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既然約翰如此關鍵，我是否該一面率軍作戰，一面去華爾森林看看他狀況？」

「阿彌陀佛，世間一切但憑緣法，人的一生有善緣，也有孽緣啊！

如果徒兒你到索藍西亞，是去看看你那翎蘭師妹的話，為師是會比較欣的，但……」

心禪大師再次看了看左右，肯定周圍都已經沒人後，用神的語氣開口，「徒兒你老實說，你千方百計裝，想去索藍西亞看人家，你真的對人家沒有那種覺？這個國家很開明的，即使你真的要出櫃，將來一樣可以當大總統、大英雄。」

「……師父，弟子有一句話，從剛剛忍到現在，不曉得當講不當講。」

「你我師徒，若父子，有什麼可顧忌的？講！」

「一個穿皮夾克，留著長髮的搖滾歌手，戴太眼鏡唱歌，是很帥的……」

「這個當然，想當年，你師父我就是這樣橫掃南蠻，風靡何止萬千族啊！」

「但……一個穿袈裟，頂上無的頭和尚，戴有眼鏡看人，是很差勁的！」

「……」

當心禪大師兩師徒在慈航靜殿對談時，阿里布達的娜麗維亞港也正舉行著一場職位接，有人升職，相對的也有人丟，這個世界的循環更替一向如此，像這一類的典禮，在娜麗維亞早就不是什麼新鮮事，只是，這次的形有點不同，因為在不久之前，黑龍會發陸地攻勢時，娜麗維亞正是幾個登陸點之一，本來就不算強的防，幾個小時就被打下，如今這裡已經是黑龍會的領地，舉行陞接儀式的，也是黑龍會的海將軍，並非阿里布達的員。

過往那些坐在市政廳裡頭，收稅兼收賄的高們，跑得快的都已經逃掉，其餘的都被黑龍軍抓起來，連審問都沒有，就直接死，斬首示眾。黑龍會的解釋是凡是當必然收賄，貪污吏一律死，以平民憤，絕不相護。

平心而論，娜麗維亞是商業港都，油水厚，本地員個個有薪水外的收，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潛規則，被死了也不算冤枉，只是……黑龍會來這裡嚴懲貪污吏，本地市民不到多歡喜，因為在那些面孔被斬首示眾的同時，黑龍會也宣佈了新規矩，將稅收提高了七倍，並且保證新的吏手腳乾淨。

貪污老百姓的錢財，沒什麼大不了；貪了龍王陛下的一文錢，那就是死刑，由於黑龍會領地的所有財，都是龍王陛下所有，為貪污者將被剝皮死，總之，當的和百姓一樣沒錢，龍王陛下是唯一富有的人，這就是黑龍會理想的社會結構。

反正，阿里布達是王國，不是合眾國，歷史上也出過橫徵暴斂的昏君，比較起來，現在的生活不見得特別糟糕，人們只是用著擔憂的目，著那個穿著的黃金鎧甲、披著大紅披風的龍王帝。

這天，娜麗維亞港迎來了一個貴客，這人原本是黑龍會七大海將軍之一，在前一陣子黑龍會進行員大清洗的時候，迅速上位，屢屢建功，現在已為海將軍之首，率領艦隊，帶著新的部隊來到娜麗維亞，預備增援前線的戰事。

照理說，黑龍會的人，娜麗維亞的市民應該不認識，但是當這名海將軍站上臺，要向全市民講話時，底下卻開始一片竊竊私語聲，有人認出來，這名海將軍便是本市的前任水軍提督，後來棄逃跑的巫添梁。

當年巫添梁失蹤後不久，他任許多貪污舞弊的醜事就被陸續揭，冷二公主還親自到娜麗維亞來查辦，送了一票人進監獄與斷頭臺，只是因為找不到巫添梁，僅能發佈通緝令，所以從阿里布達這邊來說，巫添梁還是在逃的通緝要犯，誰都沒有想到，他會搖一變，了黑龍會的海將軍，錦榮歸故里。

「這個嘛，也沒什麼特別好說的，人往高爬就是了，大家可千萬別忘記繳稅喔！」

以這樣一句簡短致詞，巫添梁結束了談話，在一眾護衛的簇擁下，前往面見大人，進行他來到這裡的主要任務。

自從侵戰爭發以來，黑龍王本的行蹤就飄忽不定，李華梅武功本高，獨自一轉戰各地，支持各方戰線，輕而易舉，每當遇到什麼比較大型的抵抗，便會趕到現場，沖在所有黑龍軍的最前頭，掃殲敵，減輕己方傷亡，也因為是如此神出鬼沒，就連黑龍會的士兵都不曉得每日確切位置，更沒人知道今日已悄悄駕臨娜麗維亞港。

在黑龍會之中，當然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謁見龍王，巫添梁如今為新的七大海將軍之首，幾乎就是一人之下，千萬人之上，當然有這資格，只不過……他文韜武略俱不出，如何能在短短時間之，坐上這個大位，就連黑龍會的同僚都想不清楚。

無論如何，他終究是爬到了這個高度，有直接謁見龍王的資格，並且……沒有什麼人知道，他所有的殊榮，比表面上所能看到的還要更上一層，因此，當他奉命獨自進龍王所在的大廳，見到那個面無表，靜靜坐在椅子上的艷龍，他就連一刻停留都沒有，長驅直，穿堂過室，走到更後方的一個小廳，去見早已在此的那個人。

小廳的裝潢佈置很平凡，沒有什麼特別的，坐在廳中太師椅上的那個人，也是拿著書本，嗑著瓜子，一副人畜無害的和善模樣，不過，巫添梁很清楚那是假象，這個看來平凡的人，比外頭的黃金龍更要危險很多倍。

「哦，海將軍的老大來啦，作真慢，等得我好心焦啊。」

茅延安放下了手裡的書本，朝巫添樑上下打量了幾眼，咳了兩聲，正道：「今天要你到這裡來，是有事要對你說。」

「是，陛下請說。」

「這個呢……你當初由娜麗維亞來投奔我黑龍會時，是從小兵當起，一個星期後升職為十夫長，一個月後就為百夫長，再後來……滿半年時，你就為一軍副將，不足一年，你的上司掛點，你了七大海將軍之一，連後來我軍進行大清洗，都沒有能洗到你，只把你的同儕、競爭者給洗，真是好本事……」

茅延安道：「你升職的速度之快，我黑龍會史上前所未有，如今我軍去蕪存菁，席捲天下，你也為七大海將軍之首，能夠有所作為，對於自己的飛黃騰達，富貴榮華，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發表啊？」

「……多謝龍王陛下的栽培，願我王權霸天下，武運昌隆。」

「唔，除了這些，就沒有別的話要說了嗎？」

「……謝謝爸爸。」

「哈哈哈哈哈哈~~~~~ 說得好，說得好，有道是千線萬線，不如一條線，有什麼升職方法比公司董事長是你老爸還更快呢？」

茅延安哈哈大笑，但巫添梁卻是一臉不敢領教的表，「喂，老爸，你別在說這種話的時候，笑這樣，很不吉利啊。」

「哦，笑容有益心，有什麼不吉利的？」

「當然有，你前幾次也是這麼說，說的時候也是這麼笑，笑完就宰了你的幾個兒子，現在你又這樣笑，我聽了覺得自己的生命安全沒有保障，很不安啊！雖然我在你眼中不過是條蟲子，高興拍死就拍死，不過拍死蟲子，也是要洗手的，我知道你一向討厭麻煩，大家就一起省省事，別找麻煩了。」

這些話聽起來很像玩笑話，只有說話的雙方知道，這話百分百認真，絕對一點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說得也對啦，我確實是很怕麻煩的，不過，我還是有點奇怪，算起來我的兒子兒也不，為什麼這個位置不到他們來坐，卻偏偏由你坐上去了呢？在他們之中，你文的不行，武的也差勁，要比魔法更不到你，為何是你穎而出了呢？」

茅延安問得認真，巫添梁也側頭想了想，這才道：「或許，他們逢迎、拍馬、扯後和搶功勞的本事不夠吧，我有今天的就，不曉得是扯了多人的後，坑了多競爭者下地獄，才爬上來的。」

「哦？那我是你的頂頭上司兼老爸，怎麼一點都沒有覺到被你拍過馬屁啊？」

「那當然啊，你也不想想，要在你面前保命生存，可有多難啊？反抗頂撞絕對是自找死路，但一味的拍馬逢迎也不行，你喜怒無常，思考模式與緒反應都不同於常人，無可捉，如果不能抱著時時刻刻走在刀尖上的張，在你面前肯定會很短命！」

第四十集 破碎虛空篇 第二章 友不慎 所托非人

娜麗維亞的室之，黑龍王兩父子正進行著對談，茅延安聽了兒子的話之後，點頭道：「說得很有道理，不過似乎不太給老子我面子，你說我喜怒無常，那就不怕我像殺其他人那樣，一掌殺了你嗎？」

「你要殺，我也擋不住你，反正我開口唬爛人的時候，一向抱定必死的決心。」

「好！果然有壞蛋的風範，我是反派大頭目，你也是壞蛋一個，真不愧是我兒子啊，哈哈哈，不枉我特別看重你，從小就把你派在薩拉，執行特別任務。」

「那當然，要不是從小長在薩拉，離你遠遠的，我能活到今天嗎？呃，不是啦，我是說，非常慶幸自己被你這麼看重，真是祖上積德了，這才是我的真心話啊，親的爸爸。」

巫添梁擺出了一副極盡諂的笑臉，卑微的姿態，看來很像一隻搖尾乞憐的東西，不過，他剛才口說出的那些話，在場的兩個人，都不會相信那只是隨便說說，巫添梁自己不會，茅延安更不會。

一語不發，茅延安直直地看著這個兒子，角所綻放的冷笑，冰的凍人心肺，但巫添梁卻像沒看到一樣，雙手一攤，自己拿起茶杯，倒了茶便喝。

茅延安見著他這樣的反應，臉上笑容的幅度越來越大，最後終於「哈哈」一聲，舉掌拍在巫添梁的肩頭。

「哈！壞蛋！」

「不，我哪夠格。」

巫添梁手指著對面的人，豎起了大拇指，「你才是真正的壞蛋。」

「唉呀，被你這麼誇獎，如果沒有一點回禮，實在不好意思，不夠資格當你的老爸兼老闆了。」

茅延安低了聲音，指指外頭，再遞過一張字條，「我有一個新到手的俘虜，好漂亮的，你有需要的話，就用這個方法聯絡我吧。」

「俘虜？坐在外頭的那個？這種干了就會出大事的燙手山芋，你說是便宜我？真正的好東西怎麼不見你給我便宜？」

巫添梁哂到：「聽說我們兩個是父子？」

「是啊！」

「聽說你不久前在索藍西亞給你老爸送了終，他還是一條龍？」

「是啊，你也想對我做同樣的事嗎？」

「不，我是想問，如果我們真是父子，為什麼我不能像你們一樣，沒事變龍，或是變什麼氣態生命也好啊。」

「這個嘛……我也不好說，說不定……這種事是講天分的，你天分不夠，所以就……」

閒話只能說到這裡，巫添梁準確地察覺到，雙方談話中那越來越清晰的危險訊息，天分不夠、實力不夠，在這裡會直接導致什麼樣的結果，自己是知道的。

「呃，那個……我軍目前的戰事尚稱順利，沒遭遇到什麼頑強抵抗，多數的戰事，都在李元帥的勇猛衝鋒下搞定，但慈航靜殿方面，即將派軍參戰，估計會讓戰局增添不小的變數，還有……」

巫添梁停頓了一下，道：「我軍如果繼續往西推進，很快就要接第三新東京都市了。」

那座要塞裡頭有著什麼，不只巫添梁知道，全大地上的人也曉得，自從戰事發以來，源堂？法雷爾就像一隻冬眠的熊，沒有任何作，如果真是以征服阿里布達王國、征服大地為目的，現在的最佳策略，應該是避開這座要塞，不把那個最大的變數給惹出來，只是……自己的老爸兼老闆，多半不會這麼想。

「兒子203 號，你相當有本事啊，只把你當個拍馬屁、拜高踩低的小人，實在是太小瞧你了。」

「好說，干人可以張揚，有本事就要低調，這樣命才會長一點，不過，你別每次都喊錯號碼，我應該是排行307 的。」

「喔，抱歉抱歉，兒子生太多，常常記不清楚，那你其他的兄弟姐妹到哪裡去了？」

「……這個問題是不是非回答不可？如果我說了，你是不是會送我去見他們？」

巫添梁搖頭道：「說認真的，第三新東京都市到現在都還沒有反應，你覺得源堂？法雷爾會不會正在策劃什麼？」

「這個……很難說啊，我這老友的心思，一向沒有人能猜得中，或許他早就準備妥當，伏下什麼厲害後招，引我們局。」

「那我們……」

「又或許，他本什麼也沒想，只是在那邊發呆而已。」

茅延安向兒子，笑容中滿是高深莫測的神，巫添梁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覺，連一個答案都沒有，自己要怎麼辦事？和這些瘋子在一起，自己早晚也會變神經病，或許……自己也該到索藍西亞去，在老朋友牢房的隔壁房蹲下來，當個神經病，在牢裡躲躲，這才是長生之道。

當整個大地都在高度盪中，各方勢力進行著自己的權謀、算計，鬥爭不休，似乎就沒有什麼地方，是真正的安全所在，人們只能在夜晚睡眠時，躲進自己的夢鄉，在夢裡頭求得短暫的平和。

夢裡，是人們追求幸福的最後庇護，不管在現實中遭遇到怎樣的困境，只要逃進夢裡，總是能夠獲得許的藉。

只是，並不是每個夢都那麼好，要不然世上也不會有噩夢這個詞，有些時候，倒楣的人即使在夢裡，仍舊是衰的可以，被各種苦差事折磨得哭爹喊娘。

如果要說有什麼壞事，比發噩夢更讓人痛苦，現在的我一定會回答：所托非人友不慎。

不曉得多久以前，我的知白起給了我兩個選擇，兩條不一樣的修煉道路，一條是痛苦的修羅之路，一條則是普普通通的正常修煉，儘管沒有什麼非人的殘酷特訓，可是千年萬年無止盡的單調修煉，本就是一種最大的酷刑。

可恥的是，我並不是那種毅力極強，到什麼艱難險阻都能一咬牙幹下去的人，真要是有那種毅力，今天我也就不會是這樣了，所以我拜託白起，想個妥善一點，全其的方法，不要槁得那麼極端，每次不是黑就是白，應該也有點溫和的中庸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