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你們覺得我如果不能用魔法，對你們會比較有利？這個天大誤會是怎麼來的？」

看出了魚人們眼中的戒慎恐懼，還有結界陣完後的如釋重負，我不暗暗笑，雖然大半個世界都曉得，我是魔法的當代傳人，可是，即使在當初我戰鬥主要靠魔法的時候，魔法也不是我的強項，耍皮子激怒敵人、指揮同伴去戰鬥，這才是我在戰鬥中擔任的工作。

封住我的魔法，意義真的不大，特別是最近我已功轉職，此刻的我，與其說是魔法戰士，其實更偏武者，與其對我施放封魔結界，還不如直接對我放十香筋散之類的蒙汗藥，效果更實際一點。我由衷地謝蒼天，因為這群會走路的生魚片，不只是傻癡癡，他媽的本就是白癡，我必須趁他們察覺這一點之前，先下手為強，首要工作，便是給他們來一個出其不意的奇襲。

「你們看！有飛碟！」

對上人類以外的種族，智能就非常重要，當這些魚人在我的驚呼聲中，一起轉過頭去，我的攻擊也同時發。

「轟雷赤帝衝！」

堪稱是我最得意的超級猛招，一出手就展現不凡威力，汲取地氣，轟雷而發，在我正前方的三個魚人，個個型魁梧，比我高出半個，但在赤帝沖的電勁橫掃下，全部都給打飛出去，連帶撞飛附近的同伴，替我前方清出好開闊的一片地方。

「哇！視野真好，多謝了。」

據我這些時間的研究，轟雷赤帝沖剛猛霸烈，其應有威力遠遠不只我能使出來的這點程度，恐怕，白起是用了什麼取巧速的方法，將這些功法刪減竄改之後，弄了個綜合山寨版來讓我練，儘管與原始版本相去頗遠，卻也不是沒有好，因為力量減弱，易於控，可以在這上頭玩的花樣變多了。

這一路練習下來，我自己想出了一個應用變招，用以彌補我本修為不足的缺憾，正統的轟雷赤帝衝過於威猛，作不到這個效果，但我這個半桶水的山寨版，就能玩這種變化。

一擊出手，打飛了一片人，其實我只用了六力。轟雷赤帝沖、天魔大滅絕，我目前能駕馭的極限，是發勁發到八八，一旦超過，後果會怎樣我自己都沒把握，可能發招失敗，也可能傷，總之就是不控制，而我之所以只發六力，就是為了使用那一著變招。

以六力量發勁，本暗扣兩，轟雷赤帝沖發出一半，舊力方盡，立即收招，如果是完整版本的轟雷赤帝沖，這一下等同回勁自轟，完全是自殺行為，沒有驚天修為與魄，隨時玩死自己，但我這是弱化又弱化後的山寨版，所以承得住，而我吸收前一式未盡的餘力，連同先前暗扣的勁力，一起轟擊出去，威力暴增超越先前五，就了一記驚天地的新招。

赤帝沖．連轟！

與原始正版相比，這一式因為發勁過大，對的負荷沉重，所以限定出手時間短，攻擊方向限，不過發的力量推升速度，而速度又讓力量激增，兩者相輔相的結果，之前的轟雷赤帝沖，把一票魚人打飛，這次被我挑中的白鯊魚人，中拳後甚至來不及飛起，大啤酒桶似的腰，被我生生從中打斷，整個軀攔腰裂兩截。

（功了！不過……手好痛……

這一招不能算改良，充其量不過是集中運用，但能夠功，我還是心裡暗爽，眼看魚人們被我這一招嚇到，機不可失，我連串攻勢源源不絕地發出，連續幾下赤帝沖，打得魚人們人仰馬翻，跟著便是發出天魔大滅絕，這一式比赤帝沖難練，特別是它特殊的吸蝕異能，似乎需要特殊功法配合，我缺乏這項要素，平均三次裡頭只能功一次，威力大大減弱，非常可惜，可是只要功，這一招實在是超猛的。

大地上不是沒有腐蝕強烈的武學，雖然見了點，也還不至於絕無僅有，不過，天魔大滅絕的特在於吸蝕，對敵人造腐蝕傷害的同時，將之化為能量，回吸自，長時間作戰，還有可能越打真氣越強，毫沒有消耗。目前我不到這個境界，但憑藉著三分之一的功率，也足夠打得魚人抱頭鼠竄，他們特殊的構造不畏打擊、刺擊，可是被天魔大滅絕的吸蝕異勁打中，就像被滾燙的酸淋中，高聲慘嚎。

當日連李華梅都不了這一招，更何況這些雜碎，此時他們終於覺悟，發現被我上陸地來打搏戰，是多蠢的一件事。若他們能把我海中，那是他們的地盤，他們在水中不只呼吸無礙，行比在陸地上還迅捷靈活，更有甚者，我聽說魚人族有幾門獨特的厲害武，能借助大海發招，詭奇多變、威猛如濤，昔年縱橫一時，我沒有多把握能擋下，所以就不打算與他們水中混戰，甚至容不得他們腳下一滴水。

魚人們被我這麼痛毆一頓，死了七八個同伴，省悟過來，想要往海裡跑，這我哪有可能答應，雖說我一個人，無法分攔住他們這許多人，但自古以來，人類與魚人的鬥爭中，人類就在裝備上佔有優勢。

「這……這是什麼？」

「哪裡來的濃煙？我……我看不見了……」

「這煙霧……有毒！」

突然瀰漫開來的白濃霧，把整個海岸都籠罩其中，範圍大概有七八十米，手不見五指，煙霧中還有強烈刺激藥，流眼淚、淌鼻水、劇烈咳嗽、快速眠、四肢發……各種效果不足而一，這點我也很無奈，畢竟沿途低調趕路，藥取得不便，能跑藥妝店買點冒藥、辣椒、護油，用魔法萃取、合作煙霧彈就不錯了，難道還能練出不死至尊大還金丹嗎？

不過，再怎麼說，我也是專業人士，由我親手配製出來的煙霧彈，效果絕對非同凡響。這些魚人的遠較尋常人類靈敏，即使被濃霧困住，不辨東西，還是能憑著本的嗅覺、覺，判斷出大海的方位與距離，只是……上這麼刺激的魔法煙霧彈，那些優點就讓他們直接掉進地獄，在煙霧中咳嗽、流淚、痛苦，衝不出去，而早已備妥防毒面的我，在煙霧中快速奔走，所經之，魚人一一被我打倒在地，毫無抵抗之能。

「太扯了，這點微末本事，你們當初憑什麼橫行東海的？那麼不打，名氣還這麼大，什麼世道啊？」

自大的話，或許說得太早了，因為不管這群會走路的生魚片怎麼蠢，他們到底人多，在那麼多人裡頭，總還是會出幾個有腦的，當他們發現自己陷絕對劣勢，立刻找幫手過來助陣。

茫茫大海一片，就算要從黑龍會找幫手來，也非片刻能到，然而，就在海岸邊上，他們仍是得出幫手的，至，那三支大龍，就是驚人的戰力。

這些異種龍，是黑龍會基因改造的傑作，不只在海中戰力驚人，即使在陸地上，也是不可忽視的存在，別的不講，是重達十餘噸的驚人份量，就讓人無法忽視牠們的存在，而當牠們聽見高頻率的呼喚，一下子從海中朝陸地衝撞、賤踏過來，忽然被黑影覆蓋的我，立刻驚覺到自己的不妙。

戰鬥不怕不順，就怕打得太順，剛才我連使絕招，把魚人當生魚片一樣打，可是上這些巨大的龍，我才發現……那些絕招似乎派不太上用場。

天魔大滅絕、轟雷赤帝沖，都能給龍相當的傷害，可是牠們噸位太大，甲殼又太厚，不可能做到一擊致命，而我一擊不中，牠們已經撞過來，雖然不會要命，卻也要付出相當代價，倒楣的話，幾……不，一排的骨頭折斷，是在所難免了。

抵天之劍，擋得住李華梅，當然也能擋住這三隻大龍，問題是……上趟我超水準發揮，事後怎都沒法達到同樣效果，要憑半調子的抵天之劍去擋牠們，相信是有問題的。

當然，就算不能拚，我還是有很多別的方法，可以躲避逃竄，可以放點毒藥迷藥，都能讓形有所好轉，只是我忽然有一種很荒唐的覺。

如果我苦練多時的絕世神功，只能打打生魚片，連這三頭四腳爬爬都解決不了，那我拿什麼去打黑龍王？我做的一切，就這麼沒有意義嗎？

第四十六集 破碎虛空篇 第二章 妙悟玄機 頭殺手

在強烈的荒謬中，我忘記了閃躲，腦中閃過許多念頭，都是些很沒意義的東西，包括我的修練、我的鑽研、我的努力……現在看來都了很沒意義的東西，因為真正面對考驗的時候，這些付出居然幫不了我什麼。

許多的畫面在腦中閃過，我回想起了與白起修練的過程，驀地，一個念頭在腦中出現，白起是一個絕不做多餘事的人，為何他要讓我「建」一堆神功訣，而不是直接讓我修練那些神功？

若是之前，這問題沒有什麼，我會認為白起只是過度重視基本訓練，而我又進度緩慢，所以把時間都耗在基本訓練上，沒有時間練武技，但此刻經歷了這個場面，發現神功絕學，能把雜魚打生魚片，卻在真正一擊分勝負的關鍵時刻，效果與普通的一拳一腳，沒啥分別，反正都不能一擊斃敵死命，若我只有一擊的機會，使用這兩者的結局，同樣都是我要死。

為什麼……會是這樣？因為我的力量不足嗎？但我的力量在現今大地上，已是強人，這樣都還解決不了問題，大家練武做什麼？

或者……是我對力量的理解有誤？

隨著這個疑問出現，一個念頭也在我心中出現，白起當初一直對我做重複的基本訓練，就是因為他認為，這些東西比什麼神功都重要，克敵制勝的關鍵就在這裡。然而，是哪一個部份有這種重要？白起不可能讓我用蹲馬步、伏地去笑死黑龍王，真正的核心重點在哪裡？

當初的鐵訓練，還有出關時的點點滴滴，眾多記憶湧現，我突然得到啟發，像是明白了什麼。

（當初，阿起整天要我蹲馬步、伏地，還有玩生存遊戲……這些不假，但藉由這些要訓練我的，是掌握力量的流向……

還記得，我在索藍西亞牢房出關時，到黑龍會的殺手來襲，我沒有使用什麼神功絕學，就單純用一些擒拿、拋擲的技巧，借力打力，其重心，就把那一票東西打得落花流水。當時，我只以為那是基礎應用，難道……那才是一切完後的究極境界？

如此說來，白起要傳達給我的武學核心，看來就是這個了，只不過，我還是把握不太住他的意思。控力的流向，可以打敵人重心，製造破綻，但上眼前這種狀況，又或是上最強者級數的高手，這些理論又如何化為破敵實招？這個問題我若想不出，就不算真正領悟。

驀地，閉塞的腦中靈一閃，如果說這些訓練，是讓我有效地運用力量，以最小出力完最大效果，那麼，我再把這些訣竅，運用在新近領悟的這些神功絕學上，能否有四兩撥千斤的效果？

這念頭一出現，我就付諸實施，巨碩龍的衝撞即將到來，速度很快，可我卻覺得牠們似乎變慢了，而我隨手出擊，一足頓地，再出拳已是我最練的絕式，轟雷赤帝沖。

同樣的招數，一出手我就覺到不同，明明是一樣的發勁，卻因為力量的高度集中，產生「質」的提升，了一種新力量，一拳轟出，殺傷力瘋狂飆升，是原本幾倍的殺傷力。

這一擊，並不是連擊，可是發出來的威力，比先前激增太多，那只高速衝來的巨碩龍，像是被一個看不見的大鐵矛打中，整個大頭瞬間開，被打爛一片碎雨，就連殼都到波及，邊緣部份給打碎。

打爛頭倒也罷了，能夠把殼也打碎部份，這就顯示力量高度集中，如果再往上提升一階，效果就不是這樣，是把頭打出一個貫穿的小，拳勁由往外發，達更徹底的破壞，滅絕生機。不過，我也無心去想那些了，所有思緒被一件更重要的事給吸引住。

我的力量……突破了！

在領悟運用力量的法門，將本殺傷力進一步推升的同時，我赫然發現自己也突破瓶頸，一修為提升至第七級。

雖然現在第七級修為不太夠看，不過僅僅一兩年前，第七級修為仍堪稱國家級戰力，還是大國才能擁有，即使是眼下，只要不上黑龍王、暗黑召喚這些變態存在，第七級修為的高手仍可以在大地橫著走。記得當初認識天河雪瓊，那一第七級修為，屠龍斬蛟，嚇得我屁滾尿流，經過了這麼久時間後，終於我也有了相同的力量，與立足在平等的位階，這條長路……可真是艱辛啊。

我整顆心都在慨又興的複雜緒中，但戰鬥可沒有因此停下，剩下兩隻大龍沒有被同伴的慘死嚇住，照樣嚎著衝來，有一隻被無首給擋住，另一隻從側面狂奔衝來，架勢仍是驚人，對現在的我卻已沒有太大威脅，我依著新領悟的訣竅，照樣又是一拳。

龍隔空中拳，慘嚎出聲，頭噴，出現多道撞擊裂痕，沉重的龐大軀，被巨大衝擊力撞得半仰起來，差點就倒翻過去。一拳能把這麼大的龍打得快翻過去，看在旁人眼裡，肯定是非常恐怖的畫面，但我眉頭一，心更是一沉，知道這一擊威力不如剛剛。

力量要集中運用才會強，我第一拳力道凝聚，將頭打，現在卻把整只龍差點打得翻仰，這就是力量不夠集中，也代表我尚未能駕馭第七級力量，就像當初在南蠻的方青書。

剛剛突破的力量，未能充分駕馭也是正常，反正這也不丟臉，一拳殺不死，補一拳就可以了，至於在這裡看到我糗樣的魚人，趁著濃霧擾人，全部滅口，相信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不過，這個念頭才剛剛生出，附近的濃霧中就傳來瀕死哼聲，一聲接著一聲，連接著有魚人倒地，哼聲很輕，全是在瞬間被奪走命，但我卻察覺不到是什麼人在出手。

這些魚人的實力不俗，就算是突破至第七級的我，也沒把握能一招一個地殺人，更別說殺人殺得無形無影，完全不留痕跡，在這種形下，濃霧反而了對我不利的東西，我急急忙忙取出道，想要反向驅散濃霧，但剛要作，附近傳來兩聲不知是呵欠還是歎息的聲響，那兩隻龍趴在地上，也不，像是死了，又像是睡了，總之是給人擺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