大海的崩潰被穩住，但另一邊陸地上的鬼火之牆，卻出了大問題。

組鬼火之牆的千萬亡靈，好像忽然間失去了控制，壯闊驚人的巨大火壁瞬間解，還原無數飄浮的鬼火，迅速離開陸地，回到海面上飄移不定，碧碧幽幽，像是千萬隻螢火蟲一起放，偶爾有幾地方的鬼火生變，化為群魂，在海上飄哀哭，泣訴著痛苦。

這一幕對於人奴隸來說，是非常可怕的景象，但伊斯塔軍就不當回事，千萬亡魂的聚合確實可怕，但分散開來……那不過是伊斯塔人司空見慣的東西，就像看見早餐桌上的麵包一樣，沒人在意，甚至還讓某一部分人戰意高昂，在一聲長喝中，伊斯塔軍發了總攻擊，以騎兵團為首，大軍追著人奴隸的步伐，衝殺過去。

伊斯塔正規軍的戰鬥能力，普天下沒有哪國敢小看，騎兵團還沒衝出去，重裝炮兵團已經先做出攻擊，一陣猛烈的炮火飛上天空，落人奴隸的尾陣，立刻造慘烈死傷。

剛才被鬼火之牆擋住，炮彈不過去，勉強發，只會被鬼火之牆給吞噬，但現在沒有了火牆阻擋，這些魔法炮彈出，落地後除了發生劇烈炸，更還散發毒素，剎那間黑霧橫流，凡是沾著的人奴隸全都皮腐爛，了一灘膿與白骨，死得慘不堪言。

擅長驅死靈、使用黑魔法的國家，玩毒也很有一手，我想那陣黑霧中除了毒素，應該還蘊含著某種詛咒，要不然效果不會如此厲害，阿里布達王國如果撇除第三新東京都市那邊不算，是沒有這種絕毒可用的。

魔法炮擊之後，本來應該是魔法師團進行攻擊，施放中型或大型魔法，重創敵人，但伊斯塔的魔法師主力，已經在無頭騎士一戰中死得七零八落，派不上用場，所以在炮擊結束後，就是騎兵團一馬當先衝出去，多個步兵團尾隨著奔跑衝鋒，高聲叱喝，誓要殺掉每一個逃亡的人奴隸。

其實，人奴隸的出走已定局，就算殺了這幾十萬人，對伊斯塔也沒有什麼實質幫助，哪怕是想製造幾十萬死靈來利用，這數目也太過龐大，一不小心，好沒撈到，把格達弄東海那樣的死靈之地，隨時都會帶來亡國滅族之禍。

即使把這些人放走，南蠻距離伊斯塔何止萬里，中間並不相連，南蠻壯大了也未必能威脅到伊斯塔，更何況這些人奴隸素質極差，真若給他們全回到南蠻，我想他們吃垮故鄉是做得到，要說壯大南蠻……起碼是一百幾十年黑暗改革期過後的事了。

娜西莎是懂這個道理的，伊斯塔許多有識之士也明白，但明白卻又如何？大多數的人明白歸明白，卻仍是嚥不下這口氣，怎樣都不能丟這個臉，所以明明是損人又不利己的事，還是幹得義無反顧，這實在……是非常沒有意義的蠢事。

第二十七集 索藍西亞篇 第二章 彈盡緣絕 仇兩難

伊斯塔的大軍發，千軍萬馬，就從我的邊疾馳奔過，衝向分裂開來的大海中央。

轉眼間，自我邊衝過的士兵有如水，假如他們對我發攻擊，哪怕我能擋住第一波、第二波，最後還是會在這萬馬千軍的攻擊中力竭而亡，然而，對於我這個必殺目標，伊斯塔人卻像當我不存在，只是從我邊衝過，沒有人看我一眼，甚至還刻意與我保持距離，就像他們全都躲開心劍神尼一樣。

衝鋒中的士兵，哪怕靠得再近，也沒有人膽敢進心劍神尼所在的十尺範圍，紛紛繞道而行。他們避開心劍神尼，是因為心中的恐怖與畏懼，而他們之所以當我是明，同樣也是不敢招惹我，只不過他們畏懼的對象不是我，是站在我前方的那一位。

與高手的主力戰告一段落，像是追殺人奴隸這種瑣碎工作，李華梅自重份，當然是不會搶著幹。判斷勢，暫時沒有打算再出手後，收起了斬龍刃，緩緩地來到了我的面前，與我遙遙對視。

李華梅什麼也沒有說，明艷英的容，因為剛剛結束戰鬥而蒙上一層煞氣，儘管一語不發，但是站在那裡，就有一凜然氣勢，讓人們心生畏懼，全部都避得遠遠的，不敢靠近這裡，以免遭波及。

這力，我到了，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還能夠笑得出來。這並不是我膽子大，也不是我無懼生死，我……只是覺得這很可笑。

就在不久之前，我們兩個人還是那麼的親，手牽著手，願意為對方付出生命，在枕畔共同期許著未來，但轉眼之間，我們就這麼冰冷地對視，彼此間有了不可解的恩怨，我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是不是要找這人報仇，也不知道這人下一步是不是要斬了我……這種事，豈不是很可笑？

我們兩個人……已經不對方了嗎？

好像不是這樣，即使是現在，我仍覺到心裡的那份、那份痛楚，並且相信在我對面的那個人亦有同。那麼……是我們兩個人都不懂？或是我們兩個冷自私的人沒有資格談？又或者……本來就是一件太過虛無標渺，從來只能短暫存在的不穩。

我想不通，所以笑了，這應該是苦笑，但在對面那人的眼中，這似乎又變了；一種挑釁，令冰冷的容再冷上幾分，似乎於盛怒之中，不過……最後仍然是由主打破沉默。

「……你有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這個嘛，有啊……我覺得，我以前好傻、好天真……這樣算不算？」

半嘲弄的回答，李華梅當然不會聽不出來，只不過克制著自己的緒，不讓通變口舌之爭。

「伊斯塔人承諾過，不管怎麼樣都會顧及你的安全，現在看來，他們倒還算是言而有信。」

「是啊，我應該為了這個向妳說謝謝嗎？」

我搖頭道：「不管妳要說什麼，這次妳都做得太絕了。我知道我有讓妳很不滿的地方，但妳……非做到這種程度不可嗎？」

話問出口，我自己其實他知道答案，所以這本就是一個沒有意義的問題，但是……我還是希李華梅能給我一個解釋，或者說，一個代。

整件事演變到現在這種地步，我不能說李華梅全錯，自己全都是對的，也不能說李華梅做得沒錯，雖然確實沒欠我什麼，但是到了最後，我仍認為該給我一個代。

「我沒做錯。我知道你想聽的是什麼，但我告訴你，我一點都不認為自己有錯。」

李華梅冷冷道：「已經發生的事，我不想再提，對我來說，那些都已經是過去的東西了。」

如果不是我還有一定的理，聽完這段話，大腦多半會像吹的氣球一樣炸開。即使如此，我仍然有一種頭暈腦脹，被氣到整個人發昏的覺。

已經是過去？妳所謂的過去是多久？才剛剛發生的事，這麼快就算過去，撇得一乾二淨了，如果真的不認為自己有錯，那又為什麼不想再提？

最重要的一點是，正如妳所言，妳知道我想聽的是什麼，所以妳現在說的東西，本就不是妳的真實想法，妳只是不想讓我「得逞」，刻意說著讓我不開心的話。這樣子算是報復嗎？但如果真要報復，妳只要輕輕手，斬龍刃立刻能把我分開十八截，哪用得著這麼麻煩？

許多疑問在發量的腦海中一閃而過，最後總結一個答案，此刻在我眼中，那個冷冷與我對視的李華梅，不再是東海的黃金提督、舉世無雙的統帥，而是一個使著任，發著脾氣的小人。

說到底，李華梅是一個人。雄才偉略的東海霸主，與鄰家的小姑娘，在本質上沒有什麼不同，都一樣會哭、會笑、會生氣。只不過，一個小姑娘耍子，可以被哄著開心，但東海霸主的尊嚴，卻讓拒絕接安，選擇繼續痛苦與報復；一個小姑娘任起來，小吵小鬧，製造一些小麻煩，而東海霸主一任起來，那就是天翻地覆的大禍……那也一定就會做得這麼絕。

「唉……」

在大批兵馬衝過邊的紛聲響中，我長長歎了口氣，沒有再多說什麼。如果況允許，可能我和李華梅就會這麼互瞪下去，但另外一邊發生的變化，讓我不得不打破這樣的沉默。

伊斯塔大軍衝去追截人奴隸，但這麼多人在海中通道上，能夠戰鬥的還是只有最前端那些人，後頭的人只能乾瞪眼，有些在急於立功的心下，就挑了一個高風險的戰鬥任務。

在一般形下，大概沒有哪個伊斯塔人敢去對付心劍神尼這個大邪人，不過，如果這個大邪人剛經歷一場惡鬥，又正以自力助人鎮傷，搞到自己滿頭大汗，像是運功到要關頭……很多人就會本著高風險、高報酬的心理，去冒險試試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