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炮彈、魔法強弩，諸般武遮天蓋地而來，到了心劍神尼周圍兩尺，全被護真氣給擋住，紛紛墜落，顯示為當世最強者的絕對實力，可是在我看來，心劍神尼確實已被耗去不元氣，要是再被這樣子攻擊下去，自保絕對不問題，但阿雪那邊恐怕…

心念一，我朝著心劍神尼那邊奔去，同時也開始做著準備。我個人實力與這些最強者級數的怪是天差地遠，但那並不代表我沒殺傷力，尤其是現在，我很確信自己能夠做到一些事。

「太古的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而現形，出來吧，地獄神·金銀蠶蟲！」

咒文唱頌，金銀蠶蟲被召喚出來，依附於手套之上，以最快的速度連環推出，發出一道道金、銀的氣團，彷彿極速子彈，瘋狂掃四面八方。

「彈·連！」

無數金、銀氣團連發出，只要是被打著，立刻凝結金團銀塊。敵人來的魔法炮彈、魔法強弩，被金封銀化後墜落地上，甚至沒法炸開，而當空中的障礙被掃除後，金銀氣團勢如破竹地掃出去，只聽見周圍一片哀號、重墜地之聲，沒過幾下，我們已經被百多金像、銀像給包圍住，舉目所見，都是耀眼燦爛的金芒銀。

這一幕畫面也嚇住了伊斯塔軍，石化他們見得多，也知道解法，但這種金封銀化之卻別開蹊徑，中者立斃，無可解救，一下子見我幹掉了百多人，全都給嚇住，不敢發第二波攻擊。

對我而言，這也是好事，過去我從未試過金封銀化之的連發，初次嘗試，發現這種攻擊比我預期中更耗力，而我發掌的準頭又不佳，幹掉百多個人，完封滿天的炮彈強弩，起碼發了兩百多掌，算起能量虛耗的程度，大概就像連續作十幾次一樣的程度……是人都會想要休息一下的。

最理想的狀況，就是這樣子多耗一些時間，讓我能夠再度出擊，也替心劍神尼多爭取時間。可惜，艱難的況從不如人願，外圍的伊斯坦軍紛紛走開，讓出一條路來，一道劍氣破空來，將攔擋在前頭的十幾金像、銀像砍破，把路完全清出來。

「你考慮好要繼續守在們前嗎？」

李華梅再一次來到我面前，我不曉得是否原本就有意擊殺心劍神尼，但現在看來滿殺氣，似乎是不可能這麼輕易善罷罷休了。

「妳殺掉們兩個，伊斯塔不會特別謝妳，慈航靜殿更不會輕易善了，這種事一點好也沒有，妳真的要手？」

我試圖用理角度說服李華梅，但卻出一個苦笑，道：「我也說過，我做事不是只為了好的，有些事……就算沒有好，我也一樣幹得很開心。」

這段話我不久之前也聽過，當時李華梅為了守護我，不計得失，不管生死，豁出去與心燈居士的亡靈同歸於盡，那時的，完全為了我而付出，一點也沒有替自己考慮。

想到那時的景，我忽然覺得，哪怕我今天死在斬龍刃之下，也沒什麼好怨恨的，一切都是有往有來，欠了的東西，我不想帶到下一輩子去還。

「那麼……畫眉，妳要殺我嗎？」

這個問題換來了堅定的搖頭，即使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李華梅仍是想也不想地回答，「我沒想過要殺你，今天要死的只會是你後頭那兩個。」

「……妳連我都不殺，卻要殺兩個殺了只會有大麻煩的人，這麼做有意義嗎？」

「你站在這裡保護們，又有什麼意義？你一向很懂得保護自己，這次協助人逃亡，全無好，意義又在哪裡？」

說得很對，令我啞口無言，人生中很多時候，做事只為了該做、想做，不是為了什麼意義，既然這樣，那就豁出去來幹吧。

我的手移到懷中，握住了那柄當初心燈居士送我的破魔槍，這是現在上最強的武，我預備取出破魔槍，向李華梅說幾句豪言壯語，表示無論怎樣都會死守此不退。

可惜，出乎意料的事就是一再發生，李華梅的表忽然一變，讓我察覺到後的心劍神尼與阿雪，可能發生了什麼事。照理說大敵當前，我不該隨便回頭，但反正實力懸殊，我回不回頭關係不大，就不用多想地回轉過去。

我猜測有幾種可能，或許是心劍神尼結束療程，站起來預備戰鬥，又或許是阿雪甦醒，這兩種可都很振人心，不過當我回頭看見那個景象，才知道自己的想像力太差，現實狀況遠遠超乎意料。

阿雪並沒有甦醒，心劍神尼也還沒有結束治療，但們兩人卻被一種不知名的神力量給影響，姿勢不地緩緩上浮，衫隨風飄，位置更一點一點地往外移，速度很慢，但任誰也看得清楚，這只不過是前奏，如果現在不阻止，等一下速度瘋狂加快，就沒有人能攔住了。

「走不得！」

李華梅知道輕重厲害，一下躍高，揮斬龍刃，越過我發劍氣，要把心劍神尼與阿雪斬下，我也放開顧忌，趁著金銀蠶蟲還沒有消失，一掌發出金銀氣團，同時掏出懷中的破魔槍，朝著空中的李華梅連開數槍，務必把給截停下來。

最強者的實力，自然不是雜兵嚷囉可以相提並論，李華梅對於破魔槍的三顆子彈，本不放在眼裡，不閃不避，純以護真氣接，子彈打到上，馬上就彈開墜落。

但是，破魔槍的子彈可以這樣接，金銀氣團就讓李華梅產生忌憚，儘管沒有躲，可是凝聚護真氣，一聲低喝，強猛氣浪形衝擊波，將金銀氣團彈出老遠，半空中解。

在我學會這一式之後，所遇過的所有高手中，李華梅是唯一能夠抵彈開金銀氣團的人，其他縱然強如黑巫天，也在這一式上頭吃過大虧。但李華梅再怎麼厲害也好，要破解金銀氣團，也要運氣抵，只是這一下簡短的運氣，發的劍氣已被耽擱，慢了一步。

前一秒還近在眼前的心劍神尼與阿雪，後一秒就被莫名大力拉扯，飛移出數十尺外，跟著越飛越遠，為大海上一個看不清楚的小點，李華梅就算想追，卻已不可能追上了。

整個過程中，心劍神尼都在全神幫助阿雪運氣，相信不會有這種神通，平地飛移，定是有外力相助。從拉扯的方向來看，我想橫加作梗的定是海神宮殿，雖然巨頭龍全力阻隔住海水，無法控幽魂封鎖伊斯塔的軍隊，但單純只是把兩個人以大力拉扯吸來，相信是不難做到。

失去了目標，李華梅凝向大海，皺起了眉頭，我不知道在想什麼，不過，我之所以留在這裡，是因為這裡有我該做的事，現在……我該把想法付諸實現了。

「喂，妳在看哪裡？我們的戰鬥還沒有完咧？」

李華梅聞聲回頭，看來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

「戰鬥？什麼戰鬥？你和我的戰鬥？我們之間……算得上有戰鬥？」

真是很侮辱人的看法，然而，說話的人確實有資格這麼講，我也沒什麼好反駁的。

「我不喜歡報仇這回事，所以報仇這種事與我無關，但是……妳暗算我外公，這件事說不過去，無論如何，我要替他討一個公道……沒錯，我的力量遠不如妳，但該做的事還是得做。」

我將破魔槍指向李華梅，平靜地說道：「我特別留在這裡，沒有隨人大隊一起撤走，就是專門留下來解決問題……解決妳。」

彼此的實力天差地遠，我也知道這樣的決鬥邀約是何等可笑，李華梅甚至不願意理我，轉頭就走。

在李華梅的生命中，像這種挑戰者不自量力所造的擾，應該是很多吧？然而，我說的話不是開玩笑，在心意上非常認真，所以當李華梅轉背對我時，我毫不猶豫地朝後腦開了幾槍。

「！！！」

三發槍擊全部都被彈開，沒有造傷害，但由於距離很近的關係，即使我不擅長瞄準，這三發還是準確地命中李華梅後腦，一槍不。

被人槍擊後腦的滋味，大概很不好，李華梅立刻轉過頭來，滿臉怒容，但除了熾盛的怒火，我還看到眼中閃爍著驚愕……與盈盈的淚。

淚，不難理解，至於李華梅眼中的驚愕……不是因為我對開槍，而是因為另一個連我都被震驚到的理由。

就在我對著李華梅後腦開槍的那一瞬間，我的心……忽然之間絞痛不已，好像有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被毀壞了一樣。明明知道這幾槍不會有什麼實質傷害，可是心中就是悲痛難忍，更在我開完槍以後，兩行淚水止不住地落下來。

……為什麼我會掉眼淚？

……也許，在我心裡的份量，比我平常察覺到的更重，但都已經到了這一步，我還能怎麼辦？

……這個人，，親手殺了我外公…

我下心腸，想要抑制住自己的眼淚，但淚水卻像是潰堤一樣奔流出來，心口更痛得快要裂開，這種痛楚意味著什麼，我自己是最清楚不過的。可是，再怎麼清楚，我也沒有退路了，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抓起扳機，把破魔槍裡的子彈一發發全出去。

！！！！

槍擊聲連發不絕，每一發都準確地打中李華梅的頭臉，沒有閃躲，臉上的表看來很痛楚，但我不知道是為了什麼而痛，只能嚎著把子彈瘋狂出。

在硝煙與槍擊聲響中，李華梅朝我走來，閃著盈盈淚的面孔，看來是那麼平和麗，曾有那麼短暫的一瞬間，我懷疑當來到我跟前時，會發生些什麼。

真的……我很想知道那個答案。因為一直到很久以後，每次當我回憶到此刻，我都會懷疑，如果我這時能夠做些什麼，是不是就能夠把悲劇打住，不會發生後頭那麼多的憾？

我想過很多次，但我永遠都不會知道答案，因為我沒有那個機會。沒等李華梅來到我面前，我的腳底就微微離開地面，最初我因為心激，沒有發現這一點，但沒過多久，隨著浮空，我發現自己的在晃，終於發現到這個事實。

「呢……」

從激的緒中稍微清醒，我第一個冒出的念頭，就是想不到武籐蘭那個人這等有義氣，救走阿雪與心劍神尼之後，沒有忘記也來帶我走，這實在不像的為人。

然而，我的判斷果然沒錯，武籐蘭確實沒這麼有義氣，暗施手腳的人也不是，我並非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所牽扯拉起，是有一極細、極黑的繩子纏著我，乍看之下，好像是一人的長髮，輕飄飄的，風吹可斷，但一纏上，卻讓我迅速生出一麻痺，整個彈不得。

「這、這個是……」

從特徵來看，細繩上塗抹黑，在晚上幾乎是難以察覺，這類道通常是刺客、手所用，但殺手一類的人，會直接使用見封的毒藥或誼咒，不會用這種單純癱瘓人的麻藥，所以使用這種細繩的人，應該是神……或是忍者。

這裡是東海之濱，算來是忍者的大本營，而且，即使不算上別人，是我們小隊上就有一名忍者，儘管在殺出格達後，那小子就在軍中失去了蹤影，但沒有人認為未來會這麼簡單就遇害，都認定他一定藏匿在某，潛伏行。

「媽的，你這蛋不去找別人，來管我的閒事做什麼？給我滾一邊去！我該做的事還沒有完呢，不許你來手！」

我又急又氣，大出聲，但未來卻完全忽視我的意見，沒等我再多喊一句，黑細繩忽然被大力扯，已被捆住雙手的我給這一扯，馬上就打橫飛了出去。

「他媽的，快點放開我……嗚……」

我連續大了幾聲，但自移的速度極快，只是一眨眼功夫就到了海上，依稀看到前方老遠，有一個瘦小的影，作著忍者裝束，腳下踏著某種圓形的特殊工，在海面上跑得飛快，踏水而行。

踏水不沉，這種事的難度等同於劍飛行，本來是絕頂高手才能做到，但如果使用忍，配合特殊工，倒也不是那麼高難度，只不過要做到未來此刻的高速，普通忍者大概是不行的。

未來在海面上跑得飛快，輕輕踏水一下，人就掠出老遠，對我的聲充耳不聞。這小子踏驚濤駭浪如履平地，但我被扯在後頭，左一個浪頭打來，右一道浪頭打去，很快就渾，也不曉得嗆吞了多海水下肚，暈得眼冒金星，當我稍微清醒一點，還發現自己裡頭咬了一條魚。

這小子素來與我不睦，為什麼會突然跑來救我，這道理我也想不通，但是他為何要跑得飛快，這個就很好猜了。未來可以一下子奇襲功，在李華梅面前把我帶走，固然是因為他手法巧妙，發難前毫無徵兆，可是很大的一個因素，也是因為李華梅一時間下不了決定，這才任由未來搶人功。

但李華梅終究是李華梅，不會在那裡遲疑太久，只是很短暫的幾分鐘過後，就回過神來，好像是一條被及逆鱗的神龍，發著怒火，踏水急沖而來，很快就近了我們。

這一次，李華梅好像下了某種決心，從踏上水面的那一刻起，海水就被的力量所牽引，轟然炸開，掀起了十幾尺高的巨浪，瘋狂拍擊海岸，聲勢驚人。

在那絕世力量的完全釋放下，十幾公尺高的巨浪變化形狀，隨著狂風怒吼、雷電錯，巨浪化為九道龍形，竟然顯現出八歧黃金龍的驚人型態，吼嘯掀濤，洶湧霸絕，附近的海面整個被影響，我只覺得自己一下被波浪帶到十幾尺高，瞬間又墜落下來，高拋低震，一顆心都快要從裡噴出來。

未來的忍再好，也衝不破八歧黃金龍吼嘯所造的封鎖巨浪，在風勢、浪肆到達顛峰的一瞬間，所有的一切彷彿停頓下來，我們只看到一道巨大劍影斬海、破浪而出，直朝著我與未來斬下。

巨劍之後的影，是李華梅。

劍影慢慢近，我看到了劍，也看到了李華梅的眼神，那好像是在對我說什麼。如果可以，我很想舉起手，把破魔槍裡剩下的幾發子彈，對準那張臉出去，但我雙臂被細繩綁得，抬不起手來，唯一能做的事就只有閉上眼睛，不去看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