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話，別人聽得一頭霧水，但我卻願意賭黑龍王不會手，因為他有可能聽過這件事，知道我說的是誰，只要他曉得，我想他就不會那麼快手。

果然，本來要手的黑龍王，出了深思的表，而我更趁機把話說下去，「滿天神魔都說他靈魂是假的，但他還是活得好好的，照樣吃飯睡覺，照樣練武，還差一點練到天下無敵，活著的時候，沒有人是他對手，連死到臨頭都還能算計人……」

「這件事我也曾聽過，但與你又有什麼關係？」

「其實還真沒什麼關係，隨便找話聊聊而已，誰讓我們打不過你呢？勉強要說的話……」

我笑了笑，道：「所有神魔都說是假貨的靈魂，照樣能活得燦爛彩，那誰說碎掉的靈魂，不能活出普通彩呢？」

一言既出，黑龍王的瞳孔驀地瞪大，他未必知道我的真意是什麼，但直覺反應讓他到危機，顧不得再等下去，形一閃，就朝我這邊攻來。

之前四方氣機相互牽引，雖然黑龍王多半不在乎這點威脅，可是他這一，其餘三方氣機牽，攻擊立刻遞出，凰天、心禪大師、天河雪瓊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不管他怎麼厲害，這下也要先挨上一記，或拼或擋，才有辦法向我攻擊。

「滾開！」

心急闖關，黑龍王赫然再現奇招，形幻化，一分為二，一個站在原地，生生挨了三方聯手一擊，登時潰滅消散，一個卻是如箭離弦，直直朝我飆來，原本守護在我前的天河雪瓊，已經出手搶攻，防衛空缺，鬼魅夕則還沒有能力跳起來擋這一擊，我如果不躍起來擋架或逃跑，就只能挨上這一下，後果……就算不死也差不多了。

關鍵時刻，一道悉的劍飆起，雖然不長，卻是高度凝練，所蘊含的力量更是斬天闢地，威不可擋，直衝黑龍王，黑龍王冷哼一聲，形幻，由原本的高速急衝，倏忽轉向，輕飄飄地朝後飛退出去，姿態輕靈飄逸，超越人類極限，可終究掩飾不了他被一劍迫退的事實。

要一劍迫退黑龍王，首先要能揮出對他有威脅的一劍，這理所當然的一點，卻是相當為難，黑龍王的真正實力謎，照最近的勢推測，估計早就突破瓶頸，至也是第九級的修為，想要對他造威脅，一兩第八級力量是不夠的，起碼也要與他同級的力量，而能夠揮出這一擊的人，世上寥寥無幾。

「嘿！我眼花了嗎？」

黑龍王笑了一聲，眼神卻出奇嚴峻，什麼笑意也沒了，凝視著剛才揮出一劍，將他迫退，此刻攔擋在他與我之間的金黃影，明艷英，有若燦開夏花，人之至，正是黃金提督李華梅。

已經斷氣的，忽然詐，這種事不只詭異，而且恐怖，周圍所有人都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黑龍王的臉也異常難看，直直盯著呆立不的李華梅，還有後緩緩站起，臉白得可以嚇死人的我，盯看了好半晌，這才笑道：「一段時間不見，什麼不好學，居然學起了玩的本事，賢侄，你的嗜好太低檔了哦。」

「會嗎？這種七八糟的時代，讓躺著安眠，實在太浪費了，把當傀儡來用，平常沒事可以來踹、來干、來，危險的時候還可以跳出來擋敵人，有什麼好事比這還便宜的？」

「說得好，恭喜你又往真男人邁出了一大步，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

黑龍王看著李華梅沒有表的面孔，道：「維持生機，氣持續運行，功力一時不散，控這樣的偶，確實夠資格來和我玩兩手，但你以為這傀儡能撐多久？還是你認為只要這偶站在你旁，就像還活著，還能與你並肩作戰一樣，帶給你心理藉？你不是這樣自欺欺人吧？哈哈哈……」

在魔法史上，黑龍王所說的這種事並不罕見，許多煉製偶的黑暗者，所擁有的最強偶，就是自己的親人或，由於相互間的羈絆極深，縱使偶再強，也不會反噬，避免了最大憂，說到底，暗黑召喚也就是這一類的產。

本來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的眾人，看看我前如扯線傀儡般的李華梅，再聽完黑龍王的話，登時恍然，羽霓用一種想要作嘔的表看過來，天河雪瓊眼中的悲傷藏也藏不住，和鬼魅夕都想回到我旁來，給我支持，怕我神失控，但因為我往前一步，與李華梅並肩站立，散發出的氣勢太過詭異，令們裹足不前。

我深吸一口氣，盡量從被掏干的找尋氣力，否則隨時有可能一跤倒下，此刻我心如明鏡，周圍眾人的眼神、眼神中蘊含的質疑訊息，一一反映在心頭，我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搞不好覺得我已經半瘋了，這才作著自欺欺人的行為，關於這點……我只是虛弱地開口，說了一個字。……只靠這個字，我就要把一切逆因果給撥正過來。

「ＲＥＳＴＡＲＴ！」

對這裡的絕大多數人而言，這個字眼毫無意義，原本在等我喊「大家一起上」的凰天、心禪大師，聽我終於開口，差點要一起衝出來，急發現我說的那話不對，連忙站定，這點小曲沒有引起黑龍王的注意，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我們兩個，而我所期待的回應，卻以一個有點意外的形式，在我旁出現。

「ＥＲＲＯＲ！ＥＲＲＯＲ！藍底白字，好多的藍底白字……」

平板無起伏的機械語音，出自李華梅的口中，以一個偶而言，用這種聲調說話，沒什麼好奇怪的，只是說出的話莫名其妙，令人費解而已，也幸虧如此，萬分尷尬的我才不用當眾臉紅，當下僅是輕咳一聲，低聲道：「他們家出產的東西總是這樣，沒事，再重開機一次！」

聽了我的話，李華梅無神的眼眸緩緩閉上，整個人彷彿陷深深的沉睡，完全放鬆，過了數秒之後，那個平板無起伏的機械語音再次出現。

「再啟完，還原初始設定，請輸核心命令！」

旁人未必懂這句話，但我相信黑龍王一定知道，甚至，可能親自做過這個設定，所以他臉大變，立刻就想朝我這邊衝來，只是好像想到了什麼，這才急停步，面沉地瞪視過來，那兩道目，彷彿就是最邪惡的詛咒。

黑龍王的計略我猜不到，但他的詛咒，我大概能猜中九九，當下我什麼也不顧，握李華梅的手，急忙喊出一句，「唯一的指令，作妳自己！作妳真心想作的那種人！從今之後，妳再也無須接包括我在的任何人命令！」

詰屈聱牙的一串話，在瞬間喊出，不管誰覺得有什麼不妥，都已來不及阻止，事實上，大部分的人都被這一連串變化弄得頭暈腦脹，跟不上事態演變，搞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而唯一一個明白這是什麼況的黑龍王，卻在我這話出口的瞬間，如遭雷擊，整個人愣在當場。

「……什、什麼？」

黑龍王一臉迷惘，微微搖晃，「你剛剛說了什麼？你是怎麼設定的？」

怪異的表現，引來其餘人的錯愕目，沒有人能夠理解，為何黑龍王對我那句話的反應這麼大，只有我最清楚，那一句話、那一個選擇，對黑龍王而言，不只是一個衝擊，完全就是一個晴天霹靂打在頭上。

「嘿！大叔，你不是很喜歡嘲笑我嗎？不是很喜歡嘲弄命運、把一切都玩弄在掌上嗎？為何一點小事就這麼大反應？不像你啊！哈哈哈哈……」

學著之前黑龍王的大笑，我昂然道：「你本來怎麼想的？以為我會像你一樣，命令絕對服從？命令盡可能保有真實的反應？然後不管我怎麼設定，最後都會為此痛苦到崩潰，因為一個越像真人的傀儡，就只會越讓人意識到的虛假，並且痛苦不已……你是想看我以後痛苦到崩潰的樣子，所以剛剛才沒衝過來的吧？」

黑龍王冷笑道：「難道你不這麼認為嗎？如今你所努力作的一切，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李華梅已經死啦，無論你弄得怎麼像真的，已死的人終究不會回來，你對著一個拚命裝真人的傀儡，有意義嗎？」

「呵呵，姑且這麼說吧，大叔，你是被我老爸老媽搞瘋的，而我……是被你們三個狗娘養的神經病，一手弄出來的，既然我可以長到這麼大，還沒被你們玩瘋掉，總該有點青出於藍的地方吧？」

我笑道：「過去未來全拋掉，把握現在最重要，人生得過且好過，小事不要太計較。你說我得過且過也行，我從你們這邊學到的最重要經驗，就是別死鑽牛角尖，小事不要太計較，如果想一點，能讓我過得好一點，我為什麼一定要窮追猛打，搞到自己像你一樣神經病，日子過不下去呢？在意老婆是真是假、是死是活，人生如果要追究底，就永遠追究不完，難道我在意完生死真假，還要在意是不是嗎？塑膠花也是花，娶個老婆，肯乖乖跪下來最重要，其他的事……隨便啦，誰在意誰在意去吧！」

正常人大概很難接我的這些話，心禪大師就尷尬地轉過頭，當作沒聽見，幸好我邊人不正常的佔大多數，凰天聽得眼放異彩，幾乎就要用力鼓掌：天河雪瓊則雙頰飛紅，似在猶豫該不該奔過來跪下，幫我，增加男人說話的份量；至於鬼魅夕……大概連吮腳趾都願意吧。

不過，對於我的這些話，最有反應的人還是黑龍王，他好像吸進了大口毒氣一樣，搖搖晃晃，喃喃道：「不可能！你這是自我欺騙……是自己騙自己，早晚你必會後悔……」

「呃，我痛不痛苦，對你有那麼重要嗎？真是太榮幸啦，為了報答大叔你，我今後一定活得彩燦爛，每天樂到爽歪歪……」

話說得豪邁，但從周圍眾人的眼神，我看得出來，他們仍是認同黑龍王的話，覺得我不過是在充灑、自欺欺人而已，其實，他們怎麼想，對我一點意義也沒有，但既然此刻事態進展有益於我，我沒理由不趁這機會，對著敵人狠狠踹上一腳，因此，我決定把最重要的核心抖出來。

「大叔，你那個商老友賣東西給你之前，都沒有給使用手冊的嗎？他就沒有告訴你，那些機械的使用方法與設計目的？我一個不懂機械的人，破除靈魂制後，能夠這麼快就控住腦裡的機械，初始化再啟，你不覺得很奇怪？」

我笑道：「我有個朋友啊，就是之前被宣告靈魂是山寨貨的那個，他沒有因為被人說是自欺欺人就灰心喪志，用心提升自我實力，改良製造出許多優秀機械，畫眉腦裡的那個，就是他的傑作，你猜他對我說過什麼？一件東西不完整、兩件東西不完整，破裂的碎片無法單獨起作用，但如果組合起來……」

腦中憶起當日白起對我所說的話，此時此刻，我對這位良友充滿了激。

『不管一個機械現在被用在什麼地方，當初都很有可能是為了別的目的，而被開發出來的，現在用來殺人的強力火藥，最初只是想要輔助開山而被製造出來，好的東西被濫用，會造苦果，但壞的東西用得好了，也可能給人們帶來幸福，道無好壞，無非是看落在什麼人手裡而已。』『華扁鵲那個鬼婆不是好人，也不幹好事，但這一次，確實出於好心，想要在生死迴之外找一條出路，安置於人腦裡的那個微理，固然可以虛擬人格，以人工智能制本來意識，完洗腦等目的，可是最初這件工的創造目的，僅是用於輔助，輔助人類思考，高速理信息，特別是腦部因為戰鬥傷害，變得癡呆或遲鈍，都能在這儀的輔助下，如常人一般進行思考。』『深鎖於靈魂之底的制，如果不能破除，就把魂魄打碎吧，碎了也就束縛不住了。一堆碎的魂渣，不能形生命；到過重傷害的，無法維持生命；一個有機儀，更與生命無關。三件東西獨立出來，都是死，可造之奇，就在萬組合之後產生的連鎖效應，當這三者結合在一起……』當日白起說話時的微笑表，依稀猶在眼前，我抑住激的心，把他說過的話一字一字重念出來。

「當這三者結合在一起，有靈魂，有，還有輔助正常運作的機械，你能說……這不是生命？」

我大聲把這句話說出來，黑龍王臉剎時慘白，呆若木，站在原地怔怔出神，其他人也似乎消化不良，被我扔出的訊息給炸得腦袋昏昏，一時沒辦法轉過來，但接著發生的事，讓他們明白，我不是空口說白話。

自始至終，我也和李華梅雙手握，這樣便於瞭解的狀況，而這只被我握住的手掌，雖有脈搏，卻一直冰冷如，直至此刻，重啟設定完，腦微理由「制」轉為「輔助」，更協助調整機能，進行最佳化，隨著這些程序接近完，李華梅的荑恢復溫暖與，所傳遞過來的除了暖意，更還有一極其強大，令人心驚膽的劍氣！

凜人劍氣，無聲無息籠罩四周，形一片肅殺之氣，這象徵著沉眠的意識真正甦醒，神龍回歸，在這道劍氣出現的同時，放開了我的手，往前了一步，站在我前，這作有些突然，但我卻曉得，這是因為不願讓我看到的表，恐怕……淚水早就流了一臉。

「……我們的約定，不用等來世了。」

「嗯。」

「晚上回家……我幫你含。」

「嗯，好。」

忍著險些奪眶而出的眼淚，我輕輕應了一聲，一方面是因為心裡太過狂喜，激之餘，已經沒辦法好好說話，另一方面，李華梅臨陣突破上第九級，剛才既要維持運作，又要護住力量不散，省得復活過來了廢人，令我大耗元氣，整個人幾乎被掏干，如果不是與心夢合，肯定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現在連忙固本培元，因為我不相信黑龍王會那麼好心，放我們回家睡覺……

李華梅的重生與復原，對黑龍王而言，堪稱是最大的打擊，他似乎怎麼也沒法接這種事，不能接我如此「得過且過」，以致於李華梅迫發的劍氣都籠罩住他，他卻渾渾噩噩，半天沒反應過來。